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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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老夫也在此處懇請大殿下開恩,如今事實分明已經明了,那寧萍兒肚中懷著的,卻是我魯家的子孫?!睖孛C候也趕緊道:“我那不屑子自從上次遭難之后,我只當魯家從此絕后了,不料上天垂憐竟給我送來一個孫子,這是我魯家最后的希望,決不能眼看其流落在外呀!” “溫肅候,你且先起來吧,事已至此,真相到底如何,本殿已經明白了?!彼究浙X輕嘆一口氣,轉身看著司空旭,“皇弟,事情到底如何,相信你已經親眼見到,親耳聽到了。以皇兄我的意思,你和寧家小姐到底也沒有成親,父皇和母后那邊,我會盡力前去說和,讓母后收回賜婚的懿旨便是,你便大人不計小人過,小懲大誡一番便也行了?!?/br> 小懲大誡,說得到輕松!司空旭眼底的陰郁濃得化不開,什么叫“到底也沒有成親”,他和寧萍兒這檔子婚事,是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在寧府許諾,華京也來了懿旨,更有大半個江州的百姓看著他敲鑼打鼓將那女人迎親送到這里,便只差拜堂了,人人都知道寧萍兒是他司空旭的側妃,如今寧萍兒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出來懷了別人的孩子,自己就要迎娶的側妃一剎那變成了別人家的媳婦,這樣的轉變與屈辱,豈是如今一個“還沒成親”便能帶過去的! 司空鉞便是明擺著要讓他無憋屈地接了這頂綠帽子,事已至此,就算他和寧萍兒沒有拜堂,他這一身油油的水綠色是洗不脫了,尤其還要“寬宏大量”地將那yin婦“小懲大誡”,事情傳揚出去,別人議論起來只會說他司空旭無能,被人欺辱到這個份上,還要啞巴吃黃連,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但他還能怎么辦,司空鉞要給他難堪,他難道卻要真的跟司空鉞翻臉不成! 寧萍兒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表情茫然。而溫肅候見司空鉞也擺明了態度,想來今次可以順利將自己的孫子帶回去,不禁喜上眉梢,朝身后的家丁道:“你們還杵著做什么,還不快些把少奶奶帶回去!” 立刻便有家丁上前,想去把寧萍兒拽起來。 寧萍兒卻渾身一震,少奶奶!難道她真的要嫁給魯平那只豬嗎!不,她不要,她是司空旭的妃子,是皇子妃!寧萍兒狀若癲狂地掙脫開那兩個下人,嚎叫著撲到司空旭腿邊,抱著他的一條腿不住哭喊著:“殿下!妾身已經是你的人了殿下,你不能把我推出去??!妾身分明懷的是你的孩子,怎么能去服侍魯平那個禽獸??!殿下你一定要救救妾身,救救妾身!” 望著寧萍兒扭曲的臉,司空旭一直努力克制著的情緒終于再也壓抑不住,如山洪崩潰般爆發了。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懷了別人的孩子還要嫁給自己的女人,就是他讓自己如此丟臉,讓自己被千夫所指,被眾人恥笑,臉面喪盡,如今居然還好意思來求他救她? “妾身?你個沒臉沒皮的蕩婦,懷著別人的野種,也妄圖踏入皇室門楣,壞本殿的皇子名聲,現下卻還想讓本殿救你,當真是癡心妄想!”司空旭怒喝一聲,用力將寧萍兒一腳踢開,并且還刻意運起一股力道,重重踹到了寧萍兒的小腹上。 那股力道之大,直將寧萍兒踢飛出去一丈遠,寧萍兒發出一聲慘烈地尖叫撲倒在地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溫肅候大驚失色,“四殿下,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本殿在懲處冒犯本殿的罪人,溫肅候你莫不是有什么異議?!