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那江氏將她送到了河邊,便就走了。路上難免遇到些村民,見瞿大郎的媳婦帶著小妾去河邊洗衣裳,紛紛都有些八卦心理。 “這妻妾兩人還挺和睦的……” “這小妾生得真是好顏色……” “瞧她那豐乳圓臀的,這瞿大郎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其中有個爺們插嘴道:“要我是那瞿大郎,我就把她天天關屋里,不叫旁的男人瞧了去,心里也放心?!?/br> 這話一出,幾個婦女又是一番笑罵,“真是個不正經的!”云云。 ☆、險些受辱 嬌杏捧著木盆在河邊蹲下,她尋了塊陰處,現下日頭漸起,她可不想自己一身白嫩的肌膚被曬黑了去。 翹著蘭花指頭在盆里捻出一身衣裙,她略看了下,發現里面竟是還有男子的衣裳,當下便有些作嘔,想來那汗臭味十足的便是男子的了。 好在只是些外衫,若不然她還真下不了手。 雖說沒吃過豬rou,但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將衣裳在河里完全浸濕,堆成一坨,便又拿起帶來的棒槌反復捶打著。 沒過幾久,手臂就酸了,遂又換了另一只手,繼續捶打著。 這般換來換去洗到了一上午,將才洗了一半。比她晚來的幾個村民早已洗完回去燒飯了,她卻還在這里洗洗捶捶。 原本干凈整潔的衣裙都濕了一片,額上也起了不少的汗水,兩條手臂與腕子更是酸軟的很。 她坐在石頭塊上,抹了抹額上的汗水,瞟見自己原本一雙纖纖玉手,現在都泛白泡起了皮,心內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委屈。 她的命怎就這般苦??? 她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現下過得這日子真是叫她受罪死了。 抱怨歸抱怨,但活終究還是要做的。她心中一嘆,還是趕緊洗完了回去,她的肚子早也餓了,一會兒該更沒力氣了。 眼見半盆衣裳就洗了這般長時間,若再那般仔細洗怕是得洗到晚上。嬌杏抿著唇,左右沒人在,她就放在水里浸濕,隨意捶兩下便就了事。 終于洗完了,她將洗好的衣裳都放進盆里,就著河水將自己的玉手洗了一番,手心里被磨得通紅,輕輕一碰,便有刺痛感。 她撅著嘴,心中好不委屈,待霍郎回來了,定要讓他知道。 許是蹲的時間久了,待她一起身,便是一陣頭暈目眩。眼見就要跌進河里去了,心頭一陣發緊,暗想自個的命不會這般苦吧,就要落水而亡了。 說來也巧,那胡齙牙今日忽然來到河邊,原也只是路過閑逛逛,看看河邊有無洗衣裳的大姐小婦,便是占不著便宜,也好過過嘴癮。 這村子里的人,就沒一個是不知道他德行的。自小就先繼失了爹娘,是他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給帶大的。 老人家也沒想過要他長大了出人頭地,回報自個的含辛茹苦,可她萬萬沒想到,這生來就是個孽障啊孽障! 整日就只想著往女人堆里湊,起初村里的女人們還不知道他的德行,還能好好與他說話。待他年紀越大就越是本相顯露,天生就是個荒yin無誕的畜生啊畜生! 村子里的幾個婦道人家幾次差點子被他給玷污了,好在鄉下女人手腳都有些力氣,未被他得逞。 這胡齙牙又是個性懶啃老的,平日里又總思想些男女之間的荒yin之事,這體子就虛,面色就發黃,真是白白生了一個大塊頭。 被那幾個婦女的丈夫給一陣捶打,打的屁滾尿流的,眼見就快奄奄一息了,還是他奶奶痛心疾首地跪于眾人面前,又是磕頭又是認罪的才算保住了這根胡家里的獨苗。 原先還以為,這經此一遭,他該是長點心了,怕是再不敢犯了,可沒想到,這就是個打不怕的。 自那以后,他雖是漲了點心,未再明著對村里的女人們毛手毛腳,可這常常跟婦女說些黃話卻都是常事啊。 村里一般的女人對他也是避而遠之,盡量不與他打照面。 如此,他的對象就剩下了村里的幾個寡婦,這些寡婦也是不正經的,想來是長久沒了男人的滋潤,現下只要是個男人,都能撫慰一下內心的饑/渴,全然不管這男人是個什么德行。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德行,可這嬌杏不知道啊。 