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后嫁給前夫他姥爺、向有錢哥哥認栽、不是神、八零之秦記食鋪、重生七零年代(重生女的全新生活)、夜不語詭秘檔案1-6部全集、東宮瘦馬、靠近你占有你(姐弟 年下 H)、離婚后她不裝了(1v1 高H)、都市之張小魚修鳥仙
羅湘湘是羅家的幺女,從小被嬌寵著長大,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又好奇心強,想到什么就問什么,還總打破砂鍋問到底。 曲瓷笑:“別好奇了了,我正有事要找你?!?/br> “???阿瓷什么事情,我保證做到?!?/br> “是個大事?!鼻裳劢迵溟W了一下,說道:“你需得全力去做,不可有失?!?/br> 囑托完羅湘湘送后,羅湘湘著急去辦,直接就走了,兩人在鋪子門口分開,畫眉已經買了許多陸蔓喜歡吃的果脯正在一邊等著她。 見此,畫眉不大贊同的道:“夫人這般幫忙,也不知道人家領情不領情呢?!?/br> “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br> 欽州之行來的倉促,回府之后,陸沈白和曲瓷既要收拾行裝,又要安置陸蔓,以及他們離府后的事宜。 兩人忙了大半晚上,各司其職,到夜半時分,終于將一切安置妥當了。 第二天,剛過卯時,曲瓷便被從被窩里拽起來,換衣梳洗,在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飄飄然就跟著陸沈白上了馬車。 昨夜曲瓷幾乎一夜沒睡,一上馬車,就把自己埋進了厚厚的氈毯里。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一路,等她再醒來時,外面已是人聲鼎沸。 曲瓷迷迷糊糊坐起來,囈語道:“水?!?/br> 很快,一個茶盅遞了過來。 喝過茶后,曲瓷才醒過神來,陸沈白將茶盅接過去,輕聲問:“還要么?” 曲瓷搖搖頭,挪到窗邊,掀簾去看窗外。 外面天光大亮,該是出京了。 然而掀簾看到外面城樓時,曲瓷頓時怔住了。 “怎么還在盛京?” 陸沈白纖長兩指揉了揉眉心:“王爺還沒來?!?/br> “嗯?” 陸沈白道:“此去欽州賑災,陛下派我和建寧王同去?!?/br> “誰?!”曲瓷懷疑自己聽錯了。 “建寧王晏承?!?/br> “他?!他不是個草包嗎?怎么,怎么……”曲瓷臉都白了,扶著小幾才沒一頭跌下去,“陛下怎么會派他去賑災?” 那位草包王爺,靠著父輩蔭蔽,斗雞走馬樣樣精通,陛下派去他去賑災,他分得清五谷嗎?! 陸沈白疑問:“阿瓷認識他?” “結過梁子算認識嗎?” 陸沈白:“?”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sao動,緊接著車壁被叩了兩下,孟曇在外面道:“公子,王爺來了?!?/br> 曲瓷頓時坐直,一臉如喪考妣,腦袋上飄過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第15章 流民 是你! 晨光抖擻,遠遠一線天處一輪金烏徐徐升起,燦燦金光灑滿石板地,在一中官員翹首以盼的目光中,終于,一輛寶蓋垂珠的馬車晃晃悠悠地散漫過來,趕車的小廝神色傲慢,手執紫藤金線鞭,看到一眾等候的官員,只是不急不慢地打個哈欠。 “真是放肆!”有人說道。 “嗨,別多管閑事了,這建寧王一向如此,老弟你入朝不久不知道,這位可是祖上的功勛,他父親用性命做成的登云梯。連陛下都讓他三分,更遑論你我了?!?/br> “可這是賑災??!如此,如此——” “所以點了陸翰林同去?!边@人挑唇一笑,如釋重負道:“建寧王只是鎮場子,硬骨頭都要陸翰林去啃了,幸好沒點到我。欽州形容復雜,我這官場摸了十多年的人,都不敢在欽州地界走,更遑論去賑災查處。盤根錯節啊?!?/br> “那,那怎么點了陸翰林——” 這人笑,又扼腕嘆息惜才地道:“誰叫他無權無勢,不愿做贅婿,偏娶了曲文正的女兒?!?/br> “啊,這簡直是自毀前途??!” “誰能奈何他?他從前囂張不與人來往,如今這不快跪下了?賑災只是開始而已?!?/br> 站在馬車邊的曲瓷心情復雜。 她立在陸沈白身后,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抬頭看著陸沈白。 議論的幾人官位都比陸沈白高,但他不卑不亢,站的挺直文雅,飄飄衣袖間垂著如玉指尖,在金色驕陽中閃著流淌金光。 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金榜提了姓名,一朝進了仕途,卻發現,不過是新的開始而已。 命運齒輪咂摸著朝前行,他肩上扛著重擔,清明端正的一路走來。 他依舊是那個她少年愛戀的少年郎。 曲瓷下意識去抓了下他的指尖,她用的力氣很小,只是虛虛握著。 “建寧王到——”侍從一聲高喊。 曲瓷心里一顫,指尖收回時,剮蹭到他的指尖,她迅速低頭,混在人堆里行禮,恍惚間看見陸沈白先前被她抓過的手,似乎是追著她朝后抓了一下。 建寧王并沒露頭,只一個侍女撥開簾子傳話:“王爺讓諸位免禮,說時辰不早了,讓走吧,畢竟災民要緊?!?