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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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君看書的動作一愣,才想起來楊宗文今天這個時候還沒有到,她微微擰了擰眉頭沒有說話。 房間里靜靜的,蘇容君許久沒有翻書聲傳來,圓月歪頭看著她,若有所思。 冬天的白日短,不過一刻外頭就暗了下來,圓月點了燈,蘇容君也放了書:“外面似乎沒了人了,我們出去看看?!彼崃巳棺悠饋?,圓月打起了簾子,外頭的藥堂里果然已經沒了人,幾個坐診的大夫正在各自收拾東西,大家和蘇容君打了招呼留了一人值夜,其余的人便都回了家去。 “我們也走吧?!碧K容君交代了幾句,讓圓月去收拾東西她們回府,蘇容君就隨手翻了今兒鋪子里的進賬,剛翻了一頁門口就有人夾風含雪的撂了簾子進來,蘇容君回頭去看,就看見楊宗文凍的通紅的臉露在簾子后面。 他里頭穿著一件紫藤色革絲夾棉直綴,外頭罩了一件印紅狐戎大氅,手搭著簾子視線一瞬間就尋到了蘇容君,笑了起來。 “怎么這么晚過來了?!碧K容君松了口氣迎了過去,“快進來,外頭冷?!?/br> 楊宗文臉凍的有點僵,笑容就顯得很別扭,他走進來一瘸一拐的:“對不起?!彼е嵛崆妇蔚牡?,“今兒有點事耽誤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沒事?!碧K容君點點頭,“去里面坐吧?!?/br> 楊宗文點頭跟著蘇若君往后堂走,走路的姿勢依舊是拐著扭著的,蘇容君停了步回頭奇怪的看著他:“你的腳怎么了?” “沒事?!睏钭谖臄[著手,“剛剛下臺階不小心歪了一下,過會兒就好了?!?/br> 蘇容君又看了眼他的腳,沒有再問轉身進了房里,楊宗文在外頭脫了大氅跟著進去,圓月已經在桌上鋪好了筆墨,蘇容君指了指椅:“你腿疼,先坐下?!睏钭谖狞c頭在椅上坐了下來,蘇容君又回頭吩咐玄月,“支個人回府和母親說一聲,就說醫館里有點事,晚點回去?!?/br> “是!”玄月應是出門而去。 楊宗文提筆看向蘇容君,蘇容君道:“今兒正好下雪,你一路過來也看到了雪景,就畫一幅與冬日雪景相關的吧?!?/br> “好?!睏钭谖难惩χ?,略思索后便下了筆,筆鋒柔和卻又不乏棱角,蘇容君靜默而立看著他,見他墨汁干了又在硯臺里添了水,輕輕柔柔的幫著他研墨,楊宗文微微一頓余光看了她一眼,唇角溢出笑容來。 一幅畫作完已是半個多時辰,楊宗文放了筆,蘇若君已經是頷首道:“您的畫工已經很好,落筆潑墨或濃或淡非常的周到仔細,若叫我評論到已然在我之上?!彼脑捖?,楊宗文的臉色就是一變,果然,蘇容君又道,“往后您不用再來了,我也沒什么東西可教您的了?!?/br> “這……”楊宗文有些懊惱,今兒一高興竟忘了藏拙,“這一幅有些運氣,不如我再畫一幅你瞧瞧?” 蘇容君搖搖頭:“不用,一幅畫便就能見您功底,國公爺不用謙虛?!?/br> 楊宗文頓時xiele氣一樣站了起來,頷首道:“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碧K容君回道,“國公爺客氣了?!?/br> 楊宗文看著她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那……我回去了?!碧K容君頷首,“我送你?!弊龀稣埖氖謩?。 “好?!睏钭谖睦@過桌走了出來,不過走了幾步他已是臉色煞白的扶住了桌面,蘇容君問道:“怎么了?腳還是疼?” 楊宗文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蘇容君皺了眉頭指了椅道:“你坐下把鞋襪脫了,我幫你,可是傷著筋骨了?!?/br> “這……”楊宗文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將鞋襪脫了下來,蘇容君蹲在他面前,托了他的腳,楊宗文一驚要收回去,“使不得?!?/br> 蘇容君皺眉道:“我是大夫?!敝浦沽藯钭谖牡膭幼?,楊宗文漲紅了臉乖乖沒動,蘇容君讓圓月端了燈臺來,她仔細檢查了楊宗文的腳,這會兒工夫腳踝已經腫了起來,她按了按就聽到楊宗文嘶的一聲吸了口氣,蘇容君問道,“很痛?” 楊宗文抿唇沒有開口,點了點頭。 “骨錯位?!碧K容君沉聲下了結論,“你怎么走路的,好好的把腳也能傷成這樣?!?/br> 楊宗文垂了眼簾,他剛剛一看時間太晚了,就急著趕過來,沒看清腳下踏空了,從臺階上滾了下來,起來時腳著力就有點疼,他急著過來就沒在意,沒有想到竟然傷的這么重。 “先把骨頭正了?!碧K容君見他不說話也不再問,“你忍著點?!彼敵鯇W的就是外傷,這樣正骨的事兒最是擅長。 楊宗文緊擰了眉頭沒有說話,蘇容君動了動他的腳,突然發力,就聽到楊宗文悶哼了一聲,額頭上沁出細細的冷汗來,蘇容君低聲道:“你別動,我去找藥來?!