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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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媳婦,媳婦認識……”容氏似乎很害怕寧國公一般,磕磕巴巴道,“上回太后壽宴,他,他是陪著坤兒一同去的?!?/br> “原來如此?!睂巼珜㈩^點了點。 “夫人安好?!睂帨Y好整以暇地對容氏彎了彎腰,“小人在這里,不過是仲坤兄遭到那些狂徒襲擊的時候,小人正巧在同仲坤兄喝酒,那些狂徒沖上我倆的馬車,二話不說便對仲坤兄拳腳相向,那情形我現在想起來,都可怖得很?!睂帨Y一邊說著,還似乎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口。 聽見他說的話,容氏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上下打量了寧淵一眼,見他衣裳干凈整潔,表情從容不迫,顯然雖然是和寧仲坤在一起,卻沒有被殃及池魚,而寧仲坤莫名其妙的,為什么會被一群狂徒找上?偏偏是在和這小子在一起的時候?莫非…… 想到此處,一種可怕的想法從容氏心里冒了出來,她不禁雙腿一顫,晃了晃才站穩,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不會有這么瞧的事,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此時鄭太醫和那兩名大夫似乎商討完畢,回過身來對寧國公行了一禮,寧國公趕緊到:“坤兒現下狀況如何?” 鄭太醫道:“回國公大人的話,寧少爺應當并無性命之憂,不過傷勢卻也重了些,若是不好好調理,卻有可能留下后遺癥?!?/br> “什么叫會留下后遺癥?”寧國公還未說話,吳氏卻急了,“太醫你將話說清楚?!?/br> “國公夫人稍安勿躁,寧少爺的傷勢看起來重,可那些施暴的狂徒卻也顯然是拿捏著分寸的,所傷的位置全都避開了要害,可也便是如此,寧少爺在手腳上的傷勢卻要重得多?!编嵦t緩緩道:“除了一些皮rou傷外,他左手骨和右腿骨均出現了斷裂的跡象,胸肋骨也斷了三根,老夫擔心的便是在這里,手骨與肋骨倒也罷了,若是右腿上的傷勢調養不好,只怕以后寧少爺在行走方面……” “會怎樣?難不成會變成一個瘸子?”吳氏拔高了一個聲調,見太醫沉默的點頭,她愣了愣,隨即跌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地嚎啕大哭起來。 “大夫又沒說一定會瘸,你就只知道哭!”寧國公呵斥了吳氏一聲。 吳氏卻指著寧國公嚎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老東西,坤兒可是你唯一的嫡孫??!如果以后成了瘸子,這要如何見人吶!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沒法向我那死去的可憐兒子交代呀,嗚嗚嗚!” 寧國公被吳氏嚎得眉心都皺起了一個疙瘩,可對于吳氏的職責,他竟然有些無言以對,想著吳氏以前也是個端莊的貴女,不過是兒子早逝后才性情大變,變得越來越乖戾與潑辣,并且將一門心思都放在這唯一的孫子身上,現下寧仲坤又變成了這幅模樣,無怪他這樣失態。 寧華陽湊過去,好言好語道:“母親稍安勿躁,父親向來看中坤兒,怎么可能由著坤兒變成個瘸子,而且鄭太醫也在這里,必定會讓坤兒好好調養,不會讓他出現后遺癥才是?!?/br> “我呸!”哪只吳氏卻唾了寧華陽一臉,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少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坤兒好端端的,怎么會莫名其妙碰上一群施暴的狂徒?鐵定是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在興風作浪!如果坤兒成了瘸子,日后必定不能成為世子了,這寧國公府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我告訴你你想得美!只要有我活著一天,就決不允許你這庶出的東西越雷池半步!” 