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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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方針頭暈目眩:“什么?” “剛剛好像看到有點紅,摔著了?” 方針一下子想起來,那是在洗澡的時候她打的那一巴掌留下的紅印。因為突發停電事件,她把這一茬給忘了。 現在嚴肅提起來…… “沒,沒什么?!?/br> “讓我看看?!?/br> 嚴肅說話間已經舉起手,指腹在方針的臉頰上來回摩挲著,刺刺的,有點粗糙感,卻特別真實強烈。 方針的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控制不住的電流在身體里拼命流躥。 嚴肅似乎也感覺到了同樣的情/愫,在摸了片刻后他終于不再滿足于這樣的舉動,身子往前一傾,一手摟著方針的腰,將她整個人摟進懷里,然后對著她的雙唇,放肆又強勢地吻了下去。 方針全身的血液倒流,想也沒想就出手揮拳朝嚴肅胸口打去。 豈料嚴肅早有防備,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蠻橫地將她的手強行摁在書桌上,任憑方針怎么使勁兒都掙脫不得。 方針氣得眼冒金星,偏偏雙唇讓人吃得死死的,她幾次想要張嘴咬嚴肅的舌頭,卻都被對方躲了過去,還讓對方把嘴里的氣都吸去了大半。一時間方針又氣又急,胸口悶得厲害,人竟有些頭暈眼花起來。 她在心里拼命默念著羅世的名字,好讓自己保有最后的一絲清醒。在掙扎了半天都無果的情況下,方針終于被逼無奈使出了最后的大殺招。 她用盡身上最后的一點力氣,膝蓋一彎,朝著嚴肅臍下三寸的地兒重重地踹了過去。這一下是嚴肅沒料到的,所以一點防備都沒有。方針那一下不能說特別重,畢竟身體受制施展不開,但疼痛感還是不可避免。 嚴肅悶哼了一聲,嘴里一用力咬在了方針的唇上,頓時一股血腥味在彼此的嘴里蔓延開來。 方針也疼得輕哼一聲,嚴肅已經放開了她的手,將唇從她的嘴邊移開。 “下手真狠?!比甑膶毜哆€未開封,她這是準備直接害他不能用是吧。 方針全身酸軟,已經沒力氣說什么話了。她無力地靠在書桌上,顫抖著手去抹唇邊的血跡。嚴肅這一下咬得不太重,就破了一點皮。 但濃烈的血腥味讓兩人都有了瞬間的清醒,嚴肅身體微微后仰,和方針保持了大概半米的距離。然后他輕笑一聲道:“你似乎并不像你說的那樣討厭我?” 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了。方針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剛才有了怎樣的反應。從這反應上也可以看出,她的心對嚴肅有了不一樣的情愫。那不再是純粹的恨意,甚至已經了無恨意,可取而代之的是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她現在就想當一只鴕鳥,埋在沙地里永遠都不把腦袋抬起來。 她想要從嚴肅的懷里鉆出來,可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胸口悶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踹不過氣來。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了兩下,非但沒覺得好受點,反倒更難受了。 嚴肅看她臉色發白,趕緊雙手環抱住她:“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br> 嚴肅又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到底怎么摔的,搞成這樣?!?/br> 方針猶如驚弓之鳥,立馬撇開頭捂著臉頰道:“沒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你、你趕緊找人來修燈吧?!?/br> “為什么這么怕我,我在這里讓你很難受?” “嚴肅……” “方針我問你,你不接受我到底是因為什么?單單只是因為羅世嗎?” 方針被截斷了話頭,沉默無言地看著嚴肅。屋子里光線晦暗,只有落地玻璃里透進來的淡淡月光。嚴肅的臉大半隱沒在月光里,只有那雙眼睛亮而堅毅,帶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方針不敢看嚴肅的眼睛,深怕再和他對視下去心里話就要藏不住說出來了。她平息了一下情緒,然后撒了個謊:“是,就是因為羅世。我和羅世是訂過婚的人,只差一步就是合法夫妻了。事實上他在我心里和丈夫沒有兩樣,我愛他他也愛我,我還懷過他的孩子。他因你而死,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你,嚴肅。無論你有多么出色,我都對你產生不了那種感情?!?/br> 嚴肅微微低頭,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黑暗中。方針從這個角度只看得到他的頭頂,就在她想是不是自己的話傷到對方的時候,嚴肅突然抬頭,目光深沉地望著她:“我會向你證明,羅世不是我逼死的?!?/br> “什么?” “你既然對此耿耿于懷,我就必須把這個結給你解了。不拔除你心頭的這根刺,我想你永遠也放不下包袱接受我。方針,我會搞清楚五年前的事情,你等著?!?