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好了,終于把該說的說完了,只要這兩個家伙不會到處亂跑惹來一群追兵就夠了,寧袖兒覺得一身輕松,然后干脆也跟著廉貞在樹旁坐下開始休息起來。一會兒還得帶著兩塊聽不懂話的木頭趕路,他們必須得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行。 但是這邊寧袖兒開始休息,那邊紫衣少年和白衣少年相互對視一眼之后,白衣少年便動了動,竟開始脫起了衣服來。 寧袖兒本是有些困頓,一見白衣少年脫衣服立即睜大眼睛道:“你……做什么?” 公孫朔沒說話,漂亮的臉上蘊著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緒,他脫下了那件雪白的狐裘,然后走到了寧袖兒的面前來。他白色的狐裘下面穿著一身輕薄的青色衫子,身形看來有些清瘦,寧袖兒盯著他看,卻見他住了腳步,然后將狐裘蓋到了她的身上。 寧袖兒一怔,指著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隨即問到:“給我?” 公孫朔雖聽不懂她的話但好像也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輕輕點了點頭。 寧袖兒看著對方,見他那身比自己還要單薄的衣裳,覺得或許他比自己更需要這衣服才對,只是看公孫朔堅持的神色,寧袖兒也沒辦法將衣服給還回去,便只能有些詫異的應了一下,低聲道:“那……多謝啊?!?/br> 公孫朔沒有說什么,只又退回了紫衣少年身旁坐下。事實上寧袖兒只看他對紫衣少年咬過耳朵,還沒真正聽他說過話。 盯著自己身上的狐裘,寧袖兒還有些發怔,而身旁的廉貞卻是忽的神色微變,朝著寧袖兒身上蓋著的狐裘看去。 寧袖兒察覺到了廉貞的異樣,便低聲問到:“怎么了?” 廉貞依舊是那副神色,只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寧袖兒一眼,隨即朝著她湊了過來。 “你做什么……”寧袖兒還沒有將話說話,就看到廉貞嚴肅著臉色,開始埋頭在那狐裘上嗅啊嗅…… “……”寧袖兒覺得自己已經許多年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一下子竟然還生出了幾分懷念的感覺來。 而寧袖兒還沒有懷念多久,廉貞就又抬起了頭來,然后目光迥然的朝那邊不遠處坐著的公孫朔看過去。她與寧袖兒離得極近,便用只有寧袖兒才能聽見的聲音道:“那個人……” “嗯?”寧袖兒等廉貞將話給說話。 廉貞抿唇,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那個謖國皇子的身上……有娘的味道?!?/br> 寧袖兒霎時動作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你……聞出來的?” “不錯?!绷扅c頭,“那個人和娘有幾分相似?!?/br> 寧袖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可以就聞一個人的味道就能分出他是誰?” 廉貞沉著臉,覺得寧袖兒搞錯了重點:“你不關心他身上的味道?我擔心他或許之前與娘接觸過,或者他和娘有著什么關系……” “關心也沒用啊?!睂幮鋬河袔追譄o奈的笑了笑,“誰都知道國師大人現在還在京城,沒有太子的允許他是出不來的,而現在我們面前這個人是謖國的太子,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謖國,兩個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著,怎么可能接觸過?” 寧袖兒的說法并不是毫無道理,只是廉貞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或許你可以試探一下?” “試探?”寧袖兒想了想,覺得廉貞說的有道理,反正試探一下又不虧。 于是寧袖兒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自己一個人到了公孫朔的面前來,然后笑瞇瞇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公孫朔本是垂目沉吟著什么,見寧袖兒過來,便也將目光落在了寧袖兒的身上。寧袖兒本是想到了許多的話可以問,但接觸到對方的目光,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頓住片刻,隨即低聲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 公孫朔看起來頗有些無辜,一副面無表情的神色。 