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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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之中生活清苦,能助人摒棄繁雜專心練功修行,因此獵鬼門派,大都把根基立在山中,夜更人也不例外。老君山茂密的樹植之間,一個并不起眼的古樸村落隱秘其中,這是夜更人的村子!是夜,深山中并沒有什么夜生活,這個小村中的夜更人們,也早早的睡下了,此時,這青瓦木欄之間,除了偶爾兩聲犬吠,便沒了響動。 沒有任何公共光源的山村,黑漆漆的,這使得村中那個兩層樓高的青瓦房格外搶眼,因為那里還亮著燈,這是現在村中唯一的燈火。這里原是沈堄的住所,但是這間青瓦房的前主人早在四年前已經死去,它現在的主人是李淦。在四年前沈杰殺死沈堄重傷知虛道人后,每晚這間青瓦房的燈幾乎都是亮著的,直至天明也不會熄滅。 青瓦房里一片狼藉,堆積成山的書要典籍,胡亂的擺了一地,李淦衣衫邋遢,蓬頭垢面的坐在這亂糟糟的書堆里認真的翻看著一本叫《移魂集》的書。這是一本術士秘典,上面記載著關于靈魂轉移的術數,這本無名術士著作的秘典,本是夜更人先輩收集來的禁術書,一直是被夜更人首領封存起來的。雖說是封存的,但夜更人原本并不攻學內家,這書其實對他們來說沒有什么作用,所以也并不避諱,李淦是知道這書的。 這四年里,李淦自學了一些靈魂能量的運用方法,在能靈活使用自身靈魂能量之后,他把這本被封存的書找了出來。今晚并不是他第一次看這本禁書,對書中的記載李淦其實早已經爛熟于胸,他甚至能熟練的按照書中記錄的方法,來催動自身的靈魂能量,但是李淦卻一次都沒有嘗試過這種移魂術。因為這種移魂術,在發動之前需要滿足一個特殊的條件! 人的靈魂與rou體相互依存,rou身除了是承載靈魂的容器,也是保護靈魂的壁壘,在rou體機能完善的情況下,是強制束縛靈魂的。普通人的原生靈魂如果想要脫離rou身,必須得在其機能退化,束縛靈魂的能力下降的情況下才能實現。也就是說要使用移魂術來轉移靈魂,必須要讓rou體處于瀕臨死亡的狀態。瀕死狀態,是最難追求的,做得過火會死,用工不足達不到效果,這也是李淦不敢輕易嘗試的原因。而他還無數次翻看《移魂集》,是想能找出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深山的夜總是涼的,一陣山風猛的灌進屋子,屋里坐在書堆中,認真揣摩著《移魂集》的李淦被這陣風一吹,打了個激靈。原本長時間沉浸在書中,已經對周遭印象模糊的李淦,也因為這冷風的原因,被拉回了現實。這風是從他身后來的,而他的身后就是屋子的大門,李淦記得大門是關著的,在過去的四年里,這扇門幾乎就沒怎么開過,所以他不會記錯,那么這風是哪里來的? 同時,李淦明顯覺得身后的氣氛不對,他猛的轉過頭。門開著,而門口還立著一個人,一個男人。橘黃色的暖色燈光,打在這個男人臉上,卻蓋不住他冰冷漠然的眼神,對李淦來說,這個眼神他非常熟悉,是沈杰!那個殺死沈堄,重傷知虛道人,然后從世間蒸發的人! “是你?!痹俅我姷缴蚪?,孫聰靈能感覺到李淦內心情緒非常的洶涌,恨與怒甚至夾雜著欣喜,組合成一種極其矛盾的情感,這洶涌到極致的情緒卻沒有爆發,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李淦的語氣極其平靜。 “給我隕鐵束魂棍!”沈杰立在門口沒有動,冰冷的眼神直視李淦,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面前蓬頭垢面的男人,對他來說只是個不需要付出任何情感的陌生人。 “先是拿走了定鑼,現在又要束魂棍!”李淦竟然笑出了聲:“我以為你是無欲無求的,你也會惦記夜更人首領的位置?” “不!”沈杰的語氣依然冰冷沒有感情,他也沒有避諱問題的意圖。 “那你要這兩件信物做什么?”李淦當然知道,即便沈杰拿到首領信物,也不可能會再被夜更人接納。正因為是這樣,李淦才想不出沈杰為什么會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取隕鐵束魂棍,他雖然沒有感情,但卻并不是傻子。 “鑰匙!”沈杰冰冷的吐出這兩個字,卻沒有多說。 “鑰匙?”李淦有些詫異的重復了一遍,孫聰靈明顯感覺他內心雜亂的情緒中,憤怒突然占了上風,李淦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開什么的鑰匙?是什么能讓你不惜殺死養大自己的人?” “給我隕鐵束魂棍!”沈杰對李淦的情緒變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語氣冰冷如霜,沒有起伏。 “如果我不給!”李淦的憤怒完全占領了內心,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 沈杰沒再說話,繞過了李淦和他身下那堆亂糟糟的書籍,徑直朝樓梯走去。沈杰也是在這間青瓦房里長大的,這里是環境他再熟悉不過了,李淦把隕鐵束魂棍放在那里,他也非常的清楚。見李淦不會主動交出束魂棍,他也不想和這個孱弱的男人多糾纏,于是打算自己去拿想要的東西。 當沈杰的腳踏上木質樓梯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身后有異動,猛的轉身,一張紙已經飛射到了他眼前。沈杰的反射神經,遠遠超出普通人,即便那紙已經到了眼前,但是還是被這男人飛快的歪頭躲過。照理說一張紙能有什么威脅?但是沈杰能感覺到附在紙上的靈魂能量,果然那張原本柔軟的紙,被沈杰躲開之后,卻像刀片一樣鑲嵌進了木質樓梯的扶手里。這是道家的木系道術——軟刃,就是用靈魂能量強化紙片,讓其變得跟刀一樣鋒利,這是李淦這四年里偷學的術數之一。 “你還把我當成那個柔弱的廢物是嗎?”李淦吼了起來,雖然他的體弱并沒有改變,但是靈魂能量卻早已今非昔比,而此刻憤怒讓他的靈魂能量也隨之洶涌起來。 沈杰不在想著上樓,而是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李淦的身上,他知道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不禁風的病號了。李淦沒有給沈杰喘息的機會,他抓起身下的書籍,催動靈魂能量把書猛扔向了沈杰。那紙質的書,在空中被震散,每一頁都像被無形的力量改變了本質,在空中猛的變得堅硬而鋒利,同時像箭一樣齊射向沈杰。 鋒利如刀的紙片,密集的撲向沈杰,但這個男人卻沒有退讓,而是腳下發力迎面猛沖了過去。在和這些利器接觸前的一瞬間,沈杰搖擺身軀,快速而又精準的從這些紙片之間有限的空隙中閃過,這一切發生得非常的快,就仿佛這個男人是直接移動到了紙片后方。而那些被注入靈魂能量的紙,全都撲了個空,盡數釘到了墻上。 躲過紙片的沈杰,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沖向了還沒來得及收招的李淦。身體本來就孱弱,加上缺乏鍛煉,李淦沒有能夠支持他躲閃的身手。沈杰沖到他眼前,一記猛拳直擊中李淦的腹部,然后這一拳變換,又是一招肘擊從下而上,擊中李淦下顎。強勁有力的攻擊,直接把瘦弱的李淦擊飛出去,一擊得逞,沈杰并沒停手,剛猛的打擊如雨點一般的追打著半空中的李淦。這個身體原本就弱的男人,又如何經得起這兇猛的擊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