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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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際上這些問題并不是最重要的,對艾瑞瑞最最重要的是——即便她的猜測是真的,而作為“瑞艾沃爾”的自己,真的可以去回應他嗎? 手指不自覺摸到了脖頸處那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凸起,少女原本亮晶晶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來,即便不用多加思考,答案也分外明顯。 【不行的?!?/br> 即便是真的,她也不可以回應。 甚至艾瑞瑞不能讓紅星察覺到王蟲對自己的特殊。因為她不知道在自己沉睡的期間,或者說在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紅星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以前限制器只是一個警示和約束的作用,絕不可能精準地做到控制具體的行動,比如給她下達像讓蟲族攻打克里修頓這樣具體又不容反抗的命令。 “……” 上一次犧牲的是沉舟,下一次九成的可能性就是她了,現在能夠出其不意接近王蟲的人除了她就是亞默爾。 但是艾瑞瑞不可能讓她的弟弟身犯險境,再加上,亞默爾對戰智慧蟲族的經驗以及個體戰斗力完全比不上獨自殺掉過一名蟲族首領的瑞艾沃爾。 所以,紅星一定會派她去。 這么多年來,艾瑞瑞早就摸清了紅星的套路和手法。她知道,現如今整個星際都在等,在等王蟲蛻變期的到來。 那個時候,不僅僅是王蟲最虛弱的時候,更是整個蟲族最虛弱的時候。 待在王蟲身邊的瑞艾沃爾會是最適合的刺客。這是很簡單就能想到的事情。艾瑞瑞閉上眼,無論如何,她得在王蟲的蛻變期到來之前離開這。 尼塔的治愈能力極強,再加上艾瑞瑞本身強大的自愈能力,此刻肩窩的傷口已經生長出了粉色的嫩rou,她單手捂住胸口,從尼塔的體內跳了出來。 因為王蟲的生長速度極快,所以衣柜里備下了不少各種尺寸的衣物和鞋。足尖無聲無息地落在地面,艾瑞瑞走到衣柜前,拿出幾件合適的衣物換上。 這里和滄溟完全相同的一切不免讓她產生了回到過去的錯覺,但是艾瑞瑞忽然看到了鏡子中的倒影,她走過去,怔怔地看著,瓷白的指尖觸碰到了一片冰涼。 “果然是……回來了啊?!?/br> 她還記得當時也是在這個鏡子面前,第一次仔細地看清了王蟲蟲的容貌,銀發金瞳,猶如冰雕雪琢的冷峻,卻同時擁有著如妖精一般的綺艷瑰麗。 而現在,艾瑞瑞在鏡子中看到了真正的自己——黑發黑眸的人類。 少女整個人就像是落在宣紙上的墨畫,倒影在鏡中的影像只余下黑白兩種顏色。 艾瑞瑞下意識地摸了摸肩窩的傷痕,然后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指,柔軟的衣料立刻皺得不成樣子。她想到了不顧一切找到荒川來的王,【跟我回去?!?/br> 一直帶著鐐銬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被給予了一點點的光以及……溫柔的愛意。 艾瑞瑞現在就是盤踞在烈火之畔的飛蛾,腳踝上緊緊地拴著一根名為理智的線,而現在…… ——那根線已經瀕臨崩斷的邊緣了。 “這下可真是……糟糕透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難,jj還在鎖我…… 第82章 鏡子里的少女安靜地站立著,墨色碎發,瓷白面容,艾瑞瑞輕輕地抿了一下唇,便立刻顯出兩個甜酒窩來。 實際上她七歲之后就再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自己的臉了,因為她一直戴著面具。 而恰好這也是所有人更在意更希望看到的模樣,那個在紅星中唯一可以擁有白面具的“瑞艾沃爾”。 鏡子里面那樣冷淡的表情讓她想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被人類視為最隱秘也是最強的武器。瑞艾沃爾擁有很多聽起來很輝煌的頭銜,比如復興計劃的核心踐行者,比如辰光的繼承人,再比如……人類復興的希望。