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文禛有過一次給寧云晉傳功的經歷,因此并沒有慌張,而是任由他吸取。 但是寧云晉卻十分驚訝,要知道一般內力都是有著自己的屬性的,有些偏柔,有些偏剛,不同的內力碰撞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出現融合,只有同源互補的內力才能出現這樣的現象。 寧云晉震驚的臉色落在文禛眼里,他的心思頓時一動。他原以為這種吸力是由于寧云晉的功法特殊,畢竟歷史上也不是沒出現過可以吸取別人功力的功法,但是只看寧云晉的表情,他就知道并不是這回事。 他修煉的是皇室傳承的顛倒九陽,能夠與這個功法相融合的,文禛只能想到一種,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當自己的內力在寧云晉體內游走一周天之后,他主動開放經脈,將那股融合的內力引入了自己的體內。 當那股內力進入文禛的體內之后,同樣沒有發生排斥,當它在文禛的丹田兜了一圈之后,量仿佛增加了一成左右。文禛壓抑著心中的欣喜,悄無聲息地又將內力輸給寧云晉。 這一來一回的區別,寧云晉自然也能察覺得到!毫無疑問,他們倆個的功法能夠相互影響,甚至有提升的作用。他很清楚能夠互補的功法,根本就不是壹加壹等于二的概念,如果這樣的兩人一起修煉甚至能被稱之為一日千里。 他偷偷看了一眼文禛,此刻文禛的眼睛亮得仿佛能發光似的,臉上帶著的欣喜掩都掩不住,在察覺到寧云晉的打量之后,嘴巴動了動。 文禛并沒有將話說出聲音,只是做了口型,當寧云晉看完他說的話之后,臉都黑了。 你注定要屬于朕! 屬于你妹!寧云晉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絕壁不與他雙修! 不知道是木桶還是藥材的原因,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水居然一直保持著溫度。半個時辰一到,便有兩個青年捧著干凈的衣服和浴巾走了進來。 “二位可需要伺候更衣?”其中一個笑嘻嘻地問道。 文禛揮退了二人,先自己隨意的擦干身體,套上衣服,接著才將寧云晉抱出來,放在一旁的木凳子上。 寧云晉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嬰兒似的,被文禛貼心的照顧著。只見他拿著浴巾細心的幫自己擦拭,當看到左臂上留下的傷疤時,指尖在那已經脫痂的地方劃過,有些遺憾的道,“還是留下了疤痕??上?!” 那傷疤兩頭細,中間粗,已經變成了粉紅色,寧云晉自己倒是覺得比那些奇奇怪怪地傷痕好看多了,只是留在自己這身白玉般無瑕的皮膚上,仿佛玉器上的裂痕似的,看著格外礙眼。 他還沒來得及自豪地說一句,男人的傷疤就是榮耀,就被文禛那已經襲向自己雙腿之間的手驚到了。 寧云晉想要伸手阻攔,但是手臂卻仿佛重若千斤似的,還沒抬起來,文禛就已經溫柔的用軟巾給他擦干了。 看著他的那張窘臉,文禛還戲謔地抓著那團縮在草叢中的小可愛,墊了墊重量,“你渾身上下哪里沒被朕碰過,連那里都進去過,這時候還這么害羞干嘛。不過很可愛喲!” 喲你個頭,不要把屏風外頭的人當死人!寧云晉在內心咆哮了。他實在被文禛的無恥和不要臉皮噎到了,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似的! 要知道這里可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不是所有人都有當皇帝的那種功力,可以在行房事時將帳子外頭侍候的人當柱子。 文禛見好就收,再說也擔心寧云晉著涼,拿起一旁的衣服就給他穿了起來。 看著他單膝點地,一件件的為自己套上衣服,寧云晉的心情十分復雜。文禛的動作有些笨拙,顯然這樣的舉動并不熟練。他雖然不是那種五體不勤離開了內侍就什么都不會的皇帝,但是自己穿衣服和給別人穿完全是兩回事,也怨不得他動作不熟練,很有可能他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嘗試。 一想到這個天下至尊的男人獨有的溫柔體貼與真心全部都被他捧著呈到自己面前,真是鐵打的心也要被融化了! 寧云晉曾經聽過一句俗話,要看一個人對你是不是真心,就要看他舍得給你什么!他有錢的時候給你錢不珍貴,但是沒錢的時候一個錢掰開兩個用也要省下來給你,這肯定是真心的。 像文禛這樣的皇帝,最珍惜的自然是自己的命,天底下就沒有一個皇帝是不怕死的??墒撬転榱俗约呵Ю锉家u救援,能夠為了自己去面對強敵,如果這還不是愛,那又是什么? 寧云晉怔怔的望著文禛,他正低著頭幫自己穿鞋,低垂著的半邊側臉讓他的五官變得柔和無比。與這個人會走到如此近的程度,是寧云晉從來沒想到過的事,像是只要伸出手就能牢牢的抓緊他。 