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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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老皇帝淡淡說道:“顧命可為狀元,袁輝可為榜眼,至于探花,歷屆都是才貌出色的少年郎,我瞧著賀家少年十分不錯,當得起探花之名?!?/br> 老皇帝一句話,直接將前三甲定了下來,但問題是,這三甲的人員跟考官們提上來的名額可是截然不同的。 一時間官員們面面相覷,看著一群跪下來謝恩的學子心中百位交加,顧命確實是三皇子的人,但問題是,原本的狀元郎也是三皇子一手提拔上來的,比起顧命這個世家出生,恃才傲物,只能用來吸引文人的皇子,那位才是有真材實料的家伙,三皇子都已經為他打點好以后,只等這位能進翰林院。 而第二名就更別說了,原本該是誠貴妃的親侄子,剛剛過了弱冠之年的永昌王府嫡出幼子程云翳,這位若是能入仕,將來自然也無可限量??善实郾菹麓笫忠粨],直接將位置甩給了一個年過半百,不知道考了多少年的學子,這個老頭絕對是此界學生里頭年紀最大的,坐上榜眼的位置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 偏偏這個老頭子還真的是誠貴妃一派的人,跟誠貴妃也有些沾親帶故,當然這個關系肯定是遠著去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考試就是這么多年??婆e對外都是公平公正,但實際上內里的溝溝道道多了去了。這樣一個人直接取代了原有的程云翳,怎么能不讓誠貴妃一派的人心中吐血。 至于探花,這會兒倒是沒有人有意見,一來是他們不敢前三甲全部動手腳,二來也是賀文麒原本就是第四名,相比之下倒是并不顯眼。 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忽然笑著說道:“云翳的才學,朕也是知道的,不如就屈尊一下傳臚吧?!?/br> 對于一般人來說,傳臚確實是好名次了,但程云翳是誰,向來心高氣傲,哪里受得了這般的反差。幸好他也知道皇帝已經下了命令,自己也是奈何不得,只要跪地謝恩。心中卻漸漸明白過來,這是皇帝對兩位皇子的一次警告,別以為他們私底下的動作,上面的人是一無所知的,想到這里,程云翳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大手一揮,直接將名次攪得一團亂,對于賀文麒來說卻是意外之喜,要知道他可不覺得自己有本事進一甲。賀文麒到底對朝中局勢并不太清楚,自然不知道皇帝神來之筆的緣故,只是能拿到探花,他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的。 殿試之后還有宣布進士名次的典禮,這一次卻是傳臚的活計,這位得從開始唱名到最后,這實在是一次力氣活。 一甲三人得唱名三次,第二甲第三甲雖然只是唱一次,但擋不住人多還得聲音大,等禮樂結束的時候,賀文麒分明看見,那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程云翳,臉上滿是陰翳。 比起傳臚,打馬游街也是個力氣活計,賀文麒其實并不太會騎馬,沒辦法,他家娘親不會允許他做這種冒冒失失的舉動。幸好朝廷也考慮到這一點,并不是所有的進士都會騎馬,事實上大部分的文人,對于騎馬這種粗魯的行動多是避之不及的。 給三甲之人騎的馬匹十分溫順,前頭還有專門的人牽著走動,做起來十分穩當,即使周圍鬧鬧哄哄的,馬匹也十分淡定的往前行走著,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收到驚嚇。