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她很膽怯,甚至一直控制著內心的恐懼,手在微微發抖,臉也變得僵硬起來??粗@樣,陸延昭突然就覺得有趣起來,真的很有趣,不是嗎?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郎情妾意的中,一個女子格格不入的站在一邊,好像一只受傷了的小白兔,等著人去救贖。 發現她的人,不止陸延昭一個。 陸延昭瞇著眼睛,他向來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這個女子,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他知道她的名字——沐涼西。 洛明凱已經回國,但陸延昭對洛明凱的一切信息,依舊打探得事無巨細。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洛明凱仍舊是他這么多年來,碰到的唯一對手,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一比高下。陸延昭卻暗暗的探知洛明凱的一切,為自己以后尋求著機會,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在陸延昭得到的信息中,洛明凱竟然強行將兩個企業硬性收購,并拆得多份賣掉,惡性收購,手段極其強硬。陸延昭雖然與洛明凱相處不多,卻也知曉洛明凱的為人,一般情況下,他絕對不會那么做,人一旦做了反常的事,便一定有著特殊的原因。于是陸延昭讓人從那兩大企業下手,查找洛明凱為何會如此做的原因,從眾多有聯系的事中,陸延昭一邊猜測一邊排除,最終敲定,如果洛明凱是洛盛華的兒子,那么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在陸延昭所得的那份資料中,他順便看了一眼,看到了沐正源的女兒沐涼西。因為當初設計害洛家的人中,沐正源可是主謀,當初的參與者既然已經付出了慘重的教訓,那么沐正源肯定就是洛明凱的下一個目標…… “賭一局吧!”洛明凱瞇著眼睛對自己朋友開口。 “賭什么?” 陸延昭喝光杯子里的酒,“賭我可以讓她主動親我?!?/br> 一群人笑著下注,那個女生明顯怯懦非常,能讓她在短短時間內主動親一個陌生人,那也太難了。 陸延昭卻笑了下,這很難嗎?他會很容易的就搞定。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章…… 第二十四頁 沐涼西站在原地,看著那些金發碧眼的美人放肆的大笑著,竟然全身冒出了冷汗,腿也僵直不已。她后悔出來了,她現在就如同一棵陰生植物,常年在沒有陽光的地方成長,不管多么的不健康,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越來越害怕陽光,只想躲進自己為自己建造的象牙塔。 在這一刻之前,她只是突然有一個念頭,她不能夠這樣下去一輩子。沒有朋友,沒有愛人,甚至連如何講話都已經忘記了,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有一種幻覺,她活在一個虛擬的世界,她身邊所有的人都是虛擬的,只有她一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人。那些人說話,斗毆,吵鬧,戀愛,大笑,畫面能沖擊她的視網膜,聲音也能刺激她的耳朵,可她就是認定那些都是虛無,離她很遠很遠,這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旁人只是幻覺。 這種奇特的禁錮,讓她越發的消沉,甚至她已經很久沒有張口說話了。她想要改變一下自己現在的生活方式,改變這種生活態度,很沖動的就來到了這里,這里有一個舞會,應該會有很多人。 走進來,她就后悔了,這里有好多好多人,她突然就害怕了,甚至后悔來這里,她寧肯自己一個人躲在屋子里,閉門不出。很多人在看她,那些視線仿佛都成為了武器,讓她想要迅速逃亡。 “hi,很高興認識你……”陸延昭剛走近她,就發現她如臨大敵一般盯著自己。 涼西轉身都想逃,她后悔了,十分的后悔了。 陸延昭卻一把將她的手臂抓住,不讓她逃走。她的資料上好像寫著她的性格膽怯怕事懦弱……還真是名不虛傳。 “沐小姐,你打算逃哪里去?”陸延昭笑著開口,眼睛卻瞇了瞇。 涼西從他手中掙扎出來,帶有敵意的瞪著他,可轉念,突然想起他喊自己“沐小姐”,臉色一時多變,她想了很多種可能,他也許是一個大壞蛋,出現在這里是為了害自己,他也許是被人請來害他的……無數種可能中,只有一種可能稍微正常些許,那就是他認識她。 “你……你怎么認識我?”她說出這句話,竟然話音不時的顫抖,額頭上細密的汗匯聚在一起,一顆一顆向下流。 陸延昭本就抱著興趣的態度,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就是覺得好玩,他指了指自己不遠處的那群朋友,“我和我朋友打了一個賭,需要你幫忙,你如果答應,我就告訴你我為何會知道你,沐涼西小姐?!?/br> 沐涼西睜大眼睛看著他,打量他許久,才又開口,“你要我幫什么?” 陸延昭指了指自己的臉,“來來,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br> 沐涼西回應他的是迅速的轉身,逃也般的向后跑。這一刻她就是將他當做野獸,如果不迅速逃離,那么她就會受到無法想象的傷害。 