生平第一次寧云晉有了這樣的念頭,若是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好! 文禛感覺到臉頰上多了一個人掌心的溫度,他抬起頭,卻對寧云晉的眼睛,那雙眼睛里的悲傷濃郁得似乎要溢出來。他的心中一慟,忍不住將寧云晉擁在懷里,單手撫著他的發絲,小聲道,“不要這樣難過行么,你知道的,朕從來沒真正舍得逼過你?!?/br> 寧云晉只覺得眼角發熱,像是有什么要從眼眶中流出來似的,他死死咬著牙齦,將額頭抵在文禛的胸口,聽著對方那明顯快了兩拍的心跳聲,強行調整自己的情緒。 文禛不知道寧云晉為什么突然情緒波動這么大,有些無措,他有好多話想問,也有好多話想說,可是畢滄浪卻不會給他們兩個這么多說話的時間。還沒等寧云晉的情緒徹底平穩下來,便有兩人過來催促他們離開營帳。 見那些身著白衣的男男女女正在麻利的拔營,文禛才知道畢滄浪居然要連夜趕路。 畢滄浪并沒有限制文禛的功力,只是要他背著寧云晉,跟在自己身旁朝著一個方向疾行。這一走便到了天亮,直到卯初才停下來,尋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再次扎營。 這次扎營之后,畢滄浪才點了文禛的xue道,將動彈不得的兩人扔到旁邊的小帳篷讓那四個抬轎子的女子守著。午時用完膳,文禛他們兩個才又被移回畢滄浪的帳篷,接著又是藥浴,藥浴完之后開始用第二餐,然后再次開始趕路。 如此周而復始了三天,他們被畢滄浪帶到了陰山山脈深處越來越人際罕見的地方,寧云晉他們能夠明顯感覺到溫度的降低,可想而知一行人正朝著海拔越來越高的地方前進。 經過這三天的行進,文禛已經摸索到一點規律,顯然早上是畢滄浪的練功時間,而伺候他的人一共二十個,十男十女,除了抬轎子的那八個能夠貼身服侍,其他十二人分成兩班輪流干著雜事和警戒,看得出來訓練十分有素,并且對畢滄浪有著發自內心的崇拜。 眼看著以寧云晉為中心,身邊漸漸出現了一個讓人氣息格外舒適的地帶,文禛心里焦急不已,他知道這正是氣場已經生成的表現。但是自從那一日以后,寧云晉就幾乎不開口說話了,其他人只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的命運擔憂,只有文禛知道讓他困擾的是自己對他的感情。 這讓文禛簡直有種無比的挫敗感,難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對他來說居然是這么大的負擔?可是他明明對自己也是有意的,否則為什么會回來……若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他真想搖著這磨人的家伙好好問上一番。 到了第四天清晨,畢滄浪終于在一處山谷停下來,這時候寧云晉身旁的氣場也已經濃郁到了頂峰,甚至rou眼能夠看到以他為中心半丈多有隱隱的白霧生成,只要站在他身旁都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畢滄浪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欣喜地道,“不愧是祭天者,果然與一般人不同?!?/br> 寧云晉橫了他一眼,懶得說話,只是扭頭望著前方的山谷,他隱隱的覺得里面有吸引自己的東西,卻也有巨大的危險,不知道畢滄浪在這里來干嘛? 他的疑問同樣也是文禛的,“畢師到底想要做什么?” 畢滄浪又怎么會解釋,直接道,“皇帝將這小子抱著,便跟老夫去闖一闖吧!” 一個闖字聽得文禛忍不住皺眉,連一個大宗師都要用闖字,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畢滄浪見他不動,直接站到了寧云晉身旁,伸手就要拎著他的頸項,文禛連忙伸手,搶著先將寧云晉抱在了懷里。 “哼?!碑厹胬藪吡怂谎?,示意文禛跟上。 文禛十分無奈,只得與畢滄浪并肩走向那個山谷。 以谷口為一條界限,當他們踏入之后,寧云晉立刻感到周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如同凝固的膠質一般,壓迫得人十分難受,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從土地下面散發出來的陰氣和戾氣,像是鋒利的刀片被風吹著,割在皮膚上都有點疼。 他只是覺得難受而已,另外兩個人卻如同舉步維艱,如果不是有寧云晉散發出來的氣場,文禛已經快被這種壓迫力弄得無法走動,而此刻畢滄浪則已經快要貼著文禛的肩膀。 這樣的地方文禛曾經見過一處,他不可思議地望著畢滄浪道,“你居然擅入埋骨之地??!你難道不怕蒙塔與你翻臉???你難道不怕祖宗們……” 不等他說完畢滄浪就嗤鼻道,“又不是我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