彼究招褙撌侄?,又對司空鉞道:“如今這罪婦已經被皇弟‘小懲大誡’過了,皇弟便聽皇兄所言,寬宏大量一回,原諒了她吧!” “你……”司空鉞本想讓司空旭憋屈地受下這股子氣,好讓世人都看看他懦弱的模樣,不想他居然會如此快準狠地對寧萍兒出手。 “快快快,鄭大夫孫姑姑,你們快來看看我的孫兒!”溫肅候記得像火燒屁股一樣,直扯著尚還沒有離開的鄭大夫和孫姑姑就擠到已經暈過去了的寧萍兒身邊,鄭大夫用手把住寧萍兒的脈門,片刻之后,緩緩搖了搖頭,而孫姑姑則直接掀開寧萍兒的裙擺,看著她不斷抽搐的雙腿和兩腿之間的一片落紅后,十分干脆地道:“不中用了?!?/br> 溫肅候頓時腿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他的孫子,他的孫子就這樣沒了嗎? “呸,真是活該,這樣不知檢點的蕩婦,懷了別人的種還妄圖嫁給皇子,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可不是嘛,我還是頭一次瞧見這么不要臉的人呢,原本以為她若是真的身懷有四殿下的種,那還情有可原,奉子成婚雖然說出去不好聽,倒也不是什么大錯,哪只真相居然如此喪德敗行,這樣的蕩婦也配為人?換了我呀,早就一條白綾自行了斷了!” “我便瞧瞧寧家打算怎么處置這yin婦,懷了胎還打算移花接木,便是下賤的娼妓都做不出這檔子事,寧家好歹是個家規森嚴的高門府第,一定要好好將這yin婦料理了,決不能留著他繼續禍害人間!” 周圍老百姓的議論聲一波波傳進寧湘的耳朵里,寧湘軟綿綿地跪在那里,他忽然發現,自己這樣把真相說出來似乎是個錯誤的決定。 寧淵緩緩轉過身,朝屋內走去,事情已經落幕了,他現下得盡一盡孫子的孝道,去看看沈氏的狀況如何。 而站在另一頭的寧倩兒,一抹她早已醞釀了許久的笑意,終于從嘴角蕩漾而開。 **** 寧萍兒小產了。 這是十分容易預料的事情,司空旭身懷武功,又故意下了狠手,寧萍兒這類自小便是個嬌滴滴的貴小姐,懷胎又不足三月,哪里還保得住。 早上還十分喜氣洋洋,被人用八抬大轎接出去的寧萍兒,到了傍晚時分,是被幾個下人用門框抬著,從偏門回到寧府的,因為這是寧如海的意思,寧萍兒不配再從家門的正門進入,走偏門都算是抬舉了她,并且那幾個下人也沒有把她抬回荷心苑,而是徑直丟進了祠堂里。 得知孩子沒有了以后,溫肅候二話不說,立刻帶著人灰溜溜地回了府,他今日鬧這一場本就只是為了個孫子,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再折騰下去也沒意思,至于寧萍兒的死活……他連孫子都沒有了,難道還回去管一個如今已經聲名狼藉的蕩婦嗎? 與此同時,比之前要厲害幾十倍的流言開始在江州城里大肆流行起來,一面唾棄喪德敗行的寧萍兒,一面恥笑綠帽沾身的司空旭,畢竟這場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婚禮鬧劇,旁觀的人群不下數百人,只消隨便傳上一傳,還不鬧得人盡皆知? 只是司空旭到底是皇子,老百姓們即便恥笑,多半也是私底下恥笑,倒也沒放在明面上,但是寧萍兒卻不同了,其喪德敗行之處,簡直戳了全城婦人的逆鱗,一連好幾天,但凡是從寧府門前過路的人,都會指著那扇朱紅色的大門叫罵幾聲,說辭不外乎寧萍兒不要臉,寧家疏于管教之類,更有一些立有貞節牌坊的老寡婦們結伴前來,堵在寧府門口叉腰叫罵,場面又引發了不少路人圍觀。 沈氏原本就已經被寧萍兒氣暈過去了一次,如今瞧著這場面,更氣得整天整天下不來床,寧如海也跟著多了幾根白頭發,甚至一怒之下,將那日當眾撒潑的柳氏也給關進了祠堂,知情不報的寧湘打了三十杖家法,至于寧倩兒,卻在寧淵與寧沫,還有二夫人趙氏的勸慰下保了下來,在他們的說辭里,寧倩兒也不過是個人微言輕,不敢反駁jiejie與兄長的可憐meimei罷了。 寧淵拎著一盅剛煲好的雪蛤乳鴿來到壽安堂,這里大門緊閉,空氣里飄著一股子藥味,來往的下人們也一個個都是小心翼翼的神情,守在沈氏臥房門口的羅mama見到寧淵來了,連忙對他福身一禮,“如今老夫人脾氣不好,便也只有少爺每天過來伺候,老奴真不知該說什么好?!?