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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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須有的事情,任憑別人怎么胡言亂語,都還是莫須有?!笔媸夏樕蠜]有半分動容,司空玄想了想,也是這么個理,便也安靜下來。 “怎么回事!”皇帝總算沉著聲音道了一句,“何人膽敢在此吵鬧,還不快轟走!” 立刻有幾名禁衛軍得了皇令要將那丑漢帶離,誰知丑漢看見有人來抓自己,竟然叫得更歇斯底里了,“皇上你不能納這個女人為妃啊皇上!這個女人是我的老婆啊皇上!天理何在啊皇上!” 嘩啦,男人這番叫喊頓時讓百姓們全都炸了鍋,天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位馬上就要入宮,眼看著一步登天的舒惠妃娘娘,竟然已經為人婦了! “放肆!”皇后也嚇了一跳,“哪里來的瘋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污蔑妃嬪,當真放肆,還不快將人拿下!” “我沒有說假話,我沒有說假話!”那個丑漢不光沒聽,反而叫得更起勁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的老婆!我娶她好些年了!我有證據!我有證據!” “當真是無禮之極!”皇后氣得眼角直抖,“污蔑皇室乃是死罪,立刻將此人拿下!” “慢著?!被屎笤捯魟偮?,月嬪卻上前一步,對著皇后皮笑rou不笑道:“娘娘不覺得那人說得振振有詞,并不像是假話嗎,當然嬪妾可沒有懷疑惠妃jiejie的意思,只不過是好奇而已,那人此番叫嚷已經被許多人聽到了,如果不將事情問清楚,難保民間不會有什么不好聽的議論流傳開來,畢竟惠妃jiejie是真的流落民間好幾年呀?!闭f完,月嬪還轉頭去看向皇帝:“皇上你說是不是?” 皇帝臉色早就陰沉得不像話,那丑漢說了什么他自然全都聽見了,之所以一直沒出聲,不過是在心里猜個不停,他意識里是不愿意相信著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所說的話,可他天生多疑的性子又免不了讓他有所猜忌,畢竟事實正如月嬪說的那樣,舒氏到底在民間流落了好幾年,期間到底是怎么過的沒人知道,如果她當真曾嫁給什么人為妻,她再將人冊封回宮,不是等于撿了別人破鞋?他身為一國之君,怎么可能丟得起這個臉,尤其是…… 皇帝皺眉看了那丑漢一眼,尤其是這種人的破鞋。 “皇上,此人所言純屬胡言亂語,臣妾連此人姓甚名誰都不認識,又怎會嫁與他為妻,望皇上明察?!笔媸显诖藭r開口,語氣絲毫不見慌亂,還十分坦蕩。 “淼淼你怎么能這般絕情呀!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認了,你當真能心安嗎!”那丑漢一聽舒氏這么說,立刻坐在地上干嚎起來,活脫脫像個潑婦,皇帝眼神變了變,看了身邊的李義高一眼,李義高服侍他多年,立刻便從皇帝的眼神里讀出了意思,快步走下去,片刻之后,竟然將那丑漢帶了過來。 丑漢仿佛很是害怕這樣的場面般,跪在那里抖個不停,皇帝陰沉著臉望著他,道:“你有什么話,便在這里統統說出來,若是誆騙了朕半個字,死路一條?!?/br> “草民,草民李大錘,叩見,叩見皇上?!背鬂h磕了個頭,結結巴巴地道:“草民,草民是江州地界,香河鎮人事,平日里靠在山里撿柴禾為生,草民,草民也沒有說錯,這位娘娘的確是草民的妻子無疑,三年前草民在山上撿柴火時,見她帶著個孩子暈在那里,就帶她回家給了她一口飯吃,她說她沒有地方去,想嫁給我,我又一輩子沒娶老婆,見她長得漂亮,便答應了……” “當真是一派胡言!”司空玄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了,起身喝道:“到底是什么人讓你在這里污蔑我母妃!” “皇上草民哪里有這個膽子污蔑啊皇上!”