寧華陽原本笑著的一張臉,在聽見“庶出”兩個字的時候,猛地僵硬了一下,可他沒有收回表情,反而掛上了一副可憐的眼神,道:“母親你何以這樣指責我呀,坤兒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巴不得將那些害他的人立刻抓起來繩之以法,又怎么可能是我派人做的!” “哼,木已成舟,自然你想說什么便是什么,不過你不要得意得太早,老婆子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吳氏一巴掌揮開了寧華陽前來攙扶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板對寧國公道:“老爺,差人去將京兆尹請來吧,坤兒的罪不能白受,一定要找到害他的人!” “已經去請了?!睂巼従徴f著,“老夫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膽?!甭曇舻统?,有力,全然不像一個病中的老人所能說出口的,而伴隨著這句話,容氏,亦不自覺跟著退了一步。 京兆尹來得很快,事實上在第一時間聽到消息后,他就明白此事非同小可,遲早會有人來請自己,便已經和隨從候著了,寧府報官的人一到,他便策馬到了國公府。 府內正廳已經被清理了出來,京兆尹被請進去候了片刻,其余人才從寧仲坤的房間挪了出來,在見著京兆尹的那剎那,吳氏便聲淚俱下地哭開了,左一句右一句便是請他徹查此事,還寧仲坤一個公道。 京兆尹好言好語了許久才將吳氏安撫下去,寧國公搖了搖頭,道:“倒叫大人見笑了,不知此案可難查?聽說坤兒碰到的那些狂徒盡是地痞流氓之流,這些人在城里東躲西藏,也不知能不能抓到?!?/br> “此事也不難辦?!本┱滓溃骸捌鋵嵄竟僖呀浀玫搅艘粋€重要的線索,那群狂徒在作案時,曾經高喊過自己的來路,以恐嚇周圍百姓不允許伸出援手,若是借著這一層順藤摸瓜,便一定能抓住罪魁禍說?!?/br> “此話當真?”寧國公眼前一亮,“那么那些狂徒究竟是什么人?!?/br> “一個叫地鼠幫的地下幫派?!?/br> 京兆尹這話一說出來,屋內便傳來哐啷一聲響,眾人齊刷刷回頭朝聲音的源頭看過去,原來是容氏沒拿穩茶盞,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2章 抽絲剝繭 “我……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币娝腥硕荚诳粗约?,容氏心中一跳,忙磕磕巴巴地解釋著,然后招呼丫鬟將地上的碎片清理了。 吳氏沖她冷冷一笑,隨即對京兆尹道:“既然如此,便請大人趕快部署調查,無比要盡早將那要害我孫兒之人繩之以法!” “國公夫人放心,這是本官分內事,何況京師重地,天子腳下,竟然都會有人如此猖狂,一定要將其捉到嚴懲!”京兆尹義憤填膺道:“實不相瞞,其實本官在前來之時已經差人前往那些三教九流匯聚的地方打探消息,加上地鼠幫這條線索,相信此事用不了多久便能水落石出了?!?/br> “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誤導呢?!比菔隙硕ㄉ?,一只手微拍胸口道:“那些人居然有那么大的膽子,當街喊出自己的來路,難不成是等著人來抓嗎,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聲東擊西,栽贓陷害?” “斷無這種可能?!本┱滓胍矝]想便擺手,“地鼠幫在京城里也算是一群有臉有皮的混混了,以前就因為做過不少下三流的事情而被本官捉住數次,京城里眼熟他們的百姓也不少,尤其是那群家伙的頭領,一個叫奎頭鼠的流氓,也被百姓認出來了?!?/br> “原來是這樣?!比菔细尚σ宦?,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扁,“這些人習慣了東躲西藏,興許不好抓呢,真是要勞煩大人辛苦了?!?/br> 便在這時,有個捕快模樣的人匆匆由寧國公府的下人領了進來,先向周圍的人行了一圈禮后,才湊到京兆尹面前小聲道:“大人,不好了,我們方才帶人前去地鼠幫的藏身窩點,發現那地方已經人去樓空了,整個地鼠幫的人跑得干干凈凈,什么都沒留下?!?/br> “該死的,竟然這樣快!”京兆尹一拍椅子的扶手,險些站起身來。 而一邊的容氏,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心里一直高高懸著的石頭才轟然一聲落下去。 原來如此,走了么,走了便好,只要死無對證,不會將她牽連進去,無論怎樣都好。 