她現下就被這個,只光看一眼便要作嘔犯吐的惡心男人給摟在懷里不得動彈,“你,你快放開我!”她大叫,音色帶顫,表明了她現下十分驚惶的心。 那胡齙牙則是yin/笑兩聲,蠟黃的大掌在她嬌嫩的小臉上輕輕撫過,又極其色/情的慢慢滑到她形態優美的脖頸,口中黃牙大露,臭氣熏天,“我的小美人兒,我適才可是救了你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怎能這般沖我說話呢?!?/br> 說完,他又是嘿嘿兩聲yin/笑,暗想今日可是遇到了極品,這般顏色的美嬌娘,便是爽過一次,被人打死了都毫無怨言。 嬌杏撇開臉,試圖避免他那從血盆大口里噴灑而出的唾沫星子,“你快放開我!我是瞿元霍家的,倘若不想被他打死,你就盡管來!” 嬌杏放下狠話,心中亦是在打著鼓,一直聽聞他家大郎在村里有些威望,現下危難時刻不知能否制止住這人。 那胡齙牙身子明顯有一瞬間的僵硬,那瞿元霍他是有些懼的,但眼下已是色性大發,哪還管得著那般多了。抱起掙扎的美人兒,就大步朝著河邊的蘆葦叢邊上走去。 嬌杏大驚失色,不免大聲叫道:“放我下來!救命!啊救命!——唔唔唔——” 胡齙牙一手及時捂住了她的嘴,一手鉗制住她反抗雙手,臂彎緊緊夾住她胡亂踢蹬的腿兒。來到蘆葦叢邊,將她用力一扔,便落在的地上。 嬌杏被摔得身上生疼,只現下她沒時間管身上的疼痛。眼見那胡齙牙色瞇瞇地朝她俯下/身來,她心中就是又怒又怕,一雙手朝著他伸過來的面上就是胡亂刮扯,腳上也是死命踢蹬著他。 “哎喲!”胡齙牙面上被她抓了幾道,疼的齜牙咧嘴,惱怒地就是朝她身上一腳過去,“臭娘們,待會兒大爺要你好看,你個欠cao的東西!” 嬌杏被他踢中小/腹,面色一白,冷汗連連,只她終究是不會認命。 害怕地直往后縮,突然手上一刺,是塊尖利的石頭。 將那石頭緊緊握住,也不顧手心傳來的陣陣刺痛。 她冷笑一聲,杏眸中溢出狠戾之色,朝那撲面而來的豬頭就砸了過去,連著砸了好幾下,血越來越多,染紅了她的手與手中的石頭塊,濺在了她的衣上。 一滴滴落在了土地上,染紅了泥土,邊上的蘆葦也倒了幾根,胡齙牙疼的滿地打滾,頭上血流不斷,身上泥濘不堪。 嬌杏愣愣看著他,滿眼都是鮮紅的血,混著泥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味。 她的發髻凌亂,面色青白,衣裙散亂,褶皺泥濘不堪,上面還沾著那個畜生剛剛流下來的鮮熱血漬,一只繡鞋已離了腳跟,瑩白纖足上擦破了皮,有幾處滲出了鮮紅的血。 瞿元霍目眥欲裂,眼前這一幕令他有了殺人的沖動。 他步伐沉重地走向她,俯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她冰涼的臉蛋。用力一攬,便將她抱在了懷里,大掌揉著她的后腦,語聲緩和低沉,“莫怕,我來了?!?/br> “哇——”嬌杏大哭出聲,適才壓抑的所有委屈俱都宣泄而出,若是……若是真被玷污了,那她真就還不如一死了之。 她已經茍且偷生一回了,真的無力再次承受一回。 撫了撫她纖弱的后背,瞿元霍安撫道:“沒事,都過去了?!眿尚狱c點頭,眼眶紅腫,仍在他懷里抽抽噎噎,瞿元霍吻了吻她的額頭,“乖,等我?!?/br> 輕輕放開她,瞿元霍起身,適才滿是溫和疼惜的眼眸,瞬間布集陰翳,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大步朝著那個畜生而去。 胡齙牙面上血色盡失,兩眼突出,面目極致可怖。 他似有感應,忍痛側首,便見那瞿家大郎滿面陰狠,周身煞氣環繞,知他是要來找他算賬的,登時面色如土,魂飛膽喪。開口就想求饒,話剛到口邊,便迎來一陣劇痛,他、他的命根子好像斷了。 胡齙牙二十多年,頭一次流下了眼淚。 …… 瞿元霍將她抱到了河邊,為她梳理了一番。 嬌杏渾身癱軟地靠在他的懷里,心中一陣陣后怕襲來,仔細感覺,便能感覺得到她的身子仍在輕微的顫抖。 她揚起腦袋,問他:“看得出來么?” 瞿元霍知她問的什么,便回,“依舊有些泛紅?!币娝е?,便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略微紅腫的眼眸,“無事,我帶你去敷敷山泉,順道還可以泡泡身子?!?/br> 嬌杏輕輕嗯了一聲,溫順地偎在他的懷里。 瞿元霍一路抱著她,沒走大道,選的小徑而走。