丑漢繼續磕頭道:“草民就算再無知,也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呀!草民不過是因為數月前妻子不告而別,才一路追著痕跡找到京城,如果不是今日碰巧在附近,見著這里熱鬧過來瞧一眼新鮮,還真不知道自己幾個月前的老婆,現在竟然要入宮了!” 說到這里,這李大錘又好像豁出去了一般,一閉眼一咬牙,接著道:“當然草民也知道,如果皇上喜歡草民的妻子,草民沒本事同皇上爭,草民只是不愿皇上被人誆騙,不然若是我的妻子欺騙了皇上,東窗事發卻將我也連累了,那可怎么好!” 這三言兩語說出來,竟然說成好像是皇帝要搶他的老婆一般,皇帝氣得臉色漲紅,當真恨不得立刻下令將這人砍了,但那么多百姓在四周看著聽著,作為一個帝王,他可不想被人當做奪人妻女還要痛下殺手的昏君。 “皇上,臣妾覺得這刁民一定是胡謅的,惠妃jiejie就算再落魄,又怎么可能看上這樣的人?!痹聥宀煌床话W道:“何況他又沒有證據,空口白牙就像污蔑惠妃jiejie,當真是可笑?!?/br> “我有證據!我有證據!”月嬪話音剛落,丑漢又叫了起來,一邊叫,他還一邊從腰間抽出一塊粉色的東西,眾人定睛一瞧,居然是件女兒家用的肚兜。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8章 人生導師 “看起來,皇宮門前應當是鬧開了?!本嚯x皇宮不遠的一處茶館內,二樓雅間,呼延元宸一面眺望著宮門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一面道:“你當真不用過去看看么?!?/br> “今日你我難得忙里偷閑抽出空來,那邊的事交給他們自己解決便行了?!睂帨Y慢條斯理地吃著面前的一疊綠豆糕,“反正你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又何必去浪費那個時間?!闭f完,寧淵又拿起一塊綠豆糕放在掌心里,對呼延元宸的方向招招手,呼延元宸心中一熱,以為寧淵是要拿給他吃的,正準備將身子傾過去,卻有一道影子比他更快,雪里紅像陣風一樣嗖地從他肩頭竄過,穩當當停上寧淵的肩膀,將頭埋進寧淵掌心里吃得不亦樂乎。 搞了半天竟然是喂那只鳥,呼延元宸身子僵了一會,又默默地退回去。 細算他能和寧淵相處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自己因為身份的關系,遠沒有從前做質子時那般自由了,尤其每次同寧淵見面都要先想辦法瞞過夏太后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免得給寧淵帶去什么麻煩,而寧淵,也總是忙忙碌碌,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 今日趁著舒惠妃回宮的功夫,兩人好不容易能騰出空閑聚上一聚,可呼延元宸總覺得不自在,好像寧淵對他依舊客客氣氣的,話也不多,遠沒有他想象中那般親近。 “我聽說,最近你總去寧國公府?!毕肓讼?,呼延元宸總算起了個話頭,“你什么時候和他們走得那般近了?!?/br> “不過是寧國公總讓我去陪他下棋罷了,也沒別的事情?!毕氲竭@一茬,寧淵便有些想笑,他一直以為寧國公是個十分有威嚴的老頭子,可他的棋品的確是不怎么樣,越下越急,越急就越輸,越輸就越扯著寧淵不讓走,偏偏他還真一局沒贏過,有時候寧淵看不過去,故意讓著他些,給他贏上一局,但寧國公一下就看出來了寧淵在放水,更加不依不撓起來,說寧淵看不起他云云,總而言之,就是個難纏的老頭。 “原來是這樣?!焙粞釉穼㈩^點了點,忽然間又不知該說什么了,他飲了一口茶,覺得茶味太過寡淡了些,便叫了店小二進來,又叫了兩壺酒。 因沒有下酒菜,不過兩三杯酒液下肚,呼延元宸便覺得身子有些燥了,瞧寧淵依舊一心一意喂著雪里紅,不禁開口道:“阿淵,你坐過來些?!?/br> “嗯?”寧淵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似乎沒聽清他說的話。 “罷了?!币妼帨Y沒動作,呼延元宸好像等不及般,也懶得將話再重復一遍,索性拎著酒壺直接走到寧淵身邊,盤腿坐下,一只手搭上寧淵的肩膀,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如此一來二人的臉都貼得極近,雪里紅低鳴一聲,十分有人性化地白了呼延元宸一眼,才撲騰開翅膀,重新回到窗臺上去站好。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寧淵并沒有躲避,而是用一種好笑的表情道,“連一壺酒都未喝完,你莫要告訴我你這是醉了?!?/br> “我倒希望是醉了,至少醉了睡過去,心情還好些?!焙粞釉纷齑綆缀踬N著寧淵的耳朵,“省得好不容易有機會相處,你卻不與我親近,心里實在是不悅?!闭f完,他還伸出舌尖,在寧淵的耳廓上舔了那么一下。 濕潤的感覺讓寧淵渾身一顫,原本想要躲開,可呼延元宸的嘴唇卻順著他后頸的輪廓一路滑了下來,最后停在他唇角的位置,忽然輕聲道了一句,“真甜?!?/br> 呼延元宸還是頭一次同自己這樣親密地親吻,聽見這番露骨的話,寧淵嚇了一跳,想著這人莫不是真喝醉了,但很快又聽見呼延元宸接著道:“這茶館的綠豆糕能如此出名,果真不是浪得虛名,難怪方才雪里紅吃得那般樂呵?!?/br> 寧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原來呼延元宸是在說他唇角上沾的綠豆糕碎屑真甜,而不是他的嘴唇真甜,一時臉色羞紅一片,肩膀一抖就想將人給震開,結果呼延元宸原本停在他唇角的嘴唇忽然又往前滑了滑,就這么輕輕將寧淵的下唇給扣住了,同時他舌尖也跟著順勢而入,帶著一股嗆辣的酒氣掃過寧淵的牙齒,與他的舌尖纏在一起。 從前的許多時候,他們親吻,都只停留在嘴唇碰觸的階段,從未越過雷池一步,可今日這一下卻好像突然跳過了許多個階段。寧淵已經記不得自己上次這樣被人深吻是什么時候了,事實上,呼延元宸唇舌的熱度和那股辛辣的酒味讓他在一剎那間失去了思考與知覺,就這么張大著眼睛,任由呼延元宸捧著臉為所欲為。 直到他整個人都躺倒在了雅間的軟墊上,而呼延元宸的重量和體溫已經從上而下將他罩得嚴嚴實實時,他才醒過神來——呼延元宸莫非是要在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茶館里做那檔子事嗎? 而當他反應到這點時,忽然覺得腹部一涼再一熱,呼延元宸居然已經將手伸進了他的衣裳,那個手掌很是寬大溫熱,動作卻有些笨拙,撫過他肌膚時顯得顫抖又十分小心翼翼,好像怕用大了力氣將他弄疼,可偏偏是對方的這種青澀感,很恰到好處地也將寧淵的感覺挑起來了,讓他半點將人推開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寧淵想開口說話,嘴又一直被對方的唇舌堵著,想了想,他索性眼睛一閉。 反正二人的關系早已挑明,也不再是需要矯情的年紀,該來的遲早會來,至少如果對方是呼延元宸的話……他半瞇著眼睛,一面配合著他的親吻,一面打量著那副輪廓分明的俊朗臉孔,如果對方是呼延元宸的話,他也沒理由拒絕。 可就在寧淵躺平了身子,準備變逆來順受為乖乖享受時,呼延元宸卻莫名停了動作,也結束了那通綿長的親吻,如果不是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依舊在自己上方,寧淵真要覺得這人是不是突然消失了。 他奇怪的睜開眼睛,發現呼延元宸的臉就在自己上方不足半寸距離的地方,他下顎繃得很緊,臉頰也微微泛紅著,一雙眸子可以看出里邊有異樣的火光在閃動,但卻只是這樣同他大眼瞪著小眼,沒有半點動作。 “你……你在看什么……”寧淵終于忍不住了,呼延元宸的目光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奇怪的表情,以至于他能在都要劍拔弩張的情形下又突然收劍回鞘。 “阿淵?!焙粞釉仿曇魡〉貌恍?,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寧淵險些一口氣接不上來,“接下來……接下來應當如何做……” “你???”