第118節
前言 所謂風水,又稱“堪輿”。 “堪”原意為地突,亦即是指地的高處,以之代表地形;而“輿”是古人對車的稱呼,又有地之負載萬物如大輿之意,故“輿”是假借以代表地物。 因此,“堪輿”就是研究地形、地物的一門學問。 而現在人們口中的“風水”,儼然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象征。 不過看完這個故事,或許你會對風水這種玩意兒,有另外一番不同的認識…… 嘿,有些東西,真的是由不得你不信的。 引子 “臉呢?我的臉呢?為什么鏡子里我什么都看不見?” 夜了,喧鬧了一整天的老宅安靜下來。 西廂的一間臥室里,門窗緊閉著,昏暗的光芒搖爍不定的從一根蠟燭里散發出來,光芒很冷,冷的讓人發抖。 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就著這黯淡陰冷的光線,坐在一面大鏡子前,她惶恐地拼命抓著自己的臉,一邊大叫,一邊驚惶失措的望著鏡子里邊的自己。 鏡子里的她十分漂亮,鮮紅色的旗袍合身的包裹著胴體,凹凸有致的豐滿身材,隨著自己的動作柔軟而又誘人的扭曲著,只是她的臉上帶著不合時宜的恐懼,那種從骨髓里透露出來的恐懼,似乎在她絕麗的臉龐上凝聚到了最高點。 “我的臉呢?脖子!脖子也不見了!” 那女人的聲音更高了,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里,開始夾雜著絕望。 她對著鏡子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臉和脖子,卻絲毫沒有注意,整個屋子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血紅色。 蠟燭依然在燃燒著光芒,而光芒也依舊昏暗,只是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整個屋子里散發開來。 那東西帶著一股冰冷陰寒的觸覺,彌漫在這個偌大的空間里,悄悄地、無聲地,將這棟古老的宅子籠罩了起來。 原本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橘黃顏色的蠟燭,無風自動,火焰微微一搖動,光芒居然亮了起來,但顏色卻突然變了,變得一片血紅。 而且那種詭異無比的血紅色還在不斷地變深,越來越深,甚至將那女人身上的旗袍,也映的越發紅起來…… 女人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她猛地全身一顫,緩緩轉頭向后望去。頓時,還來不及輕微的張開檀口發出驚叫,她的頭連著脖子已經從身體上飛了出去。 血,染紅了整個房間。 那女人看到的這個人間的最后一個景色,居然是紅。 血色的紅。 第一章 跳樓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我看到她的樣子了,她死了,死了……” “你們好狠!騙我!所有人都騙我!她已經死了,我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下了長途汽車剛走不遠,就聽見頭頂鬧哄哄的,徐露抬起頭剛想要向上望去,就聽到“唰”的一聲,有個黑影從上邊飛快的掉了下來。 那東西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徐露呆站在原地,混亂的大腦一時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遲鈍的舉起雙手,眼神呆滯的望著自己滿身的血跡。 就這樣不知道呆了多久,終于一聲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從她纖秀的嘴里迸了出來。 這一幕發生的原因,還要追溯到兩天以前…… 許多人都說過,“得到了就要珍惜,不要奢求太多”,但似乎又有更多的人說過,“沒有欲望的人生,是絕對不完整的”。 其實誰對誰錯并不太重要,生活就如同一條素描紙上的曲線,你永遠也不要奢望它,可以像直線或者兩根平行線一樣中規中矩。 腦子里產生這份感悟的時候,我正百無聊賴的坐在“red mud ”里,一邊喝咖啡,一邊和沈科、徐露這兩個同樣無聊的人打“斗地主”。 “小夜!”沈科大叫一聲,用哀怨的可以殺人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明明小露才是地主,你跟我抬什么杠!” “抱歉,我一時給忘掉了?!蔽覞M臉訕笑的將手里的牌丟出去,說道:“好不容易才熬到暑假,怎么感覺越玩越無聊了?” 徐露深有同感的嘆了口氣。 我抬起頭,滿臉希冀地望著他倆,說:“兩位帥哥美女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再這樣待下去,恐怕我們不在家里給悶死,也會被無聊的氣焰給壓碎掉?!?/br> 沈科突地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竊笑,說:“不如到我的老家去渡假好了?!?/br> 那家伙壓根就當我不存在似的,不斷用眼角瞟著小露,見她沒有做聲,立刻又煽情的說道:“雖然遠了一點,但那里有山有水,什么瀑布啊、索橋啊,一應俱全,絕對比某些風景名勝區更帶勁兒!” “真的?”徐露眨巴著大眼睛,看來是有些心動了。 “絕對是真的!” 見自己的說詞有戲,沈科那家伙更來勁了,嘴角不斷翻動著,滔滔不絕的介紹他老家的好處,說的就像教科文的世界文化遺產那些諸如此類的風景觀光地,都根本不配和他口中的老家稍微拿來比較,不但噴的我一臉口水,更把徐露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好,就決定去你們那里?!蔽覑琅哪眉埥碛昧δㄖ樕系目谒?,狠狠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沈科被嚇了一大跳,滿臉詫異的望著我,古怪的眼神,似乎像是在向我訴說著什么很深的抱怨,就像我根本就是多余的萬度大燈泡一樣。 我沖他嘿嘿地笑了起來,還沒等他在我的視線里凍成冰雕,已經一把將他拖進了廁所里。 然后,在我溫柔以及不太溫柔的拳頭慰問下,兩天后,我們三人就搭上了去古云鎮的長途汽車。 俗話說好事多磨,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感嘆這里清新的空氣,卻飛來橫禍,上演了開頭的一幕。 徐露的尖叫足足持續了兩分鐘,我被她發出的音波震的頭暈腦脹,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我舔了舔略微干澀的嘴唇,飛快走到跳樓者跟前檢查起來。 