在之前的幾刻鐘里,容氏幾乎是嚇破了膽,他已經可以肯定,那些該死的地鼠幫是找錯人了,她分明是花錢讓他們給寧淵點臉色悄悄,卻沒有讓他們將寧仲坤如何,結果寧淵平安無事,寧仲坤卻變成了這幅熊樣,如果京兆尹真的查出了點什么,順藤摸瓜到她身上,加上吳氏一直提防著他們的那副嘴臉,她還不知道要如何辯解。 就算她的確很想收拾了寧仲坤,幫自己的丈夫掃平障礙,可也不會用這種蠢方法。 現下好了,地鼠幫的人看情形是逃了,做事的都逃了,顯然這案子也查不下去了,只能變成一莊無頭公案,便也牽連不到她身上了。 容氏正暗自得意著,不料那報信的捕快又接著道:“地鼠幫的人雖然逃了,可小的們還是逮住了一個素來同地鼠幫的老大奎頭鼠走得近的小混混,叫王三的,這小子速來和奎頭鼠走得近,又是個皮條客,專門在混混群體之間牽線搭橋,知道不少消息,屬下們想著興許能從他嘴里挖出點東西,弄清楚地鼠幫為何要襲擊寧公子的事,就沒有這般難了?!?/br> “既然如此,人呢?”京兆尹道。 捕快一躬身,“已經被我們帶到外邊了?!?/br> “還不快帶進來?!本┱滓粨]袖袍,隨即轉頭對寧國公道:“國公大人,本官便當著您老的面將這件案子好好審一審,非得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br> 隨著寧國公將頭輕點,容氏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叫王三的很快便被帶進來了,不光渾身臟兮兮的,還有股酒氣,一瞧就是個混吃賴喝的癟三,事實上當捕快們找上他時,他正在喝酒,結果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官差領到了這里,瞧著這仿佛開堂公審一般的場景,王三嚇得酒也醒了,磕頭如搗蒜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當真什么都沒做過,大人饒命??!” “沒人說你做過什么!”京兆尹速來討厭這些地痞流氓,言語自然不客氣,一聲怒吼過去,便像硬生生掐住了王三脖子一般讓他停了聲音,京兆尹又定了定神,才道:“本官有些話要問你,若你所言屬實,本官自然不會把你怎么樣,若你滿口胡言欺瞞本官,那本官會以欺騙朝廷命官之罪立刻將你丟進大牢,日日酷刑伺候,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王三哆哆嗦嗦道:“大人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便是!” “你可認識地鼠幫的頭領奎頭鼠?”京兆尹問道。 “認識!認識!”王三磕頭如搗蒜,“他常常邀小的喝酒,還看小的機靈一直想拉小的我進他們幫派,不過小的向來散漫慣了,沒有答應?!?/br>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奎頭鼠或者地鼠幫的那些人近來有沒有什么異動?” “這……”王三眼睛轉了一圈,似乎有些猶豫,不過瞧見京兆尹好像刀子一般的眼神,又想起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渾身一震,立刻道:“有!有!奎頭鼠這段時日好像好像接了一樁大買賣,花錢大手大腳不說,還特定請我喝過一次酒來著,不過到底是什么買賣我不知道就是了,我也小心向他打探過,但是做他們那行的都有行規,不能輕易透露雇主,就算喝醉了也什么都不肯說?!?/br> “果然是有幕后主使!”京兆尹還沒說話,吳氏已經激動得叫了起來。 “事情還沒問明白,夫人還請稍安勿躁?!本┱滓参苛藚鞘弦痪?,又道:“你方才說那奎頭鼠接了一樁買賣?” “是啊官老爺,奎頭鼠他們那群人的向來便是做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蓖跞c頭道:“不過從前他們做的都是些小買賣,最多不過上十兩銀子的茶水錢,這回沖他那闊氣的出手來看,怕是對方給的傭金不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雇主?!?/br> “所以,你是當真不知道他們的雇主是誰了?”京兆尹問。 王三點頭。 京兆尹低頭思慮了一會兒,才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尋常都是從哪里攬活,莫非是那些花錢的雇主親自上門去找他們?” “哪能??!”