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蔣牧塵沒著急回話,腦子里滿滿都是得知她懷上雙胞胎的喜悅畫面,薄唇隱約勾起愉悅的弧度。 片刻之后,他語帶笑意的說:“她一定會同意的。你上任后,多注意姓紀的董事,必要的時候把他手里的股份拿回來,錢從我這里出?!?/br> 卓輝簡直要感動哭了:“老大……” “我沒有親兄弟,你也快29歲了,需要有些家底成家生子?!笔Y牧塵含笑說完,愜意閉上雙眼。 卓輝知道他這個動作的意思,嘴巴張了張,識趣的不再吭聲。 車子沒回沁梅園,而是往公安局的方向開去。蔣牧塵心情舒暢,忍不住又開始想,雙胞胎是女孩好還是男孩好。 倒不是有重男輕女的意思,而是在分析男孩好養還是女孩好養,轉念一想大不了請兩個月嫂兩個保姆,反正沁梅園這邊房間多的養老鼠。 主意打定,車子也進了公安局的停車區。 蔣牧塵斂去思緒,吩咐司機把車開到不顯眼的地方,等著沈北押解王若風歸來。 可惜沒等到沈北回來,陸逸凡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擰著劍眉聽完,薄唇嘲弄勾起:“我知道了?!?/br> 語畢掛了線,吩咐司機回沁梅園。 卓輝不敢問,心底多少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當下不禁擔心。 今晚的行動事前半點風聲不漏,王若風的逃脫,多半是王若谷的安排。有此人當家,也難怪王家的勢頭,一天比一天猛。 只是事情發展自此,似乎已經沒了回頭的余地。 同一時間,儒林居小區對面的嘉盛度假酒店頂層。 王若谷靜靜的站在窗前,茶色的玻璃窗上,清晰印出他孤高的倒影。 那雙陰鷙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襲來,不留一絲情感:“若不給我個合理解釋,就自己跳下去?!?/br> 王若風收起吊兒郎當的神色,脖子一縮,嘟囔道:“我下午的時候打算把他老婆劫走,失手了!” “就這樣?!蓖跞艄葲]有回頭,平淡的嗓音里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但聽在耳中卻冷若寒霜:“還是你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再不需要王家的庇護?!?/br> “就這樣!這段時間蔣牧塵搶了我們不少生意,我氣不過!”王若風佯裝鎮定。畢竟跟宋青山合伙倒賣偷取情報的事,不是兒戲。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的死活與王家無關?!蓖跞艄戎倍⒅_底的警車撤離,才徐徐回過頭:“夜色所遭受的損失,用你名下的股份相抵?!?/br> 說罷,寒著面孔大步走向房門,沒有絲毫猶豫的開門出去。 “cao!”王若風怒極攻心,一拳砸到沙發背上。 隔壁房間的何蓉蓉,隱隱約約聽著這一聲低吼,蝕骨的寒意立即從腳底升騰起來。 就在剛剛過去的不久之前,她隨著王若風回到儒林居,又在他半是威脅半晌哄騙的蠱惑下,喝了些酒。跟著腦袋昏昏的被他綁了起來。 之后,他帶著她去了樓上的臥室。 開門的一霎那,入眼全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助興工具。那些東西,她只在網上零星看過,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到自己的身上。 驚疑不定之時,王若風接了個電話,跟著便帶著她從地下室,逃進這家酒店。 她被關在房里,外面的動靜幾乎聽不見。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有種自己即將會死去的錯覺。 腿腳發軟的從地上爬起來,她試著擰了下門鎖,冷不防房門忽然被推開。 “嘭”的一聲悶響,她眼冒金星的蹲下去,手心立即傳來一股溫熱、黏稠的觸感。 “滾!”王若風氣不打一處來,見狀又狠狠的補踹了一腳:“一周內,必須把簡云容帶來見我!” 何蓉蓉如蒙大赦,顧不上處理流血不止的鼻子,胡亂套了衣服抓起包,一刻都不敢多呆的奪門而出。 王若風似乎不解氣,他咬著后牙槽看了眼地上的繩索,回頭猛的一腳踹到門板上,口中恨恨出聲:“蔣牧塵!” 丟了夜色,等于直接斷了他的財路,這個仇他無論如何都要報回來! 王家三子,老大管理整個家族的所有資產,老二是個教師,基本不過問生意之事。王若風從王家獨立出來之后,手底有夜色,以及另外的幾家夜店,和兩家私人會所。 這其中夜色每年的利潤最為客觀,所以他也是格外看重,幾乎把那里當成了家。 藏毒被舉報一事是他疏忽,否則也不會讓蔣牧塵鉆了空子,并且此事必定跟宋悅脫不了干系。 