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大家一時無語,申若蘭過來給岳清添茶:“西昆侖三魔立教,兇焰滔天,爹爹可有對策?” 岳清道:“魔教勢大,咱們現在若是與他們硬拼,就要被峨眉派白白撿了便宜,說不定還要乘著我們跟魔教火拼之際來搗了五臺山,況且魔教跟峨眉的仇怨,遠在咱們之上,凡事皆須量力而行,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萬魔神宮里的魔頭不滿足只在小南極龜縮,趁著極光大火衰減之際,往天外神山試探著去了幾次,都被鄧師妹借著地勢聯合不夜城給殺得落花流水,現在又把主意打到了紫云宮身上,想要將那仙府霸占,不但盡去宮中靈藥財寶,還能將勢力從南極伸到南海,飛龍師太也想把三鳳姊妹收入陰魔部下?!?/br> 岳清除了當年在紫云宮,換取了璇光尺和龍雀環兩件煉魔至寶,又帶了一大批各種天才地寶回來煉器之后,就再也沒有往紫云宮去,五臺派在中土搞得風生水起,紫云宮也陸陸續續不斷聽到往南海去的散仙說起過,剛開始還十分心熱,三鳳和冬秀數次來五臺山做客,都趕上岳清外出,不在山上,只有許飛娘接待她們。 許飛娘過去想要拉攏她們跟峨眉派為難,許多時候都是故意親近,盛情怡人,如今絕了那份心思,再看到她們兩個,即知她們心性根骨皆難有大的成就,又脾氣惡劣,極能招惹是非,再面對她們神情自然不比當初熱絡。 三鳳和冬秀這些年來五臺山將近十次,有五六次都是邀請許飛娘跟她們去殺人報仇的,還有兩三次來求混元金丹,后來許飛娘只要知道她們要來,立刻到黃極宮躲著,只讓陸蓉波出來答對,當年三鳳阻陸蓉波飛升,擒回宮中服役,有過不共戴天之仇,陸蓉波這些年雖然未曾報復,但雙方再見面場面自然也不會很愉快。 連續兩次之后,三鳳終于看出許飛娘的用意,站在五臺山門口大罵許飛娘忘恩負義,然后揚長而去,之后便再無聯系,只在前些年初鳳派吳藩來送信,說是她們姊妹要過五百歲生日,請岳清和許飛娘蒞臨觀光,岳清和許飛娘親自到紫云宮賀壽,三鳳和冬秀好一通冷嘲熱諷。 004問策·舜華南綺 岳清問眾弟子:“對于南海的事,你們怎么看?都說說各自的想法?!?/br> 眾人相互謙遜者都不開口,岳清首先把目光看向羅鷺,羅鷺趕緊說:“此事師父決定便好,或是去幫紫云宮退敵,或是作壁上觀,弟子只管動手便是?!闭f著瞟向裘芷仙,裘芷仙沖他點頭。 戴湘英道:“若依我說,不如等魔教把紫云宮打下來之后,咱們再去斬妖除魔,既占了大義名分,等趕跑了魔教,又能得到一座海外仙府?!?/br> 岳清沒有接茬,又看向申若蘭,申若蘭端著茶壺沉思道:“湘英meimei此言不妥,天下人都知道咱們跟紫云宮關系不錯,爹爹跟初鳳大宮主以姐弟相稱,若是坐看她們盡喪魔教之手,無論是在道義上還是情分上都是有虧的,若我看還是咱們提前去紫云宮走上一遭,向天下人言明若是紫云公告有事,五臺派絕不會坐視不管,那萬魔神宮當年跟峨眉派苦戰,元氣大傷,連青螺峪都丟了,現在絕不敢跟咱們五臺派再大打一場,必能將其震懾,免卻一場災劫?!?/br> 司徒平道:“那樣的話卻是治標不治本,紫云宮乃是上古水仙洞府,美輪美奐,被那些魔頭們惦記著,遲早出事,就算現在不敢動手,將來咱們若是被峨眉派或者是魔教拖住手腳,他們肯定會乘機發難,到時候情況會更糟糕?!?/br> 申若蘭道:“那你想出來個標本兼治的法子來,jiejie給你斟茶!” 司徒平想了想,說道:“其實我覺得,咱們可以把峨眉派拖下水,一起去跟萬魔神宮那些魔頭拼一次,把他們徹底打疼,讓那般妖邪日后不敢再有非分之想?!?/br> 申若蘭似笑非笑地說:“我還以為是什么好辦法呢,原來是這個,人家峨眉派聽你的么?你讓人家去跟魔教火拼人家就去?難不成,你打算用幫助寶相夫人渡劫的事情做條件?” 司徒平搖頭道:“幫人家渡劫與否,是我自己的事情,幫便罷,不幫亦可,犯不上用這件事去要挾人。我說的把峨眉派拖進來,倒有兩個籍口,其一是道義上的,峨眉派向來自詡正道領袖,如今紫云宮就要被魔教霸占,若是紫云宮能給他們發上一封求救信,他們必不能作壁上觀。