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我聽過她的傳聞,況且珀州這么大,那女人有本事一夜就探得消息,如此效率就覺得應該是她?!?/br> “你猜的沒錯?!庇醿A城將柳思往身前摟了摟,用下巴磨蹭她的頭發。 “她不是洗手不干了么,怎么會幫你打探消息的?還對你那么恭敬?” 俞傾城重新閉上眼睛休憩,口中輕答道:“我只是幫過她一把,讓她的家人免于災禍而已?!?/br> 這就說得通了,救命之恩那女人這般恭敬態度也不奇怪,柳思點點頭,隔了好一會兒,才又小聲問道:“傾城,你昨晚在我睡著之前說什么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是我的系統不對,我換了當時送紅包的瀏覽器,也說我一個沒送過, 等我研究一下哪里不對了,愁死了…… 所以,俞老板的秘密有一點揭出來了呢~他還有更多秘密哦~ 你們猜呀~~~~ ☆、花魁 第四十章 “傾城,我昨夜睡著之前你同我說什么了么?” 俞傾城這回真是閉口不答了,柳思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小心的轉過身去看他。俞傾城垂閉著雙目,面容安詳卻微帶倦容。昨日他才是最費心的,奔波到深夜,又抱著她那么久,后來她睡著了也是他幫著伺候自己回房,應是后半夜只睡了一小會兒,早上就又早起了。 柳思有點心疼,于是輕輕地動了動,想從他懷里鉆出去。 “去哪兒?”就在柳思小心地移開他環圈著自己的手臂時,俞傾城突然睜眼問了一句。 “我想去給你拿床薄被,你這樣睡著容易著涼”,柳思有些懊惱自己動作太大將他吵醒,復又柔聲建議,“你既醒了,就回房去睡吧,晚飯的時候我叫你?!?/br> 俞傾城笑了笑,支起身來,依了柳思的話回房休息。 他到底還是沒有回答。 自從柳思說想嘗嘗俞傾城的廚藝之后,基本上她的每一餐都是俞傾城親手做的,今日柳思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便想直到晚飯做好才去叫他。 結果沒等柳思去叫,他下午就已經自己醒來,然后直接就到廚房去,卻看見柳思早就在那兒。 柳思看見俞傾城還嚇了一跳,急聲問道:“你怎么下來了?怎么不多睡一兒?” 她手里正揉著面團,翠綠的顏色,顯示那是未成形的翠微糕。 俞傾城看見柳思也是一愣,聽見她這么問,笑笑走進來,倚在案前柔聲答:“我已睡好,便下來給你準備晚飯,你倒是為何在這兒?” 柳思有點不好意思,她看俞傾城太累,就想幫他親手做一回糕點,下午一直在這里練習,調料已經配好,就差捏成型,可還是怎么弄都像坨翔…… 俞傾城看后什么都沒說,只是眉宇間愈加溫柔,他凈過手后便站到柳思旁邊輕聲道:“來,我教你?!?/br> 這一教就是手把手那種,他的動作和聲音實在太溫柔,以至于柳思后來的所以注意力都粘在他身上,不過好在效果卓越,這回做出的翠微糕雖然不算精美,最起碼已經有了些樣子。 而后俞傾城開始準備晚飯,柳思不想離開他就幫忙打打下手,清洗蔬菜,遞遞盤子什么,兩人倒是出乎意料的默契。 最后那盤翠微糕兩人在書房相互依偎著都吃掉了,靠在俞傾城身邊,柳思便覺得偶爾與愛人一起下廚,感覺真是不錯,暗下決定這種事以后應該多干。 * 繪錦在謝思宴那里住了三天才回來,小蘿莉當時也同他一起,說了一件令人欣慰又意料之中的事,繪錦已是答應與她好好相處,然后她又偷偷告訴柳思,可能過段日子就會向繪錦提親。 關于謝思宴把繪錦救出來這一段,也是一件滿酷炫的佳話,繪錦用一千兩的價格將自己賣了,小蘿莉找去時那色欲熏心的金員外還有些不想放人,說這未過門的侍夫是自己名正言順買回來的,小蘿莉干脆也沒再廢話,甩下五倍的銀票,在金員外點頭哈腰的諂笑中帶人就走。 而繪錦被小蘿莉救回去之后,真正妥協,謝思宴處處對他百般遷就,傷心時也努力逗他開顏,如今有了危機也是她趕著過來解救,有一女子如此待他,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于是終于真正接受了小蘿莉。 柳思也著實替他們高興。 之后的日子,謝思宴經常到翠安居來,繪錦偶爾也會到謝府去,謝夫人對于這文靜清婉的孩子也是十分喜歡,眼看著繪錦真正進謝家門也就是時間上的事,于是柳思開始為自己糟心。 小蘿莉都要把繪錦娶到手了,自己這邊卻進展不前。 柳思本就定好二月向俞傾城提親,雖說因為繪錦的事兒耽擱了幾天,但之后也確確實實準備同俞傾城說了,可這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不是她不想,而是俞傾城不讓。 柳思第一次鼓起勇氣打算跟他提這事時,俞傾城突然說忘了與莫問茶樓的掌柜約了要定新一季的茶葉,于是起身走了。