王三道:“肯花錢的都是大爺,哪里會和他們那些癟三接觸,都是通過道上的線人聯系……”說到這里,王三驟然閉嘴,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好像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說,線人是誰!”京兆尹用力一拍扶手。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小的實在是不能說??!”王三哭喪著一張臉,磕頭如搗蒜,“咱們道上都是有規矩的,我要是泄露了線人是誰,往后在這京城的地界就再也混不下去了,大人開恩,小的實在是不能說了??!” “哼,你不說,我便讓你現在就混不下去?!睂巼恢痹谂赃吙粗?,京兆尹不敢怠慢,“來人吶,將這斯痛打五十大板,再丟入大牢!” 立刻有捕快領了名,就要將王三拖下去,王三頓時嚇得臉色一陣慘白,也忽然領悟過來,跟在道上混不下去相比起來,得罪眼前這尊羅剎可是要可怕多了,五十大板,乖乖,這要真扛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要再往大牢里一丟,他那剩下的半條命指不定也不再了! “我說!我說!”見著捕快就要將自己拖下去了,王三不由得鬼哭狼嚎地慘叫起來。 沒過多久,王三嘴里的線人,在城東開著一家酒館的錢掌柜也被急匆匆帶了過來。 瞧見錢掌柜的那一刻,容氏的表情當真變的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錢掌柜原本正在酒館里招呼生意,莫名其妙被人帶到這里來,正在生著氣,可瞧見也跪在一邊的王三之后,立刻領會到了什么,隨著京兆尹冷著一張臉將話問完,他也知道自己抵賴也沒用,便索性道:“大人您說的沒錯,小的的確兼著線人的差事,尋常若是有人要尋三教九流的家伙們辦事,便會托小的聯絡?!?/br> “很好?!本┱滓X得自己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立刻道:“那你告訴本官,最近可有什么人托你聯系過地鼠幫,那些人又有什么目的!” 錢掌柜想了想,道:“最近的確是有人找到我,想通過我和地鼠幫牽線搭橋,至于他們之間談了什么,又抱著怎樣的目的,小人卻不知情?!?/br> 京兆尹一愣,“你既然是線人,會不知情?” “小人只是個線人,所以做的也只是線人的事情,幫他們搭搭線而已?!卞X掌柜道:“可他們透過我搭上線后,他們之間要談什么買賣便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小的一概不會理會?!鳖D了頓,錢掌柜繼續道:“大人明鑒,小人又不蠢,既然接觸了那一行,便也清楚那些要找三教九流辦事的鐵定沒一個是做好事,所以小人除了賺點中介的傭金,對他們雙反之間的事情從來是不問也不敢問的,因為小人明白只要小人知道了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就等于是已經脫離了線人的位置,而被牽扯到別人的買賣里邊去了,這樣小人就變成了同流合污的共犯,為了一點中介費而冒這樣大的風險,十分不值?!?/br> 京兆尹原本以為錢掌柜在撒謊,還想像威脅王三一般以用刑來撬嘴巴,轉而聽見錢掌柜這么說,又有些遲疑不定了,錢掌柜說得也有理,所謂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他們做線人這一行的,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安全,而他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自己審來審去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這么說你連那個雇主會是什么來路也不知道了?”京兆尹皺眉問。 “原本我是不知道的?!闭l知錢掌柜的話卻在這時峰回路轉,“可我被帶到這來之前,酒館里剛好有兩個食客在那說地鼠幫的事,我聽見他們說地鼠幫的人在煙花柳巷將寧國公府的少爺給打了,還說這是寧國公府的內斗,雇傭地鼠幫的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位寧少爺的死對頭,起初我還以為這是他們的玩笑話,可是……”錢掌柜咽了口唾沫,好似忽然有些膽怯起來,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一眼,道:“可是方才那兩個官差將我帶到這里來之后,我發現這屋子里丫鬟的穿著,和那天來找我那名女子的裝束是一樣的……” “你說什么!”