其二是紫云宮和峨眉派本身的淵源,首先峨眉七矮中南海雙童的父親當年強占紫云宮不成,反被三鳳姊妹殺死,這時其一,其次紫云宮乃是天上水神五女謫凡避禍時所建,大禹時幫助禹王治水,后來分封五湖水仙,紫云宮被棄下之后,天一金母入主修行,臨飛升之際將紫云宮送給長眉真人,長眉真人那時已經要成道飛升,要之無用,便讓天一金母封存起來,留與后代?,F今峨眉派幾個弟子便是當年天一金母的弟子轉世,紫云三女是天一金母當年的侍女。峨眉派覬覦紫云宮久矣,早就想把它奪過來開辟成別府,或許咱們可以利用這點,勾其出力對抗魔教?!?/br> 眾弟子大眼瞪小眼,半晌,申若蘭才說出一句話:“五臺山上下,也就只有你能夠想出這樣的主意來!勉強算是標本兼治,只是劍走偏鋒,一著不慎就要滿盆皆輸,jiejie給你斟一杯茶罷!” 岳清不置可否,又問石生,石生道:“小師叔說的沒錯,峨眉派垂涎紫云宮久矣,若非咱們在北方迅速崛起,令他們不敢再輕啟戰端,恐怕必是要先打下紫云宮再開府的。甚至據我推測,小南極的魔頭能夠盯上紫云宮,其中必有峨眉派或者玄龜島的手段,咱們若是插手此事,必要跟萬魔神宮拼個兩敗俱傷,他們峨眉派便能從中漁利,咱們若是作壁上觀,等魔教霸占了紫云宮之后,他們再去斬妖除魔,趕走魔教,將紫云宮撈在手里,正是名利雙收之法。況且這其中還有兩個為難,咱們若是現在就去吧,因魔教歹意未顯,那三位宮主還未必領情,反要認定咱們包藏禍心,若是不去吧師祖您個初鳳大宮主姐弟相稱,不管不顧實在說不過去。因此這件事正是于咱們兩難,于峨眉兩利的,因此我敢斷言,峨眉派必讓在暗處推波助瀾,咱們即便真的插手此事,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提防峨眉派的暗算?!?/br> 岳清比較認可石生的看法:“那你說咱們該如何作為呢?” 石生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避實就虛,按照師祖慣用的法子,他們巧取紫云宮,咱們便豪奪幻波池,我在西昆侖無意中打探到紫清玉女沙紅燕當年在幻波池屢吃大虧,末一次更被易周神雷擊傷,差一點便形神俱滅,被丌南公施法救回北極,費了好大的心力才救回來。這些年都被拘在黑伽山,不許她出來。這回趁著丌南公閉關煉寶,她又跑出來了,四處約匯能手,準備再去幻波池,并且揚言,這次就算自己得不到幻波池,也要用丌南公的青雷子將依還嶺炸成廢墟,不讓峨眉派撿到便宜,咱們正可乘機助她取下幻波池,憑白賣了丌南公一個人情,也給峨眉派添一強大對手,他們得到紫云宮還要跟萬魔神宮大打一場,到時候首尾不能兼顧,得失之間也沒撈到便宜?!?/br> “這倒是個好主意!”申若蘭道,“不怪乎爹爹偏疼石生,行事作風都這么神似?!?/br> 司徒平道:“你那下中兩策又是什么?也說出來給大家聽聽?!?/br> “中策即是現在便到紫云宮去?!笔舆^申若蘭遞過來的桂花糕,吃了一小口,“不管別人用什么陰謀詭計,師祖您只管去跟初鳳大宮主把一切事情的利害得失全都跟她說清楚,到底如何作為就看初鳳大宮主如何決斷了。下策則是作壁上觀,任由峨眉派跟萬魔宮拼殺罷了?!?/br> 岳清沉吟道:“上策太過激進,下策太過保守,唯獨中策進退皆有余地,而且堂堂正正,不落人口實,咱們便先行此策,到時候再看具體情況,隨機應變吧?!?/br> 要去紫云宮,就不能派曾經和那里有過節的楊鯉和陸蓉波他們兩個,岳清直接就點了在場的人選:裘芷仙、申若蘭、戴湘英和廉紅藥,再加上羅鷺、裘元,讓他們六人帶著禮物,現行一步趕奔紫云宮:“你們帶上十滴天一真水,交給大宮主,當初她們三姊妹過生日的時候,曾經說過這真水的寶貴,話里話外頗有些后悔的意思,當時咱們手里也只剩下兩三滴,給之無異,去年許師姐用太乙元精煉了一葫蘆,正好還給她們,記住,只能交給大宮主,不能交給其他人?!?