柳思當時沒多想,但之后想再提起時,話到嘴邊,他卻都是突然有急事,一次,兩次,第三次都還是如此,柳思便知道,是俞傾城不想。 若說俞傾城不喜歡自己,柳思現在打死都不信,但是他卻不想成親,柳思不知道為什么,卻只知道他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思來想去,能讓俞傾城止步不前的只有那段她所不知道的過去。 他的過去是什么樣她都不介意??!為什么他就不理解呢! 于是柳思決定打聽俞傾城的過去,她偷偷問過清風和紅鯉,前者的答案是“你若想知道便等自己公子告訴你”,而后者則別有深意地提點了一句“這翠安居有俞老板在一天,我就算不得花魁”。 于是柳思開始有意無意地打探俞傾城的口風。 比如她會在俞傾城研讀樂譜的時候鉆到他懷里,等他閑適放松時突然問一句:“傾城,你琴技好么?”;或是幫他在廚房打下手的時候狀似隨意地問:“傾城,你的廚藝是在哪里學的?”;甚至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柳思直截了當地詢問:“傾城,你以前都住的地方離珀州遠么?” 這種例子實在太多太多,柳思簡直把這當成一項任務,拐彎抹角的想要從俞傾城口中套出話來。 俞傾城后來實在看不下去,終于在又一次她轉著眼睛編排問話時,無奈的搖搖頭,干脆直接地問她:“柳思,你想知道什么?” 柳思都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如今俞傾城主動問起,倒是一時語塞,她想知道的太多,根本不知從何問起。 俞傾城將她圈進懷里,輕拍著她的手臂,柔聲說:“你想問什么我告訴你便是?!?/br> 柳思于是問了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傾城,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的人輕笑一聲:“翠安居的老板?!比缓罂吹搅蓟仡^瞪他,才繼續哄勸道:“若說之前做什么……,你不是聽說了么?” 柳思聽說的多了去了,珀州的百姓簡直人手一個版本,于是她回頭繼續瞪他。 俞傾城輕嘆了口氣,將柳思的身體擺正過來,眼神認真:“柳思,你應聽說過,我以前是個妓子?!?/br> 謝汪汪說最不可能的那個傳言竟然是真的!柳思于是驚奇的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雖說她之前一直懷疑,但如今聽俞傾城親口承認,仍是十分震驚。 俞傾城看著她的眼睛接著道:“我之前確是京城青樓里的頭牌,名字也沒變,那些關于我的傳言半真半假卻也八九不離十?!?/br> “百金一曲,千金……一夜?還……掙破頭?”柳思覺得她的下巴有點合不上…… 俞傾城聽后輕點頭,但是又鄭重道:“柳思,你聽我說,我當年確是恩客無數,但身體沒有別人說的那般骯臟,”末了語氣一頓,才接著道:“卻也……并不干凈?!?/br> “哦?!边@對柳思來說倒沒什么,他既是花魁,又怎么能獨守其身,對此她并不反感,柳思對俞傾城的脾性十分了解,當年的一切也應該是身不由己。 俞傾城看見柳思就這么云淡風輕地應了,微起蹙眉,認真重復道:“柳思,……我不干凈,你懂么?” 柳思點點頭,眨著眼:“懂啊?!?/br> “那你為何,為何毫無反應?” 這是柳思第一次聽道俞傾城結巴,感覺新奇,不禁低笑起來,又看到俞傾城的眉峰越皺越緊,知道他需要一個答案,就微笑著同他說:“可是我不在意啊”,說完又湊上去輕吻他的唇角,悄聲道:“那些不足以構成我不愛你的理由?!?/br> 俞傾城心下動容不已,他想過柳思可能不會在意他的不潔,但沒想到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卻更讓他感動。 于是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上揚,看得柳思心里癢癢,便又湊過去偷親了幾口,卻被俞傾城一把揉進懷里。 “柳思,你教我如何放手……”語氣中滿是隱忍與不舍。 這話熟悉得很,于是柳思掙扎著抬起頭來,“傾城,你那夜也說了這句話對不對?你要離開我么?” 俞傾城看著那雙清透的眼眸,那雙眸子總是清澈見底,同自己完全不一樣,他一時說不出話,躊躇幾度,終是低喃一句:“不是我離開你,是你會離開我?!?/br> “我不會!”無論發生何事,柳思都知道自己的這份心意永遠不會變,不過俞傾城這樣說了,便是有他的理由,于是關切地問了句:“傾城,你這樣擔心,是發生過什么事么?” 俞傾城望向窗外幾番嘆息,終是什么都沒說,只拍著她的背低嘆:“還不是時候?!?/br> 或是對他自己來說,還未有勇氣告訴她罷。 柳思想起了她同清風說出對俞傾城的心意時,清風笑淚交織的樣子,若俞傾城的過去真的只有做過花魁這么簡單,清風也不會是那副不能自已的表情,這背后還有故事。 