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聽言,嬌美的小臉上瞬間一片蒼白,“嬤嬤!我不知道!妾真的不知道??!還請嬤嬤憐憫,替妾向老太太求求情,饒過妾這一回吧。嬤嬤——”嬌杏“撲通”一聲直直跪下,面上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惜。 只她實在是求錯了人,老太太平日里雖不管兒孫輩的妻妾之事,但礙著培三爺是她最最寵愛的嫡孫子,她那嫡孫子的為人,她還不夠清楚的,性子妥妥是隨了他爹,喜好風月雅事,流連美人叢中。 對這從貼身丫頭抬起來的嬌杏,可謂是寵愛到不行。 放著正妻在一旁獨守空房,一個出身奴籍的姨娘卻百般恩寵。叫出生公侯世家,同樣身為正室的老太太如何能看好。且她老太太還等著抱上培三爺的大胖兒子,她的大胖曾孫子呢! 鄔嬤嬤見嬌杏容貌楚楚,身段婀娜嬌軟,現下跪于地面,想是從未臨到過這等大浪,已是花容失色,嬌軀顫顫,心內不由憑空升起一絲不忍。 這般樣貌的女子,又是出生奴籍,天生就該是個以色侍人的。 現下要被趕出府去,往后的日子不知會是如何?運好的遇到個真心疼寵她的,運不好的遇到個貪圖美色幾日,隨后又肆意糟踐的。這種身份,又是奴籍,還非是完璧,左右都是賣去與人做妾,頂天也就是個玩意兒。 到了別處,可不比在這侯府扎根扎底,與主子爺有個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情分。主母便是再嫉恨,若不是犯了大錯,也不能說辦就辦。 若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兒,跟那男人可沒有甚么情分,貪戀個美色幾日,待色衰愛弛之時,主母便是變著花樣苛待,都不是不可能的。 這樣想來,鄔嬤嬤語聲兒略緩和了點子,“甭去求了,老太太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br> 見她面上現出萎頹之色,便又說道:“你往日仗著得寵,想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本是要將你賣進窯子的……” 鄔嬤嬤略一停頓,見她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失了血色,輕薄的嘴唇微微顫抖,于心又有些不忍。 便接著道:“但又恐被三爺尋到,便決定了將你賣到鄉下去,你別有怨氣,這般處決可是輕的了。依照太太的脾氣,將你打殺了都是有的。也就老太太心慈,不忍隨意傷了生靈?;仡^你還應朝著她老人家的住處,磕個響頭,方才不愧對了她老人家的善心?!?/br> 嬌杏心中冷笑,這是個甚么世道? 把你賣了,還要對著賣你的人感恩戴德。她突然有些后悔,當初為何不安安分分做個丫頭,到了年紀就可放出去,憑借三爺屋里一等大丫頭的身份,隨便尋個稍稍殷實點的人家做個平頭娘子都算不上難事。 怪只怪她被豬油蒙了心,一心一眼只想到攀附權貴,過上錦衣華服,呼奴喚婢的奢華日子。 只她當時怕是未曾細想,便是得了三爺的寵升做了姨娘,在這府里左右還是個半奴半主的下賤人,便是外表穿的再光鮮亮麗,骨子里仍是個賣了身契的丫頭奴婢,要打要賣左右都是隨了主子的心意。 雖是這般想來,只她終究還是一介弱質女子,自小便在三爺邊上伺候,在這侯府可謂是個副小姐被人捧著,半點苦頭都未吃過。 尤其是這半年來得了爺的寵幸,升做了姨娘,這骨子里的嬌氣勁兒是越發的泛濫起來,現下要被賣到窮鄉僻壤之地,一想起那番場面,心里就恨不得立馬去死。 只若是,若是三爺在,必定不會讓旁的人欺負了她去。誰料小人jian詐,偏生就趁著爺出遠門的當口?,F下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像只剛出娘胎的小羊羔,任人宰割。 馬車咕嚕嚕地行駛在坑坷不齊的小道上,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微瞇起一雙綠豆小眼匆匆趕著馬車,一心只想快點子抵達那瞿家村把貨賣了了事,這初夏的日頭躁的人渾身不舒坦。 馬車內坐著的王伢婆與她的跟班兒小吳媳婦亦是打著扇子,一勁兒抱怨著天氣的炎熱。 