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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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灶前的女孩兒舉重若輕地隨手一接,整張餅就妥帖地趴回了鍋底。 隨著油溫的上升,食物煎炸時的香氣合著滋滋的聲音傳了出來。 外面響起了有人開窗的聲音。 最終,放在田婉孜面前的是一張厚度剛好,表皮酥脆內部香軟的土豆餅。 沈何夕端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粥,這才慢悠悠地說:“沒有西葫蘆,土豆也不錯?!?/br> 田婉孜把一小塊豬腳凍放在土豆餅上,看著隨著熱度的傳遞漸漸融化的豬腳凍,她的臉上完全是見到了夢中情人的表情。 “朋友,你們家缺保姆么?我每周給你打掃三次衛生,你能讓我吃你一頓剩飯就行了!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家務我全包了,衣服也歸我洗……” “你再不吃就涼了?!?/br> “哦?!?/br> 面前的女孩兒明明長了一張又小又嫩的臉,怎么說話的語氣態度這么老成?性格有些跳脫的田婉孜對這樣的人最沒有抵抗力了,一手端著碗,一手夾著餅,縮著肩膀低著頭,哼哧哼哧地大快朵頤了起來。 來了腐國四天,第一天調整時差,第二天整理東西,采購物品,第三天熟悉街道,昨天在廚房里忙碌了整整一天,今天,沈何夕打算去學校辦理好自己的入學手續。 為了酬謝一飯之恩,田婉孜自告奮勇地給她當起了向導。 腐國的人文之美,在于他從歷史里被河流洗去污穢和浮躁,在y大,這種美被放大到了極致。 無怪人們前赴后繼,魂牽夢縈。 前世的沈何夕來過這里,二十三四歲時,她還會在嘈雜的廚房里誦讀著詩人贊美這里的詩篇,希望用這河里蕩漾的清波洗去她手上沾染的污濁。 當二十九歲的她真正站在這河邊,是以一個參加廚藝比賽的廚子的身份,那時,她終于明白自己這輩子只能是個廚子。 所以,靈魂死去,心有不甘。 再次看見這片河水,沈何夕并沒有找到靈魂復蘇的感覺。 最欣喜,不過是保住了哥哥的命。 最滿足,是再次見到那些本已錯過的人。 最有成就感,是在老頭子驚訝的目光中連著包好了二十枚餃子。 如此說來,對于她這個靈魂蒼老的女人來說,似乎來到此處,竟是該深呼一口氣。 再無歡欣可表。 前世心有不甘的人已然歸于死神,現在的她,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未來。 未來,與這碧波蕩漾的河水無關,但是她的生命之河流經了這里,還將走向更美的遠方,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加美好? 沈何夕露出了來到腐國后第一個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站在這里的人,真正成了一名年僅17的求學少女。 田婉孜看著穿著襯衣長褲,長發披肩的女孩兒,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哎呀,一定是早上吃得太撐出幻覺了。 離真正的開學報到還有一周的時間,校園里已經有了很多學生背著書包,抱著參考書緩步徐行在柳林楊波中。 辦完了入學手續的沈何夕看著來來往往的異國面孔,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感慨。 “黃油土豆生炸死煮也能讓人吃得面色紅潤,真是難得?!?/br> 田婉孜在腐國待了快兩年,也見過幾個國內的留學生來到了y大之后志得意滿以為從此天下任爺橫行,也有的對來往的外國人指指點點大放厥詞。 這次的這個姑娘……關注點好奇怪喲。 準備專業書籍,了解學院歷史,咨詢了y大周圍所有的私人醫院,順便還在田婉孜的引薦下加入了華人留學生的一個小團體,沈何夕這一個周過得不可謂不充實。 就在這種平淡的忙碌中,她在y的學習生涯拉開了序幕。 ☆、白菜rou包 在y大讀書,沈何夕心里隱約有所預感的種族排斥問題并沒有很快浮現,想來也是,在這所全球知名的大學里念書,需要的不僅是智商,還有情商。 沒有探清一個人的底子,不管是怎樣的偏見也不會輕易流于表面。 所以,擺在沈何夕面前的第一大難題是…… 食堂的飯太tm難吃了。 前幾天的時候,沈何夕還沒覺出難吃,炸薯條和小塊的披薩足以果脯,各種涼拌蔬菜和炸魚烤雞腿雖然做法單調但是在保留食材的新鮮度上還是不錯的…… 不錯個喵??!