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司焉目中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情緒,然后他輕輕地將手自裹著自己的衣服當中抽了出來,撫了寧袖兒的睡顏。 寧袖兒沒有反應,仍是乖巧的睡著。 司焉垂下手,重新看向了四周,如今不是在這里待著休息的時候,黑衣人不慎之下打開了石室的機關,他必須要將機關給破解,帶著寧袖兒一起出去。 他這般想著,視線卻忽的定在了某一個點上,然后怔住了。 先皇大人仍是先前那副動作,只不過……外衣沒了。 “你醒了?”不知何時寧袖兒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揉著眼打量了一會兒司焉的臉色,這才道:“你臉色比剛剛好了不少,不過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想辦法出去?!彼f著站了起來,正要去找出口,卻聽見自己的肚子傳出了一陣叫聲。 寧袖兒捂著肚子,苦笑著回頭對司焉道:“我餓了……你餓不餓?” 司焉搖頭:“不餓?!?/br> 寧袖兒眨了眨眼睛,又關切道:“那你還冷不冷,若是冷的話我再……”她說著就要朝先皇大人看過去,司焉也支著身子起了身,見她這動作,立即便抬手阻止她往那邊看,并且低聲道:“不冷,剛才石墻落下來的時候楚佑被我推出去了,現在應該在石階那方,沒有危險。而嬴畫應該在石室的更里處……”他側頭看了一會兒,指著東北方向的石墻處道:“若我沒有記錯嬴畫應該被困在那邊的石墻里面了,她沒有回應我們,應該是被石塊所傷或許已經昏迷過去了,我們得想辦法將她叫醒,讓她以內力將石墻震開?!?/br> 聽到了司焉的分析,寧袖兒這才恍然,她連忙按住司焉:“那我去叫醒嬴畫,你受著傷就在這里休息?!彼f著就幾步朝那處墻角跑去,然后開始敲打墻壁喊嬴畫的名字。 而這邊的司焉,則捂著腹側的傷口,緊抿雙唇朝著楚修的遺體走了過去。 第25章 二十五 “嬴畫!嬴畫??!”寧袖兒扯著嗓子不停的喊著,一面喊一面拍打墻壁,方才司焉說嬴畫應當就是在這個方位,她自然是對司焉的話沒有絲毫懷疑,開始鍥而不舍的叫了起來。而司焉的判斷也果真沒有錯誤,沒多一會兒,那墻內就傳來了一陣動靜,好似有人在墻里面拍打著墻面一般。寧袖兒連忙停住了動作,小心的側耳聽著里面的動靜,果真聽到了嬴畫的聲音:“袖兒?” 寧袖兒聽到這聲音,連忙回應道:“是我是我!你是不是被困在里面了?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那邊又安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寧袖兒才聽嬴畫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道:“我沒事,沒有受傷?!?/br> 寧袖兒仍是遲疑:“真沒有?”沒受傷怎么會昏迷那么久,一直到現在才回應她。 那邊嬴畫的回答十分肯定:“沒有受傷?!彼诸D了片刻,問寧袖兒道:“司焉大人是不是與你在一起?他現在怎么樣了,可有受傷?” 寧袖兒答到:“司焉受傷了,他讓我告訴你,叫你以內力震碎這堵墻出來,你要不然試試看?” “好?!辟嫽卮鹆艘痪?,隨即又道:“袖兒,你讓開些?!?/br> “嗯?!睂幮鋬郝牭竭@話,幾步跑到了旁邊去,將那塊墻后的位置給空了出來。而嬴畫那邊又安靜了下來,等過了一會兒寧袖兒才聽她問到:“你讓開了?” “已經讓開了,你快試試能不能將墻給震碎吧!”寧袖兒大聲應道。 聽了寧袖兒的話,嬴畫那邊又靜了下來,寧袖兒則雙目眨也不眨的盯著那處墻,不過片刻之后,她便聽到一陣巨響傳來,接著石室當中又是一陣震顫,已經落于地面的灰塵再次被揚起,激得寧袖兒捂住口鼻咳嗽起來。她緊緊地盯著那處墻壁,只見墻面雖是未曾碎裂,但卻也多了一道裂紋。 寧袖兒接著道:“就快好了!” 嬴畫在里面應了一聲:“我再試一次?!彼o接著又是一掌拍上去,這一次的動靜沒有剛才的大,但也足夠讓本就已經有了裂痕的墻面碎裂開來,然后一身灰頭土臉的嬴畫就從墻里面鉆了出來,而叫寧袖兒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里面竟然還拎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布也不知何時被摘掉了,一張臉跟嬴畫一樣滿是泥塵,但面容卻仍是能夠認得出來,果真就是秀書。 