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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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師映川倚在連江樓懷中,看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開始微微變色,不久之后,他額頭開始冒汗,一張臉也變得蒼白,太陽xue青筋明顯凸出,片刻,終于再也忍耐不住,仰頭嘶吼出聲,整個人在連江樓懷里微微抽搐起來,連江樓緊緊扣住師映川的身體,防止對方傷到腹部,隨著時間的推移,師映川的掙扎越來越用力,連江樓的手臂已經被他抓得鮮血淋漓,這還是師映川已經竭力克制自己,否則的話,連江樓也難以這樣將他勉強制住。 然而正在這時,幾步外一直焦急注意這邊情況的瀟刑淚卻突然變色,驀地回頭望向遠處,幾乎與此同時,他厲喝道:“不對……有人正在逼近!都是大宗師!”說時遲那時快,連江樓也已驚覺到異樣,當下想也不想,抓住正在痙攣的師映川就欲遁走,然而,卻是已經遲了! 十道流星般的身影幾乎同時自天邊落下,呈扇形將師映川,連江樓以及瀟刑淚三人包圍,而這十個人,竟然都是大宗師,當世6地真仙一級的絕頂強者! 不過即便如此,但與其中幾人的身份相比,這個事實也就不是重點了,瀟刑淚死死看著對面一方陣營,十人之中,有兩人是陌生面孔,還有三人乃是大周所屬宗師,瀟刑淚見過的,至于另外五人,則都是瀟刑淚所熟悉的,分別是晏勾辰,季玄嬰,紀妖師,千穆,以及溫淥嬋! 此時此刻,十余名大宗師齊聚于這一處小小山谷,場面何等壯觀,為首的晏勾辰依舊儒雅俊美不減當年,他微微一笑,目光移到正痛苦嘶吼的師映川身上,下一刻,已暴起出手! 與此同時,其余九人亦是齊齊發動!這時卻見遠處一道黑影閃電般掠來,沖入包圍圈,正是一直以來在暗中衛護著師映川的傀儡,然而盡管如此,師映川一方也不過是連江樓,瀟刑淚與傀儡三名宗師出手抵擋,如何能敵十大宗師高手?更不必說眼下師映川痛苦難當,基本喪失了戰斗力,還需要人來分心保護! 在如此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分出勝負僅僅只是時間問題,很快,瀟刑淚被三名宗師圍攻,重重砸入地下,連江樓也受了重擊,單膝跪地,張口便吐出一道鮮血,瀟刑淚肋骨斷了數根,他卻仿佛毫無感覺一般,只死死盯著面前之人,嘶啞道:“其他人在這里,我不是很奇怪,但是你,你竟然……為什么,你為什么這樣做,紀妖師,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幾步外,俊美得近乎妖異的男人面色淡淡,道:“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他啊?!闭f話間,男人望向不遠處的連江樓,嘴角微微挑出復雜的笑容,笑嘆道:“就是因為他而已……情癲,你說得很對,任何人都可以做這件事,只有我不應該,因為我是這小子的父親……但是為了連江樓,為了這個人,我紀妖師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出賣自己的親生兒子?!?/br> 男人說著,目光轉向仍然抽搐不已的師映川,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是愧疚,還是別的什么?沒有人能夠說得清,連他自己也不能,就見他低低笑道:“很抱歉,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吶?!?/br> 由于眼下局面已被控制住,大周一方眾人也就在為首的晏勾辰示意下,暫時停手,瀟刑淚聽到紀妖師的話,不禁苦笑,事到如今,他知道今日是難以善了了,一時他擦去嘴角的血跡,環視敵方諸人,微微喘息道:“我只是奇怪,為什么我沒有感應到你們的到來……映川身體有變,沒有精力感應附近的情況,這也還罷了,但這里卻不止他一人!雖說當時因為映川的緣故,我與連江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正因為這種情況發生,我二人的警惕性反而會更高,如此一來,按理說你們這些人決不可能在不驚動我們的前提下靠近,但事實上卻偏偏是在你們已經逼近了此地之際,我才感應到,也由此失去了脫身的可能,這不符合情理!” “雖然知道你是在為他拖延時間,不過,這無關緊要?!标坦闯娇戳藥熡炒ㄒ谎?,便微笑著將目光轉移到瀟刑淚身上,淡然道:“在正常情況下,這當然很難,畢竟有特殊斂息法門的人十分罕見,朕這一方十個人,不可能人人都有這種本事,不過,凡事總有解決的方法?!?