王伢婆拿著帕子絞了絞面上的汗漬,心里對一同做事的馬伢婆子仍舊帶著氣,趁著送貨的空當閑得無聊,忍不住對著跟班小吳媳婦咬起耳朵來。 “非是我這人愛計較,實在是這馬陽花太欺負人了!但凡遇到鄉下的生意,全都一咕嚕排著我去做。她倒好,獨霸著縣城里的大買賣,這些個賺不著錢的小買賣都給推到我的頭上來,合著我就該受她的擺布!” 小吳媳婦跟了這些時日,對這兩個婆子之間針鋒相對也算知道一些。見王伢婆氣不過,當下便不得不出言安撫道:“您老全不必為了這個置氣,這凡事都是利弊相存,前幾日那柳財主家算是大買賣罷,馬伢婆去做的,這不將才高興了兩日,昨日清早麻煩就來了。 府里家丁領了人來,一勁兒嚷著要梁老板退錢,說是買回去才用了個兩日,這偷雞摸狗的本性就出來了,連著府上下人的東西都要偷拿,你這這丟人不丟人,連帶著馬伢婆的信譽跟著也毀了不少。 再觀這鄉下人罷,窮,沒什么銀兩,送去的貨也都是平日里不拔尖兒的,老實本分的,咱先不論今日這個意外,你道不比那些個有幾分顏色自恃貌美,心懷野心的丫頭安分省事的多?” 王伢婆對這些都知道,只她心中還是氣不過。撇過臉去望向窗外,途中掃過門簾旁低眉順眼的嬌杏,便又氣不打一處來,“甭管那些個,現下又是做個二手的。說來我與那老瞿家還沾點子親,昧著良心做這污糟事還很有些過意不去?!?/br> 小吳媳婦差點子沒樂出來,這王伢婆還真是有趣。就她跟了三個月學做買賣,這檔子事不說有百件,五十件總歸有了。且那都是往鄉下送的多,無法,誰叫鄉下的男人花花腸子少嘞,只要那處還緊致,進去時流了血,那就是個干凈的。 現下王伢婆道是昧著良心做事過意不去,她還真就有些子接不上話了。 王伢婆斜睨一眼她,想是知對方心中不信。索性也不再理會,轉過頭來沖著如石墩子一般不吭不動的嬌杏再次警告道:“叮囑你的幾項,你可都牢牢記下了?” 嬌杏心里厭惡,一路上幾經周轉,自繁榮的京都到了現下這個名為武陵縣的縣城還不夠,這是還要把她往鄉下送呢。究竟是誰這般恨她,便是將她賣了,也要賣到個窮鄉僻壤去,好叫她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她閉了閉眼,經過了半月的漫長奔波,她早已無力去計較了,便是知道是誰又有何用?還能沖到對方跟前,將她打了?殺了?還是斥了? 現下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該上心的是稍后面臨的局面該是怎樣?往后的日子該怎樣才能過得好一些? 王伢婆見她不回話,徑自一人皺眉細思,不知在思想些什么。覺著她沒將自個放在眼里,當下就有些惱火地伸長了腿朝著她身上就是一腳,“老娘跟你說話呢,你倒是聾了?” 嬌杏輕呼一聲,素手捂住被她踢中的小/腹,面上疼的有些發白。 這半月里,可謂是吃足了苦頭,這些販賣人口的全然已把她們當成了貨物,踢踢打打都是常事。 素來未吃過苦頭的嬌杏,精致的瓜子臉不覺都跟著清減了不少,細致的下巴更加細巧了起來,襯著柳條一般的身形,越發楚楚可憐,叫人瞧了都不由揪起心來。 王伢婆見她又是那副嬌嬌弱弱的模樣,心中就嫉恨的慌。 內部消息說是富貴人家的小妾,只不知犯了什么錯誤,竟被發賣了出來。依她想來,鐵定是被主母嫉恨,才給賣出來的!她這個老婆子瞧一眼都渾身不自在,何況是那日日都要見她嬌嬌嬈嬈的主母。 見她又要一跤踢過來,嬌杏嚇得連忙出聲應道。 王伢婆有心再教訓她幾下,但眼見就快到買家了,被人瞧出體子不行,怕是不會要貨。當下便不再管她,徑自翹著腿兒,搖著扇兒,一路哼哼唱唱起來。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到了瞿家村。 作者有話要說: ☆、初入瞿家 瞿家村,瞿良材家里。 這會兒還未吃午飯。 一張紅漆大圓桌旁圍坐著幾人,分別是上座瞿良材夫婦,左手邊是二郎瞿元俊一家四口,右手邊第二個位置坐著大郎媳婦江氏??罩牡谝粋€位置是大郎瞿元霍的,他這會兒子還未歸家。 二郎媳婦楊氏年齡十八/九歲,方字臉型,體態豐滿。著一身暗紅色碎花紋布裙,梳的紋絲不亂的烏亮發髻上斜插一支蝴蝶形銀簪,眉眼皆朝上揚,樣子很有幾分犀利精明的味道。 她懷摟著個一歲半的稚兒,那稚兒許是走娘胎里就帶病出來,身形有些羸弱。 