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接著鞏化東以極其卑劣的手段讓蔚然知道傅媛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在學校有多清純多清高,在床上就有多yin.蕩多下.賤,她就是為了錢。 傅媛再與蔚然碰面時,蔚然瘦了很多,看到她時不再露出那樣燦爛的笑容,而是低落失望地說:“你有手有腳有腦子,為什么要作踐自己?” 傅媛愣愣地望著他,沒有接腔。 蔚然說完轉頭離開。 第二天,傅媛一個人在大街上,她在抬頭時看到嚴郁,嚴郁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等人,她快步上前要打招呼。這時,宋居州走出來拉著嚴郁,小聲說了些什么,嚴郁露出笑容。 真好,她知道嚴郁這么好的人一定會有幸福,她值得擁有幸福,宋居州這么有擔當,他是個好男人。 傅媛還要上前同嚴郁打招呼,這時嚴燦突然冒出來,熱熱鬧鬧同嚴郁說一通,嚴郁笑著將嚴燦的衣領捋平。嚴燦笑著,緩緩地轉頭看到傅媛,傅媛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嫌棄與避之不及。 傅媛停下腳步,嚴燦轉過頭挽著嚴郁,與宋居州向前走。她真羨慕嚴燦,一直都羨慕他有這么好的一個jiejie??墒?,嚴郁沒有看到她。 這時,鞏化東不知從哪兒冒出,忽然摟著她的腰,貼耳笑說:“怎么樣?小情人不要你了吧?就說嘛,這種男生禁不起考驗,出點事兒,肯定先顧自己,你倆壓根不合適?!?/br> 耳邊充斥四面八方涌來的嘈雜聲,鞏化東俯身吻向傅媛的臉蛋,傅媛伸手將她推開。 鞏化東見她反抗,心頭一火,伸手又要去掐她的脖子,傅媛心里煩躁,極其討厭,向后退一步,使勁將鞏化東的身子往一邊一推。鞏化東從來沒有想過,傅媛會反抗自己,更不會去防備,傅媛這一用勁推,他向旁邊一個趔趄,向左踉蹌兩步。若是換個地方一定沒事,可這是公路邊,來來往往的車子一直不停歇。 只聽“哧”的一聲,緊接著連續幾個哐當追尾聲,鞏化東倒在地上。 傅媛震驚地望著倒在地上的鞏化東,愣住數秒后一個滿是惡意丑陋的聲音在叫囂,“死了吧!讓他死了吧!”這個聲音促使震驚的傅媛全身發抖。 “他死了你就解脫了!” 鞏化東捂著雙腿痛苦地雙眼充血地怒視傅媛,如果他還能動,他一定將傅媛活活弄死。 緊接著亂哄哄一片,一群人圍上鞏化東,傅媛借機趕緊逃走,她的步子慌亂,急促,跟她的心跳的頻率,手指抖動的頻率,是相似的一致。 突然間,她像一個摸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她驟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身邊的棟棟高樓大廈,像一根根筑成牢籠的鐵棍,結結實實地關住她,她甚至窺不見一絲藍色的天空。 倏地,她開始瘋狂地跑,跑到了mama家。 mama與mama的現任丈夫因為這個弟弟這次月考考差了,互相推卸責任在吵架,互揭傷疤地吵,沒了感情的夫妻真可憐,曾經那么恩愛會想到有一天會面目猙獰的對峙嗎? 她又疾奔到爸爸家,爸爸不在家,弟弟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jiejie,你怎么又回來了?”她的阿姨又開始說風涼話,比較今天西紅柿又漲價了,米也漲了,昨天她爸多吸一根煙,吸什么煙啊,窮的叮當響富人的毛病怪多,這話是說給傅媛聽的。 