除去賀文麒,顧命也是個被天下餡餅砸中的,這位還真以為自己是文曲星下飯,帶著大紅花騎馬走在街頭,不停的朝著周圍揮手,倒是收到了人民熱情的回饋。 賀文麒真心覺得,那些花花草草打在身上肯定也是痛的,只能能避開就避開,對此他倒是十分可憐前面的老頭兒榜眼,這位白胡子一大把,上馬的時候爬了老半天,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架勢,這會兒衣服也花了,臉上也纏著一些花瓣,看起來十分可笑。當然,這位好不容易中了榜眼的老頭可不覺得自己可笑,這一日注定是他這輩子最榮耀的時候。 “奉詔新彈入仕冠,重來軒陛望天顏。云呈五色符旗蓋,露立千官雜佩環。燕席巧臨牛女節,鸞章光映壁奎間。獻詩陳雅愚臣事,況見賡歌氣象還?!?/br> 這首詩描述的是瓊林宴的場景,實際上也確實如此,與在宮中吃的那一頓簡單的賜宴相比,瓊林宴簡直是美味佳肴齊聚一堂。 當然,瓊林宴更加重要的是招攬人才,新一屆的科舉注定有許多人才涌現,宴席上老皇帝并沒有出現,倒是有許多官員在場,其中便有這次的主考官于正明,這位翰林院大學士如今可算得上他們的恩師,無論如何,各種新近進士都要上前敬酒,以表自己的尊敬之意。 賀文麒雖然還未及弱冠,但這時候卻沒有人管這個,因為探花的名頭,上門來的敬酒的人實在是不少,無論他們是恭喜還是嫉妒,賀文麒都是一律照收,事實上比起自己,狀元郎和榜眼的待遇更加可怕,看著圍攏在一起的一群人,賀文麒都覺得頭皮發麻。 賀文麒卻不知道,這樣的場景也是因為別人小看了他,一個毫無背景,不過別皇帝拉出來湊人數的,那些人自然不在乎??蓱z狀元和榜眼何嘗不是如此,但人家可不管,三皇子一檔的為難榜眼也不看好狀元,誠貴妃黨派的對付狀元,但也不顧榜眼,場面可實在是熱鬧不已。 即使這般,賀文麒到底是多喝了幾杯酒,一時間臉頰發燙的很,陸清輝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扶住他,輕聲說道:“趁沒有人注意,我扶你去外頭坐一會兒吧?!?/br> 賀文麒也覺得腦袋有些沉甸甸的,點頭說道:“也好?!?/br> 等到了外頭冷風一吹,賀文麒倒是覺得清醒了一些,這次陸清輝到底是沒有落到三甲,名次還算不錯,他便笑著說道:“還未來得及說恭喜?!?/br> 陸清輝聽了也是一笑,反問道:“這般來說,倒是更應該恭喜你?!?/br> 兩人對視一笑,賀文麒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太陽xue,他還是第一次喝酒,實在是有些受不住。 見他難受的很,陸清輝便要伸手替他揉一揉,賀文麒下意識的躲開他的手,見他意外的樣子,才笑著說道:“好了,我沒事,坐一會兒便能回去,倒是你快些回去吧,若是有人發現咱們都不在也不好?!?/br> 陸清輝知道他是不愿意自己錯過結交文臣的好機會,見他確實已經好了許多,便囑咐了幾句便進去了。 賀文麒這才松了口氣,自己揉了揉腦袋,暗道以后還得時不時喝一些酒水才是,不然的話太容易被人放倒了。 正想著卻,后頭忽然伸出一雙手來,準確的按住他的xue位慢慢揉弄起來,賀文麒嚇了一大跳,反手抓住那人就要反擊,誰知道后頭的人微微一笑,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會喝酒,何必喝這么多?!?/br> 賀文麒也反應過來身后人是誰,頓時有些好笑,暗道這人神出鬼沒的,也不怕自己一下子動手,不過他按著舒服,賀文麒索性也不動了,反倒是淡淡說道:“還以為有些人快死了,沒想到倒是有心情來瓊林宴?!?/br> 身后的人可不就是朱成皓,聽了這話倒也不生氣,反倒是竊喜這個人對自己的態度一如從前,方才他瞧著有人扶著賀文麒出來,舉止親密便有些不痛快,但見賀文麒打發了那人離開,便忍不住現了身,如今幫他揉著xue道,倒是覺得他們兩人的相契,確實是旁人無法匹敵的。 