那是個男人,一個似乎并不年輕的男人,穿著洗的已經發白的中山服。 只見他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躺在地上,四肢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不用接觸也可以發現,里邊的骨頭已經斷裂開了,大量的血濺了一地,根本就像是血包爆開了一般,兩三米之外的地方也被染的一片鮮紅,那人頭部的地方更是白花花的一片,那是,腦漿…… 我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緩緩轉過頭沉聲道:“他死了?!?/br> 徐露苦著臉,一副想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立刻拍了拍沈科的肩膀道:“你帶小露找地方洗個澡,再把衣服換了,我在這里等你們?!?/br> 還被眼前的狀況嚇得發愣的沈科,立刻醒悟過來,他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拉了徐露,向附近的旅店跑去。 我輕輕吸了口氣,抬頭向上望去,那男人是從七樓上跳下來的,估計是頭先觸地。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出血量? 一般跳樓死掉的人,最多不過七竅流血罷了,就算是頭爆開,血也沒可能會流到眼前的這種程度。 不知誰打了報警電話,不一會兒,鎮上的員警就蜂擁趕到。 原本這里就只有巴掌大個地方,鎮上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長年連小偷都逮不到一個,警局一聽到出了命案,還不激動的將所有人都派了出來。 那些年紀稍輕的員警聽周圍的說是自殺,雖然略微被打擊了一下心情,但還是個個都精神奕奕的,滿臉興奮的樣子。 開玩笑,是自殺耶!而且還死了人! 這可是古云鎮十多年來最大的案子。 警局局長親自拿著筆和紙給我做筆錄,我滿臉不悅的將剛才看見的事說了一遍,然后順帶將出血量異常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局長的精神頓時昂奮起來,問道:“你是說這個自殺案有疑點?” 我點點頭,指著那個死者說:“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血實在噴的太多了!” 局長心不在焉的用鼻腔放出幾個“嗯”聲,一揮手,吩咐下邊的人,將尸體抬上了警車。 “非常感謝你的熱心幫助?!彼昧Υ炅舜晔?,一邊看著我,一邊用高昂的聲調說道:“不過這位小先生,你看起來很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來這里旅游的?!?/br> “原來是游客!”局長熱情的將我的手握住,“我叫沈玉峰,叫我老沉就可以了。古云鎮可是好地方,山明水秀,可惜就是沒什么外人來,您回去后,可要給我們多多宣傳一下?!?/br> “一定,一定!”我頓時苦起了臉。有沒有搞錯,怎么老感覺這局長的性格,似乎很像某個討厭的家伙。 “小夜,我們好了!” 說曹cao,曹cao就到,沈科拉著徐露的手遠遠向我喊道。 那局長一聽到沈科的聲音,立刻轉過頭瞇著眼睛望過去,然后又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燦爛笑容。 “哈哈,這不是我那可愛的侄子嗎?原來你是小科的朋友啊?!?/br> 果然如此!我用右手捶了捶左手掌,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只有跟沈科有血緣關系的人,才會有他那種白癡性格。 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苦笑頓時變得更加苦澀了,我臉色煞白,幾乎想要抱著頭大叫,抒發出自己十分混亂的情緒。天哪,一個沈科已經夠了,如果變成一堆沈科,那我還不瘋掉? 腦海猛地閃過了一個畫面,我坐在一個偌大的客廳里,而身旁圍著的都是沈科,他們三五成群的,互相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而我就像個白癡似的發呆,大腦不知已經神游到了哪個星球上…… 汗顏呀!太可怕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里暗自盤算,是不是應該趁現在思維還算正常的時候,打道回府算了。 沈科在旁邊用力拉了我一下,說道:“小夜,你還在發什么呆??!快上車,我舅舅要送我們去本家?!?/br> 我迷迷糊糊的和他們上了車,等車開動了,這才反應過來。 我絕望的打著車窗玻璃,心里在流淚、在嘆息…… 唉,看來又有劫難要開始了! 一路無語。 警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行駛了一個半小時,終于停在了山腰的一個空地上。 “到了?!鄙蚩频木司松蛴穹逄萝?,懷念的四處打量著,說:“有五年多沒回過本家,沒想到這里還是老樣子?!?/br> “這里就是你家?” 我掃視著四周,用懷疑的語氣問身旁的沈科。 只見附近只有一片兩百多平方米的空地,再過去就是高大的樹林了,寬闊的視線里,居然看不到任何房屋的跡象。 “跟著我走?!鄙蚩粕衩氐臎_我們眨眨眼睛,逕自向前方的樹林走去。 剛走到空地的盡頭,眼前突地豁然開朗,一條寬敞的用褐色燒磚鋪成的路,猛然躍進眼睛里,順著路繼續向前方望去,大概五十米的遠處,聳立著一棟氣勢磅礴的大宅。 那大宅依山而建,看起來似乎已經有很大的年歲了,原本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早已變得十分黯淡,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蕭條,整個宅子反而因長久的歲月,呈現出一種極有韻味的和諧。 就像樹葉原本就是樹林的一分子那樣,老宅完全融入了高聳的古云山浩瀚深幽的氣勢里,仿佛它原本就是古云山的一部分,不曾分開,也絕對不能分開。 高大的院墻順著山勢,就像伸著懶腰的嬰兒雙手一般,遠遠的向古云山上延伸,一直升進霧氣蒸騰的云里。 沈科得意的看著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的如同白癡的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