/br> 晏勾辰說著,手中長劍輕輕一抖,將上面的血水震落:“寶相寶花偷偷盜取山海大獄的秘寶?;晟?,服用之后,氣息內斂,同級強者難以察覺,因此朕才得以帶人順利逼近,斷絕諸位及時逃脫的可能?!?/br> 瀟刑淚聞言,眼神微微一滯,隨即苦笑:“寶相寶花……呵呵,映川啊,你可真是眾叛親離啊……”他目光緩緩掃過周圍的眾人,既而停在千穆身上,輕嘆道:“數年不見,你這孩子居然也已經是宗師了啊……我不明白,映川他待你不薄,又有你千醉雪伯父的情分,更何況傾涯與你雖無夫妻名分,卻也同床共枕多年,有夫妻之情,縱然數年前你二人因故分開,但那么多年的情誼也不至于就此泯滅,你為何要聚同他人來此,害傾涯的父親?” 千穆伸手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下他身穿武士袍,挽道髻,面容清俊,一如當年,聽到瀟刑淚的詰問,他面色無波,只平靜道:“你說的不錯,只是,這么多年來,我從未忘過自己是乾國皇子,乾國覆滅當日,我父皇與母后自盡殉國,只有我被及時趕到的伯父救下,帶回萬劍山。知道嗎,我永遠無法忘記父皇臨死前的樣子,他要我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好好活下去,為他和母后報仇……” 千穆說著,目光轉到正痛苦難當的師映川身上,眼神中有著無可化解的深沉和復雜:“那一日,就是青元教的軍隊攻破城門,殺入皇宮……這些年來,我每每做夢,就會看到父皇與母后兩個人,全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 “原來如此,是一直掩蓋著仇恨,伺機而動嗎……為此,處心積慮接近仇人之子,不惜以身相就,呵呵……的確,仇恨與痛苦,也是能讓一個人前進的動力?!睘t刑淚笑了一下,低聲喃喃道:“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不簡單啊?!彼朴芯肷?,伸手點了身上的xue道,止了血,目露滄桑之意:“映川的一時心軟,放任了狼崽子長成噬人的猛獸,這是他的錯,不過,我想知道,日后你若見了傾涯那孩子,要如何面對?” 千穆聞言,面色微變,眼中有痛苦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就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再不言語,瀟刑淚的目光又掃過季玄嬰與溫淥嬋,卻沒有說什么,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晏勾辰身上,忽然一笑,道:“以你的資質,此生成就止步于半步宗師,我很意外,你怎么可能成為宗師之身?” 晏勾辰似乎完全不在意對方拖延時間,他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只小瓶,將里面的液體倒在雪白的錦帕上,然后就用帕子在臉上用力擦拭了幾下,于是很快,一張蒼老的面孔就呈現在了眾人眼前,眼角皺紋深深,再不復之前的年輕容貌,晏勾辰淡淡道:“朕付出了犧牲壽命的代價,才擁有了如今的力量,這很公平,不是么?!?/br> “最后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出賣了我們?”瀟刑淚挺直了身體,輕吐一口氣,整個人恢復了淡然,說著:“映川懷有身孕的事情只有寥寥數人知曉,今日你們能夠在這樣正值他最虛弱的時機下手,必然是掌握了他的身體變化規律,這其中,自是因為有長年在他身邊的人之故,否則,不可能如此?!?/br> “你說的不錯?!标坦闯轿⑿ζ饋?,徐徐道:“你們的確保密得不錯,只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真正的秘密,任何事情只要發生了,就一定會有所端倪,圣武帝宮之中有大周花費無數心力才成功安插在他身邊的暗樁,他變身的規律,包括近期懷孕以及更多的隱秘,朕都了然于心?!?/br> 說著,晏勾辰拍了拍手,然后就以一種閑庭信步般的姿態,緩緩走了過去:“那么,現在你想知道的事情也都已經清楚了,是時候上路了?!痹捯粑绰?,晏勾辰已悍然出手,毫無預兆地直取師映川! 剎那間,一道身影閃出,伴隨著開天辟地的一拳!空氣仿佛猛然收縮了一下,然后突然炸開般地向外擴散,一圈rou眼可見的波紋驟然震開,連江樓一拳逼退晏勾辰,冰冷的目光一閃不閃,只沉聲道:“……帶他走!” 