/br> 這幾日沈氏生了大氣,對人都沒有好臉色,也不吃東西,寧如海與嚴氏曾來看過幾回,都被怒氣沖沖的沈氏給叫罵了出去,寧如海甚至還被沈氏擲出的碗碟打傷了額角。 這也難怪,沈氏這樣的官家閨秀,一輩子謹言慎行,一點點丟臉的事情都受不了,更何況因為寧萍兒讓她這個祖母都成了全城的笑柄,簡直像是在她身上插了好幾把尖刀一般,就連寧淵第一次煲了雞湯來探望的時候,沈氏也毫不客氣地用雞湯潑了寧淵一身。 看見老夫人脾氣這樣,寧如海與嚴氏便都不來觸霉頭了,當家的人都不來,晚輩們更是一個也不敢來,便只有寧淵,雷打不動,每日都要來一趟,任憑沈氏如何叫罵,都要侍奉她吃完了東西再走,這一來二去,就算是沈氏再生氣,再不吃東西,等寧淵來了,也會暫時耐下性子將他送來的東西吃完,無怪乎羅mama會如此感激他。 寧淵謙笑道:“羅mama怎么這樣說,給祖母盡孝道本來就是為人兒孫的本分,我不過是在做分內的事情罷了?!?/br> “唉,我瞧著恐怕連老爺,都沒有三少爺明事理?!绷_mama嘆了口氣,“盡孝道本來就是兒孫的本分,可這府邸里又有多少人是將這本分放在心里的,老夫人發兩次脾氣,他們便以為是老夫人不愿意見人,便不再過來,想想都有些心寒?!?/br> “羅mama別這么說,父親他們也是怕吵著祖母休息,便也只有我這個恬不知恥的,天天過來叨擾?!睂帨Y撩開門簾,同羅mama走進屋里,沈氏正蓋著絲錦被半躺在床上,旁邊點著一爐檀香,聽見有聲音傳來,她睜開眼,看見寧淵,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我便知道又是你這小子來了?!?/br> “今日孫兒讓小廚房用雪蛤燉了乳鴿,醫書上說這是一個食療的房子,最是滋補清火,向來祖母現在用著正合適?!睂帨Y接過羅mama遞過的青瓷碗,舀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來遞給沈氏,沈氏只聞了聞,便道:“這湯羹聞著便不錯,可比如海送來的那些苦得難受的補藥好多了?!?/br> “老夫人別怪老爺,老爺也是為你著想?!绷_mama說著,“早晨老爺又讓人送了一株上好的紅參來,讓給老夫人多進補,老爺可一直心心念念記掛著老夫人呢?!?/br> 沈氏卻冷哼一聲,“記掛?那小子如果當真記掛我這老婆子,怎的被我罵上幾句便連來看也不看了,只會拿著一起子補品往這送,也不管老婆子我愿不愿吃,想不想吃,當真是白養了這個兒子,還不如淵兒這個孫子頂用?!?/br> “祖母,您別這么說父親,父親身為一家之主,這幾日也煩心著,一時顧不上這里也是有的,祖母只有養好了身子,才能讓父親心安?!闭f罷,寧淵又回頭對羅mama道:“父親不是送了株紅參來嗎,便勞煩羅mama取兩片參片來吧,現下放在湯羹里給祖母一同用著更好?!?/br> 羅mama立刻點頭,領命去了。 “說到底,都要怪寧萍兒那個喪門星!”見寧淵提到了寧如海也在煩心,沈氏忽然之間沒了胃口,將碗擱在一邊,道:“你可從你父親那聽說了,如何處置寧萍兒?” “還沒呢,就算父親有了決斷,想來也不會跟我說吧?!睂帨Y摸了摸鼻子。 “不和你說?”沈氏卻眉毛一吊,“寧湛病著,寧湘又是個不爭氣的,咱們寧府上下如今也就是你這個少爺能幫襯你父親一二,他不同你說還能同誰說,這都一連好幾天了,難道他真想袒護那個臭丫頭不成!” 寧淵道:“也許父親另有決斷呢,祖母還是別cao這么多心,安心養好身子吧?!?/br> “什么另有決斷,我看八成是你母親在旁邊勸著,讓他寬大處理,你這個嫡母,平日里為人是賢惠心善,可有時候未免太賢惠心善了些,當真不知道在治家之道上,太過心善往往便是縱容,不成,我卻不能再這么干坐下去了,這事你父親要是不管,那便由老婆子我來管,羅mama!” 羅mama剛取了參片來,見沈氏喚她,忙撩開門簾進來。 “去,把如海和大媳婦都叫過來?!鳖D了頓,沈氏又搖頭道:“不,全府上下,但凡能叫到的人,都讓他們來壽安堂的正廳候著,老婆子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