秀書的情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他的額頭上面似乎是被剛剛落下來的石塊給砸傷了,如今雖然沒有往外繼續冒血,但也是整個頭都血淋淋的,看起來稍有些驚悚。他被嬴畫拎了出來,只來得及朝著寧袖兒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接著救被嬴畫給扔到了墻角當中。 這時候司焉也走了過來,他側目看了秀書一眼,卻沒有說話,倒是嬴畫先道:“司焉大人,你的傷……” “無礙?!彼狙傻吐晳艘痪?,“你現在可還有力氣將那一面墻也打碎?” 嬴畫看向司焉所指的另一面墻,點頭道:“會比之前多費些勁,不過應當沒有問題,司焉大人和袖兒先在這里等著便是?!彼f著朝那處墻邊走去,寧袖兒就和司焉一起坐在秀書的身旁看著她動手。 剛才嬴畫的確已經盡了全力,所以這時候再出手力氣也小了很多,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將墻給打碎,只能一次一次的不斷去試。寧袖兒盯著那邊看得投入,這邊的秀書則朝著司焉和寧袖兒看了過來:“司焉大人……” 司焉看著秀書頭上的傷勢,低聲道:“傷得不輕,嬴畫替你處理過傷口了?” “這是給嬴畫擋的,嬴畫自是小心處理了?!毙銜[著眼睛笑得高興,好似一點也沒有被揭穿的窘迫,他接著又看了看司焉腹部的傷口,認真的問道:“這個也是替袖兒擋的?” 司焉沒有回答他,只道:“是誰派你來這里的?” “太子?!毙銜峙浜系幕卮鹆怂狙傻脑?。 司焉接著問:“他讓你來這里做什么?” “破壞棺材?!毙銜鴵P了眉梢,“不過我剛破壞到一半你們就來了?!?/br> 所以那看起來十分堅固的棺材才會被司焉給踩壞了,事實上這功勞都該是秀書的才是。聽到這里,司焉又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替太子做事的,還是你原本就是太子的人?” 秀書無奈的嘆了一聲,面上還是帶著笑意:“我一直都聽命于太子,來國師府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來監視司焉大人你?!?/br> “為什么將這些統統告訴我?”司焉問。 秀書看起來很是無辜:“我若是不說,司焉大人肯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只能自己乖乖全部說出來了?!彼幻嬲f一面還做出一副求原諒求放過的表情,就連在一旁圍觀的寧袖兒也有些看不過去了。司焉對秀書的話好似一句都沒有相信,但他卻仍是接著問道:“若我放你出去,你打算繼續效忠太子?” 秀書一怔,隨即苦笑道:“司焉大人果真不肯要秀書了?” “你是太子的人,我怎敢收留你繼續待在國師府?”司焉反問。 秀書連忙又道:“秀書對司焉大人忠心耿耿?!?/br> 司焉沒有回答,只對寧袖兒道:“可否扶我一下?” 寧袖兒自然樂意,她站起身扶著司焉起來,卻看旁邊的秀書可憐巴巴的看著兩人,忍不住開口問道:“秀書怎么辦?”她一個人也沒有辦法扶兩個,而且秀書比她高了許多,她就算是想要扶也恐怕扶不起來。 司焉應到:“等出了這里,秀書與國師府再無關系?!?/br> 寧袖兒皺眉,回頭看著秀書,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自寧袖兒一到國師府起便認識了秀書,在寧袖兒看來,秀書對司焉當真稱得上是忠心耿耿,一直關心著司焉,還讓她去替他開導司焉,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這樣的秀書,究竟為什么會是太子的人,又為什么會如此坦然的承認,并且還打碎石柱險些害了司焉。 秀書也仰頭看著寧袖兒,看到寧袖兒擔憂的神色,才自嘲般的笑笑:“袖兒不必擔心,那邊門應該快開了,你先帶司焉大人離開這里,他身上有傷,先出去找大夫才是要事?!?/br> “那你怎么辦?”寧袖兒問到。 秀書彎著眉眼笑笑,然后朝著那邊還在一掌一掌往墻上拍的嬴畫投去了一眼:“她總不會看我死在這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