賀文麒方才有些暈暈乎乎,等清醒了一些便知道這般不對,拉住他的手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了白城。幾年不見,白城的改變十分巨大,當年平凡模樣的少年,似乎被涂抹上了邊疆才有的冷厲,即使帶著笑容也不能完全的掩蓋,只有那一雙眼睛似乎一直都是這般柔情似水,看著人的時候帶著幾分暖意。 賀文麒忍不住微微一愣,這才發覺白城比自己當年見到的時候高大了許多,他微微退后了一些,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頓,才慢慢說道:“你沒事就好?!?/br> 不知為何,聽慣了旁人的擔憂,各種各樣花言巧語的朱成皓,這一刻卻覺得心中暖意不止。他微微一笑,原本顯得肅殺的臉頰也變得柔和許多,索性就在賀文麒的身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我不會有事的?!?/br> 他用了我,賀文麒眼神微微一動,雖然知道這般的相交十分危險,到底是舍不得這段情誼,便說道:“我看到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朦朧的臉頰帶著微微的紅暈,顯得分外的柔和,朱成皓看著微微一愣,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賀文麒微微一驚,下意識的朝著旁邊的人看去,朱成皓卻又是方才那副表情,手指微微一動,只是說道:“喝了不少?” 賀文麒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頰,因為喝酒而有些發燙的臉孔想必是紅彤彤的,便點頭說道:“確實不少,待會兒還要喝?!?/br> 這一日的瓊林宴,他是不可能不喝酒的,朱成皓也知道這一點,方才知道這人變成探花的歡喜少了一些,到底也不能說什么阻止的話,只是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來:“宮中御制的解酒丸子,吃上一顆會好許多?!?/br> 賀文麒也不猶豫,直接吞了一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果然覺得好了許多。朱成皓原本就是偷溜出來,自然不能留很久,很快只能告別回去??粗x去的背影,賀文麒才嘆了口氣,轉身回到瓊林宴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公司組織去普陀玩,吼吼吼,于是明后天都是有愛的存稿箱子啦~~3333 ☆、第36章 筵無好筵 殿試之后,一甲三人的授職很快便下來了,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的職位。而榜眼和探花成為翰林院編修,是正七品的職位。 皇帝并沒有讓其余的進士等許久,大手一揮,大部分都打發進了翰林院,成為了庶吉士。 別以為庶吉士是多好的職位,不但無品級不入流,也沒有固定的事情可做,雖說是天子近臣,負責起草詔書,為皇帝講經解道,是歷朝內閣輔臣的重要來源,但實際上呢,不入流沒有固定的職務,也就是說,他們的以后道路的好壞,也就是靠著皇帝的心情罷了,但看老皇帝現在的心情,肯定是不咋滴。 當然,這只是現狀罷了,如今老皇帝正在氣頭上,原本為了太子準備的一屆科舉,再一次成為了幾個皇子博弈的棋局,最后獲勝的當然不可能是還在宮中居住,既無外加勢力,也無特殊天分的小太子,他能不生氣才怪了。幾位皇子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不過等這個時候過去,這些人不一定沒有起復的可能性。 相比于這群苦逼的進士,一甲三人實在是幸運的,至少他們都進了翰林院,還有具體的職位擺在那兒,雖然說實在的,修撰和編修也沒有固定的事務,但總比庶吉士要好許多。 