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然而捧著茶杯的司焉,神色間卻多了一份凝重。 但是秀書顯然還是欣慰得太早了,事實上寧袖兒和楚佑還是兩個完全不知道決斗為何物的小家伙。他們是開始動了沒錯,但是他們只是在原地比劃自己剛學會的招式罷了。 寧袖兒還好,將招式都記得牢牢地,比劃得行云流水好不漂亮,然而楚佑就顯得狼狽許多了,他顫顫巍巍的比劃著,偶爾還得停下來想想自己的下一招究竟是什么,應該怎么樣比劃,等想好了才繼續開始揮動武器。 “……”秀書看了司焉一眼,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什么,但是他覺得心好累已經說不出什么來了。 司焉任由秀書這樣看著,終于也有些忍不下去了,提高了聲音對那邊兩個拿著筷子和棒子揮得高興的人道:“沒有進攻,便不算對決。楚佑,你連這個都不會么?要我教你?” 楚佑一直以來都極為容易被司焉給激怒,這一次也不意外,一聽到司焉的話,再配合上他那語氣,楚佑當即便變了臉色,他大聲道:“娘娘腔,你這么說,是想要跟我打一場?” “你的對手是我!”一見情況不對,寧袖兒連忙擋在了兩個人的面前,手中一雙筷子也抵在了楚佑的面前。楚佑揚手撥開寧袖兒的筷子,終于也出了手。寧袖兒見他出手,也是不敢大意,她還記得楚佑的拳頭打人是很疼的。她連忙閃避開來,不知為何便又記起了之前寧穆和所講的招式,回身便是一筷子朝楚佑給戳過去,楚佑被寧袖兒戳中了小腹,這一下雖是不重,但也是疼得臉色都變了,當即一棒子朝寧袖兒敲過去。 兩個人一來一往,竟然當真就過起了招來。 秀書在一旁看得高興,卻是漸漸蹙起了眉頭來,他已經看了出來,司焉的眼光的確沒有錯,楚佑雖是塊頭大,但也不過是僅憑借著蠻力在打而已,之前所學過的招式他幾乎一點也沒有用上,毫無棒法可言,或者說,這種武器對他來說并不適合,他打到最后,竟是干脆將棒子給扔了直接用拳頭來砸。而另一邊的寧袖兒雖然身材嬌小,但卻靈活敏捷,不知是運氣還是如何,她幾乎將楚佑的拳頭都給躲了過去。兩人一來一往之間,也是過了好幾十招。秀書側目去看司焉,正見司焉認真的看著兩人的對決,秀書想了想才嘆道:“司焉大人眼光當真毒辣,秀書甘拜下風?!?/br> 司焉沒有回應秀書的話,卻是微微皺起了眉。秀書再度看向那邊的戰斗,卻見兩個小孩兒打著不知為何竟耍起了無賴來,楚佑見怎么都打不著寧袖兒,竟是伸出兩手環抱住了她的腰,兩人一路倒在地上翻滾著,竟是開始撕咬起來。 “這……”秀書不知何時又將紙扇給拿了起來,以紙扇掩唇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司焉沒說話,沉著臉,卻從椅子上面跳了下去,然后大步到了那邊打斗中的寧袖兒和楚佑的面前。他一把拉住楚佑的手,想要逼得他脫開對寧袖兒的桎梏,奈何他力氣太小,根本就起不到作用,楚佑仍舊緊緊地抱著寧袖兒,死活都不肯松開。 “放手?!彼狙傻?。 “不放!就不放!你們欺負人!”楚佑惡狠狠地沖司焉吼了一聲,寧袖兒被他壓在身下,只覺得都快不能呼吸了,連忙折騰著翻過身逃出來。司焉看這情形,冷聲又道:“就這點本事,打不過便開始撒潑?” 楚佑便是聽不得司焉開口,司焉一開口他就能夠暴走。于是在怔了一怔之后,楚佑紅了一雙眼睛,吼了一聲“我就撒潑怎么著”,然后一把撲到了司焉的身上,兩個人開始扭打起來。 寧袖兒在旁邊呆愣的看著一瞬間轉變的戰局,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去勸架好,還是應該趁機給楚佑補上兩拳好。 而旁邊的秀書則看著這個場景,忍不住挑眉笑了一聲,這情形……實在是太眼熟了。 最后寧穆和也聞聲趕了過來,和秀書兩人一起才終于將這三個扭打的小孩兒給分開了來。 和上次一樣,三個人身上都是傷痕累累,不過這一次神奇的是,司焉身上紫青一片,臉上倒是一點傷都沒受。寧袖兒在旁邊看著,覺得這時候司焉已經有了作為男神的潛質了,傷哪里都不能傷臉。 眼看著寧袖兒的身上有了幾道擦傷,寧穆和臉都快氣綠了,但是對面的兩個小孩兒一個是國師一個是小王爺,都是他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有脾氣也沒處發,只得開始念叨旁邊的秀書。