每天都是這些東西!每天都是涼拌菜、炸薯條、小披薩、軟炸魚,烤雞腿! 唯一能有點變化的是湯,奶油花椰菜湯或者番茄湯,或者蘑菇湯,或者是大蒜湯……搭配著法棍面包…… 沈何夕在連吃了六天食堂之后對自己的人生有點絕望。 突然能理解田婉孜吃到鹵豬腳之后的心情了,現在真的很想吃哥哥包的餃子啊……好想吃,好想吃…… 琳達正心情愉快地打算享用自己的飯后甜點——奶酪和小餅干,突然覺得自己周身有點發冷。 在她對面,她那位來自華夏的黑發留學生同學正面色陰沉地面對著餐盤。 “cici,你怎么了?” “無法忍受日復一日單調的飲食方式,真是我預期外的災難?!鄙蚝蜗﹄p眼失神地碎碎念道。 “哦……”對華夏有一定了解的琳達笑了,“據說東方人對飲食的精細度要求很高,有很多我們想象不到的奇妙做法?!?/br> “也是煮,炸,烤,拌這種比較基礎的方法上延伸出來的?!?/br> 對于華夏的廚藝沈何夕不想多談,她苦大仇深地三兩口吃完了一塊烤魚,又把拌菜夾在面包里飛速地解決掉了。 “我要去圖書館寫論文了,你呢?” “當然也去?!?/br> 兩個女孩兒站起身,背上書包,端著餐盤走向回收處。 “我在中餐館里吃到的食物和我們平時吃的不太一樣?!绷者_明顯對中餐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走在通往圖書館的路上,還是興致勃勃地挑起了這個話題。 “你是指燒鵝還是咕咾rou?”沈何夕對腐國的中餐館還是比較了解的,因為歷史原因,這里的華夏餐廳口味偏向粵菜,酸甜口味、用料“結實”的華夏菜比較受腐國人民的歡迎。 “當然不是這種普通的?!绷者_笑的很神秘,褐色的眼睛里是那種自己擁有小秘密的得意。 “我吃過魚的頭部!很辣的!”她一臉自豪地說。 沈何夕:“……” 琳達已經習慣了亞洲人表情表達不那么直觀的臉孔,對于沈何夕的呆滯,她果斷理解為“驚訝”。 “雖然看起來有點惡心,總覺得那條魚被剁掉了腦袋死不瞑目,紅紅綠綠的辣椒撒在上面感覺像是在遺體告別……但是說實話,魚rou的味道非常鮮嫩,很辣,辣的讓人很開心,還有很奇妙的誘惑性,讓人像是上癮一樣地想要不停吃下去?!?/br> 琳達仰著頭,閉著眼,似乎在回味當時奇妙的感覺。 沈何夕:“……” 琳達:“cici,你在華夏吃過這道菜么?是不是華夏當地的味道會更好?” 沈何夕:……我只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直視剁椒魚頭了。 正好這時她們又遇到了兩個同樣要去圖書館的同學,琳達迅速地忘記了剛剛自己還回味的奇妙中國菜,開始和他們討論起了這次論文的要求。 沈何夕默默地決定以后再也不和西方同學提起任何關于中餐的問題。 當天晚上,沈何夕在超市里買了一個能保溫的飯盒,如果吃膩了食堂,自己完全可以每周有那么幾天自帶午餐到學校去。 轉眼到了開學后的第二個周末,哈特一家開著他們的私家車帶著滿滿一后備箱的食材,又來了。 沈何夕看著這些材料有些無語。 哈特太太真是白給廚子當了六年的媳婦兒,想吃紅燒rou,買的居然是前肘,想吃白菜燉粉條,買的是粉絲,想吃海帶燒豆腐……豆腐在哪里? 到頭來沒有一道菜的食材是全的。 “媽咪,你肯定不是東方人!媽咪你和cici差的太多了!”這是亞瑟。 “媽咪我們說好的能融化掉的rou呢?”這是凱瑟琳。 “媽咪,為什么沒有白色的小兔兔了?”好吧,還是凱瑟琳。 只有沉默到炫酷的小帥哥弗雷德捧著一小塊蛋糕送到了沈何夕的眼前。 亞瑟跟著他后面說:“他想吃上次的點心,用蛋糕和你換行不行?” 沈何夕笑著用烤好的酥皮rou松餅交換了那塊蛋糕。 抬起頭,她挑著眉毛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媽被幾個小孩子圍起來鄙視,沈·前任大廚一甩頭發拿起了料理臺邊掛著的手套。 一群小家伙兒,我親媽也是你們能鄙視的? 哼! 食材不對又怎么樣?中餐的博大精深豈是你們這些歪果仁能理解的?前幾天無法直視剁椒魚頭的怨念在今天一齊被激發了出來。 粉絲清洗干凈泡進熱水里。 白菜洗凈控水。 酵母粉用溫水化開,和進面里。 把面盆送到了樓下泰勒太太的房間里,泰勒太太身體不好,剛進入九月,家里的壁爐已經開始工作了。 接著,沈何夕把哈特太太精挑細選的那一塊rou放在了案板上。 心要靜,手要穩,刀要準。 一道接著一道的切下去,重達兩磅的rou很快就被她切成了均勻的厚片。 小凱瑟琳表示她和她的哥哥們都看呆了。 =口= 那是在切rou么? 刀快到完全看不清呢!銀光閃過rou就變成片,看起來又帥氣又有點小可怕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