/br> 一堆送行的官員舒口氣。 這王爺總算還有點腦子! 馬車駛動,呼啦啦的隨行人員跟上,還沒走出來兩步,建寧王的車輪顛了下,里面傳出一道女子嬌媚的嚶嚀聲:“哎呀,妾身磕到了,妾身不想去了?!?/br> “別別別,好jiejie,別生氣嘛,很快就到了。那地方可好玩了,你想想,本王可帶夠了金珠,到時候你站在城樓上一撒,一堆刁民爭著搶,多有意思呢?!?/br> 建寧王的聲音軟糯可愛,周圍的人有的面色鐵青,有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有的則是早已習以為常的樣子。 “嘻,王爺說的是?!迸有﹂_,一只足金嵌紅寶石鏤成榴花的酒壺滾出來,在地上叮當作響,酒漬滾了一地。 曲瓷蹙了眉心。 陸沈白面色不改,邁過酒壺,握著曲瓷手腕,輕聲道:“上馬車吧?!?/br> 一路上,曲瓷都憂心忡忡,陸沈白忙著翻看歷年賑災紀要,得了空閑,見曲瓷豎著耳朵一臉嫌棄地在偷聽建寧王的馬車。 她動作帶著不自覺的嬌憨可愛,陸沈白莫名松口氣,單手撐頭望著她,見她砸吧下嘴搖頭放下車簾子,陸沈白立刻好整以暇坐好。 “你和王爺究竟有什么過節?” “到也不是什么大過節,就是,就是……”曲瓷擺擺手。 “沒什么?!?/br> 曲瓷為了躲建寧王,從當天晚上就開始扮成陸沈白的小廝,她很少下馬車,雖然悶得慌,但最多也只是坐在車轅上和孟曇瞎侃。三天后,馬車出城,曲瓷就經常坐在外面。 又過了五天,曲瓷掀了簾子進來,神色頗為凝重的喊陸沈白。 “怕是不好了?!?/br> “怎么?”陸沈白從書里抬起頭,倦怠地伸手捏捏眉心。 外面等燈火憧憧,為了盡快趕到欽州,陸沈白下令白天夜里都要趕路,中間建寧王雖不是不滿,但陸沈白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建寧王最后還是妥協了。 此時正走出大道,遠處山巒疊嶂,墨黑云朵層疊透不出一絲光亮,仿佛墨汁傾倒,帶著油光四濺的焦躁,在嗶嗶啵啵的火把聲中,疲倦和沉默籠罩著整個隊伍。 “即將要進山了?!鼻傻溃骸拔以浛创说匦螆D,我嬸娘說,這兒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常有匪患。早前朝廷幾次圍剿,如今山已經成了荒山,不再有人作亂。只是——” “你繼續說?!?/br> “一路行來,我見乞丐增多,想來是欽州難民無法果腹,或是有怨上訴,所以一路朝著盛京而行,我看你白天夜里都在趕路,想著興許能在他們到盛京之前,你就到達欽州去料理此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言說?!?/br> 陸沈白仔細聽著,聽到此,點點頭道:“我也有所察覺,所以讓盡快趕路?!?/br> “不是?!鼻傻溃骸拔覀冊咀叩穆肥抢@過這個棲鳳山的,應當是那位建寧王不滿你,便下令讓人偷偷改道,走這條雖平坦卻需繞路的山路?!?/br> “什么?!” “你鮮少出門,總愛窩在書堆里,所以我才一路跟著孟曇坐在外面看路?!鼻砂劝日f,全然沒注意陸沈白的臉色,只是道:“也是剛改道,現在再換回去,難免起爭執,且也難躲過。依我看,興許有災民藏在棲鳳山里,今夜會出事,你還是早些部署的好?!?/br> “你怎么知道會出事?”陸沈白好整以暇問道。 他語氣淡淡,卻是十分欣賞的樣子,以手支頭,垂睫看著曲瓷。 曲瓷全然不察,將自己所想和盤托出:“我嬸娘說的,一來,山林少鳥啼,是有人居住,二來,有人住卻不見燈火,多是匪賊在伺機埋伏。三來,”曲瓷沒好氣地往外面揚揚下巴:“兵疲馬累的,帶著賑災糧銀,這么大一塊肥rou,和美人懷璧獨身出門有什么區別?” “若非琉璃不堪碎,我便懷璧不肯歸?” “啊——”曲瓷怔楞住,她抬頭看去陸沈白,腦子里一瞬間是大片的空白。 外面風林簌簌響,呼啦啦的旗幟在風里來回拂動。 早春里開的櫻花低低垂著,從馬車飛檐上烏溜躥過,一瞬間被拋卻在空道上撒下粉艷光芒。 簌簌。 又沉靜。 “你——” 陸沈白道:“你那日同公主說了什么?我去的晚,不曾聽到,只是聽姚雨臻的侍女在壽宴當天和人咬耳根,說到了這句話?!?/br> 風輕輕地,馬車晃晃的,外面的一切都反射著肅冷又疲倦的意味。 曲瓷看著陸沈白,燈影車聲里,他輕袍緩帶望著她,素白的臉上,下頜有些尖,不像山野勾人的精怪,也不像盛京傲慢風流的公子哥,他只是平等的,柔和的,與她對視。 “我不知道?!鼻蓚}促收回目光:“與我無關?!?/br> “阿瓷——” “什么人?!干什么的?!”外面突然傳來一道高喝:“哎呀,好jiejie你別哭,大膽刁民,竟然敢來偷看,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快去追!” 是建寧王。 “不能追!”陸沈白一把撩開車簾,高聲吩咐道。 “不能追?!陸沈白,你是活膩歪了吧。竟敢違抗本王的命令?!?/br> 陸沈白站在車轅上,他脊背挺直,語氣不容置喙,吩咐道:“孟曇,去追。其他人提高警惕,原地暫歇,守好賑災糧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