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姐,你們可算來了?!毖砰g休息室里的簡云容,估摸著是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高高興興的躥出來,顯擺的揚了揚手機:“姐夫,我通關了?!?/br> 蔣牧塵側眸望一眼簡云裳,見她沒什么反應,立即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臭小子沒事就知道玩游戲!” 簡云裳默了默,越過他們兩個,徑自去了洗手間洗手。 關門聲一響,蔣牧塵立即摟著簡云容的肩膀,笑嘻嘻的壓低嗓音:“怎么通關的,我怎么每次都死在最后一刻?!?/br> 簡云容忍著笑,拿著手機把游戲打開,儼然老師一般,嚴肅的教了起來。 “咳……”簡云裳拉開門,雙手抱胸冷冷的斜倚在門框上,皮笑rou不笑的說:“很好玩是吧?云容,秦老師去非洲之前,留的作業做完沒?我讓你看公司的財務報表,心得寫了嗎?!?/br> 蔣牧塵聞言,背著手佯裝無事人一般,輕松愜意的走開。 “姐……”簡云容苦著一張俊臉,怯怯解釋:“我會抓緊時間盡快完成?!?/br> “我今天晚上要看?!焙喸粕衙鏌o表情垂下手臂,走到餐區坐下。 蔣牧塵等了幾秒,沒聽見她繼續發作,含著笑從休息區里伸出腦袋,幫忙說情:“今天周末嘛,他又不是24小時都在玩?!薄?/br> “你閉嘴!”簡云裳懶洋洋的斜他一眼,說:“晚上我想吃面,你做的!” 蔣牧塵棱角分明的俊臉僵了僵,瞬間垮下去,笑容凝固在嘴邊,小聲哀求:“過幾天行不行?” 簡云裳慢悠悠的轉過頭,笑了:“行啊,正好我明后天需要出趟遠門?!?/br> 蔣牧塵聞言倏然變臉,慷慨激昂的挺起胸膛走出來,鼓勵的拍拍簡云容:“云容,我們不能讓你姐失望!” 簡云容狐疑的看著他,心說你的事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想歸想,到底沒說,還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 “篤篤篤”清晰的敲門聲響過,有服務生推門進來,恭敬請示:“大小姐,外面有位先生想見您?!?/br> 簡云裳納悶回頭,趙子重已經旁若無人的自顧走了進來。 眼神淡漠的掃了他一眼,紅唇涼薄的勾起嘲諷的弧度:“趙先生屬狗的嗎?” 趙子重不動聲色的笑笑,視線停到蔣牧塵的臉上:“好久不見?!?/br> 蔣牧塵挑了挑眉,優雅得體的坐到簡云裳身邊的空位,也笑:“確實好久不見,我險些以為,來年的清明節得去給你掃墓?!?/br> 含義深遠的一句話,該交代基本交代清楚。 簡云裳何等聰明,溫順待他說完,立即換上敷衍的笑臉,偏頭對上蔣牧塵的眸子:“原來趙先生是你的朋友,剛才的話多有得罪?!?/br> “無妨,子重素來就不是心胸狹窄之人?!笔Y牧塵說這話時,雙眼危險瞇起,云淡風輕的窺著趙子重。 趙子重情緒平平,語氣極為平淡的附和:“還是牧塵最了解我?!?/br> 簡云裳聽出話里的火藥味,佯裝不經意的站起身,招呼簡云容:“云容,剛才鮑經理說,店里新推了你愛吃的四色魚,我們去看下魚鮮不鮮?!?/br> “好?!焙喸迫蓦y掩緊張的站起來,先出了雅間。 “趙先生,剛才實在抱歉,請您坐下慢慢聊?!焙喸粕岩舱酒饋矶Y節性的欠了欠身:“失陪?!?/br> 趙子重微笑頷首,目光隨意的從她身上掃過,主動挪開位置。 姐弟兩一走,雅間的氣氛也隨之冷卻下去。 蔣牧塵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冷笑:“知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最讓人見之生厭?!?/br> 趙子重似乎不意外他的怒氣,姿態隨意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一句話,人能不能出來。若是能,凡是趙家給得起的,任你予取予求?!?/br> 蔣牧塵斂眉,幽暗深邃的眸子,散發著冰冷凌厲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說:“你要搞清楚幾點:一、老子不是公檢法的,管不到你弟弟的事;二、國安部大門朝前開,你想撈人自己去;三、老子最特么的煩,陪老婆時被人打擾!” 