/br> 六人領命,岳清又讓司徒平帶上玄玉和寒光,拿著自己的書信往銅椰島去見天癡上人,最后是石生三人:“你們還得往西昆侖去一趟,接觸沙紅燕跟她保持聯系,跟她說當年我西極一遇,實因妖尸圍山,北極又有弟子遇險,才不告而別,你們帶十二滴玄陰真水去,可壓制幻波池中的南洞火陣,以表當年的歉意,具體如何話別說死,然后若是還沒有接到我的飛劍傳書,便往紫云宮來跟我們匯合,到時候視具體情況如何,再做計較?!?/br> 裘芷仙、申若蘭、戴湘英和廉紅藥四女,再加上羅鷺個裘元,六人回各自的居所收拾停當,然后最先飛往南海,剛過嶺南,忽然看見下方山谷里面有人斗法,雷聲滾滾,烈焰沸騰,打得甚是激烈。 六人目力極好,清楚地看見下方一個東西夾攏,南北細長的葫蘆谷里,三男三女正在斗法。 首先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相貌古怪,頭大如斗,身上穿著褐色袈裟,左手拄著一根九環錫杖,右手托著紫銅缽盂,他那缽盂里也不知裝得什么東西,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咒語起處,里面源源不斷地飛出黑紫色的粘稠煙氣,被風一吹,迅速擴散壯大,覆蓋整個山谷,弄得陰風陣陣,煞氣騰騰,另外兩個幫手一北一南站在山谷兩口,同時施法布成陣勢,將三女困在當中。 申若蘭用手向下方一指:“那個大和尚是東海孽龍島長風洞的虎頭禪師,昔年曾經去桂花山向我師父求烏風草,好話說了一車,最后被我師父打下山去。另外那兩個我也認得,也算是你們五臺派的前輩了,分別叫做胖魔君白曉和黑頭陀譚干,當年慈云寺大戰,他們早早就逃走了,跑到南疆隱居,不敢出來見人?!?/br> 戴湘英道:“那被他們困住的三個女孩,所用的都是峨眉派的正宗劍術,一看就是峨眉派的嫡傳弟子,兩邊都不是什么好餅,咱們還是趕路要緊,管他們誰輸誰贏!” 其他人都沒說話,正要繼續趕路,忽然下方一聲劇爆,轟隆隆天搖地動,妖陣驟然從中裂開,一道長達三四丈的梭行火焰乘勢飛出,直射蒼穹,許是看到這里六道劍光俱都正而不邪,直直地朝這邊飛過來,打頭兩個長得近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同時掐訣指定梭光邊飛邊喊:“前方的是哪派的道友?峨眉派虞舜華、虞南綺、余瑩姑為妖人所乘,還望助我們一助,救命大恩永世不忘!” 005余孽·王娟娟 虞家姊妹跟后面的余瑩姑狀況極慘,身上袍袖都被妖火燒得千瘡百孔,破爛不堪,頭頂上發髻散亂,滿臉烏黑,狼狽萬分地邊逃命邊向裘芷仙等人大聲呼救。 下方那白曉和譚干一看空中又來了四個國色天香的絕美女孩,忍不住心中狂喜,一左一右同時施法,將那最惡毒的子母血胎瘴向天空中倒卷上來。 他們這法寶極為惡毒,記載于十魔經之中,乃是用身懷六甲的的孕婦,連同肚里的胎兒一起化為膿血,再摻雜七十二種令人欲動魂散的yin藥在陽光底下九蒸九曬煉成,尋常劍仙只要被沾上一絲在身,不論男女,也要當場渾身軟爛如泥,神馳魂蕩,情欲狂發不可抑制,只能任人擺布。 虎頭禪師看天上那新來的六個少年男女俱都英姿不凡,料想八成也是峨眉派的弟子,像這種家大業大的名門大派,哪個弟子手上都要有幾件厲害法寶,方才這三個女孩手上法寶盡出,一件比一件厲害,自己三人俱是成道多年的散仙,竟然弄了半天都拾掇不下,這回人家又平添六個生力軍,若真打起來,自己三人恐怕難討好處。 不過他這里略一猶豫的功夫,白曉和譚干已經同時出手,催動那子母血胎瘴,化成兩片腥臭刺鼻的彌天血瘴,左右并起,直升藍天,然后向中央包裹,竟似要將前后九人一起圍困擒捉,這二人還大聲招呼他一起動手,并身劍合一向天上飛去。 一看對方不分青紅皂白,連自己一伙也一起攻擊,戴湘英最先怒道:“好妖道,采花采到我們頭上來了!”他們姊妹四個感情最好,平時聚在一起修煉,這時極具默契,看對方所用手段血氣沖天,料是邪魔一路,戴湘英和廉紅藥各抓一把丙火神雷珠,同時向左右兩片血瘴撒去。 噼噼啪啪……一連聲的脆鳴,千道霹靂雷火在血氣之中炸起。 