賀文麒也覺得自己是走了狗屎運,若是沒有探花郎的名頭,他恐怕就要跟其他的進士一般,上不上下不下的窩在那兒了。 歷朝的官服是朝廷下發的,因為都有定制,其實制作起來十分迅速,在被派遣了職位之后三日,賀文麒就拿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套官服。他心中想著,這官服也只有一套,要是穿的臟了怎么辦。 官服主要是藏青色和藏藍色,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耐臟這個問題,才選擇這兩種顏色。上頭繡著的麒麟十分精致,比起李氏的手藝也絲毫不差,可見朝廷在這一塊也是用了心的。 官服有點像是明朝的麒麟袍,大襟、斜領、袖子寬松,前襟的腰際橫有一,下打滿裥。 拿到官服的那一日,賀文麒倒是不覺得哪里驚奇,倒是李氏心中高興的很,送走了那幾個官差就打算讓兒子試穿看看,雖說也是報了尺寸上去坐下來的官服,但也有可能不合適不是,兒子畢竟還未長成,身材瘦削,跟大部分官員還是有些差異的。 賀文麒說不過她,最后到底還是當著一家人的面穿上了,這種暗色系的官服,穿著其實并不好看,若是等官職上升,穿上黃、綠、赤、紫織成云鳳四色花錦綬,那才真的顯得有氣勢。 不過賀文麒膚色白皙,這么多年來也沒有曬黑,隨著青春期的到來,似乎越發的細膩了,李氏別的都隨他,只是不準他糟蹋自己的好模樣,要是他一個不注意還要逼著使用牛乳,賀文麒實在是受不了,這些年來也斷了自己曬成小麥色肌膚的心思。 這會兒藏藍色為主的衣服一上身,倒是襯得膚色越發白皙剔透,在陽光下甚至帶著幾分透明的錯覺,跟他平時所穿的青色儒衫截然不同,李氏看著微微一愣,忍不住笑著說道:“你這孩子真的會長,光挑了我跟你爹最好的地方了?!?/br> 兩個小丫頭碧水碧云更是捂著嘴偷笑起來,賀文麒有些無奈的轉了個身,覺得沒有哪里不合適的,李氏卻拉住他上看下看,愣是挑出一些地方來,這才說道:“好了,你換了下來吧,我待會兒收拾收拾,這才更合身?!?/br> 賀文麒拿她向來沒有辦法,只好依言辦事,剛脫了下來,卻看見一個婆子走了進來,正是廚房的林大娘,只是這會兒不是午膳的時候,她也像是從前頭來的,該是林大爺有事情讓她進來說話。 果然,林大娘走進屋子,笑著說道:“夫人,那邊又送了帖子過來,這次,說是在忠勇伯府內舉行宴會,族長夫人囑咐,讓夫人一定要帶著少爺參加?!?/br> 李氏卻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以前也沒見他們這般殷勤過!” 賀文麒自然明白,這是自己探花郎的名頭起了作用,一甲三人到底是與眾不同,不過忠勇伯府到底是伯爵府,雖然如今已經成了子爵,但那位老太太可還在,門口也依舊掛著伯爵府的牌子,又是長輩,自己若是執意不去的話,反倒是顯得不懂禮數,想了想便說道:“你去回了,說母親回去的?!?/br> 李氏其實也知道,忠勇伯府好歹是賀家的領頭人,如今兒子有了功名,卻更加不能隨心所欲的得罪人了,最重要的是,那邊曾經的忠勇伯夫人,算起來還是兒子的伯母,長輩親自開了口,他們不上門的話未免顯得不近人情。 忠勇伯府,現在說起來其實已經只是子爵的府邸罷了,但好歹也是跟著□□打過江山的人,在京城也有幾分薄面。要說起來,如今京城里頭,除了誠貴妃出生的永昌王府是異性王的存在,就只有一個跟老皇帝同輩份的安寧王府還在,不過安寧王一向不理朝政,最喜歡寄情山水到處游玩,倒是比永昌王府低調許多。 并不是所有的爵位都能一代代傳下去的,歷朝的幾個皇帝,不管在處理政事上如何,御下卻都有幾分手段,當初□□時期分封的王侯,如今僅存的只有一個永昌王府,這還是因為永昌王府每一代都能出一個寵妃,是在也是個奇葩。 在賀文麒看來,永昌王府也是在玩火,他不知道老皇帝為什么能夠容忍永昌王府的存在,但一旦新君上位,并且不是那位二十王子的話,誰能容忍一直在戳自己眼珠子的人。 