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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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嘴角微微上揚,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 然后他跟司機吩咐了一聲,車子往旁邊并了道后,不多時就拐上了另一條路。 方針坐在車里望著外面快速閃過的一片片燈光,忍不住問嚴肅:“這么晚了還有地方吃飯嗎?” “當然有,今天是除夕,別的店可能都關了,但飯店絕對生意紅火?!?/br> “年夜飯不都得提前預定嗎?現在去能有位子嗎?” 問出這話后她自己都覺得有點沒意思,笑著擺手道:“瞧我問了個蠢問題。我去當然是沒有的,但你去肯定有?!?/br>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隨即又問:“剛才太亂我都忘了問你。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有應酬?” “沒有,本來出來想約朋友去喝酒的,遇上了你就索性拉著你去了?!眹烂C面不改色撒了謊。事實上他才讓司機取消了今晚原本要去的那個飯局。 那種地方嚴肅并不愛去,有時候是出于生意上的考慮才會出席,基本上能推的他都會推掉。今晚家里沒人,他也不想除夕夜一個人待著,所以才會給人個面子去露一面。結果半道上碰見方針,倒是意外之喜。 不管他們身份地位財富名譽相差多少,有一點卻是共同的。大年三十都很閑,正好可以用來陪伴彼此。 他借著外面的光默默打量著方針的側臉,白而細膩的皮膚,就跟他今晚吃的涼拌嫩豆腐似的。那薄薄的雙唇又帶著幾分血色,比不得櫻桃那么紅卻也是粉嫩勾人的。 寒冬臘月外面零下幾度的天氣,嚴肅看著方針的臉卻看出一點燥熱來,要不是顧念著方針臉皮薄怕司機看見,他估計早就不打招呼親上去了。 方針沒留意到對方赤/裸裸的目光,還在看窗外的風景??粗粗X得兩邊有些荒涼起來,似乎已經駛出了市中心。 她心里咯噔一下,趕緊問嚴肅:“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又要去度假村嗎?”她簡直害怕那地方,一想到那里心跳莫名地就加快。 嚴肅卻搖頭道:“不,就去城郊的一處酒店,那里景色不錯?!?/br> 大晚上的景色再不錯又有什么意思呢?方針心里帶著疑惑,在等待了大約半個小時后,終于明白了嚴肅口中說的景色是什么東西。 原來嚴肅所說的酒店并不建在陸地上,而是一艘臨湖而靠的大船。那船平日里到處開著帶游客四處觀光,船上各式餐廳娛樂一應俱全。今天除夕夜船就停在湖邊,船上餐廳坐無虛席,一眼望去全是一家老少來吃年夜飯的。 再看湖上景色,這一整片碼頭停了不下十幾艘這樣的船,船上用彩燈裝飾,在夜里點亮后連成一片,遠遠望去只覺得整片湖都活了起來,就像海市蜃樓一般。仿佛遠處的高樓大廈亮著燈,全被投影到了這片湖面上。 看慣了城市里的鋼筋水泥高樓大廈,看到眼前滿湖美景霓虹閃爍的畫面,方針就覺得很有意思。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上船去吃飯,就沖眼前這景色,她就覺得飯菜也會比尋常酒店里的來得更有滋味一些。 她跟著嚴肅上了船,自然就有經理模樣的人上前來熱情服務。聽嚴肅和他的對話似乎沒有提前預定,但經理還是一路大開綠燈,在今晚這種連水都潑不進的密集程度下,輕易就給他們搞來了一間臨水帶露臺的包廂來。 進了包廂坐定后,嚴肅在那兒點菜,方針則在安撫自己的胃。她一晚上沒吃東西,之前又是上班又是看醫生的,這會兒真有點餓過頭了。 餓久了她就有點犯迷糊,人懶懶地歪在沙發里不想動。嚴肅也不問她意見,挑了一桌子菜讓經理抓緊時間上菜,又讓人先給方針拿了幾碟子點心來充饑。 看方針餓得狠了吃點心那心急的模樣,嚴肅不由想笑。這一看就是沒吃晚飯的樣子,也不知道她今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年三十連飯都不吃就從家里跑了出來。 想到這里他有些心疼,給方針倒了杯溫水遞到她面前,勸她道:“吃慢點,留點肚子吃正餐。對了,要不要叫瓶酒?” “不用不用?!狈结樔艘蛔彀偷母恻c,說話都有些含糊了。她邊說邊擺手,“我不喝酒?!?/br> 她真有些怕了酒這個東西了,喝了三回醉了三回,每回都害她在人前出丑。所以她今天打定主意,從頭到尾滴酒不沾。