這一句不知是對傀儡還是瀟刑淚所說,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幾乎就在連江樓說出這句話的同一時間,六道身影同時在原地消失,掠向數丈之外的師映川,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瀟刑淚一聲厲喝,雙手之間陡然拉開一道淡藍光影,瀟刑淚蒼白的十指仿佛蝴蝶翅膀急劇扇動,團身直撲而去,六道藍光彈出明亮的軌跡,各自射向六人,剎那間瀟刑淚突然臉色赤紅,嘴角流出血絲,而六道淡藍光影卻頓時光芒大盛,陡然加速,速度之快,仿佛數道流星,挾著一往無前的激烈氣魄,面對此情此景,六人不敢大意,只得先回身自保,藍光速度奇快,瞬間已破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幾乎同時刺向六人,而六人的反應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只聽六聲連響,六人已有不同的應對,其中相對較弱的千穆反手揮出長劍,準確截中藍光,但同時卻悶哼一聲,臉色白了一瞬,袖中已有鮮血滴出,幾步外季玄嬰用的是與他一模一樣的招式,硬生生將藍光攪成無數碎片,自身卻似乎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也由此可見,宗師之間,也是有著明顯差距。 但無論如何,這一擊終究還是爭取到了時間,就在這六人被攔截的瞬間,傀儡已帶著還沒有結束身體變化、暫時沒有戰斗力的師映川,瘋狂向遠處逃去,然而在十大宗師圍堵之下,想要脫身談何容易?瞬間就有數道身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隨而去,但就在這時,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眾目睽睽之下,就見那挾著師映川急速逃遁的黑斗篷人突然間用力一甩,將手里的師映川遙遙拋出,目標正是遠處的大湖,眨眼就令其脫離了戰圈,而黑斗篷人卻是剎那間回身疾撲,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此刻,悍然自爆! 恐怖的爆炸在半空中瘋狂傳開,巨大的震蕩帶動著大地也為之顫抖,波及開來,地面如蛛網一般裂開無數道長長的裂紋,如此近距離的自殺性突然襲擊,前來追擊的幾道人影盡數受到波及,其中實力最低也是距離最近的一人甚至當場身亡,其余幾人也不同程度地受傷,而此刻師映川已被巨大的力道及時甩入湖中,沒有受到波及,不過即便如此,局勢仍然是絲毫不容樂觀,師映川盡管令傀儡自爆傷敵,但人數上的巨大差距仍然無法得到有效彌補。 連江樓與瀟刑淚在爆炸的瞬間,幾乎就已經撲向師映川落水的地方,隨后,兩人便聯手抵擋晏勾辰一方九名大宗師那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無孔不入的恐怖攻擊! “……在這里!”激戰中,突然有人一聲輕叱,千穆右足點水,瞬間脫離戰場,只見他露在外面的皮膚表面瞬間就沁滿了細密的血絲,然而他卻好象絲毫也沒有感覺似的,輕輕一抖袖袍,反手斜拖長劍,自半空中順勢一斬,力道之大,雙袖當即粉碎! 這一劍舉重若輕,初始平平無奇,不見花巧,仿佛只是小孩子胡亂作耍,然而緊接著,一劍變兩劍,兩劍變三劍,三劍變百劍,眨眼之間就已漫天劍光,籠罩一方天地,剎那間勢如破竹,偌大的湖面幾乎被一斬而開,水浪劃為兩半,沖天的巨浪中,水中生物盡數粉碎,整個湖面仿佛都要被劈陷了下去,不遠處同樣出身萬劍山的季玄嬰瞳孔微縮,已然認出根腳:“……上清斬龍訣?!” 如此凜冽一劍,驚天動地,已是真正的劍仙風采,就算世間真有神龍這樣傳說中的強橫生靈,只怕在這一劍之下,也要被當場斬殺! 只是,此刻這水底之下,并非神龍,而是殺人盈野的恐怖魔神! 一只纖白如玉的手掌輕輕一揮,姿態優美,仿佛是在撥著琴弦,隨即卻聽轟聲大響,拍天巨浪中,無數飛濺的水花剎那間似乎化為無數鳥兒,轉瞬便齊聚一處,似飛鳥投林,交織在一起,匯成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恰似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掀起滔天大浪,朝著千穆直撲而去,卻在中途陡然一變,說時遲那時快,水龍霎時間自動崩散,化作無數水線激飛,速度之快,力道之強,生生發出‘咝咝’的破空嘯音聲,似千萬枚鋒利的鋼針,直取千穆! 僅僅一招,勝負立分! 