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冷的受不了,正想打道回府時,突然看到一個黑影飛快朝這里跑來?!皩Σ黄?,有一些東西要搞定,所以遲了一些才到!”小三子低聲喊道。 “你準備了什么?”我接過他背上背的袋子翻看起來。 不看還不怎樣,一看真被嚇了一大跳,那袋子里裝得滿滿的全都是稻草人,樣子和幾天前,在河邊看到他們尋找張雪韻的尸體時一模一樣,只是尺寸更小一點。 “你就是為了準備這些?”我哭笑不得的說道:“老兄,我們現在是要找丟失的尸體,我還以為你會有什么好辦法呢!結果又是老套?,F在想干什么,招魂還是讓她的尸體自動走出來?” 小三子沒有理會我的諷刺,指著前邊的山坡說道:“等一下我們到了那山坡,你朝左邊走,我往右走。每走三十步就抓一把稻草人用力甩出去,有多遠丟多遠。我們到坡頂會合,如果張雪韻的尸體在那里的話,稻草人就會站起來?!?/br> 我不可置信的往袋子里那些平平無奇的稻草人看了一眼,“真有這么神奇的事?” 小三子沖我笑了笑,“這些稻草人可以感受尸氣。你剛來這個鎮上的時候,不是見識過它怎么找到雪韻姐的尸體嗎?相信我沒錯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算這些玩意兒真有那種魔力,那你怎么知道她的尸體一定會在這塊山坡上?” “能不能不說?”小三子為難的看著我,見我毫不猶豫的搖頭,他嘆了口氣,“今天早晨是我第一個發現雪韻姐的尸體不見的,本來我還懷疑是你因為某種目的偷走了,但不久便推翻了這種想法。然后我想到了雯怡,她那么愛自己的jiejie,一定不愿意雪盈姐死后被燒掉,連個全尸都沒有?!?/br> 他望了望不遠處的山坡又說:“這個小鎮就巴掌大一個地方,每家每戶都是認識的?;旧嫌譀]有空閑著的房子,想要藏東西很難,想要藏一具尸體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那個山坡。 “從小我、雪韻姐和雯怡就愛在那里藏東西,可以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基地,那個山坡雖然不大,但是地下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暗洞,洞的洞口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看出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把雪韻姐的尸體藏在這里!” “真是精采的推理!”我鼓掌道。 還是俗話說的對,看人不能看表面,小三子這家伙看起來又憨厚又沒頭腦,居然會有這么強的邏輯思維,不過說真的,他的方法倒是值得一試,至少比我現在毫無頭緒,不知道要從哪里入手強多了! 夜很陰暗,從頭頂灑下的月光,更是為這個山坡徒增了一份陰森的感覺。北風呼嘯著,夾雜著寒氣如刀般割在臉上。如果是在家里的話,相信我現在應該一邊喝著熱呼呼的巧克力牛奶,一邊蹺著二郎腿坐在按摩椅上舒服的看電視吧。唉,越來越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有福不會享,偏偏為了滿足自己任性的好奇心,跑到這里來受罪! 一邊在心里默默數著步子,一邊自艾自怨,隨手又將一把稻草人用力丟了出去。自己應該是無神論者吧,雖然漸漸開始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事件,但現在的我又在干些什么?學那些我一向都看不起的神棍,又灑那些無聊的稻草人,又在禱告希望它們快些感應到張雪韻的尸氣,有沒有搞錯?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個神棍了!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稻草人,這些東西真是做的丑!越看越丑!它們不過是稻草做成的人形而已,難道這樣就真的會被賦予某些力量嗎? 雖然自己確實看見,被丟到河里的稻草人,違反任何物理學原理停留在湍急的河流中心,但這也并不能說明什么。萬一那只是個巧合呢?只是那里有一個暗渦流,或者有什么東西把稻草人掛住了,如果真是那樣,竟然會蠢的相信的我豈不是糗大了? 山坡已經走上了一大半,越想我就越沒有信心,算了,灑完這最后一把,我看我還是回旅館去吧。我裹了裹外衣,在袋子里又抓起一把稻草人用力扔了出去,正要轉身打道回府,突然一幕畫面映入眼簾,我吃驚的呆了過去。 