除此之外,當年開國時期分封的幾個國公爺,寧國公安國公鎮國公和祿國公,在□□時期就直接被作死了三位,唯一剩下的就是祿國公,但祿國公是出了名的碌碌無為,大概也是如此,皇帝也能一直容了他。 不得不說,歷朝的皇帝都缺少容人之量,看看這些貴族的變遷便知道,貴族也不是那么好當的。當然,弄死了這些手握重權的國公爺之后,歷朝的□□皇帝總算是想起來,要是把開國功臣都殺光了的話,他的名聲恐怕也不好聽,這樣一來,下面的幾個侯爵倒是存活下來。 爵位都是依次減等的,忠勇伯府上曾經也是侯爵的爵位,只是子孫不爭氣,從來沒給皇帝格外開恩過,如今就成了子爵。但便有幾位能得到皇帝青睞的,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勇毅侯和神威侯。其中神威侯還是老皇帝一手冊封的。 忠勇伯在這樣的大環境中,能夠安安穩穩的一直傳承下來,其實也是個本事,當然,那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其實是看不上忠勇伯這樣的破落戶,即使如今還有一位老太太在,但這樣的宴會,也很少有那幾家會賣面子過來。 當然,賀文麒非常明白,在那些有實權的人眼中,忠勇伯已經是紙老虎,誰都可以踩一下,但在賀文麒的面前,忠勇伯依舊還是龐然大物,要是他們豁出面子就是要對付自己這個新晉探花郎,恐怕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賀文麒到底是賀家的人,忠勇伯也是賀家的一脈,雖然當初賀家做事情不地道,但也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到了赴宴那一日,賀文麒果然與李氏收拾停當,準備出門做客去。 等遠遠的看見忠勇伯府前頭兩個碩大的石頭獅子,李氏倒是有些緊張起來,雖然她嫁進賀家將近三十年,但實際上從未來過忠勇伯府,事實上,在賀文麒出息之前,忠勇伯府的眼中恐怕也是看不見他們這些窮親戚的。 賀文麒見她緊張的臉色都有些變了,便笑著握住李氏的手,笑著說道:“娘親何必緊張,忠勇伯府也不過是子爵府罷了,再說了,如今您兒子是新鮮出爐的探花郎,他們定然不會為難,好歹您也是個安人了不是?!?/br> 李氏是賀文麒的嫡親生母,在他職位下來的時候,李氏的誥命也跟著一起來了,雖然只是個安人,但好歹也是有誥命的女人,躋身于官家太太的行列。賀文麒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即使他死去的老得也是個從五品,但如今的歷朝重文輕武,那時候居然遲遲不給李氏誥命。 李氏一聽這話倒是笑了,忍不住戳了一下兒子的額頭說道:“哪有你這么自賣自夸的?!?/br> 賀文麒見她放松下來,才笑著說道:“說起來,那位老太太也不過是母親的平輩,母親無需太過緊張?!?/br> 李氏其實也反應過來,如今她在外頭的表現也代表著兒子的面子,李氏是個好強的,自然不愿意給兒子丟人,想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賀鐘明的輩分不低,這會兒倒是成了優勢了。李氏倒是忘記,當年他嫁進來的時候,還嫌棄賀鐘明的輩分實在太高,連見面禮都沒有幾份好拿。 賀文麒坐著來的馬車其實很標準,只是在一群華麗的馬車映襯下,倒是顯得十分的落魄。賀文麒對周圍這些人的眼光也不在意,直接扶著他老娘下了車,等他一出現,倒是很快有門人認了出來,畢竟當初打馬游街的時候,他們都是湊過熱鬧的。 看著帶著幾分殷勤的門人,賀文麒笑得一如既往的和煦,對不熟悉的人,他一貫都是帶著翩翩文人的態度。也不假人手,直接扶著李氏走了進去,雖然是宴會,對方又是指名點姓的讓自己來,但其實這年頭男女大防,他也是不可能直接走進內堂的,到了里頭只能讓幾個小丫頭帶著李氏進去,自己讓小廝引著走了。 