稚兒名喚煒哥兒,是瞿良材家里目前唯一的寶貝金孫子,但兩老卻不是那般喜愛,原因怕是跟他病怏怏的身子有些關聯。相反,煒哥兒的同胞jiejie敏姐兒,在兩老跟前比他還得寵些。 煒哥兒早已斷了奶,現下到了吃飯的時辰,小肚子早也餓了。他揮舞著兩條小細胳膊,小嘴里含糊不清,“餓,娘,餓”嚷嚷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吃的,便扯了嗓子傷心地大哭起來。 楊氏連忙拍哄著他,心中怨念不淺。 這婆母公爹總這般偏心,大伯未歸家,這一大家子就非得等他回來了才可動筷。自己餓下倒不打緊,可這孩子餓壞了可不行。 她雖是滿腹怨念,但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挑戰婆母的權威,只得趁著沒人注意的空當,狠狠瞪了兩眼孩子他爹。 瞿元俊被自個媳婦瞪得摸了摸鼻子,見幺兒哭得小臉通紅通紅的,心中難免也有些子心疼。當下便沖著穩坐高位的二老開口道:“爹,娘,您二老看要不咱們先吃,叫大嫂每樣都給大哥留一些便是?!?/br> 婆母王氏雖是心中掛念大兒子,有心再等下。但瞧見一桌子除了大媳婦江氏外,俱是一副菜色,懨懨無力的很。便揮了揮手,示意大兒媳江氏留好菜食,眾人便開始了用飯。 江氏是瞿家的童養媳,八歲就入住瞿家,今年二十八歲,比自家夫君大了整整八歲。大郎雖是下面還有個弟弟瞿元俊,在家里不是幺兒,但在二老跟前卻是最得寵的一個,這幺兒都得排在他的后面。 原因則是,這瞿良材夫婦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兒子。頭三個都是不帶把兒的女娃娃,本是歇了心,認命這輩子與子無緣了。 誰知有日瞿良材之妻王氏在地里干活,好端端的就給暈倒了,村里的好心人見了,連忙幾人將她給抬了回來。請來大夫說是有喜了,兩口子才歇了的心,登時又熱血沸騰起來。 經過漫長熬人的懷胎十月,總算是瓜熟蒂落了,接生婆子在屋內大喊了聲“兒子!”,屋外來回走動的瞿良材身子一軟,差點子樂暈過去。 自此,對著期盼已久的大兒子是百般疼寵,連帶著一年后又誕下的幺兒都比不上這大兒子來的金貴。 江氏可謂是看著自家夫君長大的,從小小的一團長成如今這般魁梧高大,剛毅硬朗。 村子里的不少姑娘都羨慕她嫁了個錚錚漢子,起初,她心里亦是十分甜蜜。只如今,漸漸不似以往了,隨著他個頭拔高的還有那顆本就冷硬的心,離她越來越遠了。 江氏擦擦眼角,將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生生咽了回去,將裝有菜食的瓷蠱溫在熱水里,這樣大郎隨時回來了都可吃上熱的。 成親五年了,她仍是無有所出。丈夫冷淡的性子看不出喜怒,可這自小就待她嚴苛的婆母卻是常常暗里打罵于她,說她是個不下蛋的雞,在她瞿家吃住二十年,白白浪費了珍貴的糧食。 自此,她吃的就越發少,身子也是越來越瘦弱,她身量高挑,但因營養缺乏導致胸前后背都是一樣平,真是半點女子該有的體態都無。每每見到丈夫年輕的面孔,她的心里都有著深深的自卑,覺著自個配不上他。 江氏收拾好情緒,自廚房里出來回到席上,原本還算豐盛的菜肴已經見了底。她未吭一聲,就著殘羹剩菜扒拉了幾口米飯,見眾人都已吃完,便起身收拾碗筷和灶臺。 瞿良材兩口子吃了飯,坐在廳屋里喝著茶水剔著牙。瞿元俊兩口子亦帶著兩個小的回了屋,現下氣候炎熱,難免犯困歇下了。 江氏蹲在井邊洗碗,待她洗完后站起身來,不免一陣頭暈眼花。撐著井口邊立的木頭柱子好一會兒,方才緩過來。 “咕嚕咕?!甭牭檬邱R車經過的聲響,他們這鄉下地少有馬車過往,且他們家住在最里邊,現下聽這聲響顯然是走他們家里來的,江氏不由伸長了脖子往大門口瞧著。 “大妹子!”王伢婆自馬車上下來,正愁屋外沒人要進屋去喊,就見到江氏伸長的腦袋。見江氏愣神,顯然是不知自個是誰,便又滿面笑意地問道:“大妹子,這里是瞿良材家里吧?” “是,您是?”江氏疑惑。 王伢婆一拍手,車上兩個便下來了。她拉過身后低眉垂眼的嬌杏,樂呵呵道:“那就錯不了。你是這家的兒媳婦吧,你婆母前段時間上縣城里說要買個妾,現下這人已經帶來了,快將你婆母喚出來吧?!?/br> 江氏本就有些蒼白的面色,倏地更加白了,抖唇道:“買,買妾?” “是的呀!”王伢婆將嬌杏往她跟前一推,“喏,就是這個,模樣身段都是咱們館頂好的?!?