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艾瑞瑞覺得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不論是那個冷酷鋒利的人類武器“瑞艾沃爾”,還是被王蟲蟲抱在懷里的那個又慫又傻的小團子。 她都回不去了。 就像是被兩個不同的人格所撕扯著,艾瑞瑞每分每秒都感受到了煎熬和痛苦。她忽然想到了那個給自己戴上面具的男人——瑞艾沃爾的老師。 也是辰光的上一任主人。 艾瑞瑞還記得那個重病又虛弱的男人是如何在蟲潮中游刃有余地刺穿一只又一只蟲族的后頸rou,但是下了戰場他又很愛笑,清越的笑聲總會從面具后面逸出來【沒辦法啊,一個種族的生存總是需要一部分人前仆后繼地犧牲的?!俊救祟愡@種生物啊,太弱小了,所以我們必須每時每刻都要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強者的腳下,以祈求一線微小的生存空間?!俊澳帷?/br> 這一聲微弱的叫聲總算將艾瑞瑞從發散的回憶中拉了出來,她側過臉,看向那個貼著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的小團子。 尼塔可以將自身的體色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但是艾瑞瑞還是一眼就把那個小家伙認了出來,這大概是蟲族中最格格不入的品種了。 殘暴而好戰的種族中竟然會分支出這樣一個無害的小東西。 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的視線,尼塔渾身一顫,立刻鉆到墻角把腦袋埋了進去,圓墩墩的小身子抖個不停。 艾瑞瑞只覺得好笑,她知道這小家伙怕她,也不惱,只是好心地指著門口,道,“想逃走的話,應該往那邊跑才對?!?/br> “……” 尼塔的小身子僵住,然后伸出一只短短的觸角往門口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緊接著,顫顫巍巍地露出一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瞄了艾瑞瑞一眼,人類少女立刻心領神會,十分配合地轉過身去。 “尼塔……” 小家伙終于放心了,身下稍稍一蓄力,然后立刻就往門口瘋狂彈射,小小的身子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那雙水盈盈的豎瞳幸福地瞇了起來,尼塔的整個世界都泛起了粉色的小花花,它終于可以逃離這個殺蟲不眨眼的人類,奔向光明辣~~~ “啪——” 優美流暢的拋物線臨近終點的時候被一只修長冷白的手無情截斷。 “……尼?” 命運的后頸rou再次被精準地捏住,尼塔軟綿綿的小身子在空中晃了晃,瞪大的豎瞳里面寫滿了懵逼。 王蟲蟲剛好在這一刻推門而入,然后隨意一抬手,就逮住了某只得意忘形的小團子。他涼涼地掃了手上的小東西一眼,后者便立刻僵成了一坨。 艾瑞瑞轉過身來,恰好看到了尼塔驚恐的雙眼,她嘆了一口氣,道“我讓它走的?!?/br> “尼……” 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尼塔眨巴了一下眼睛,內心對艾瑞瑞殺蟲大魔王的印象開始破裂了。 “你不喜歡?” 王蟲蟲還記得當初她見到這小東西時眼睛都在放光的模樣,他皺起眉,身上的氣壓迅速低了下去。王蟲的不悅立刻刺激到了尼塔,它難以控制地恐懼到發抖。 “也不是……” 艾瑞瑞聽到這熟悉的問法,心中泛起幾分復雜。大概蟲族表達喜愛的方式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喜歡的東西我都給你搶過來,你不喜歡的對象我都幫你殺掉。 就是這樣直白,簡單,又粗暴。 他永遠都是這樣我行我素,獨斷專橫。 既然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王蟲蟲隨手一扔,尼塔就再一次精準地掉在了艾瑞瑞的手上。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小家伙終于放棄了掙扎。 無論哪頭都是個死,那它還不如順著王的意思來。 王蟲蟲的視線落到了艾瑞瑞穿的衣服上,那是他的。