免得一個不小心又發生點難以收拾的事情。 “可我挺想喝的?!眹烂C笑得有點邪氣。 “那你就自己喝,反正我不喝。你也別算計我喝酒,我這人酒品不大好,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咱們現在在船上,回頭我要是醉了發酒瘋,把你推河里去就麻煩了。大冷的天兒你也不想凍成冰棍兒是吧?!?/br> 嚴肅心想憑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能把我推下河去?方針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不過這話他只在心里想想,面上處處順著方針,只給自己點了瓶香檳,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顯得悠閑而自在。 菜很快就上齊了,擺了滿滿一桌子。方針剛才那幾塊點心只填了小半個肚子,這會兒一見這些熱氣騰騰的菜品肚子就叫個不停,她也不跟嚴肅客氣,上了桌就自己吃了起來。 方針是個不挑食的人,尤其是在牢里的經歷更養成了她什么都吃的好習慣。嚴肅點的菜用料都很考究,比方針平時自己做的好吃上百倍。而且她是真餓得慌了,體力勞動者就這么好胃口。所以不過十來分鐘,她面前的碟子里就堆起了一堆骨頭渣子,杯子里的水也續了兩杯。 嚴肅看她吃得這么急有點心疼,終于忍不住問:“方針,你晚上是不是沒怎么吃東西?” 方針手里的筷子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后來想想自己家人那副德性嚴肅又不是沒見過,索性也就不瞞了:“嗯,跟我弟弟吵了幾句嘴兒。我氣得沒吃飯就跑出來了。有時候想想這孩子真是被寵壞了,這么大人了還這么幼稚?!?/br> 嚴肅失笑:“你也挺幼稚的,跟弟弟吵幾句嘴就連飯都不吃了。今天可是除夕,你爸媽該不高興了?!?/br> “算了,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在那個家也是多余的,他們只要有我弟弟就行了。忘了跟你說,你給他的那枚戒指真讓他給賣了,我爸媽又添了點錢給他買了套房子,估計要拿來做婚房了。真可笑,搞半天我們家給兒子買的婚房居然是拿你的錢來買的,簡直不知所謂?!?/br> “管它是誰的錢,買了不就好了,你以后也可以少為家里cao點心了?!?/br> “是啊,我也想通了,如今弟弟房子也有了,就差娶老婆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不用我摻和了,我這個多余的終于可以掃地出門了?!?/br> 方針本來一直把這種負面情緒藏在心里的最深處,輕易不愿意吐露出來。她甚至都沒跟徐美儀吐槽過。但今晚被嚴肅這么一問,她話匣子一開就有些收不住,積攢了這么多年的苦水也是時候需要一個突破口來傾吐了。既然嚴肅早就知道了三四成,她也不介意再多告訴他五六成。 而且今天日子特殊,一年也只有一次。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平時好好的,很多情緒一到節日就會爆發出來。像是單身姑娘平日里日子挺高興的,一到情人節七夕之類的節日,看到滿大街成雙成對手拿鮮花的情侶,心里多少有點酸溜溜的。 方針也是這樣的人,往常裝得再堅強再尖銳,除夕這一天也終于崩不住了,盡管沒喝酒卻還是有很多話想要說。正好嚴肅在旁邊,又是個知情者,她就索性一五一十把從前受的那些委屈全都說了。 嚴肅一面心疼她的經歷一面想著法子鼓勵她把話都說出來。為了讓方針更無顧忌,他半推關勸的喂方針喝了小半杯香檳。 這下子方針的話就更多了,微醺的醉意縈繞在她周圍,連看嚴肅的眼神都變得更為柔和,充滿了女性特有的嫵媚。 那些深藏在心里的話在酒精的作用下輕易地都被說了出來,方針從小時候的瑣事談起,到后來念書時的一系列煩悶,還有念大學時受到了阻力,甚至包括后來她跟羅世戀愛時父母一副搜刮女兒補貼兒子的架勢,統統在她的敘述中清晰地呈現在了嚴肅的面前。 到了此刻嚴肅才真正了解到,方針從小到大過的都是什么樣的日子。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家庭,一個孩子哪怕是父母親生的,就因為她的性別是女,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會比另一個低這么多。 