虞南綺道:“不管用的,他們這血瘴極為……” 她話未說完,裘芷仙已經使用太乙玄功,跟戴湘英和廉紅藥各持一枚混元神符,按天地人三才排成陣勢,玉符之上各射出一道混元真氣,射入血瘴之中,她們并非像楊鯉、石生那樣修煉混元真氣,此時自玉符之中發出,不能像岳清那樣如臂使指,強行吸攝對方的寶物,因此需要先用丙火神雷將其炸散,不等下方白曉和譚干施法收攝,這些血氣已經被神符射出去的真氣吸攝,強行向中央聚攏到一起,形成一個不停翻滾的打球。 這時白曉和譚干已經飛到近處,吃羅鷺和裘元二人御劍當中,不過斗了三四招,自己的法寶就隱隱失去了控制,那譚干已經認出來對方用的劍法是五臺派的太乙劍訣,劍術精絕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真氣澎湃,精元鼓動,雖然還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要想將其擊敗,最少也得百十招開外,急切間不能施法收攏天上的血氣,那譚干怒號一聲,大手一揚,驟然射出一道閃電似的碧綠精芒,直取羅鷺! 羅鷺知道他倆是五臺派的老前輩,劍術道法都要超過自己不少,因此不敢貪功冒進,只是小心地招架,尋找機會,見對方一揚手,便知不好,心念一動,戴在兩手無名指上的銀環自動飛出,環繞身前上下舞動,對方的碧針飛來,正好吃雙環以無形的元磁真氣吸住,那針還要掙扎,吃兩環合璧,咔嗒一聲,扣在一起,然后落回羅鷺手里! 他這雙銀環正是岳清的兩極圈,岳清如今身上的法寶用都用不完,便將一些自己不常用的都分發給弟子,這兩極圈便給了羅鷺。所收那道碧光乃是當年太乙混元祖師用魔教的手段煉成的隨身九寶之一,名叫碧目神針。 宋末時太乙混元祖師大戰漠北,與洪都真人的弟子長白三老斗法,隨身九寶俱被毀滅,只剩下兩三件。那時候他初創五臺派,用的多是魔道手段,被長白三老和乙休、朱由穆、岳韞、鄧八姑等人聯手打得落花流水,帶去的弟子被殺了大半,連華山三兇之一的火星子楊燒也死在那里。 后來得到通玄真經,太乙混元祖師徹底脫魔入道,又重新煉了太乙五煙羅等道家法寶,這碧目神針便被封存在先天閣,后來五臺派崩裂分家之時,智通仗著嫡傳首徒的便利,搶先去拿了不少旁人不知道根底的寶物,除了這碧目神針,還有那極招天忌的十二都天神煞,后者已經在慈云寺一戰時發動,被齊霞兒帶著優曇大師的法寶破掉,這碧目神針則被譚干事先誆騙過來,自告奮勇要持此針替智通料陣暗算荀蘭因,結果人家剛打過來他就腳底抹油跑掉了,這幾年他用此針暗算不少高手,沒想到今日在這里卻遇到了克星,便宜了羅鷺,此針將來還有大用,以后再表。 譚干往日與人斗法,即便是比自己更加厲害一些的對手,只要放出這碧目神針去,俱是無往不利,萬萬想不到今日拿來暗算對面這青年,沒有損害對方分毫不說,還被對方將寶物收去,驚怒交加,一怔之際,他那飛劍早吃羅鷺的火虬劍絞住,九龍真人乃“七真”之一,他當年隨身的煉魔飛劍何等厲害?只聽“咯嘣嘣”一連聲的脆響,火光爆閃,他那飛劍一件碎成無數鐵渣,俱被火虬劍上所帶的真火點燃,化成一大片的流星火雨向下方潑灑。 羅鷺絞斷了對方飛劍,立刻將右手向前一點,cao縱仙劍順勢向前俯沖飛掠,急斬向譚干的脖頸,被譚干雙手狂發真氣,勉強擋在胸前半尺之地,他又掐著劍訣輕輕一劃,那劍便似風車一樣飛速旋轉起來,譚干多少不及,左肩被仙劍掃去一塊骨rou,非但骨骼被割裂,劍上真火又把傷口處的筋骨皮rou俱都燒焦,把譚干痛得大聲慘嚎,急忙借血氣向后敗退。 這不過是一眨眼之間的事,譚干還未等落地,空中忽然“砰”地一聲悶響,仿佛放響一記禮炮,他們發出去的那些粘稠血氣盡被裘芷仙三人聚成一團,然后申若蘭放出三才火云環將其套住,一口真氣噴吐過去,寶環之上金光烈火瘋狂發作,這東西乃是紅花姥姥的鎮山之寶,一舉將那子母血胎瘴氣燒成裊裊青煙,徹底毀滅! 羅鷺擊敗譚干,裘元卻不是白曉的對手,天罡劍左右遮攔,頗是手忙腳亂,被胖魔君一口仙劍四面翻飛,連成劍圈將他圍住,轉瞬之間,接連遇險,羅鷺正要過來幫忙,那虞家姊妹早已經迎了過去,金銀紅綠四道劍光同時飛至,這二人劍術比裘元還要高些,一加入進來,立刻反守為攻,殺得白曉連連倒退。 