李氏隨著小丫頭的指引往里頭走,一邊想著忠勇伯府到底是與眾不同,光光是這院子里頭的花草,就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思來打理。更別說她一步步走來,周圍的亭臺樓閣無一不是精致萬分的,這么看著,李氏忍不住生出一些心虛膽怯來,隨后深深吸了口氣,想到兒子的話,又覺得自己沒什么好怕的。 引路的小丫頭長得清秀可愛,等到了門口便說道:“賀太太,老太太他們都在里頭,杜鵑jiejie會帶您進去的?!?/br> 說話間果然有一個大丫頭走了出來,李氏家中雖然沒有這般富貴,但也知道大戶人間里頭,丫頭也是分好幾個等級的。 比起之前的小丫頭,這個叫杜鵑的丫頭顯得沉穩許多,不說的話別人還以為是富家小姐,看見李氏便笑著說道:“太太可來啦,老太太一直等著呢?!?/br> 說完也不管李氏,直接往里頭走了幾步,笑著說道:“老太太,您瞧瞧這是誰來了?!?/br> 李氏心中罵了一句,暗道那忠勇伯夫人從未見過知道,知道誰是誰!不過還是帶著幾分笑意走了進去,一進門便瞧見一屋子的太太小姐,比起當初在族長夫人那邊,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李氏掃了一圈,唯一認識的就知道賀家的族長夫人,只是這會兒她坐在偏角落的位置,臉色可不怎么好看,可見傳言忠勇伯與族長家不合,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李氏臉上不顯露什么,想到賀文麒的話,知道這位老太太雖然是自己的平輩,但誥命可比自己高多了,便要矮□行禮。 沒等她行禮,便有人將他扶了起來,卻是一個頭戴金釵的年輕婦人,似乎打量了她一番,才笑著說道:“七太太這般多禮,老太太看了可是要傷心了?!?/br> 李氏也順勢起了身,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她倒是看到了那位忠勇伯老太太,說是老太太,其實看起來也不過是五十幾歲的模樣。 雷閃電火之間,那老太太也是打量了李氏一番,原本以為他們孤兒寡母的,李氏肯定會有些畏畏縮縮,誰知道如今一見,雖然禮儀有些不當,但看著卻是落落大方的,也怪不得能教出一個狀元郎來。 這位老太太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兒子,賀家唯一一個可能有出息的,卻是十分遠的旁支,偏偏還是對賀家沒有絲毫情誼的,她心中覺得懊惱,暗恨自己那個兒媳是個不省事兒的,管不住男人倒也罷了,家里頭的事情居然也處理不好。 腦中心思飛快一過,忠勇伯老太太便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招手說道:“七弟妹這邊坐,說起來咱們也多年未見啦,你是個好的,鐘明走的早,你卻把麒兒教的很好,如今他得了探花郎,以后你豈不是只有享福的份兒?!?/br> ☆、第37章 會無好會 李氏在內堂接受眾多夫人的唇槍舌劍,賀文麒到了前頭也不太好過,忠勇伯如今的當家人是賀垚輝,說起來這位當家人并不是多么玩垮字第,只可惜的是,他也沒有多少的才能,對忠勇伯的現狀無能為力。 賀垚輝長相頗為俊秀,只是人看起來帶著幾分死板,看著賀文麒的眼神倒是十分善意,顯然十分喜歡這個考中了探花的同輩。是的,算起輩分來,賀文麒跟賀垚輝還是同輩的,只是賀家從賀鐘明那一輩開始,旁支的就沒有跟著一起排名了,如今都稱呼李氏七太太,也是為了拉近關系罷了。 當年忠勇伯也好歹是個侯爵的份位,世子之爭十分激烈。農民出生的忠勇侯對發妻并沒有多少感情,更別說從小沒帶在身邊,接過來的時候,都已經二十多歲的兒子了,偏偏這兩人占據了他發妻和嫡長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