柳思終究沒有逼俞傾城繼續說下去,她相信如果自己強硬地堅持要問,俞傾城一定會告訴她,他是那么寵她,愿意滿足她所有要求,但柳思不想這樣做,因為她愛這個男人。 愛到看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可是俞老板的過去就是很委屈呢→_→ 我家這邊寒流來襲,九月就雨夾雪了,還零下…… 以后一直都是零上幾度,秋天快過了嗎!w(?Д?)w ☆、失蹤 第四十一章 最近俞傾城格外忙碌,因為時值二月末三月初,冬去春來,新酒下窖、食材購入、還有換季衣物等等諸多事務都要處理,所以俞傾城白天總是會出去與各商鋪老板會面商談,柳思白天很少能見到他。而她自己也忙著進購和整理新鮮藥材,加上氣溫變化,病人開始增多,她便住回了醫館,于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甚至只有晚上才能見上一面,但雙方都有各自的責任,所以誰也沒有抱怨。 誰也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那么突然。 那天柳思的病人很少,于是她比平時早一個時辰回到翠安居,彼時夕陽斜照,可俞傾城還是沒有回來。他最近出行的時間頻繁又不確定,柳思對此已經適應,所以干脆等著他一起吃晚飯,但這人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 柳思開始不安,俞傾城不管幾時出去,每日都會爭取早點回來為她下廚,實在趕不回來也定會陪她一起吃晚飯,可今日沒回來又一點音訊也無,這不是他的風格。 柳思覺得心里慌得厲害,她前陣子還說能理解小蘿莉對繪錦失蹤的焦急,今日卻就輪到了她自己,真怕自己一語成讖,俞傾城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她再也坐不住,跑去問清風俞傾城是何時離開的。 清風也覺察到了不對,心神不寧地答:“公子早上說今日有一家新的蔬果商要與他商談供貨的事,上午就出去了,同往常一樣也沒留話,這都晚上了,這是去哪兒了!” 柳思的心里咯噔一下,俞傾城辦事向來謹慎,要是晚上晚回一定會提前告訴清風,或是派人傳信,這樣不對勁,很不對勁。 “清風,你知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家蔬果商,又是去何處談生意了?” “哪家供貨商公子并沒有說,不過倒說了去八寶閣與那商家會面?!?/br> 知道有目的地,柳思心下稍安,隨后馬上披上外衣,要清風備了一輛馬車,說這就去八寶閣看看,然后快馬加鞭的趕過去了。 柳思在路上胡思亂想了很多,不過俞傾城會些防身功夫,他又善于識人,應該不會出事,也許是感覺與那商人投機,多聊了幾句也有可能,她不斷自我安慰著,盡量往好處想,好以此壓下心里的慌亂。 沒準他只是喝醉了呢…… 結果柳思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八寶閣,找遍了五層樓都沒發現俞傾城的蹤影,跑去問老板終是得了最壞的消息,俞傾城下午就和人離開了。 剛燃起的希望又狠狠破滅,柳思心里空了一片,那些不好的預感鋪天蓋地地涌上來,勉強才問出口:“老板可記得他是與何人一起走的?是醒著還是昏迷?” 八寶閣的老板回憶了一下,然后確定道:“俞老板也常來談生意,我與他算是熟識,今日也是到五層去會客,對方提前到的,有三四人的樣子,之前就叫了許多酒,也沒說讓人去伺候,后來到了下午她們才下來,都喝得有些醉,俞老板是被人扶著下來的,我還很納悶,為首的女人就說雙方聊的十分投機,就多喝了兩杯,這就送他回翠安居,怎么,他沒回去么?” 俞傾城的酒量柳思還是知道的,他平日也會小品幾杯,加上經常與商鋪老板把酒言歡,酒量已經練到了一定程度,最起碼柳思還沒見他醉過,他根本不是醉了,是被人架走了! 柳思那些負面想法中最壞的一個終是發生,她身形一晃,扶住了桌子才勉強站住,深吸了兩口氣才把那陣暈眩緩過去,八寶閣的老板一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出事了,一拍大腿喊道:“糟了!我怎么這么糊涂,把人就這樣放走了!姑娘你別急,我想想那些人的樣子,給你畫下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再上樓看看,五層我還沒派人打掃,找找可有線索?!?/br> 柳思的心里已經慌亂作一團,這時候有一點能找到俞傾城蹤跡的提議她都愿意去做,于是轉身飛奔上樓,在五層仔細搜索,甚至連磚縫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