這時候,虎頭禪師三人已經都看出來,后到的這六個少年男女是五臺派的嫡傳弟子,心中納悶到不行,峨眉派跟五臺派是不死不休的大對頭這天底下誰都知道,他們怎么也想不清楚,怎么今天這兩個門派的弟子竟然聯手對付自己,這種事情說出去,簡直要跌翻一片邪魔兩道的大佬! 虎頭禪師看出對方是五臺派弟子之后,便心生退意,他們剛剛被布魯音加收服,加入了萬魔神宮,想要弄點好東西討好布魯音加和魏楓娘,特地來這附近采摘一種九葉靈芝,結果遇上了羅浮山香雪洞的余瑩姑。 自從元元大師在慈云寺一役中,在都天烈火陣中被煉得形神俱滅之后,羅浮山便寂靜下來,元元大師僅有兩個弟子,王娟娟和余瑩姑,她死的時候,余瑩姑入門不久,元元大師因說王娟娟身懷惡骨,將來必定叛教投敵,對她多有訓斥,那余瑩姑才剛入門,元元大師便指定她做衣缽傳人,她殞命慈云寺之后,峨眉派把她的青霓劍奪了回來,交到了余瑩姑的手上。 王娟娟深感不平,又兼余瑩姑處處以這一脈之首自居,甚至頤指氣使,領王娟娟懷恨在心,終于姊妹倆鬧翻,王娟娟一氣之下,離了羅浮山,跟一個旁門中的青年私奔逃走,除了逢年過節時候,回來給師父掃墓跪拜之外,再不回來。 于是羅浮山只剩下了余瑩姑一個,平時苦練劍法,在元元大師墳前發誓,要用青霓劍斬了王娟娟夫婦的首級清理門戶,這天正趕上王娟娟帶著情郎回山采摘崖后一朵九葉靈芝,余瑩姑自是不肯,雙方大打出手,但是一個王娟娟余瑩姑都不是對手,更別說還另有一個旁門散仙,好在王娟娟未想殺她,只要將她逐走便是,她卻不依不饒,仗著青霓劍連番搶攻,將那旁門散仙打傷,終于激怒王娟娟,要施重手給這不識好歹的小妮子點顏色看看。 便在這時,恰好趕上虞家姊妹來找余瑩姑說峨眉派即將開府,元元大師已經無法轉生回來,妙一夫人有意借這個機會把她收到自己座下,特地來問她的意見,二人立刻加入戰團,幫助余瑩姑,她倆一身法寶,王娟娟夫婦那里抵擋得過,王娟娟本身被虞南綺的太陽真火燒傷,她那情郎拼死相救,讓余瑩姑乘機將青霓劍散成十九萬六千七百四十二根降魔繡花針,刺得當場裂體而亡,王娟娟拼著被虞舜華斬掉一條手臂,搶了情郎元神借血氣遁走。 006天狐·前定姻緣 原來這虞家姊妹的父母,也跟寶相夫人一樣,俱是天狐得道,異類修行,本來就千難萬險,雖然狐類通靈,天狐靈性尤甚,易于靈光開竅,但狐類大多英俊秀美,比別的妖仙更易招惹風流孽債,非有極大毅力約束自己,稍一放縱,便不能成就。 雪雪老人昔年修煉一千年,煉成一身極厲害的法術,自覺極為了不起,就在黃山開宗立教,宣講大道。所謂道法術三者,術師排在最末,譬如畫符捉鬼,水鏡返照,只要自己會了,便能教授徒眾,學者亦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要照葫蘆畫瓢依樣去做便是。 而法師便更難得一些,無論佛道兩教,能把各自的法講明白講透徹的,百年難得一遇,因而歷朝歷代有修為的和尚道士都不少見,但能夠出來講法弘法的高僧高道卻不世出。 至于能夠講道的,幾千年來都是鳳毛麟角,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而“佛不可說”,真正的道,真正的覺,是無法用語言去表述的,用嘴說出來的都不是道,一個凡夫若要悟道,是需要跟著師父潛移默化多少年,通過對經教的學習和現實中的逐漸印證才行,絕非看兩本道書,背上幾則公案便能頓悟的,因此歷朝歷代的人,幾乎看不見一個講道的,能夠讓人公認“有道”,皆以圣人稱之,譬如老子、莊子、孔子、孟子之古圣先賢。 這雪雪老人竟然公開宣講天地大道,當時為一過路和尚斥之為野狐禪,雪雪老人不服,與之辯論不勝,又動手斗法,將那和尚困在黃山天都峰上的一座巖石上,那高僧便在那里打坐入定,三年之后,全身化作飛灰,坐化圓寂,臨終前給他講了一番善因善果,修積福報的道理,并說他此生不能得道,只能修積一些天人福報,壽三萬六千歲,在天上享福,這個過路的和尚便是昔年跟鄧隱爭奪血神經那位破頭和尚的師兄,現今在大雪山閉關修煉的了了和尚。 