只見落在枯黃草地上的稻草人猛的動起來,就像有生命一般。它們用纖細的手桿撐起身體,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我爬過來,徹骨的寒氣頓時從腳底升起,爬上背脊,又爬上了后腦勺,我幾乎感覺頭發都豎直了。 恐懼!是恐懼!那種熟悉的恐懼感覺,在我的腦中還記憶猶新,一如我又回到了昨晚的午夜。 我全身怕的顫抖,只感到有什么東西緩緩的向我移動,發出刺耳的難聽噪音。 那噪音就像有什么笨重的物體在尖利的石頭上拖行,又像是用指甲在光滑的玻璃上用力的劃動。 但沒想到這居然是我聽到的最后一絲聲音,突然眼前一黑,到黑山鎮的第三天晚上,倒楣的我第二次被打暈了過去…… 第十二章 尸變 耳邊,不斷傳來喧嘩的聲音,吵的我再也睡不下去,于是我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二樓的客房里,門好好的關著。清晨的陽光如金色的絲緞般照射在身上,很暖和,我用手梳了梳頭發,腦袋里一片空白。就像昨晚在山坡的經歷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不過當我的手指偶然碰到頭上一左一右兩個包,和衣服上的雜草泥土時,我的想法變了。這幾天的經歷果然不是一場噩夢。 昨晚究竟是誰打暈了我?又是誰發現我,還好心的把我從幾公里外的山坡上背回來?是小三子?還是張雯怡? 猛的翻身跳下床,我向樓下走去。喧嘩聲是從旅舍的大廳里傳出來的,那里聚集了很多人,伯母伏在靈臺上大聲哭著,嘴里不斷在咕噥什么。 那群人一見到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們面無表情的盯著我,視線中似乎夾雜著某種不太友善的感情,場面很冷! 咦,奇怪,這種熟悉的場面,不就和昨天早晨一模一樣嗎?為了稍稍緩解這種氣氛,我像昨天一樣,一邊撓頭,一邊笑容可掬的問道:“都在等我嗎?這里又發生什么事了?” “有人淹死了?!毙∪用鏌o表情的說。 “誰死了?”我好奇的往靈臺上望去,那里果然用白色的布單蓋著一具尸體。 “是個剛到這里的游客。他晚上一個人去河邊游逛,結果被浮尸鬼拉進水里,做了替死鬼?!毙∪幽抗獯魷耐?,聲音尖銳刺耳,但語氣里,竟然絲毫沒有抑揚頓挫的音調。 “這里除了我,還會有別的游客?”我驚訝的問:“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夜不語,是個好人?!毙∪哟舭宓拇鸬?。 我頓時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吃力的笑著:“你小子在開我什么玩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小三子詭異的笑起來,他看著我,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他的尸體就在那個靈臺上,不信你過去看看?!彼鹗种赶蜢`臺。 我努力抑制著全身的顫抖,舔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向靈臺走去。每多一步,內心的恐懼就增加一點,幾步路的距離,突然像變的無窮無盡似的,我移動,哆嗦,最終走完了這沒有窮盡的距離,來到靈臺前。 臺上的尸體明顯是個男人,并不高大,但恰恰和我的體形一模一樣,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伸手將白色的被單拉了起來。 那具尸體的臉露了出來,很熟悉,不!應該說他的樣子我每天都會在鏡子里看到,他,赫然就是我! “哇!”我驚叫著從夢里醒過來,呼吸急促。是夢!還好是夢!好真實好可怕的噩夢。我從躺著的東西上坐起來,四周黑呼呼的,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我伸出雙手向周圍摸索,想找找有沒有什么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 突然手按在了兩團既柔軟又溫暖的物體上,感覺什么人“嗯”了一聲,似乎是想叫又怕被人聽到,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后又聽到“啪”的一聲脆響,耳朵還沒辨別出是什么聲音,已經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