鞭D頭親自出去拿了藥進來,就半蹲在地上給他揉著腳。 疼痛過去楊宗文細細打量著蘇容君,清秀的眉眼,尖尖的下頜,眉眼間那一抹揮不開的郁色,他看著心里便隱隱疼了起來,過了年她就二十了吧……在京城還沒有哪家的女過了這個年紀還沒定親的,她是不是也很著急,她屬意怎樣的男呢? 是太爺那樣溫潤高貴的,還是齊督都那樣沉穩挺拔的,抑或是誠王爺那樣有趣親和的? 想到這里他思緒就亂了起來,不管喜歡什么樣的,她總歸有成親的那一日,到時候她也會穿著嫁衣滿心里期望的出嫁……可是,他搖搖頭屏棄了腦里的胡思亂想,當年他能在滅門中獨存下來,和他的年紀不無關系,所以他有時也慶幸,若是他年長些斷不能活下來的,所以他從未覺得自己年紀小有什么不對,至少他為楊家留住了血脈,他要重振楊家,要告訴列祖列宗他楊宗文不會白活一場叫他們失望。 可是現在他卻恨起自己的年齡來,若是再早生幾年,也不會有今天的煩惱了。 “這個瓶你帶回去,一會兒我再給你抓幾副藥,外敷內用一樣不可斷?!碧K容君幫他套上襪,“這半個月腳上不能用力,若不然將來可能會留下外樣?!?/br> 外樣?會跛腳嗎?楊宗文眼睛一亮…… 身份之差,即便沒有年紀之別,他們之間依舊有距離,可若他跛腳了呢?那他們的之間的距離就會縮短了吧? “好?!狈路鹣胪耸裁?,楊宗文點著頭,“我記住了?!?/br> 蘇若君看著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家里服侍的人也打個招呼才好,別服侍不周了?!睏罡餂]有主事的女人,中饋如今是楊宗文早年的奶娘cao持著,楊宗文繼續點頭,“嗯?!?/br> 蘇容君讓圓月去將楊宗文的常隨請進來,幾個人架著楊宗文往外頭走,蘇容君送他出去,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要忘了囑咐,切不可再用力?!?/br> “嗯?!睏钭谖男Σ[瞇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上了車,蘇容君將藥遞給常隨,看著馬車離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圓月過來低聲道,“小姐,奴婢方才問過長竹,他說國公爺是出宮時一路小跑摔著了?!遍L竹就是楊宗文身邊的小廝,“大概是怕您走了,他著急趕過來?!?/br> 蘇容君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垂了眼眸低聲道:“回去吧?!本娃D身回了醫館。 楊宗文回到府里歇下,靠在軟榻上看著自己涂了藥膏的腳發呆,仿佛蘇容君手指上的溫度還余留著,只覺得心頭暖融融的,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養在大伯母膝下,大伯母見他到了啟蒙的年紀,就與舅舅商議把他送到鎮江的書院里,他依稀記得第一次到書院時,里頭都是一些年長的哥哥,亦有和他年紀相仿的,但卻是每日早晚都被家人接回去的,唯有他只有每隔十日舅舅接他回去小住。 他常聽同窗說起家中娘親,他便想著自己的娘親大約是什么樣,父親說過,娘親高高瘦瘦的詩詞歌賦比起父親來毫不遜色……娘親的樣便在他腦海中有個模糊的影…… 直到蔡國公府大廈傾倒,他一夕間父親,伯父,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舅舅也不再接他回去小住,他只能窩在書院中,整整三年他除了讀書習字,再沒有出過一次門,每到過節時書院里空蕩蕩的,他便坐在門檻上看著來來往往穿著新衣喜氣洋洋的行人,聽著一聲高過一聲的鞭炮響,掰著指頭算自己的年紀。 直到圣上入京登基,jiejie回來了,他才從書院出來,他滿心歡喜不是因為重獲新生,而是因為他又有了親人。 那樣的感覺沒有親歷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失而復得的喜悅,被人關心的幸福,洋溢在他的心中,為了jiejie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可是直到見到她,蘇容君的一顰一笑竟是那樣沉靜溫柔,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她,聞著她身上若有似無淡淡的藥香味,令他浮著的心沉淀下來。 楊宗文嘆了口氣,望著屋頂的承塵發呆,就聽到外頭錯亂的腳步聲,隨即有人喊道:“太妃娘娘駕到?!彼汇兑还锹底饋?,將自己的腳藏在鞋里要出去迎楊氏,可不等他起來楊氏已經進了門,東哥跑過來問道:“舅舅,您生病了?” “怎么好好的把腳傷著了?”楊氏擰了眉頭,“你快坐下,別受力傷了腳?!?/br> 楊宗文點頭坐下來:“姐,我沒事,只是扭了一下,歇個幾天就沒事了?!庇峙聴钍蠐?,“不相信我走幾步給你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