/br> 江氏身量高挑瘦長,她略低垂眼臉,見對方生得嬌嬌滴滴,只那一站就像隨時都會倒下似的,端的是柔弱無骨,弱柳扶風。再觀自己,雖是高挑纖細,但因營養缺乏,身段一馬平川,跟她的峰巒雄偉一比,豈是自慚形穢可以形容的。 雖然她入住瞿家二十余載,與大郎成親五載之長,期間一直為著無有所出而整日積郁在心,也想過勸大郎納一房良妾替瞿家綿延子嗣,只是這跟蒙頭一棒打來卻是兩碼事。 不過也是,他們自有不告的理由,這么多年若是還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那她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王伢婆為人精明,一看她的反應,就知是為面前這人的丈夫買妾。對他們家的事也算了解點子,知面前這人是個童養媳,在家里毫無地位。當下便不再理她,留下小吳媳婦在屋外等著,拿起嬌杏的手便朝著廳屋里去。 留下江氏一人在庭院里,愣愣出神。這六月的天,她竟感到了透骨的寒涼。 廳屋里閉目養神的王氏,聽到院子里的響動,便起身要去看看。正好與屋外行來的王伢婆打了個照面,知她為何事而來,便笑道:“妹子來了,快進屋坐?!边呎f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還不忘朝著嬌杏打量著。 嬌杏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腦袋垂得更加低了。 王伢婆一心只想快點談好生意了回去,便直接道:“jiejie前些日子托我辦的事成了,這人meimei今天帶過來了?!?/br> 王伢婆將嬌杏拉到她跟前,笑瞇瞇地談起了買賣,“就是這個,jiejie瞧瞧這身段樣貌可還滿意?不說大的,便是這方圓十里怕是都找不著一個吧!” 王氏將嬌杏從頭到腳來回打量了好幾回,眼神停在她嬌挺的圓臀,搖頭說道:“樣子不打緊,過得去就行??蛇@身子定要是個好生養的才行,瞧她這嬌嬌的小身板別被大郎用個幾下就給廢了,到時還怎么指望她給我生孫子呢?” 話雖是粗鄙了點,但也是實情。瞿家大郎在當地一塊兒很有些名望,王伢婆對他也算知道些,是個鐵錚錚的漢子。 生得高大魁梧,平常又好打獵,經久鍛煉下來身上自是肌rou發達,那處怕是更要異于常人的粗長,要是突地見到個這樣的美嬌娘,且又是自己買來的小妾,一番毫無顧忌的狂浪起來,這嬌嬌的人兒還不得真的廢了。 雖是如此,但若是這嬌人會撒嬌討巧,將男人給哄住了,能減輕些痛楚也不是沒可能。 王伢婆雖有些顧忌,但她總不能白跑一趟,便說道:“jiejie這話在理也不在理,那大戶人家哪個做妾的不是這般樣貌的?為何有那般多的母憑子貴?不都是會生養么!再者說了,這做妾的就得要這般樣貌的,jiejie家大郎生得偉岸英俊,正是要個水做的美人兒才配得上啊,那些粗胳膊粗腿肚子的哪里就配的上瞿家大郎呀!” 雖然不見得是真心,但王氏還是被她說的有些高興,她家大郎確實長得英俊,就該配個美人兒。 大郎成親這些年,跟江氏圓房的日子,從一月十次到如今的一月偶爾一次或兩次,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兒子是對江氏灰了心,認定她不會再懷孕了,所以去的少?,F下想來,怕是也有那江氏長相身段不好的原因,還真是委屈了她的寶貝兒子了。 王伢婆很會做生意,見對方表情松動了,便知這事成了。嘴角抹了蜜似的又好生夸獎了一番大郎,便當著嬌杏的面開始簽字畫押,自此,這嬌杏便被賣進了瞿家。 王氏收好嬌杏的賣身契,似才想起來什么,不覺大叫了一聲,“還未驗身呢!” 王伢婆收好了銀子,覺著有些虧了,上次答應的價格可不是這樣好的貨啊。 罷了,左右都是她做了孽。 見她才想到這處,面上也不見慌亂,仍笑瞇瞇道:“jiejie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咱們可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情份呀,難道還會誆了jiejie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