那了了和尚如果單跟雪雪老人講佛家的道理,雪雪老人自然是嗤之以鼻的,空口白牙誰不會說,但是通過這三年的接觸,雪雪老人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從心里開始敬重起對方來,甚至最后時候他只要對方想自己服軟認輸,便可放對方離去。 所謂尊師重道,雪雪老人既然尊重了了和尚,自然而然地開始重視他說的話,從那以后棄了法臺,遣散徒眾,一面閉門參悟天地至理乾坤大道,一面努力積修百萬善功,最終以神仙境界飛升天府,后來還做了天帝十大書庫之一瑯嬛書庫的主管。 他在人間留下一個女兒,便是寶相夫人,另外還有兩個天狐后輩,便是虞家姊妹的父母,這兩位道行法力皆不如寶相夫人,然而更加謹小慎微,夫婦二人尋到了當年全真七子之一長春真人丘處機于三萬七千九百五十一丈的高空處所建長春仙府,那里高出天外,與靈空仙界相去不遠,平時云封霧鎖,等閑散仙都到達不了,極為隱蔽,虞家夫婦二人又在原來仙府的基礎上進行擴建,數百年間,從天下各地移栽無數奇珍異草,一直到飛升之前才停止添修,規模比原來大了三十余倍。 夫婦二人便以長春為號,按照雪雪老人所指,經常出外積累善功,不過三十萬之數,便也一起以神仙境地飛升仙界。據他們推算,將來兩個女兒將要入到玄門正派之中,可成純陽天仙,自己夫妻二人所學不正,便沒有盡傳女兒,只教了些入門打根基的功夫,并把多年積攢下來的三四十件寶物全部留了下來,言明不許她們私自下凡,只等將來有自稱是峨眉、青城兩派的弟子到來,再隨他們一起下山。 當初峨眉派發覺岳清把不少跟他們有緣的弟子都收到五臺教下,頗為緊張,三仙二老一起推算,開始大收門徒,李英瓊、周輕云、余英男等都提前上山,朱梅也算到這虞家姊妹與青城派有緣便提前去長春仙府接人,將二女帶到金鞭崖,后來他在北極遭劫,門下弟子都轉入峨眉派,虞家姊妹也就又轉投入妙一夫人座下。 長春夫婦道行法力俱不如寶相夫人,其優點在于夫妻二人極早便在一起合籍同修,不似寶相夫人那般隨意采補,直等遇到了秦漁之后才定下來,無形之中少造了許多yin孽,并聽從雪雪老人忠告多積善功,最終得以神道飛升。 旁門中人因對大道不明,難尋天數,似佛道兩家高人,事先不用任何推算,何時飛升,何時渡劫,天災人禍,事無巨細,冥冥之中自有感應,甚至很多凡間絲毫不會法力的高僧高道都能夠預知時至,生死由心。 旁門中人因障礙重重,便沒有這層神通,從修到開始便為劫數苦惱,一心用在提高法力,修煉法寶上面,劫數臨頭之間,道行高的還能夠略微有些感應,用神卦推算,也只能知道個大概,因為未知,所以更加恐懼,于是越發地追求法術法寶的威力,拼了老命硬抗劫數。 長春夫婦亦是如此,修煉了不少準備渡劫的寶物,最后都沒有用上,直接得了天帝玉簡金符,平平安安地以元嬰之身飛升上界,做了神仙,他們那些法寶數量眾多,其中不乏威力極大的,全部留給兩個女兒。 那虞舜華性情還算溫和有禮,那虞南綺卻頗為驕傲,到了峨眉之后,見了三英二云、峨眉七矮,覺得也不過如此,真打起來,也沒有幾個是自己對手,因此跟李英瓊、周輕云等人的關系并不是太好,唯有秦紫玲和秦寒萼姊妹二人是三代故交,感情頗厚。 虞南綺對于秦家二女屢次去五臺山自找沒趣很是不以為然,虞南綺還要把自己的法寶都拿出來給秦紫玲幫助寶相夫人渡劫,畢竟這些法寶也是她父母煉來渡劫的,只是沒能用上,現在給寶相夫人用也是正好。 結果卻被虞舜華勸?。骸岸朊忌缴线@么多高人,誰手上沒有幾件奇珍異寶,單就咱們的出奇?爹娘留下來的寶物再厲害還能超過三仙二老和咱們師父的不成?連他們都沒有辦法保證萬全,不得不聯手施出法力將寶相姨母深藏地下躲避劫數,咱們又能有何能為?” 虞南綺不服:“二位jiejie那么冰清玉潔的兩個人,卻屢次要去向五臺派的賊道們低頭,聽說她們跟那個姓司徒的小賊還有夫妻之緣,二位jiejie已經露出話鋒,只要那小賊幫助姨母渡劫,她們便愿意下嫁給他,那小賊竟還不肯!紫玲jiejie那樣好的,憑白被人作踐,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這話被路過的萬珍聽到,當即說道:“休說人家,便是你也跟五臺派的一個小賊有夫妻因緣呢,據說輩分比那姓司徒的小賊還要矮一輩?!?