傅媛沒有聽完就跑走,在另一條岔道胡同瞥見兩個男生兩個女生說說笑笑向這邊走來,其中就有蔚然,她停下步子,望著。 他們的笑他們的聲音他們的樣子,鮮活清新,這才是青春這才是人生的開始,而她自己似乎已經蒼老在臨界點。 幾人走到她跟前,其他三人見她怔怔地望著蔚然,都好奇地不由自主地看蔚然,蔚然看她一眼,而后頭一低從她面前走過,重新同其他三個同學說說笑笑,離傅媛越來越遠。 有同學小聲問:“蔚然,剛剛那個女孩兒你認識嗎?” 蔚然說:“以前認識?!?/br> 傅媛突然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好擁擠,擠得她透不過來氣,也一點沒有她的位置。她緩緩轉過身慢吞吞地走著,與蔚然背道而行,繼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小跑起來,最后奔跑起來。 跑回寢室,鉆進衛生間,開始洗澡,用力洗,洗得干干凈凈,再將壓在箱底的一件衣服,那時才剛開學,那時她唯一一套拿得出手,穿得出去的衣服,磨得脫線的舊樣式牛仔褲,同樣洗得起球的款式舊老的長衫。她穿在身上,扎著簡單的馬尾。就這樣一身,曾經被同學在背后諷刺為鄉巴佬,土氣,讓她不敢在公共場合出現。 她又穿上了。 她出了宿舍,出了學校,走了很遠很遠,走到一條湖邊。曾經蔚然在這里拉開上衣,將她的手暖在胸膛的湖邊,夜幕已降臨,她向湖中心走去,人在死前總會拼命去找可以活的理由,哪怕有一個跳動的念頭,本能都會貪生拒絕死亡,可她每走一步,就是一個理由的熄滅。 她給世界最多的愛與期待,世界給她冰冷圍繞。她等不到春暖花開,她誤入歧途,她自食惡果。 冰冷的湖水一點漫過她的腳面,小腿肚,膝蓋,大腿,腰,胸,脖子…… 她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他卻沒了地老天荒的情意。 她不怪他。她誰也不怪。 她也不怪她自己了。 就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哪兒來的哪兒去。 作者有話要說:啥也不說,明天見吧…… 第87章 平靜之下 傅媛死了,尸體第二天才被發現。 誰都沒有想到最傷心的會是鞏化東,他雙腿受撞擊無法行走,被抬到傅媛跟前,摟著變了形的尸體,撕心裂肺的大哭,好像他真的很愛很愛傅媛一樣,好像,是真的。 傅媛死后,她名下的財產,也就是鞏化東為她買的房子,車子,給她的錢等等,全部走程序給了她爸爸,那天她爸爸捂著臉坐在門口嗚咽:“丫頭再也不會回來了?!?/br> 她阿姨得了這些錢,樂呵呵的,她掙一輩子都掙不了這么多的錢,最終才說出傅媛的一句好,第二天傅媛mama聞訊就過來鬧,憑什么她生的女兒,錢都給別人,兩家又吵又鬧,結果未明。 同時嚴燦因為傅媛的自殺久久無法釋懷,最后一次看到傅媛的那天,他拉著嚴郁趕緊離開,是不想讓jiejie看到他其實對傅媛念念不忘,他其實是很想跟傅媛打招呼的,可他好不容易對她淡忘一點,他怕一說話又是故態復萌,卻沒想到那一面竟是永別。 嚴郁心里更是不好受,當她同宋居州參加一些聚會時,她看到瘸了腿的鞏化東又摟著一個漂亮的女生,嘻嘻哈哈調笑著,細看之下女生眉目間十分像傅媛,席間也不知怎么了,鞏化東一巴掌將女生甩到一邊,女生捂著臉低著頭哭哭涕涕,嚴郁將她扶起來安慰一通,宋居州與其他朋友又在中間做和事佬,才沒讓吵鬧擴大。 再也不會有人像傅媛那樣,挨了打以后還笑著安慰生氣的鞏化東。不是哪個女人比不上傅媛,而是鞏化東以傅媛的標準去要求其他女人。 