中國人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嚴肅看看方針家的情形,又想想自家的局面,對這句話除了不屑他想不出任何更好的態度。 兩個人一晚上就這么邊喝酒邊聊天,不知不覺間已是接近午夜時分。方針一直還算清醒,控制著自己喝酒的量,沒像前幾次那樣醉得不省人事。 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外面湖面上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響聲。兩人轉頭去看時,就見眼前大片的煙火飛上天空,在夜幕里漸次綻放,天空仿佛一夕間下起了金色的流星雨。 這畫面映在方針的眼里,一時間她看得竟有些呆了。嚴肅趁機拉著她走出包廂,到外面的露臺去看煙火。滿世界的鎏金璀璨中,方針就聽身邊嚴肅低沉著嗓音沖她道:“方針,我們結婚吧?!?/br> 作者有話要說:老嚴同志求婚了,不如我們來猜猜(眾人:泥揍開?。?,小針針會同意嗎? 關于昨天那一章有妹子說大蘇是學霸這個事情,必須要解釋一下。大蘇念書的時候雖然算不上學渣,但學霸也是絕對算不上的?;旧辖璩煽儍砸膊豢赡苡腥私鑼W霸的啦,肯定借中不溜的啊。否則你借個成績一眼望上去能上清華北大的,結果高考時才考上個大專,這要怎么跟父母交代嘛。 ☆、第40章 自尊心 滿天煙火中,方針頭一回被人求婚了。 自從出獄后方針不止一次喝酒,每次都是明明醉了卻硬要裝清醒。但今天這次情況不同,她明明還有幾分意識,卻不得不故意裝醉,一松手就把手里的酒杯扔進了冰冷的湖水里。 “哎呀,杯子掉了?!狈结樐剜艘痪?,也不管除夕之夜天寒地凍,雙手握著欄桿就要往湖里跳,“我去撿回來?!?/br> “方針!”嚴肅趕緊出手,摟著她的腰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抱回了包廂里,然后扔進沙發,“你醉了?!?/br> “誰說的?我清醒得很?!狈结槖暝獜纳嘲l里起身,被嚴肅一抬手又給推了回去。 “算了,你還是老實在這兒待著吧?!闭f完這話嚴肅轉身,又拿了杯香檳遞過來,“要不要再來點?” 他不懷好意地盯著方針,心里微微咬牙。這個小丫頭在那兒跟他演戲,想借著酒勁兒把剛才的求婚一筆帶過,只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這不僅是方針的頭一次被求婚,也是嚴肅生平頭一回開口向人求婚。在他人生的前三十年中,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開口向個女人求婚,對方會拒絕他。 如果只是拒絕也就算了,這女人甚至連話頭都不接,竟想假裝沒聽到。嚴肅高傲的內心感到了微微的刺痛。 方針這個女人真的和世上大部分女人都不一樣,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天起她就在不停地刷新他的底線。到今天這個時候,她已經觸及了他內心深處最低的那條線,嚴肅覺得他已經不能再退讓,必須牢牢地停在這里,堅定不移。 如果說他剛才的求婚只是一時興起,那么現在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面對什么,他都必須把方針娶到手才行。 他晃著手里的香檳,銳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尖刀在方針的身上來回做著切割,聲音還帶了點蠱惑的意味:“既然沒醉就再來點,把這杯喝了?!?/br> 方針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嚴肅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特別害怕對方再次提起結婚的事情,為了不讓他開口,或者說為了逃過一劫,她倒寧愿自己現在已經醉了。 于是她拿過酒杯,故作瀟灑地一飲而盡,然后在心里默默倒數。這么一杯下去用不了十分鐘,她就應該醉得不省人事了。 結果她剛喝完不到十秒,嚴肅就把杯子奪了過去,順手去拿掛了門口的大衣:“行了,喝完這一杯就走吧,我送你回去?!?/br> 方針覺得哪里不大對勁,像是中了圈套似的,但酒勁已經上來了,她瞬間頭腦一片漿糊,只剩最后的一絲意識還在那里強撐著。 嚴肅扶著走路發飄的方針走出包廂,下樓的時候頗費了點功夫。樓下大廳里已經走了不少人,剩下的都在看煙花。當嚴肅他們走下最后一級臺階時,煙花散盡高/潮退去,聚在外面船舷邊看煙花的人也陸續走了回來。 