/br> 虞南綺看不慣萬珍那處處以大師姐身份自居的行徑,萬珍也看不慣她那高傲性情,雙方只要相互靠近十丈之內,便會有一股濃重的火藥味彌漫開來,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虞南綺還不至于生氣,當時從萬珍那里聽來,怎么看怎么覺得她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思,當下怒道:“便是有緣,亦當無份,我已經立志修成天仙,飛升上界去見父母,絕無任何男女私情!更何況我就算是要找,也會找一個堂堂正正的絕世好男兒合籍雙修,那五臺派的賊童妖娃我看見便是要殺死的,便是有了因緣,也要教他沒命去享!” 萬珍見她動怒也挺生氣,聞言冷笑道:“就怕到時候紅鸞星動,因緣來了你躲都躲不了!實話告訴你,此時我從師叔那里聽來只言片語,后來又詳加推算,總算得知那小賊姓裘,單名一個元字,是五臺派靈奇的二徒弟,你若是真有本事,日后見了就不由分說先把他一劍殺了!不過我估摸著你沒有那個勇氣,聽說那小賊長得英挺俊秀,是個美少年呢,恐怕到時候你舍不得動手?!?/br> 虞南綺氣得幾乎蹦起來,指著萬珍的鼻子喝罵:“我現在就發誓,若是哪一天遇到那叫裘元的小賊,絕無二話,必以飛劍殺之,否則將來讓我死在天雷之下!” 從那時候起,虞南綺便把裘元的名字給牢牢地記住了,只等將來遇上,一劍殺了了事,還不止一次地設想過,如何用飛劍、法寶將其一舉擊殺,譬如先用火云梭困住,再用太陽真火煉化,或者是先用火龍須穿透身體制住,再用雙劍砍成三截。 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這次來羅浮山辦事,會引出這么多麻煩,非但殺了王娟娟的丈夫,為日后埋下好大的禍根,更遇上了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殺死的小賊,而且跟他初次見面竟然會是這么個情景,非但求人家救得自己的性命,還跟對方并肩御敵,到底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007恩人·我必殺你 虞舜華用的是她父親留下來的靈飛雙劍,一道金芒,一道銀芒,虞南綺所用的是她母親所傳的朱虹、青吳雙劍,四色劍光伴隨著裘元左右一起自上而下,急攻白曉,白曉左右遮攔不住,暗道不好,急忙伸手往腰中革囊上一拍,里面立刻飛出六把飛刀,俱是一尺多長,黑氣繚繞,拖著丈許長的尾巴,兩兩一組,并行往上,似毒蛇一般向三人反擊過去。 六刀五劍交擊一處,連聲的脆響,炸起道道光雨,殺得三人手忙腳亂,忽然空中落下三枚金環,各將兩口妖刀套住,驟然向內縮緊,環內豪芒迸射,金色的火雨狂潑激飛,只聽得噼啪尖爆,妖刀俱碎成偏偏鐵渣,燃燒著向下方如雨般飛落。 申若蘭一上來便用三才火云環破了對方的妖道,然后將紅花姥姥嫡傳的十三顆雷火金丸打出,出手便化成碗口大的紅色火球,上面布滿了扭曲跳動的雷霆閃電,向白曉狂轟過去,白曉急忙取出一對金缽,化作車輪大小上前抵住,嗚嗚旋轉,左右紛飛,使得雷火金丸不能近前,猛然間胸口劇痛,已經是中了申若蘭的鳳凰神針。 金針圣母的陣法天下一絕,所煉飛針并不像其他劍仙當做暗器只用,她這一脈的飛針乃是跟劍仙的飛劍一樣,可以用針訣駕馭,隨心運轉,因此此種之后并不停下,而是隨著申若蘭針訣隔空催動,鳳凰神針立刻在白曉體內上下交錯而行,頃刻之間將五臟六腑皆刺得千瘡百孔,最終從頭頂爆射飛出,當場氣絕身亡。 那白曉縱橫天下,向來以兇狠狡詐著稱,然而五臺派岳清專門教他們如何隨機應變,平時門內比拼劍術,只要不將人殺死,砍掉手腳都是允許的,反正有靈藥,可以立刻救治回來,被自己師兄弟砍掉總比將來被敵人砍掉要好,現如今七星仙門的弟子多如此訓練,申若蘭是大家都認可的恒山派掌門未來的接班人,平素她也多嚴格要求自己,現如今雖然功力可能未及米明娘深厚,但若比拼劍術和針法,米明娘絕不是她的對手,在這方面她可是下過苦功的,畢竟有了好飛劍、好法寶,必須得有好的方法去用,否則只能是在戰場上憑白給敵人送。 