/br> “還有什么好弄清楚的,已經很明白了?!?/br> “未必?!?/br> 嚴肅悠悠吐出這兩個手,又伸手去抓方針的手。他拉著對方的手伸進自己的襯衣下擺,將方針的整個掌心都貼在皮膚上。 在觸碰到嚴肅溫熱皮膚的一剎那,方針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極力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聽嚴肅啞著嗓子道:“仔細摸摸,這就是當年你那一刀留下的疤痕。方針,這場戰爭是你先挑起來的。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件,我根本不會記住你,我甚至不認識你??赡闾袅诉@個頭,事情就由不得你了。這把火是從你這里燒起來的,你也得負責滅了它才是?!?/br> 方針覺得面前的嚴肅和以往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使者,渾身都充滿了肅殺之氣。方針不是沒見過兇悍的人,以前在牢里的時候,有些彪悍的女人敢公然在獄警面前和人對打,哪怕渾身是血也毫不在乎,被打落一口牙就豪氣地往地上一吐,那臉上充滿的不屑與強悍之氣讓方針至今難忘。 可今天她看到嚴肅的表情后,覺得以前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嚴肅是比那些獄友危險百倍千倍的人,他的力量遠大于自己,他的權勢他的財富他的人脈,都遠遠不是方針所有企及的。 他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太容易了,別說他真的愛她,哪怕他不愛她,只要他出手,對方就一定得臣服在他的腳下。 盡管嚴肅從頭到尾沒有以權壓人,但方針就是有這種念頭,并且越來越強烈。 她終于有些的這個男人了,在被對方禁錮了大約十幾分鐘后,方針心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她全身所有的偽裝都瞬間剝離,露出脆弱而敏感的內心世界。她怔怔地望著嚴肅,許久后喃喃道:“嚴肅,算我求你,放過我吧?!?/br> “要我怎么放過你?” “我們別再見面。我可以離開深藍,從此不出現在你面前。你也不要刻意來找我,就當彼此從來沒出現在對方的世界里,可以嗎?” 嚴肅嘴角微揚,眉心卻慢慢皺了起來。他帶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問方針:“你覺得可能嗎?” 方針無言以對,自己的這個要求確實很天真。對嚴肅來說不管見她還是不見她對他都沒有損失,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輕易放過自己,只為了讓她好過一些呢? 一陣絕望從心頭掠過,方針無奈地閉上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她感覺到嚴肅的氣息正在慢慢逼迫,甚至察覺到對方□某個部位已經頂到了她的身體上。 她今晚或許在劫難逃了。 方針這么想著,眼睛竟有些發酸。就在她天人交戰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方針,你房里有……” 王子的聲音猶如一把尖刀,瞬間將方針和嚴肅之間曖昧的氣氛一刀劈開。兩人皆是身體一僵,但嚴肅顯然反應很快,整個人依舊覆在方針身上,連頭都沒回就問道:“怎么,你屋里也沒電了?” “沒,燈亮著,就是沒暖氣了?!?/br> 雖然看不到王子的臉,但方針可以想像他說話時的表情。果然小朋友小小年紀卻什么都懂,說了那句話后又“好心”地補充了一句:“沒事兒,我睡了,你們繼續,小聲一點?!?/br> 說完王子轉身走人,還貼心地替他們把門給關上了。在聽到大門關上的一剎那,方針終于崩潰了。她就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瞬間蹦出無窮的力量,趁著嚴肅還在出神之際一把將他推開,然后赤著腳一溜煙兒跑進了廁所里,反手把鎖給鎖上了。 嚴肅只覺得挺好笑,摸著嘴回味了一遍剛才的那個吻。然后他整整衣衫走到浴室前,抬手敲門道:“方針,我去看一下,估計是暖氣壞了?!?/br> 浴室里安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嚴肅于是又敲了兩下:“你怎么樣,在聽嗎?頭暈缺癢想暈倒嗎?” 門背后的方針氣得直咬唇,嚴肅的話根本不是關心,更像是在嘲笑她。 “我沒事兒,你去吧?!?/br> “好?!?/br> 嚴肅沒再留戀,快步離開了方針的房間。方針一直在浴室里摒息凝神,直到那關門聲再次響起她才松了口氣,整個人竟無力地癱軟在地,一時間怎么都爬不起來。 多虧王子來了,要不然今晚會發生什么真不好說??磭烂C剛才的表現,大有先吃再付賬的意思。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又只穿了那么點衣服,簡直就像在勾引對方。哪怕一開始嚴肅只是想要逗她,但到最后方針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生理反應。 男人一旦發起情來,女人再怎么反抗都沒有用。 可王子為什么不早點來呢?方針不免有些哀怨,但轉念一想又釋懷了。嚴肅說了,一二樓都有電,王子的房間在二樓顯然燈也亮電視也工作。他應該是在看卡通片,什么時候暖氣停的他肯定不知道。一直到房間里變得越來越冷,小家伙才終于反應過來。 如果他再晚來幾分鐘,會見到怎樣的光景? 