這樣的發現讓王蟲蟲心里忍不住升起幾分愉悅來,他向艾瑞瑞招了招手,道,“過來?!?/br> “哦,好?!?/br> 艾瑞瑞下意識抱著手里的尼塔走了幾步,然后突然發現——誒,她為什么要聽他的話??? 明明這時候她最應該建立不應該是一個寧死不屈,冷酷無情的人類殺手形象嗎??? 于是艾瑞瑞立刻剎住了腳步,她調整好臉上冷漠的表情,一抬下巴,道,“我不?!?/br> “……” 空氣在這一秒突然安靜,蹲在艾瑞瑞手心中的小團子已經呈現一種躺尸的狀態。 頭一次被拒絕,王蟲蟲甚至愣了一下,他在原地站了幾秒,然后問,“為什么?” “……” 那語氣懵懂而疑惑,就真的是在問她問什么不過去,但是這話讓艾瑞瑞沒法接了,按理來說,被一個外族忤逆的王不是應該勃然大怒嗎? 他竟然就這樣呆呆地問她為什么??? 為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對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艾瑞瑞硬著頭皮,繼續建立著自己冷酷無情的人設。 “不為什么,就是不想過去?!?/br> “哦,這樣?!?/br> 王蟲蟲甚至理解地點頭,然后道, “把東西都放過去?!?/br> 緊接著,就是艾瑞瑞見過無數次的“開飯”情節,被擺成各種精致漂亮造型的稀有金屬被推了進來。一列低垂著頭的智慧蟲族安靜而迅速地布置好餐桌,又安靜而迅速地離開了。 大概是當蟲族留下的后遺癥,艾瑞瑞一見到這些五顏六色閃閃發光的小東西就不自覺地開始分泌唾液。 同時,躺在手心里的尼塔立刻生龍活虎了過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胖墩墩的小身子已經在下意識地蓄力,扭個不停,宛如一只看見了小魚干的奶貓。 王蟲蟲看著面前那一人一蟲的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他走過去坐下,抬眸看了她們一眼,艾瑞瑞瞬間讀懂了里面的意思——可以吃。 不過等到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坐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其實根本咬不動,不,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對人類來說這東西完全不能是食物才對??! “……” 【所以到底該怎樣做才可以拯救一下這……該死的蟲族后遺癥啊】艾瑞瑞表面不動如山,內心實際上簡直到了抓狂的邊緣。手心里的尼塔已經躁動得不行,縱使前面有著一只兇殘的大貓,也阻擋不了一只奶貓想要小魚干的心。 王蟲蟲冷冷地瞥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小團子,后者身子一僵,接著便萬分委屈地轉過了身子,把臉埋進艾瑞瑞的手心里,小觸角傷心得一顫一顫的。 銀發王蟲把其中一盤往艾瑞瑞這邊推了推,那雙冷冰冰的金色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這樣的眼神讓艾瑞瑞瞬間想到了多年前叼了一只老鼠來找她報恩的野貓那雙豎瞳也是這樣緊緊地盯著她。但是艾瑞瑞怎么可能吃下一只死老鼠???! ——不是,人類怎么可能咬得動金屬啊 被這樣熾熱的眼神盯得簡直頭皮發麻,艾瑞瑞沉默了一下,為了防止之后對方硬塞到她嘴里的慘劇發生,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開口說,“我是人類?!?/br> “嗯?!?/br> 王蟲蟲簡單地應了一聲,然后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仿佛剛剛聽了一句空氣。 這么直白的話他竟然理解到艾瑞瑞到底想要表達什么,于是少女只好咬牙再次解釋了一遍,“人類咬不動金屬?!?/br> “……哦?!?/br> 王蟲蟲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似乎是沒有想到人類的牙口如此不好,于是他又把那個盤子給拿了回去。 而實際上正在暗中觀察的尼塔看著美食就這樣飛了,簡直傷心欲絕,一頭撞在少女軟軟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