千穆倒飛出去,徑直砸落湖中,水里迅速有殷紅之色蔓延開來,便在這快得足以令普通人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的峰回路轉之際,一道紅色身影已無聲無息地出現,玉白纖手捏指成鉤,抓向千穆頭顱,這一擊若是中了,立刻就會掀開對方的天靈蓋,沒有任何幸免的可能,然而就在這時,有劍光飛掠,將這只手與千穆之間截開,與此同時,無數雪亮劍影在紅衣人身周閃現,團團罩住,眨眼工夫,雙方已激烈交手,緊接著,兩道身影雙雙交錯,隨即拉開距離,若有尋常武者在此,只會勉強看到兩人交換一招,聽到兵刃碰撞所發出的一聲鏗鏘之聲而已,但事實上在這短短一瞬間,雙方已交手無數次,那一記長聲則是兵刃相擊之聲連響所致,頻率之快,使得聽在耳中也不過是一聲而已,這樣的戰斗,已不是常人能夠想象! 季玄嬰踏于水上,一雙清冷鳳目正注視著遠處的紅色身影,眸子深深,不知正在思量著什么,一陣風吹來,他執劍右手的衣袖忽然碎成無數片,仿佛蝴蝶般隨風四散,露出白皙的胳臂,遠處湖面,師映川靜靜站立,此時此刻,沒有人來打擾,沒有誰試圖發起攻擊,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手,目光匯聚在那一抹紅衣上,這就是絕對的力量所帶來的絕對的權威,此刻師映川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一手扶著肚子,另一只手握著一柄紫色短劍,看著季玄嬰那張熟悉的面孔,忽然一笑,瞇起眼睛,緩緩道:“……當初發現你逃離,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原來你是和大周勾連在了一起啊,沉陽?!?/br> 356三百五十六、玉碎 第356章 三百五十六 玉碎 面對此情此景,師映川嘴角微扯,緩緩說道:“……當初發現你逃離,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原來你是和大周勾連在了一起啊,沉陽。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皇兄,事到如今,你我之間又何必多言,無非生死相見而已,我已隱約感悟大道,因此我可以確定,我的機緣就是你,若是以你性命祭劍,或許此生就能得到那一線機緣,突破自身屏障,成就我自己的路?!?/br> 季玄嬰淡淡開口說著,隨后,他的臉上就慢慢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刻,這個清俊如一抹寒霜的男子是無比美麗的,而這種美就猶如一柄絕世神兵,冷冷橫天,在此刻這肅殺的環境里,安然展現著自身隱而不發的的鋒芒,他目光如利劍般凝注著師映川,而后者也同樣冷漠對其對視,如此死寂般的沉默交鋒只持續了一兩次呼吸的工夫,然后季玄嬰就緩緩揚起眉心,說道:“你我這樣的人,在各自認定的道路面前,一切曾經有過的共同情感都是虛敗,我輩中人,不該被任何人、事牽扯,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季玄嬰的語氣從容不迫,徐徐說著,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這個容色清冷的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血rou之軀,而是一個沒有感情,只為目標而活的人,他的人性仿佛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惜一切也要達成目的的瘋狂,而這種瘋狂已經是透入骨髓的極致,所以呈現出來的,反而一直都是平靜。 師映川見狀,卻是笑了起來,這時連江樓與瀟刑淚已圍攏過來,師映川環視周圍,最終目光又回到季玄嬰身上,握緊了手中的紫劍,道:“世間萬般情感緣法,都抵不過‘殊途陌路’四字,再不同一般的情分,當有了裂痕之后,就會一直擴大到對立乃至生死相見的地步……沉陽,你我之間,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漸行漸遠,既然如此,今日,就讓我親手結束這一切罷?!?/br> 季玄嬰神色靜泊如水,他看了一眼師映川隆起的腹部,淡然道:“眼下以你這種情況,與全盛時期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如此,皇兄果真還這么有信心么?!睅熡炒ㄑ凵衲?,袖中其余六劍飛出,渾身上下的氣息隱而不發,但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此刻整個人就仿佛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正緩緩醞釀著guntang的巖漿,蓄勢待發,就見師映川笑了一下,說道:“不勞費心,我自認還應付得來?!?