最后在秀書的解說之下,他才終于將前因后果給弄清楚。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寧穆和板著臉將三個小孩兒都給教訓了一頓,這才叫來大夫給幾個人上藥,然后分外心疼的抱著自家寧袖兒回了屋子,小王爺則被侍從給帶了回去好生養著,最后現場只剩下了面面相覷的司焉和秀書。 秀書看起來有點高興,十分有要立即沖回國師府的祠堂燒香磕頭的意思。司焉看他一眼,低聲道:“說起來,這次結果應當是你贏了?!?/br> “秀書不過是運氣好?!毙銜鴮τ谧约覈鴰煷笕耸軅]有太過擔心,“不知司焉大人可否兌現方才說過的賭約?” “你想要我答應你什么事?”司焉問道。 秀書笑意微微斂去,低聲道:“我想離開國師府十日,希望司焉大人能夠應允?!?/br> “去哪兒?”司焉看他。 秀書搖頭:“不可說?!?/br> 第21章 二十一 于是第二天司焉再捧著茶坐在旁邊陰涼處看寧袖兒和楚佑練武的時候,秀書已經沒有陪在旁邊了,而代替他守在司焉身旁的則是嬴畫。 嬴畫是第一天替秀書陪司焉來練武,這時候看著兩個小孩兒在那邊揮汗如雨不由覺得有些有趣,她朝司焉看了一眼,眨眼笑到:“司焉大人,當初太子要小王爺來將軍府習武,你堅持要跟過來,是不是就是怕這兩個人成了師兄妹眉來眼去增進了感情?” 司焉沒有理會她這句話,只低聲說:“我這副身體太弱,若不練武,連把劍都提不起來?!?/br> “司焉大人有我與秀書保護,還有誰能夠傷得了你?”嬴畫不以為意。 司焉看她,低聲問到:“那若是有一天你和秀書不在呢?” “嬴畫誓死保護司焉大人的安全?!辟嬤B忙這樣說了出來,接著又道:“秀書那個家伙,自然也不敢離了司焉大人?!?/br> 司焉垂目看著手里端著的茶杯,只見其中的茶水被風吹動微微泛起漣漪,才又抬眼,“秀書……你可知道他去了何處?” “不知,他之前從未提過要離開一段時間?!辟嫇u頭。 司焉問了這一句,就沒有再說話了,這時候練武練到了一半,終于停下來休息的寧袖兒也到了司焉和嬴畫兩人的面前,笑到:“怕什么,我也在習武,我也能護司焉的安全?!?/br> 她說得平靜,但卻是認真無比,絕非只是普通的一句玩笑。司焉看她額上有汗,一副熱得滿臉通紅的樣子,便從自己的椅子上滑了下來,捧了一杯早早涼好的茶遞到她的手上。寧袖兒道了一聲謝,喝了口茶后才滿足的瞇著眼笑到:“好甜?!?/br> “甜的?”楚佑不信,亦是湊了過去,想要搶寧袖兒手里的那杯茶,寧袖兒連忙側身躲開,指著旁邊的茶盞道:“自己倒?!?/br> 楚佑皺了皺眉,徑自倒了一杯一口喝下肚去,卻立即呸呸兩聲道:“明明是苦的?!?/br> “那不同?!睂幮鋬好佳劢匝σ?,她在司焉身旁坐下,低聲問道:“在旁邊看著會不會很無聊?要不然等一會兒太陽下山了我來與你過兩招?你放心我會讓著你的,絕對不會把你弄傷?!?/br> 嬴畫在司焉的身后站著,聽著寧袖兒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司焉大人怕是心中十分高興?!?/br> “好?!彼狙傻吐暣鹆艘痪?,“你的進步很大?!?/br> “真的?”寧袖兒聽到司焉的夸贊,更是心中高興。司焉點頭,“以你的根骨和悟性,將來定能夠練到秀書那般程度?!?/br> “秀書?他很厲害?”寧袖兒聽出了司焉話中的意思。 司焉道:“秀書在整個京城也算得上是高手?!?/br> 寧袖兒聽他對秀書的評價,一時也震驚了:“他那么厲害?”實在是……看不出來。 司焉像是猜到了寧袖兒的心思,“秀書的武功很高,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將他留下當我的護衛?!?/br> “不錯,當初秀書是自己找來國師府要當司焉大人的護衛的,也沒有說過原因,司焉大人見他當時潦倒可憐,便將他給留下了?!辟嬔诖叫Φ?,“不然的話,秀書那家伙指不定現在還在哪里呢?!?/br> 司焉沉默著,等嬴畫說完了才低聲道:“他是故意來國師府的,以他的本事,去哪里本都沒有區別?!?/br> “故意?”嬴畫柳眉微挑,想了想道,“那等他回來,我可得好好問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