嚴郁聽說鞏化東把一個叫蔚然的男生狠狠修理了一頓。又給傅媛爸爸mama家整出一堆事,兩家從傅媛那里得的錢還沒捂熱便通通賠了進去。 嚴郁后來隨同宋居州見過幾次鞏化東,他身邊沒了女伴,那次鞏化東喝醉酒趴在沙發上突然大哭,哭的特別凄慘,不像是一個男人哭,倒是一個動物一只狗。又過兩個多月聽說他要結婚了,新娘是房地產商的女兒,聽說新娘學歷高,家里有錢,大概人也漂亮。最特別的一點是,跟傅媛一樣都有點假清高。 嚴郁形容不出來自己聽到這些形容后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往好了說是,想忘記太難,想愛你太晚。往壞了說呢,嚴郁不想往壞了說。 *** 轉眼間到了除夕,一片噼里啪啦聲淹沒舊年所有的好的與不好的,留下一片熱鬧。 吃過年夜飯的宋居州,給宋名卓打一通電話,宋名卓有課,所以今年暫不回來,明天開春等宋居州與嚴郁結婚那天再回來,他在異國一切安好,讓小叔、奶奶還有未來嬸嬸放心。宋居州笑著掛上電話后坐回沙發。 嚴郁坐在沙發上,餃子皮餃子餡都放在茶幾上,她一面等著看春節聯歡晚會,一面包餃子。見宋居州坐過來,小聲問:“名卓什么時候回來?” “春天我們結婚的時候?!彼尉又荽?。 “喔,那你趕緊幫我多包幾個餃子,馬上春晚就到了?!眹烙舻皖^繼續包餃子。 “我不包,你嫌我包的難看?!彼尉又菡f。 嚴郁抬頭看他,剛想說他兩句,這時嚴燦笑嘻嘻地湊上來:“姐,我來包,我來包?!币幌掳阉尉又輸D到一邊,坐在兩人中間,學著嚴郁的樣子,包了一個出來給兩人看,不是皮包餡,分明就是餃子餡兒包餃子皮兒,宋居州看一眼,嫌棄地把嚴燦拎過來,自己挨著嚴郁坐,“瞧他包的還不如我,我來?!?/br> 嚴燦早已對宋居州改觀,相處下來越發感受到宋居州的人格魅力,被折服,由起初的討厭,轉變為現在隱隱地崇拜。同時他發現一個宋居州很低級的毛病。就是:jiejie嚴郁對自己好,就必須得對宋居州更好,給他一顆糖,至少要給宋居州一點零一顆糖,不然宋居州肯定會別別扭扭擰一陣子,待到他姐真不理宋居州時,宋居州又上去蹭,死不要臉地蹭。這點特別幼稚又讓嚴燦覺得與宋居州的畫風不符,但性格這事兒誰也說不準。 而同時,長期相處下來,嚴mama對宋居州也沒那么大的敵意,甚至在日常生活中會向嚴郁尋問一下宋居州的情況,也知兩人確定在來年春天時結婚,就沒那么其他的想法了。 最后一個餃子包好,正好趕到春晚開始,宋居州與嚴郁將茶幾整理好,放上零食飲料之類。 春晚播放一個小時后, 坐在一旁的嚴mama問嚴燦:“嚴燦,趙老頭子的啥時候出來?”嚴mama所說的趙老子指的就是趙本山。 “他以后都不上春晚了,現在都是他徒弟上了?!眹罓N拆著手中新的撲克牌說。 嚴mama臉一擺,霍地起身:“又沒有他,那我還看啥,我不看了?!毙睦锸嫣沟仄鹕肀е財偵系臇|西走向自己的房間,咕噥著:“沒有趙老頭,我還不如賺錢呢?!?/br> 嚴爸爸笑著接著說:“又沒有唱戲的,我也不看了?!?/br> 客廳里就宋居州、嚴郁和嚴燦三人,嚴燦要守夜,非拽著宋居州和嚴郁玩打地主,又把舅舅那邊的哥哥叫過來,四個兩副撲克牌聊著天看著電視打著地主吃著零食。 嚴郁見宋居州只穿一件毛衣,家里空調壞了,mama怕花錢舍不得修。嚴郁自己怕冷,就覺得宋居州與嚴燦及另一個弟弟也會冷,于是從房間里取來兩張毯子蓋在身上,嚴郁同宋居州蓋一張,兩個弟弟蓋一張。 剛開始玩,嚴燦話尤其多,講段子說笑話,嘴不停,他前面說嚴郁后面拆臺,比如這會兒他又說:“說,有這么一比賽,全球臭不要臉比賽,就是比賽誰臉皮更厚。