寧淵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是在同我說笑不成???” 呼延元宸的表情卻十分認真,并且體內那股難耐的悸動感讓他眉頭微皺,用略帶窘迫的嗓音道:“因為我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所以……” “你當真不是在同我說笑???”寧淵蹭地撐起身子,卻因動作太快,兩人的額頭撞成了一團,寧淵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力捂住額頭,原本被挑得風生水起的欲念頓時消散得干干凈凈,而呼延元宸也悶哼一聲,身子歪向一邊,一面揉著額頭一面重新盤腿坐好,有些委屈道:“我同你說笑做甚,我從來就未同別人發展過這樣的關系,難免,難免……”一面說著,他竟然打起磕巴來,將頭扭到一邊。 寧淵驀然想起,當初早在江州行宮的時候,他和呼延元宸一同窩在房梁上,觀賞寧萍兒與魯平的那場表演時,呼延元宸就隱約表示過他連“自瀆”是和事物都不清楚,更不要同別人發展肌膚之親了,但那已經是經年之前的事,經過了這么久,寧淵總以為以呼延元宸的外貌和地位,連孟之繁都心屬于他,總該也與什么人人道過了才對,因此在聽見呼延元宸居然問他接下來應當如何做時,他才覺得不可思議。 “你回大夏之后……當真沒有同別人這般過……?”寧淵半信半疑地問。 聽見寧淵這么說,呼延元宸似乎有些生氣,“你將我當成什么人了,我之前便說過喜歡你,又怎會再同別人如何?!焙粞釉芬幻嬲f著,臉頰又有些紅,只能又重新將頭側開。 寧淵在啼笑皆非之后,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暖意,其實就算回去大夏的那段時日,呼延元宸有同其他人發生什么事,寧淵都不會在意,一來二人那時尚未有什么確切的關系,二來自己也沒思慮清楚是否要接受他的感情,可現在知曉呼延元宸竟然是如此的一心一意之后,寧淵莫名間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情。 他想了想,伸手握住呼延元宸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呼延元宸沒有排斥,片刻之后,又將頭扭了回來,帶著一絲歉意道:“對不住阿淵,方才我性子有些急了?!?/br> 寧淵搖搖頭,想說什么,又覺得實在是矯情羞于啟齒,方才是呼延元宸接著酒勁主動來挑逗他,這回便換成了他主動,帶著一絲笑意吻上了呼延元辰的嘴唇。 呼延元宸身子僵了僵,隨機很自然地抬起雙臂將寧淵摟在了懷里,片刻之后,寧淵感覺到呼延元宸身下已經有某個特征明顯的事物正頂著自己,他微微一笑,起了玩心,帶著些涼意的手掌順著呼延元宸的腰帶便伸了下去。 呼延元宸渾身一震,似乎很不理解寧淵的行為一般,想推又不敢推,只僵著一張臉磕巴道:“阿淵,你,你在作甚!那地方可臟得很!” “你不是想知道接下來如何做嗎?!睂帨Y忽然間覺得呼延元宸的表情冷硬間透著幾分可愛,語氣里不禁也帶上了玩味,“這里到底是茶館,不適合將那檔子事做全了,只能挑些簡單的手上功夫來做,一樣能讓人發泄出來,不然你若是憋得難受,我心里也過意不去?!?/br> 隨著寧淵話音落下,男子沉重的呼吸漸漸開始充斥著這個不大不小的雅間,原本站在窗口正好奇打量著屋內主人的雪里紅,也慢悠悠將身子轉了個方向,用翅膀遮住臉。 與此同時,宮門前。 見那名叫李大錘的丑漢將一條女兒家的肚兜從腰帶里抽出來,百姓中有不少婦人都發出驚呼,羞紅地別開臉去,皇帝身后的嬪妃們亦是個個用帕子遮住臉,端出一副矜持的模樣。 “皇上,娘娘,這就是小人的證據??!”李大錘不斷揮舞著那條肚兜,好像怕別人看不見一般,皇帝臉色陰沉,皇后也羞愧難當,這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臉,當眾拿出這般羞恥的東西,眾人中也只有月嬪依舊是一張十分淡定的臉,她盯著那肚兜看了一會,忽然道:“哎呀……那似乎,真的是宮里的東西?” 