趙子重的臉色變了變,陰柔的嗓音倏然變得凌厲:“既然蔣少不愿高抬貴手,給趙某這個薄面。日后簡家姐弟若出了什么事,別說趙某沒事先提醒!” “威脅我?”蔣牧塵挑眉輕笑,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松自在的輕叩著桌面:“你當國安部是我蔣家開的?” 趙子重捕捉到他話中的重點,原本陰郁的臉色,仿佛裹了層濃得散不開的黑霧:“他只不過有點小偷小摸的毛病,怎么會扯上國安?!?/br>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笔Y牧塵淡漠起身,漫不經心的下了逐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姑且忍下,若今后再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趙家的基業我要定了!” 趙子重深深的望他一眼,繃著一張黑如墨汁的臉,拂袖而去。 蔣牧塵坐回椅子里,不悅的捻了捻眉心,稍后待情緒趨于平復,才摸出手機給簡云裳打過去。 呼叫鈴響了一聲,那頭便直接給掛斷。不消片刻,姐弟兩神色愉悅的從外面進來,像是遇到了很好玩的事。 他眼神古怪的看了看簡云裳,又看看簡云容,問道:“什么事這么開心?!?/br> 簡云容嘴快,一邊拉椅子一邊笑著說:“我們在大堂遇到了許教授?!?/br> 蔣牧塵也笑,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絲醋意。 心話:許振霆看著是長得憨厚老實,也沒什么競爭優勢,可誰知道他私底下,是不是也在打簡云裳的主意。 說曹cao曹cao到,蔣牧塵正郁悶著,許振霆竟一臉平靜的敲門進來。 見到蔣牧塵也在,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神情略顯激動的跟簡云容說:“云容,你剛才問的問題,我想到答案了?!?/br> “真的?”簡云容欣喜的跳起來,馬上拉著他出了雅間。 蔣牧塵見狀,陰陽怪氣的哼了聲,說:“云容是不是活潑過頭了,怎么見著誰都一副很熟的樣子?!?/br> “我們本來就很熟?!焙喸粕颜Z氣淡淡的,聽不出別的意思。 蔣牧塵讓她噎得啞口無言,俊臉好似被人潑了強力膠水,瞬間僵住定格。 —— 用過午餐,簡云裳因為要盤點店里的賬本,讓蔣牧塵帶了簡云容先走。 涮味齋的辦公室就在前臺后方,由于客人往來頻繁,導致她完全靜不下心。 草草翻了翻支出賬本,正好聽見許振霆和人在外說話,想了想起身開門出去。 先前以為他是自己來的,不料竟是和友人一起。 “許教授,你這么快就吃好了?”簡云裳故作驚訝,禮貌的看著他身邊的美人,開玩笑的說:“你女朋友?” 美女比她矮了半個頭,生得眉目如畫,白皙的鵝蛋臉上染著一圈淡淡的紅暈。身上穿著el早春系列的黑白裙子套裝。 線條流暢輕盈的圍裹式短裙搖弋生姿,以打褶的雪紡材質,配輕薄透紗布料上衣,腰間系著一條一指寬的腰帶,外面是件輕薄斜紋軟呢夾克。 身體的玲瓏曲線,在色系簡單的裝束中顯山露水。尤其是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說不出的勾人,偏又沒有令人厭煩的低俗之氣。 整套打扮使她看起來,既有職業女性的干練,又給人以女孩的天真和嬌憨感覺。 只不過女朋友三個字,似乎令那位美人的嬌顏,顯得愈發紅潤。她低垂著頭,不安的絞著手指,本是幾幼稚的行為,卻給人一種風情無限的遐想。 不同于她的扭捏,許振霆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急紅了臉,白皙卻又骨節分明的一雙大手,不停擺動:“不是,不是,我們只是同事?!?/br> 美人漂亮又清澈的眼底,飛速閃過深深的失落,腦袋垂得更低了。 簡云裳略略覺得尷尬,只好把鮑銘禾叫過來,輕聲吩咐:“這位許教授,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你去幫我準備一張白金卡,另外,以后他的帳結算在我的名下?!?/br> “好的!”鮑銘禾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轉身進了辦公室取會員卡。 “許教授,這家店是我母親開的。這么久也沒想起來,給許老教授送張卡,真是不好意思?!焙喸粕训恼Z氣充滿了歉意,神色也帶著淡淡的哀傷。 “云裳,我不經常出來吃飯的,你給我卡我也用不上?!痹S振霆略顯慌亂,清俊儒雅的面容,紅得像似關公在世:“真的不用如此客氣?!?/br> “無妨,這張白金卡,就當是我感謝許老教授送的結婚禮物?!焙喸粕颜f著,回頭從鮑銘禾手里把卡接過來,硬塞到他的手里:“對了,許老教授什么時候回京都,我想去拜訪一下他老人家?!?/br> “來消息說月中回來,到時我給你電話?!彼氖趾軟?,許振霆無意間碰了下,立時如觸電般縮回來。 簡云裳見邊上那位美人,清澈的眸底已經泛起,不加掩飾的醋意。陪著閑聊兩句,借口有事退回了辦公室。 “許教授,想不到你居然認識這里的老板,她看起來真的好年輕好漂亮?!泵廊瞬还馊嗣?,嗓音也十分動聽。 簡云裳搖頭失笑,懶得去聽許振霆如何跟她解釋,隨手關了虛掩著的辦公室門。 忙到下午兩點多,沈亮上樓敲門,告知蔣牧塵等在樓下,說是有要事。 大周末能有什么要事,無非是早上答應他一起去選壁紙。 抬手摁了摁眉心,簡云裳放下賬本,起身去了鮑銘禾的辦公室,大致說了下賬本上看到的問題,命他通知財務部重新核對。 之后帶上包,不疾不徐的下樓。 疲憊坐進后座,男人有力的雙手重重搭到肩頭,動作卻是無比溫柔的開始揉捏。 “蔣牧塵,你以前是不是也經常這樣,討好別的女人?!焙喸粕巡贿^隨口一問,不想蔣牧塵突然黑了臉,難掩怒氣的說:“什么別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我就給我媽摁過?!?/br> “……”簡云裳原本想噎她,你媽也是女人。話到了嘴邊及時忍住。 “公司的事,以后交給手底下的人就好,你那么累干嘛。我又不是養不起你?!笔Y牧塵揉著揉著,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我不需要你養,也沒想過要誰養。至于公司的事,這個時候你讓我如何放心交給外人?!焙喸粕褢醒笱髴?,間或打起哈欠。 蔣牧塵揉了一陣,眼看車子進了建材城才停住,順手將她摟進懷里,狠狠抱?。骸拔艺娴氖窍腽B著你,你可以考慮一下?!?/br> “沒的商量!”簡云裳火氣上來,突然使力掙開他的懷抱,正色道:“再說一次,我不需要?!?/br> 蔣牧塵懷里一空,訕訕的摸了下鼻子,轉瞬又嬉皮笑臉的黏上去:“要不你養我也成……” “……”簡云裳這下連個眼風吝于給他,車一停穩,立即開了車門下去。 后邊的蔣牧塵見她當真生氣,嚇得一愣一愣的,心都差點跳出胸口。遲疑半秒,馬上忙不迭的跟著跳下去,敏捷牽起她的手:“剛才的話當我沒說,不生氣好不好?!?/br> 簡云裳俏臉漲得通紅,還是沒理他。 兩人進了建材城,直接根據區位示意圖,去了墻飾區。 簡云裳喜歡素凈的顏色,看了幾家不是顏色不正,就是質感不如預期。 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蔣牧塵怕她累著,便讓她去中庭的咖啡館坐著,留下沈亮。自己帶著卓輝,把整個墻飾區跑了一遍,拿回無數的樣品。 這些事,以前只要他一個電話,京都至少有大半的廠家和代理商,掙破頭的給他送到牧天去。 可是那樣一來,他就沒有理由,一直賴在簡云裳身邊。 相比能時時看到她的滿足感,跑腿打雜簡直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這個好像不錯,顏色比較淡雅,你覺得呢?”簡云裳神色專注的翻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喜歡什么樣的?!?/br> “呃……”蔣牧塵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她,星眸漸漸蕩起溫柔寵溺的神色,深情款款的說:“我沒什么喜歡的,除了你?!?/br> 簡云裳淡淡的給了他個白眼,繼續翻看樣品。 選定墻紙的花色和品牌,倆人從建材城里出來,她就一直沉默著,直到車子駛進沁梅園的車庫,才慵懶開腔:“晚上我要吃面,你做的!” 說完丟下目瞪口呆蔣牧塵,徑自下車。 “不就是吃面嗎……”蔣牧塵嘀咕一句,垂頭喪氣的從車上下去,進門就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