途中野花野草繁多,草木蔥郁,越走越偏僻陡峭。 經過一片繁茂的樹林,掩在林子后面的巨大山石下,巖石上爬滿了不知稱作何物的綠色蔓藤,不細看,竟是難以發覺那方有個門形樣式的小門,狹小的石門上亦是垂下來許多綠色蔓藤,樣子活似大戶人家門楣上垂下來的簾幕。 瞿元霍俯低身子,嬌杏便抬手掀開了那綠色的蔓藤,石門太窄小,恐她被磕碰到,瞿元霍動作行走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原以為里面會是黯淡一片,不想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頂上竟然是開了個圓形的口,就跟天井似的,正午的陽光恰好投射進波光澄澈的泉面上。 嬌杏從未見過溫泉,當下便有些激動。動了動身子,意圖要下來。 見她略活潑了點,瞿元霍心下才略有些放心,就怕她經此一事,留下了陰影。 一落地,她便輕快地小跑到溫泉邊,跪在邊上,伸出一截藕臂在泉里來回劃了幾下,見他還站在那里,便抬頭沖他一笑,“霍郎,你快過來呀~” 石洞里生了許多顏色各異的花草,溫泉里散出的熱氣飄飄裊裊,她跪于邊緣,一手撐地,一手在水里劃著波,嬌美的面上揚起動人的微笑,金色的陽光自上而下的將她籠罩著,景象有些迷離,有些醉人。 瞿元霍面上似是亦帶著笑意,一步步朝她走去。 她微微癡住,原來他笑起來竟是這般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如果覺得還看的下去,就請點下收藏和點評吧。lt( ̄3 ̄)gt ☆、膩膩歪歪 兩人俱都年輕氣盛,且還是在這等好場所,自是曖昧滋生,干柴烈火,一番翻云覆雨。 嬌杏渾身發軟地偎在他的懷里,臉蛋上還殘留著情/事后醉人的暈紅,她揚起腦袋,面色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霍郎那般處置了他,不知可會留下什么后患?”她輕抿著紅唇,現下才有些擔憂起來。 瞿元霍健碩的身軀靠在溫泉邊緣,泉水溫熱綿軟,現下又是六月天,難免有些燥熱。好在這山洞是隱在樹林深處,且這頂上的陽光也在漸漸傾斜,雖是有些發熱,也還能夠承受。 見她問起,便低聲回道:“你不必擔憂,這等禍患早該除去,如今留下他一條狗命,已算是對他極大的仁慈?!甭曇綦m是低沉緩和,但還是能聽出他心中難消的憤怒。 見他這般,她心中有些泛甜,便試著說道:“我如今再不敢去那河邊洗衣裳了,就怕再遇到今日之事?!?/br> 瞿元霍聽了,撫了撫她嫩滑的后背,未有片刻的考慮,“往后你無需再去,便是去,也要結伴而去?!?/br> 她輕輕一嗯,心下卻是有些不樂意了。養尊處優這般多年,現在日日都要干這粗糙的活,指不定沒過幾日,她就要成村姑了,這種日子,她真是一刻都不想過。 見她長久不吭聲,且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瞿元霍便將她摟的更緊了些,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正待開口詢問,便聽見她一聲嬌呼,“疼,你快放開我的手!” 瞿元霍松手,見她白嫩的手心里一片紅腫,便又握住,聲音有些急切,“怎回事?” 嬌杏委屈地睨了他一眼,將小手抽出來,癟嘴道:“還不就是洗衣裳……” 瞿元霍默了一默,方開口道:“說來我有一疑問……”嬌杏仰頭看他,靜待下文,瞿元霍接著道:“你怎就生得這般身嬌體弱,竟是像個自小嬌養的千金閨秀一般,還是你們那處都是這般嬌養著的?” 話一說完,就見她原本滿是疑問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面上委屈至極,眼眶中瞬息蓄滿淚水,抖唇說道:“我就知你瞧不起我,見我是你家買來的,就可這般隨意輕賤于我?!痹捯徽f完,就嚶嚶哭泣起來。想是還覺著不夠,連帶著死命掙開了他的懷抱。 瞿元霍卒不及防,被她掙脫了懷抱,哪知才剛放手,那人兒就腳下一軟,直直朝著身后倒去。 “啊——”一聲驚呼,人便已經淹沒進了水里。 瞿元霍心中一緊,連忙潛入水底,將她嬌小的身子一提,便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