因小失大!王若風想著心底漸漸恨上簡云裳姐弟。 遲早有天,他要讓簡云裳哭著求自己放過簡云容,讓蔣牧塵像條狗一樣,卑躬屈膝的跪到自己面前! 壓著火氣又發xiele一通,他電話叫來另外一位助手,隨后駕車決絕沒入夜色。 夜涼如水,天邊的星光越來越暗,仿佛裹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霧。 沉默回到沁梅園,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蔣牧塵讓傭人幫卓輝收拾好客房,自顧回房。 開門進去,意外的簡云裳竟醒了過來,乖巧的靠在床頭看他。 “不習慣?”蔣牧塵坐到床邊,溫柔的親了親她:“還是身體不舒服?!?/br> “做了個噩夢……”簡云裳依偎進他懷里,鼻子靈敏的聞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她狐疑抬頭,淡淡問道:“你晚上去喝茶了?” “去了,約的許振霆?!笔Y牧塵沒有半點隱瞞:“后來去了一趟夜色?!?/br> “王若風溜了?”簡云裳聽他提到夜色,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干嘛去的:“因為王若谷的關系?!?/br> “云裳,你這么聰明會讓我很有壓力的?!笔Y牧塵莞爾,忍不住又親了親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去洗澡。 簡云裳臉頰發熱的靠在床頭,目光溫柔的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后。 上一次被薛立珩打傷,蔣牧塵什么都沒說,直接收購了興盛,還把對方打得半死不活。 這次王若風公然動手,想也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何況自己的肚子,還帶著兩個寶寶,所幸沒有任何意外。否則不敢想,他會在京都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思及此,心底盈滿了綿密溫暖的感動——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只是經此一事,怕是孕期里蔣牧塵再不會讓回凌云坐班,想到這難免頭疼。 穆裕民雖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那些個蠢蠢欲動的董事,不會因為倒了個穆裕民,而放棄在凌云尊大的念頭。 “想什么?”蔣牧塵洗完澡回來,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禁不住心疼。 簡云裳抬眸,猛的見到他這副慵懶隨性的出浴模樣,呼吸一滯,臉頰頓時又燒了起來。 咽了咽口水,她收回還停留在胸口的視線,輕描淡寫的說:“想安排下凌云的人事,這樣我就不用每天過去坐班了,反正你也不允許?!?/br> 蔣牧塵啞著嗓子低低笑出聲:“我給你安排好了,讓卓輝過去管理凌云,你好好養胎?!?/br> “卓輝能力不錯,做事細致有條理,反應也機靈?!焙喸粕扬w快下了評語,又說:“我名下的股份轉10%給他,這樣工作起來也更順手?!?/br> 她的爽快令蔣牧塵有些意外,看她的目光隱約多了絲探尋的意味。 “卓輝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而且他也幫過云容,10%的股份給他我還覺得少了?!焙喸粕训忉專骸巴瑫r我也希望,他能毫無保留的教云容?!?/br> “我知道……”蔣牧塵臉上浮起寵溺的笑意:“你覺得好的,我便覺得好?!?/br> 簡云裳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在他胸口戳了下,先行躺好。 蔣牧塵心滿意足的擁著她,關了燈很快睡過去。 隔天早上,早早起來的簡云裳算著時間,快9點才上樓喚醒他,并開始整理行李。 乾州距離京都很遠,從地圖上幾乎跨越了整個華夏,即使乘飛機也需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航程。 此番過去,說實話簡云裳心里不太有底,并且有些抗拒。 母親斷絕關系離家外嫁,只有外婆一個人跟過來,其他的人不聞不問幾十年,光是這份冷漠就讓人感覺心寒。 行李收拾好,蔣牧塵也洗漱完畢,兩人便一起下了樓。 早餐沈如眉還給他留著,就放在餐桌上。蔣牧塵看了一眼時間,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招呼簡云裳上車出發前往機場。 