白曉被申若蘭一舉擊殺,另一邊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譚干也喪生在羅鷺和裘芷仙的雙劍合璧之下,虎頭禪師不過在下邊猶豫了一下,轉眼之間形勢逆轉,兩個修行多年,法力高超的同伴就已命喪黃泉,登時心中大駭,沒想到這六個五臺派的小輩弟子竟然也如此厲害,看他們形態相貌,并不是天下傳說中五臺派最杰出的楊鯉、靈奇、陸蓉波等弟子,連這樣的普通門徒都如此厲害,想那大師兄楊鯉又該如何?而縱橫南北兩極,獨退三仙二老的教主岳清又會是何等境界?虎頭禪師哪里還有勇氣再戰,面對御劍之下的羅鷺和裘芷仙二人,連聲狠話也不敢說,掉頭便借土遁而走! 眾人落到地面,戴湘英笑道:“這虎頭和尚我曾經聽嶗山派的兩位jiejie說起過,也是修行二三百年的老前輩了,卻沒想到如此不濟,就這么逃走了?!?/br> 虞家姊妹臉色立刻就變得很不好看,裘芷仙道:“他那是忌憚咱們師父和掌教師兄的威名,咱們不過修道十幾個年頭,哪里就能夠嚇走這樣一位前輩劍仙了?”又看著虞家姊妹和余瑩姑,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便道,“咱們還是趕路要緊,憑白耽誤了這一會,再耽延下去,還不知道要橫生多少枝節,這就趕緊走吧?!?/br> 她性子外柔內剛,平時看上去溫柔嫻淑,連句重話也沒有,但說出來的話,大家都是信服的,這次出來的六個人中,隱然以她為首,既然說走,其他五人誰也沒有跟峨眉派三人說話,轉身便要御劍離開。 “諸位留步!”虞南綺出生阻攔,她已經看出來這伙人是五臺派的,畢竟天下聞名的太乙劍訣,連許多旁門散仙對其外在的劍勢也都了然于胸,更別說頭好大敵峨眉派了,她們三人心里都很不舒服,心想早知如此,方才還不如直接兵解將元神逃走,至多再轉上一劫,如今為仇人所救,實在太讓人下不來臺,余瑩姑瞪著一雙圓眼怒目而視,手里抓著繡花針合成的青霓劍作勢欲攻,虞舜華則是心情柔弱,對于敵人成了救命恩人這種事接受不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唯有虞南綺性子爽利,經過一番猶豫之后,在人家要走之前開口,“還未請教各位恩公尊姓大名?” 裘芷仙等人轉回身:“我們是五臺派的,你們是峨眉派的,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也并非故意幫助你們,不過是修道人的本分,不值一提,恩公二字,也不必提,大家各有去處,來日遇上,少不得還要刀劍相向,拼個你死我活,姓名知道與否,也沒什么必要?!闭f完裘芷仙沖她們拱了拱手,“后會無期吧!” “且慢!”虞南綺再度出生阻攔,“雖然說你我兩派敵對,但我虞南綺為人恩怨分明,哪怕你們是本門仇人,但既然救了我們的性命,亦是再造恩人,我們必有厚報,長春宮二位宮主的命可不是那么不值錢的,你們且說出姓名,一來我日后報答起來可以有的放矢,二來也讓我知道五臺派中六位高人的名號?!?/br> 申若蘭道:“你非要知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一位五臺派許仙姑的二弟子裘芷仙,這位是戴湘英、廉紅藥,這一位是掌教岳真人的六弟子羅鷺,這是芷仙的侄兒裘元,至于我……” 她最后說自己的名字,還未報出,虞舜華便失聲叫道:“你說,他叫什么?” 虞南綺更是雙眼死死地盯著裘元,用手指道:“他就是裘元?” 裘元不高興了,上前兩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裘元!你們欲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