皇后定睛一瞧,一時也認了出來,表情不禁更難看了,難道這丑漢說的是真的,舒惠妃竟然在離宮以后竟然真的曾嫁給他為人婦? 如果的確是這樣,那今日舒氏的回宮封妃儀式,不光會變成一個大笑話,也會成為大周皇室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樁污點,而后人討論起來時,可不會把后宮中丟臉的事情歸到皇帝身上,永遠都會說是她這個后宮之主的不是,她這個皇后,搞不好會在史書上成為一個特大的笑柄! “滿口胡言,當真是隨便拿出些東西來便能當做證據!”皇后當然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即便道:“你分明便是在此地胡攪蠻纏,胡亂拿出一塊東西便妄圖污蔑舒惠妃,當真是膽大包天,皇上,還請將此人速速拿下,免得他污了舒meimei的清白!” 可皇帝卻盯著那條隨風舞動的肚兜,眼神閃爍,似乎在思慮著什么,并沒出聲,而在此時,月嬪卻忽然“哎呀”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說那塊布料怎的那般眼熟,那不是從前太后賞賜的簪花錦嗎,后宮眾姐妹一人都有一匹的,確實是宮里的東西無疑,不是胡亂拿出來的啊?!币痪湓捳f完了,她才像是忽然領悟到自己說太多了,趕忙捂住嘴。 但隨著她的話,其他妃嬪也悄然議論開了,大多是些符合之聲,這些女人平日在后宮里便勾心斗角,就怕別人過得比自己好,原本瞧著舒氏一個罪婦居然都能封妃回宮,正眼熱得不得了,現在有了落井下石的機會又怎么能放過,何況那簪花錦的確是后宮的東西,外邊雖有卻不常見,又哪里是這樣一個丑漢能隨便拿到的。 “皇上明鑒??!淼淼和小的成親之后,因家窮無糧,她便拿出此物給我,說這不了名貴,讓我給當了換些銀錢來買糧食,但我看這似乎是他的心愛之物,又十分名貴,便悄悄收起來了沒舍得賣,哪里曉得今日還能派上用場!”李大錘說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小的今日來這里,其實也沒抱著能追回媳婦的念頭,小的家里窮,人又丑,能討得個媳婦已經是上輩子的造化了,沒本事媳婦不愿意跟著小的過日子,小的也不能逼人家,可小的終究是個男人,也有骨氣啊,小的找了那么久的媳婦,只想要她一句明白話,如果她當真是不愿意跟小的過了,小的立刻扭頭就走,再也不來煩她!” 說完,那李大錘還將脖子一挺,做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 皇后見那李大錘說得言之鑿鑿,而皇帝又一直不做聲,心里暗道一聲不妙,莫非這家伙說的是真的,舒氏竟然那樣不安守本分,即便她遭受貶斥出宮,可一日是皇帝的人,便一輩子都是皇帝的人,哪里還有再和別人結為夫妻的道理! “皇上,此事重大,斷不可只聽此人的一面之言?!被屎鬀]辦法了,她看向一直站在那默不作聲的舒氏,“惠妃,你怎么說?” 舒氏道:“皇后娘娘,嬪妾方才已經說過了,此事全屬莫須有,當年離宮后我一直帶著玄兒安分守己,從不曾與任何人有染,此人方才所拿出的肚兜,當年我并未帶出皇宮,而是留在了宮里,此事定然是有人不愿讓我回宮而定下的栽贓陷害之計!” “惠妃jiejie,可你說了這么多,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啊,當然作為meimei我自然是愿意相信jiejie你的,但這人尚且拿出了東西佐證,jiejie就算否認,可若拿不出什么證據的話,又怎能服眾呀?!痹聥逵靡恢皇治孀⌒乜?,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對舒氏道。 “既然有人要存心污蔑,定會將所謂證據準備妥當,也料定了我會措手不及,又拿得出什么證據?!笔媸侠溲矍浦聥?,“我只有一句話,清者自清!” “惠妃jiejie既然如此,那meimei我也愛莫能助啊?!