陸延昭被她的反應嚇到,愣了兩秒,就聽到自己那群朋友哄堂大笑的聲音,他也不懊惱,放下酒杯,立即追上去,他速度快,三兩步就將沐涼西給抓住,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淡了下來,此刻臉色平靜,只是眼神略帶深沉,“沐涼西,我保證,你今天就這樣離開了絕對會后悔終生?!?/br> 涼西聽不見他說什么,只顧著掙扎,想從他手中掙脫而去。 如此懦弱,比一只兔子還不如,陸延昭臉上有著嫌棄的表情,他猛的推了她一把,聲音如同冷得有實質一般的襲向她,“如果你不顧你家人的安危,不顧你父親幾十年的基業,想有一天家破人亡,那么你就走吧,我看你逃多久……” 是的,沐涼西想離開,迅速的逃開,可她只走了兩步,停了下來。陸延昭提了她的父母,那是這輩子最疼她愛她的人,如果不是她的父母,她或許根本活不下來,她如此活著,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父母安心。她一個人來這里,花費了多大的勇氣沒有人知曉,在上飛機的前一刻,她一直流著眼淚,她大概是懦弱到極致的那種女人,從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哭,一直到下飛機還在哭泣。她不敢將自己如此病態的心里讓父母知曉,只能一個人承受,一個人到陌生的國度,讓自己自生自滅一般……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值得她留戀,那一定就是她的父母。她這輩子如此對不起那對老人,他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予了她,可她什么都無法回報。 這一刻,她彷徨,擔憂,害怕……她知道自己很病態,就連與人接觸都能怕成這樣,仿佛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洪水猛獸。 她轉過身,慢慢對上陸延昭的視線,她不是不害怕,只是想著如果能為自己的父母做點什么,一切代價都可以,甚至哪怕他只是在說謊也無所謂。 “你……什么意思?”她顫抖的走向他。 陸延昭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她剛才的態度已經將他惹怒,此刻就看一個寵物,不對,是看一個笑話那樣半瞇著眼看她,懦弱的人,不配得到別人的任何可憐和幫助,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沒有人有資格讓另一個人幫助。她讓他幫助,就得付出,他剛才可在朋友面前失去了面子……她得給他補回來,有幾個好事者已經追了出來,他很清楚。 涼西就快哭了出來,陸延昭卻更動怒了,多少女人圍在他身邊,他都吝嗇給點反應,這種好事落在她身上,她卻跟要她命似的…… 涼西快速在他臉上啄了一下,“剛才的話,你是什么意思?” 陸延昭被人吻過很多次,各式各樣的吻,這一次不算吻的吻,讓他記憶深刻,他除了感到臉被冰了一下,沒有別的感受,只是心理暗暗懷疑,她真是一塊冰么,怎么會那么涼……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有人會針對沐氏,可以讓你父親提前做好準備?!边@話說了也是白說,陸延昭花了點時間分析過,按照洛明凱將另兩家企業玩完的速度和手段,放在沐氏,雖然沐氏情況復雜一點,但如果洛明凱夠狠,絕對能在三年內將沐氏拿下,他這話,不過是完成他剛才與沐涼西“付出與收獲”的關系。 見他要走,涼西卻上前主動將他的手臂拉住,不肯讓他離開。陸延昭哼了一下,沒有打算與她有任何來往,根本不理會他,繼續進去玩。涼西也不說話,跟在他身后,陸延昭當做沒有看到她,涼西卻死死跟著他。 陸延昭和一群朋友玩到凌晨,喝了不少酒,也與幾個美女跳了幾支舞,等他終于打算離開時,發現沐涼西依舊跟著自己,不由得沒好氣,“你想做什么?” “為什么?”她現在已經慌亂了,只想著他既然能告訴自己這些消息,那么他一定清楚是誰會害自己家人,他一定知道更多的情況,“你怎么知道有人故意針對沐氏,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要針對我的家人……你怎么會知道?你是說著玩的對不對……不對,你一定知道很多,你告訴我好不好,你一定很清楚……” 她臉色慘白,可仍舊拖著他不放。 陸延昭向來不喜歡當善良的人,提醒了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憑什么得附送格外的福利,他又推了她一把,蒼天可見,他真的真的只用那么一點點力氣,可她卻猛的向后倒去,踉蹌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后,又大吐特吐…… 陸延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是個麻煩到極致的女人,他都暗怪自己,怎么會招惹她了,他走近她,見她終于吐完了,臉色依舊慘白無任何血色,眼里的淚水向溪流一樣流了下來。 她看著他,視線并不灼烈,甚至讓他完全感不到焦距感。她像被人丟進人群里的流浪者,沒有歸屬,只能自生自滅的流浪,陸延昭突然就有些心軟了。 他拉起她,哪怕惹來她的掙扎,“我送你回去?!?/br> 他還是滿足了她要求,將他得知的一切信息告訴了他。以洛明凱的手段,他已經將另外兩家企業玩得渣都不剩,沐氏的待遇只有更差的份,誰讓沐正源是當初設計洛家的發起人?不對,應該算是主謀,就連在法律中,主謀也是罪加一等的。 涼西只是問著他,是不是搞錯了,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他的猜想,和事實根本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