別人都還沒吭聲,寧華陽倒先高聲呵斥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懷疑是這府里有人想要害仲坤不成!” “哼,有沒有人要害坤兒,我看你心知肚明?!彼捯魟偮?,吳氏也開了腔,與寧華陽針鋒相對,語氣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寧華陽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氏,“母親的意思是在懷疑我?” “我懷不懷疑不做數,只要將錢掌柜口中的那個丫頭找出來,便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眳鞘侠浜咭宦?,不再去理會寧華陽,而是對錢掌柜道:“我問你,若是你再見到那個來尋你的丫頭,還能認出來嗎?!?/br> 錢掌柜想了想才道:“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大概的樣子,還是能分辨得出的?!?/br> “好?!眳鞘宵c點頭,“管家,將清重院內所有的嬤嬤婢女全都找來,交予錢掌柜辨認,若是少了一個,我拿你試問!” 清重院是他寧華陽的院子。 管家渾身一震,立刻埋頭去了。 寧華陽心里又驚又急,吳氏竟然毫無根據,只憑著一個所謂線人的話就要拿他來開刀,這是要搜查他的院子嗎!他滿眼求助地看向寧國公,想讓寧國公開口說幾句話,可寧國公只是皺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瞧著仿佛是贊同吳氏的決定一樣。 一種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恥辱仿佛冰冷的蛇一般又從寧華陽腳底下纏了上來,對,就是這種感覺,他從小到大已經感受過了無數次的感覺,做什么都要低人一等,做什么都要任人擺布,那種無力反抗的恥辱感,自從自己的大哥,這座府邸的嫡子死后,他便幾乎再也沒有感受過的恥辱,仿佛在這一刻又回來了。 “你不要怪母親我武斷,直接就去你的院子搜查,實在是如果錢掌柜所言屬實,這個家里唯一和坤兒有利害關系的便是你了,為求保險,凡事還是調查清楚一些為好,若當真是錯怪了你,母親親口向你道歉又何妨?!币妼幦A陽表情難看,吳氏不痛不癢又是一記軟饅頭砸過去。 “……但憑母親決定便是,我沒有意見?!倍硕ㄉ?,寧華陽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會心虛,他為什么要心緒,這事又不是他做的,他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用這種手段去對付寧仲坤,正這么想著,寧華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驟然凝固了一下,然后緩緩側過臉,看著他身后的容氏。 容氏那慘白如紙的臉色,立刻讓他心里又重新罩上了一層陰霾。 莫非…… 清重院里的婢女不多,總共不過十幾個,他們在屋內整齊地站成一排,由著錢掌柜一個一個辨認。 “都不是?!卞X掌柜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圈,一邊搖頭,一邊說出了一句讓吳氏十分失望的話,“這些都不是?!?/br> “你當真看清了?”吳氏不死心的問道:“這里邊的確沒有?” 見錢掌柜依舊搖頭,吳氏陰沉著連揮了揮手,又讓管家將那些婢女帶下去了。 “母親,現在你以為如何?!币娭X掌柜并沒有從自己院子的婢女里找出要找的人,寧華陽心里落下了一塊大石頭,一面自嘲著自己的多心,一面對吳氏道:“當然母親如果不放心,還是覺得此事與我有關的話,再將我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叫來徹查一番也并無不可?!?/br> 這分明帶著揶揄語氣的話讓吳氏臉色鐵青,見寧華陽對自己笑得得意,恨不得立刻撲下去撕了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