/br> 話音方落,已有人微笑道:“映川,你似乎過于自信了罷?!闭f話間,就見容貌蒼老的晏勾辰踏水緩步而來,平靜地向師映川走來,腳步極其穩定,眼中卻詭異地流轉著什么,變得越來越陰霾可怖,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大海,師映川看著這一幕,不知怎的,忽然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險,他眼神微微凌厲起來,按捺著,只似笑非笑地環視著周圍的幾道熟悉身影,對晏勾辰說著:“除了他們幾個之外,你還帶了隸屬朝廷的五個宗師,按理說,你可以再多帶幾個,豈非更是萬無一失?” 師映川說著,輕撫自己精巧的下巴,字里行間帶著微微的鼻音,顯得極是沉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空氣中震蕩,傳遞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卻更像是冷冷響在心底:“是了,應該是因為出于謹慎罷,你總是這樣,不肯讓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這五個人應該是你心腹,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不過,你必然有著絕對的信心來掌握他們,而其他的宗師,你不確定如果讓他們也參與此事,是否會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呵呵,勾辰,你就是這樣,疑心病總是太重,在這一點上,我們兩個人真的很像?!?/br> “……的確,你跟我在某些方面,真是如出一轍,很難相信別人,否則的話,今日你身邊也不至于只有這么薄弱的力量守護,歸根結底,我們都是謹慎多疑的人?!标坦闯秸f著,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微笑依舊,和師映川一樣,此刻說話略帶鼻音,沉著有力,如今風云際會,一朝相殺,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一般。 師映川看著,莫名地覺得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時間微微皺眉,手指輕彈,北斗七劍頓時呈扇形散開,如同華麗的孔雀尾,師映川抬起胳膊,五指微張,下一刻,他眼神驟然一厲,已然發動攻擊! 有了師映川的加入,原本勢單力孤一方苦苦撐持的局面頓時就被打破,戰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迅速推向白熱化,盡管師映川因為身體的原因,如今不可能完全發揮出大劫宗師的力量,但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名至實歸,在身懷六甲的情況下,師映川仍然展現出令人為之心神震顫的實力! “給我死罷!”隨著一聲厲喝,一身紅袍的師映川陡然發出震天的咆哮!漫天血雨中,潔白如玉的手中已多了一顆頭顱,師映川袍袖翻飛,群雄環伺間,但見他面帶笑色,妖異逼人,那一顆面上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頭顱就拎在他手上,正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蕩,如此血腥畫面,配著他絕美麗容,這樣詭異中透出殘忍的情景,極具視覺沖擊力,師映川大笑,這笑聲是如此狷狂,震得水面無數細小水珠迸濺,清晰可辨,他望向胸前滲出鮮血的紀妖師,神情高傲,宛若九天魔神,淡漠道:“父親大人,你我父子走到今日兵戎相見的地步,我不怪你,怪只怪世事無常,偏偏讓你我愛上同一個人,不過,我們之間的父子情分,在此刻,也就到此為止了?!?/br> 面對此情此景,紀妖師默然不語,師映川目光又轉向晏勾辰,注視著那蒼老的面容,長眉微挑,眼中略略復雜,終究還是若有慨嘆之意地笑了一下,悠悠說道:“至于你……罷了,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只不過,當年在你我攜手合作,艱難開拓局面的時候,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出現你死我活的場景?看來老話說得沒錯,人與人之間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