寧袖兒試著用手勢比劃了一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對方的耳朵,然后搖了搖頭:“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公孫朔沒反應,倒是一旁紫衣少年看了寧袖兒的手勢,大聲喊了一句:“*¥¥!”他語氣激動,感覺就像是寧袖兒輕薄了他們家皇子一般。寧袖兒有些莫名的看了紫衣少年一眼,又見紫衣少年噼里啪啦朝著公孫朔又說了一大堆話,公孫朔本還是一臉平靜,越聽便越是擰起了眉來,到最后他干脆朝寧袖兒歉然一笑,然后起身坐到了紫衣少年的背后。 寧袖兒一臉茫然,沒有明白他們究竟把自己的話當成什么了。她看了看紫衣少年,小聲道:“小紫啊……你家皇子到底在做什么?”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害羞的模樣。 紫衣少年一臉憤憤,好似寧袖兒做出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一般。 寧袖兒茫然的回到了廉貞的身邊,嘆了一聲道:“我覺得我沒辦法跟他們交流?!?/br> 廉貞沉著一張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那個小紫應該是把你的意思理解錯了,覺得你想親他們家皇子?!?/br> “……”寧袖兒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手勢,覺得……好像還真的有那么一點意思。 “我需不需要去解釋一下?”寧袖兒不想攤上個流氓的罪名。 廉貞道:“你可以試試看他們能不能聽懂?!?/br> 寧袖兒覺得人生充滿了無奈,她回身又到了公孫朔和紫衣少年的面前坐下,然后帶著一臉和善的笑意擺手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想問一下你們,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司焉的人?”她特地停頓了一下,然后將那個名字重復了一遍:“司、焉?!?/br> 紫衣少年霎時間神色一僵,而一旁的公孫朔則毫無反應。 明顯紫衣少年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但公孫朔……卻不知是當真不認識,還是刻意裝作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一見紫衣少年的反應,寧袖兒霎時來了精神,拉住對方的衣擺連忙問道:“你認識他?你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司焉分明就應該在京城當中,被困國師府,而據她所知,這么多年來司焉一直都被太子控制著根本沒有機會出來,那這個紫衣少年又是如何聽到這個名字的? 寧袖兒越想越是可疑,那邊公孫朔卻忽的到了兩人面前,然后將默然對紫衣少年搖了搖頭。 紫衣少年遲疑片刻,自寧袖兒的手里面抽回自己的衣擺,像是趕蚊子一樣的將寧袖兒給趕回了廉貞的身旁。 “他們好像真的認識司焉,可是他們不肯說出來?!睂幮鋬合肓讼胗盅a充了一句,“他們說出來我也聽不懂?!?/br> 廉貞點頭,神色古怪的盯著不遠處那兩個人看:“這次南疆的戰事結束之后,我們就能夠回到京城了,到那時候一切就都明白了?!?/br> 廉貞說得不錯,聽到這說法,寧袖兒不禁笑道:“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司焉帶個什么禮物回去?”司焉從前送她的玉佩她還一直帶在身上,也沒有回贈過什么,想來自己這趟回去也應當給他準備個什么東西才是。 然而廉貞一句話又打破了寧袖兒的想法:“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吧?!?/br> “……”寧袖兒覺得廉貞果然不是親生的。 一夜便這般過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廉貞趁著這個時間出樹林打探了一番,發覺對方的人手也漸漸的撤走了,這才再度回到林子里面。林子里面的寧袖兒想要和兩個少年溝通一番,然而說了半天兩個人也是一個滿臉戒備一個面無表情,兩個人都緊緊地盯著她,盯到她連話都說不下去了,最后她只得放棄了溝通,然后一個人縮了起來。 回到樹旁的廉貞看到的就是兩個少年低聲用聽不懂的話交談,而寧袖兒則一個人無奈的縮在角落里的景象,廉貞看了一會兒,然后挪到了寧袖兒的面前,低聲問道:“怎么了?” 寧袖兒抬眼看廉貞:“那兩個人根本就是聽不懂人話的木頭……” “……”廉貞覺得語言不通對寧袖兒的打擊看來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