一路無話,兩人抵達乾州機場,已經是中午一點。 牧天分公司派去的車子,已經等在停車區。兩人上車,馬不停蹄的返回市區。 “肚子餓不餓?”蔣牧塵看她面露倦色,體貼的幫她揉肩按摩:“我已經安排人守在你大舅家附近,暫時沒發現有可疑的人出現?!?/br> 簡云裳想起出門前,他只吃了一點點東西,在飛機上更是什么都不吃,隱隱心疼:“先去吃飯吧,你給我介紹下乾州的美食?!?/br> “美食倒是沒注意,我幾乎不來這邊,平時都是卓輝負責這邊的工作?!笔Y牧塵淡笑逗趣:“要不我給你做?” 簡云裳才舍不得讓他舟車勞頓之后才下廚,聞言直接拒絕:“算了,我聽說這邊茶樓的點心都不錯,不如找家干凈的茶餐廳,隨便吃一點?!?/br> “你不嫌棄就好?!笔Y牧塵順口接話:“我是不挑食的?!?/br> 簡云裳又聽他說不挑食,忍不住把他之前,顧家別院蹭飯的事翻出來開玩笑。結果蔣牧塵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湊過去,得意洋洋的問道:“你不會是那個時候就注意到我的好了吧?!?/br> “當然不是?!焙喸粕涯笾亩?,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到現在也沒發現你的好?!?/br> “女人總是比較口是心非!”蔣牧塵順勢偷了個香,一本正經的坐直起來:“嘴里一套心里一套?!?/br> 簡云裳懶得反駁,只是彎著眉眼細細打量他,越看越歡喜。 此舉免不了又招來一頓取笑,說話間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乾州市區。蔣牧塵打開飄渺的衛星定位系統,吩咐司機將車開去乾州最著名的粵系私房菜館。 簡云裳吃東西看著不挑,能吃的都吃,其實挑的比誰都厲害。她有個毛病,再好吃的菜,也不會在同一家店吃兩次,除了涮味齋。 在京都的時候,蔣牧塵就注意到了。南苑的菜算是她比較喜歡的,也不見她重復點,就算偶爾簡云容點了,她也不吃。脾氣怪的很。 簡單吃過午飯,兩人氣定神閑的去了乾州美院,直接找到戴謙然。 幾乎沒費什么波折,簡云裳就拿回了許物華臨終交代的銀質百寶箱。面對戴謙然的盛情挽留,她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不過答應日后多聯系。 離開美院,兩人回到牧天開設在這邊的酒店,平靜的將百寶箱的外包裝打開,再將里面的疊層,一層層分開。仔細查找許物華提過的,那朵做錯了的花。 “云裳……”蔣牧塵見她神色專注,忍不住提醒:“你到一邊去,這里我來就好?!?/br> “不了,這東西如果真如說的那么恐怖,就是躲去一層大堂,也躲避不開?!焙喸粕淹P切的面容,心中起了絲絲漣漪,忍不住用小的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在我便在!”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花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把箱子上的每一朵花都分辨清楚。 許物華說做錯了的地方,根部不在箱外,而是在內。那朵小小的蘭花,缺了一葉花瓣,病毒原液便是從缺損的花瓣處,被注入到事先做了隔層的箱壁上,爾后再銀漿封住封口。 “真是精妙的心思,想不到許振霆這人藏得這么深?!焙喸粕褌榷犃藥茁?,箱壁發出的空空聲,又說:“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宋青山是如何將情報信息,通過簡氏出口的鎖子傳遞到世界各地,現在明白了?!?/br> “等了回了京都得好好敲打下顧旭之,局長的位置還想不想坐了。這件事扯皮這么久,他們國安的人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查到?!笔Y牧塵嘮叨著心里的不滿,小心將箱子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師兄不是庸才,他手上也不光是這一件案子?!焙喸粕颜f著,懶懶蜷縮到沙發上,忽然想起趙子敬給的密文,忍不住問道:“你會不會破譯密碼郵件?!?/br> “還好,怎么了?!笔Y牧塵收拾好箱子,徑自坐到她身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躺好,跟著幫她按摩手臂:“又是國安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