原本冷清的大廳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準備散場。嚴肅不想和人去擠,趁著旁人還沒結賬就先摟著方針快走幾步往門口走去。 在走過一張餐桌邊時,一位中年婦女突然站起身來,開口叫道:“方針?” 方針已經醉得說不出話了,只勉強抬頭去看那人。模糊的視線里她只見到一個年紀大概五六十的阿姨,卻看不清她的臉。她微張著嘴想要開口,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到最后也沒看清那人的長相。 嚴肅抱歉地沖那中年婦女道:“不好意思她喝醉了?!闭f完他便不再停留,徑直帶著方針離開。 剛剛那個女人方針沒認出來是誰,他卻認出來了。這中年婦女就是上次王子去醫院時,他在樓梯口看見的那個和沈騫在一起的女人。當時他以為這是沈騫的媽,后來聽方針說這是羅世的母親。 盡管嚴肅不認為自己對不起羅世,但他也覺得沒必要跟羅世的母親太過熟絡。更何況現在方針醉成這樣,讓羅世的媽撞見了恐怕不大好。 于是他帶人快步離開,留下羅母還站在那里有些回不過神來。 事實上嚴肅猜得沒錯,羅母心里確實已經有了想法。方針她是不會認錯的,至于那個摟著方針的男人她也認識。深藍集團的董事長嚴肅,兒子生前的公司最后就是被他收購的,雖然他稱不上和她有仇,但羅母自認沒辦法對嚴肅產生好感。 畢竟他是兒子自殺的導火索。 羅母想不明白,方針怎么會跟這個男人搞在一起。 今天是除夕,羅母在這里跟一幫親戚朋友吃年夜飯。她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碰到方針。碰到方針還是其次的,關鍵是方針居然跟嚴肅在一起。 要知道五年前方針恨這個男人恨得直接拿刀子捅了他。為此她在牢里吃了這么多苦,如今怎么會? 羅母心里浮起一個模糊的念頭,卻又害怕得不敢想。 身邊人就拉了拉她,好奇打聽:“怎么,剛才那兩個人你認識?” 羅母今天是跟親戚一起來吃年夜飯的,自從兒子過世后她和老伴每年都跟親戚一起過年。一起吃飯的除了年紀相當的還有各家的小輩。其中有幾個居然認得嚴肅,當場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剛剛那個是不是深藍的老總嚴肅?”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旁邊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就笑了:“好像是啊,看著挺像的。還記得上回你給我看的雜志嗎?上面有他的專訪?!?/br> 小姑娘們一談到這個總是特別興奮,“嚴肅”來“嚴肅”去個沒完。坐在羅母身邊的中年婦女是她妯娌,這會兒就忍不住問羅母:“剛剛那個是方針吧,阿世從前的女朋友?!?/br> “嗯,好像是?!?/br> “那那個男的?”說話的人又轉身去問幾個小輩,“那男的真是你們說的那個什么深藍的嚴肅?” “是啊,肯定沒錯,長這么帥的男人我從來不會認錯?!?/br> 這下子,羅母的妯娌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沖羅母道:“這怎么回事兒。當年方針這孩子不是想殺那個姓嚴的嗎?他們怎么湊到一起了,難道小方又起那個心思了?” 這正是羅母心里最害怕的事情。當年兒子的死受刺激最大的除了她這個當媽的外,就要數方針了。她真怕這孩子五年的牢坐下來還沒想通,如今又以身侍虎去接近仇人。如果她再做傻事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羅母不由自責道:“都怪我,我不該再去找她的。本來她出獄之后我找她見面是想勸她想開點的,沒想到……我不該把阿世留給她的東西給她的。她本來說不定都沒事了,結果現在被我這么一刺激……” “你給她什么東西了?” “就是一個袋子,里面具體有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是阿世身前留給她的。我本來想給她讓她留個念想,沒想到……都怪我都怪我啊?!?/br> 那天接下來的時間里,羅母就一直這么自我責備著。從餐廳到家里,這一路上她的嘆息聲就沒停過。 因為實在不放心,第二天雖然是大年初一,她還是忍不住跟沈騫打個了電話,旁敲側擊地向他打聽方針的情況。沈騫一聽就覺得不大對勁兒,于是幾番追問之下終于從羅母嘴里得知了方針昨晚和嚴肅一道吃年夜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