贏了有大獎?!?/br> 嚴郁看著手中的牌,接話:“這有什么好比的,比賽還沒開始,直接把獎杯抱走就贏了,還有比這臉皮更厚的嗎?” 宋居州低聲低笑,嚴郁最是會這些。 嚴燦不依了,“姐,你再這樣我就不玩了?!?/br> 嚴郁笑著說:“那不玩咱就看電視唄?!狈凑X得自己本來就是湊數的。 那不能不玩,他和表哥還沒贏宋居州的錢呢,必須得繼續玩。沒他姐這樣的豬隊友,他們一定贏不了宋居州。 嚴郁是屬于什么都會點,但什么都不精的人,牌技尤其爛,逢賭必輸,握著手中的一把牌,不知道怎么出,壓根兒忘了自己是地主,扭過去給宋居州看:“居州,你看我出哪張好?” 宋居州看一眼,說出2她就出2。兩個弟弟也不阻攔她這種作弊行為,目的就是贏錢。只催著嚴郁趕緊的,嚴郁本就不怎么會更不會算牌講牌,越催越糊涂。 嚴郁不管自己或者是別的誰是地主,大部分都是她是地主,只要宋居州出牌,嚴郁不管手里是牌有沒有大過他,統統都pass,最后的結果就是嚴郁輸得很慘,宋居州掏錢掏的很干脆。 嚴燦和另外一個弟弟一人手上握著幾張紅皮兒,狠親一口,去準備火鍋食材,嚴郁轉頭忘著宋居州干笑兩聲:“就當給他們的壓歲錢吧?!?/br> 宋居州說:“我也贏了你不少,你沒給我壓歲錢呢?!?/br> 窗外下著鵝毛般的大雪,嚴爸爸嚴mama在房間里睡著,客廳里春節聯歡晚會即將進入尾聲。宋居州、嚴郁、嚴郁及表弟圍著熱氣升騰的火鍋歡聲笑語。 “姐,最后那個牛rou丸你能不撈給姐夫嗎?”嚴燦說。 宋居州說:“長得丑的就多吃點蔬菜?!?/br> 幾人哈哈大笑。 過年那幾天過得特別快,緊接著就要上班了。這個時候,蜜月了半年之久的時友,終于回來。帶著他的太太來到宋居州這里。 嚴郁再見時太太發現她變了許多,不再是話語間透露著勢利,而是很溫和。 時友待她說不上熱也說不上冷,也許可以用這幾個字形容,“舉案齊眉,意難平?!?/br> 時友與時太太來后,嚴郁與宋居州熱情接待。 時太太在嚴郁面前贊揚房間的布局很精致,看得出來嚴郁也是個精致的人,嚴郁笑著回應著,再精致也和她無關,都是宋居州設計的。 這邊宋居州給時友倒水喝,問他這蜜月之行怎么樣。 時友說:“能怎么樣,就那樣。不如你,活得稱心?!?/br> 宋居州接話:“你別自己找不痛快,什么樣的生活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別扯那個坑著這個?!彼尉又菀驗樽约簃ama的關系,一直都反感男人不能從一而終。 “我知道?!睍r友說,因為鄒阮云的事兒,而拍拍宋居州的肩膀,給予鼓勵。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后,見兩位女性不在,時友小聲對宋居州說:“你知道蔣山的近況嗎?” 宋居州正色答:“不知道?!?/br> 時友再次小聲說:“他跑了?!?/br> 宋居州抬眸看向他。 以更小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越——獄!”聲音雖小卻完全沒有削弱這兩個字的震撼力,反而顯得更加的詭異與驚人。 *** 熱熱鬧鬧的小學門口,熙熙攘攘的是各位家長在等著孩子們放學,家長們等得也急,不時找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學生家長問一下對方孩子的情況,又說一下自家孩子的情況。熟絡地聊著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