方針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想要尖叫,人生還還可以更狗血一點嗎?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王子同學,瞬間從神助攻掉落成了攪屎棍。真是社會主義的一顆釘,哪里需要往哪里釘啊。 王子:大蘇你太兇殘了,未成年人都不放過。 大蘇:沒辦法,預算有限只能你上了。請人很貴的! ☆、第35章 重口味 狗血的人生還在繼續。 方針以為這次跟嚴肅出來就夠扯淡的了,結果因為一場停電搞得兩人曖昧不斷。那天晚上嚴肅走后方針愣了好大一會兒,最后才爬上床摸黑找了被子來蓋,把自己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結果她在床上烙了半天餅睡不著的時候,電突然來了。她之前試了屋子里不少燈,開了之后也沒關上。這下子電一來七八盞燈同時亮起,差點沒晃瞎她的眼睛。 方針本已有了些睡意,無奈只能起身來關燈,又走到書桌邊伸手去拉落地玻璃前的窗簾。 剛才沒來電的時候她怕半夜起來上廁所太黑會摔著,特意留了窗簾沒拉,好讓屋子里借點月光?,F在倒是用不上了。 只是她站在書桌邊,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那厚厚的絲絨窗簾,心就莫名地加速跳動起來。不過幾個小時前,她就在這里被嚴肅摁著動彈不得,渾身上下讓人吃盡了豆腐。 那畫面簡直不堪入目。方針想一想都覺得充滿了罪惡感,趕緊把那點破事兒甩出大腦,用力拉上了兩邊的窗簾。 那天晚上方針自然沒怎么睡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黑圈就有點發黑。吃早餐的時候王子不識趣兒地在那里問她:“方jiejie你的眼睛怎么了,昨晚讓他打了嗎?” 方針當時正在切rou,聽到這話手里一用勁兒,叮地一聲餐刀就敲了在盤子上。這聲音不大她卻聽得清清楚楚,估計嚴肅也聽到了。 方針抬起頭,果然見坐在她對面的嚴肅嘴角微揚。其他人看他這樣可能不覺得什么,但方針心里很清楚,他擺明了是在笑話自己呢。 “沒有,你爸他沒打我?!?/br> “那你們在干什么,接吻?” 方針他們這會兒正坐在度假村的西餐廳里用早餐。此時臨近新年,度假村人滿為患,偌大的餐廳里坐滿了人。王子聲音帶著幾分稚氣,說的又是挺有意思的話,立馬吸引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大家齊齊看向方針,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來這里度假的不是夫妻就是情侶,再不濟也得是姘夫和姘婦,反正很少有男人同男人女人同女人來的。方針這一桌在他們看來就是甜蜜的一家三口,簡直叫人好生羨慕。 感覺到自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方針立馬把頭低下去??梢呀涍t了,不遠處隔了三四米開外的一張桌子上,一位貴婦人模樣的女人靜靜地盯著他們這一桌看了許久,眼角眉梢都帶上了nongnong的笑意。 只是這笑意并不太和善。 方針并不知道,她這趟旅行真正狗血的地方才剛剛開始。 嚴肅看方針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就主動出來替他解圍。他隨便扯了個話題跟王子聊了起來,小朋友注意力本來就不集中,被這么一打岔就把昨晚的事情給忘了。 更何況,王子昨晚也根本沒看到什么。當時屋子里那樣的能見度,他其實只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今天這么問不過是詐一詐方針,結果對方心性太過單純,居然一詐就詐出來了。 這一頓早飯總算是吃得有驚無險。三人吃完之后方針就琢磨著要開口說回去的事情。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一男一女挽著手就走了過來,站在三人面前。 方針仔細一看那女的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全身上下珠光寶氣,連衣服上鑲上的水鉆兒都格外亮眼。再看那男的卻是年紀輕輕,可能也就二十出頭吧,長相比不上嚴肅卻也不算差,身材均稱結實,高高大大像模特兒的體型。 四十歲的女人和二十歲的男人,方針一時有些看不透這兩人的關系。 那女的挽著男人的胳膊,笑瞇瞇地沖嚴肅一打招呼:“嘿阿肅,好久不見。你好長時間沒回北京了?!?/br> “我在這里挺好。你不也覺得這里好,才跑來了嗎?” 那貴婦掩嘴一笑,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的氣質:“好不容易過年了,趁著年前不忙過來一趟。誰想到這么巧碰上了你,正好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阿榮,我的朋友?!?/br> 那個叫阿榮的年輕男人一見嚴肅那兩只眼睛就放出閃電般的光來。這會兒聽女伴引見,立馬出手客氣道:“你好,我叫鄧榮?!?/br> 嚴肅這人在方針的眼里雖然有些傲氣,但基本的禮儀是沒得挑剔的。他對自己尚且能以禮相待,更何況是朋友的朋友。 結果出乎方針的意料,那個叫鄧榮的把手伸過來半天,嚴肅卻只是輕描淡寫掃了他幾眼,隨即一彎腰抱起王子,扭頭沖方針道:“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