痹聥逋锵У負u了搖頭,忽然對皇帝道:“皇上,其實臣妾有個方法能查驗看看這狂徒有無說謊?!?/br> 皇帝終于側過臉,看著月嬪,用上揚的語氣“哦?”了一聲。 “請讓臣妾問這狂徒幾句話?!痹聥逡桓I?,上前走了一步,指著那丑漢道:“你這狂徒,本宮問你,你口口聲聲與惠妃jiejie是夫妻,既然如此,那你可說得出惠妃jiejie身上有什么是你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崩畲箦N磕頭如搗蒜,“我們當了好幾年的媳婦,我能不知道嗎,她右邊肩膀上有個梅花形狀標記,左邊手腕上有個月牙形狀的標記!” 那人話一出口,皇帝身子便猛地顫了一下,向后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舒氏。 這人竟然連舒氏身上有何印記都能說得出,那此事還能有假? 可還不待皇帝開口質問舒氏,一直站在舒氏身邊的司空玄卻忽然間冷哼了一聲,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如此污蔑母妃,但是你既然知道母妃身上有何胎記,想必也一定知道母妃左腳上有一道刀疤吧?!?/br> 李大錘愣了愣,剛想點頭附和,忽然間想起了在來之前別人提點過他的話,立刻搖頭道:“你這孩子在胡說什么,我養了你好幾年,你始終不肯叫我一聲爹倒也罷了,現在卻又幫著你娘來忽悠我,你娘左腳從未受過什么傷,又哪里來的刀疤?!?/br> 說完,李大錘看到司空玄臉上瞬間露出來的失望表情,心里不由得得意了幾下。 一早便有人同他交代過,類似司空玄這種無中生有“訛話”的招數,是后宮中查驗奴才是否老實的慣用伎倆,如果不時刻警醒著,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露餡,讓他今日出來演戲的時候格外注意,千萬別被人訛出什么露餡的東西來。好在他方才反應得快,看司空玄的模樣,定然是胡編出一個什么刀疤想訛他的話,證明他是騙子無疑,如今卻被自己這樣應付了過去,李大錘不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稍微得意了一把。 可他這股得意勁還沒過去,司空玄卻將臉上失望的表情一收,轉而冷笑一聲對著皇帝拱手道:“父皇,當年母妃帶著我逃難,曾經在左腳上受過一道嚴重的刀傷,至今留有傷疤,而此人口口聲聲與母妃有染,說得出母妃身上胎記,卻矢口否認傷疤一事,斷然是個栽贓陷害的騙子無疑,請父皇明鑒!” 李大錘頓時傻了,怎么會這樣,難道方才不是在訛他的話嗎??? 月嬪也有些傻眼,就連她方才也以為司空玄不過是想訛李大錘的話,還在為李大錘的靈敏反應感到慶幸,結果聽那司空玄所言,竟然是真的? 皇帝眉頭一皺,一揮手,立刻有太監帶了兩個宮女下去了,宮女在外圍擋著別人的視線,太監則蹲下身去細細看了看舒氏的腳,回來后對皇帝點點頭,“啟稟皇上,惠妃娘娘腳上確有一道陳年傷痕?!?/br> 李大錘聽到這話,臉色一白,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磕磕巴巴道:“皇上,小人,小人只是一時糊涂了,忘了傷痕的事情,可小人方才所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半句假話啊,淼淼她確實是我的妻子,還將這等貼身的事物交給了我……”說完,他又抖了抖手上的肚兜。 “皇上,可否能讓奴婢查驗看看那件小衣?!贝藭r,一個宮裝老婦低眉順眼地走上前,對皇帝福了福身。 畢竟只是一個妃嬪回宮之事,皇帝皇后在此,太后卻沒必要來此迎接,而只是派了康嬤嬤前來代勞,皇帝雖然不明白這位太后身邊的親信為何要突然插手這件事,可還是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9章 景逸歸來 康嬤嬤走上前,讓身后的宮女拿過李大錘手里的肚兜,湊到眼前細細查驗了一番,半晌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