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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才感到三昧真火的減弱,大喝一聲:“加大火力,我就不信融不開這座冰山?!?/br> “住手!”覺醒帶著天衍宗弟子趕到。他們雖然沒有化解火力的法術,卻是近身搏斗的好手,混元霸體功讓他們水火不侵,布陣修士被打亂陣腳。 但很快,烈火道人和寧息上人又來阻撓,覺醒雙拳難敵四手,眼見火勢又大起來,急得心里冒火。 山下的景象獨孤西風瞧得分明,他停手,對張逢夏說:“張宗主,不用勉強了,替我看顧天山派和冰牢,多謝?!?/br> 轉身向冰牢走去。 張逢夏看著他義無反顧去赴死,幾乎要咬碎牙,腦海中搜刮救命的法子,最終出現的是秦晌的臉。 一口心血吐出,法術中斷,他絕望地仰躺在地上。 “阿晌,這就是你拼死換來的人界嗎,處處是爭斗和絕望,我膩了,也乏了,不想再看了?!?/br> 閉目,聽著耳邊霓裳痛哭聲混雜在打殺聲中,一陣輕鳴聲從嘈雜中穿過,輕微卻清晰。 忽然,天山山頂出現一個巨大法陣,將整個天山籠罩在內。復雜紋飾的法陣旋轉著,將火氣吸收,藍色法陣散發著溫柔祥和的光輝,直至將三昧真火盡數撲滅,雪花重新落到天山上。 封一才怒喝:“烈火道人,這是怎么回事?” 烈火道人頭上冒汗,拱手回道:“普天之下,只有栩霖祥瑞陣才能破解三昧真火的梵天火海,但是這個陣法早就失傳了啊?!?/br> 封一才恨恨道:“獨孤西風又從哪兒找來的幫手!沒有爭權之心,哈,他若有心,還有羅霄派的立足之地嗎!” 覺醒抬頭見到巨大陣法,也迷惑了,這不是佛宗的手段,慣用失傳陣法的高手,倒像是…… 定睛看陣眼,那里懸著一把閃爍圣潔光芒的飛劍,他再熟悉不過,是咒惘劍。 難道! 覺醒心臟狂跳,匆忙環顧四周尋找心中那個熟悉身影,然后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斷喝。 “封一才,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碰我的人!” ☆、回來 封一才臉色巨變,這個聲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咒惘劍銀光閃爍,一束極光打在封一才站立處,打入深深地下,一個玄衣修士身穿心甲揮拳而至,混元霸體功加持咒惘劍陣,一陣猛攻將封一才打得連連敗退。 封一才心中惶恐,反應慢了半拍,等他生死關頭想起出招,抬頭見到來人面孔,嚇得肝膽俱喪。 “秦晌!” 來人一身精純混元霸體功,咒惘劍傍身,還有散仙才能穿著的心甲,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他就是秦晌。 “退!” 封一才一聲令下羅霄派所有人敗退,烈火道人雖然不知秦晌是何人,受制于“章定”,只能跟著撤走。 天山危急頃刻就解除了。 一番動靜極大,張逢夏和獨孤西風縮地成寸,出現在覺醒身邊,震驚地看著“秦晌”,誰都沒說話。 “……”張逢夏睜大眼,像是要確認這不是一場夢,步步靠近他。 覺醒又驚又喜,有無數話要說,側目卻見張逢夏神情,知趣地退回一步,含笑看著兩人久別重逢,互訴衷腸。 張逢夏嘴角帶血臉色慘白,經此大變心神不穩傷勢更重,他卻一點都不在意,一步步靠近那個人,曾經隔絕天地的距離如今就是咫尺之遙。 他卻覺得自己走不動了,是元嬰支撐不住了,還是心死了不愿醒來,又或是拒絕夢中的幻象。這一刻,他徹底忘記了rou身的存在,只是看著眼前真實得一如夢境的臉,看著自己的手重復了千百次的動作,慢慢撫上那人的臉。 只要感受到那份溫度,他就真的回來了。夢中的渴望無數次被冰冷現實取代,他已分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現實,執拗地尋找指尖的溫暖。 可惜,他依舊沒能如愿。眼前一晃,那人又消失了,張逢夏心再次一痛,痛極了居然笑出來,站在那里恍惚了心神。 所有人等著他們重逢相認,“秦晌”忽然躲開張逢夏,躲到覺醒身后藏起來。 覺醒詫異回頭,一雙膽怯的眼從他背后冒出,沖他尷尬笑笑。 “子歸?”這雙如稚童般純凈無垢的眼,覺醒再熟悉不過。 百年前子歸為了阻止魔門打開,不顧自身幫助覺醒,耗盡靈力以致遭魔氣侵染打回原型。覺醒才知道他的真身是仙佛界的菩提子。 曾經膽小怕死的子歸,時常作弄他惹他厭煩,只會添亂的子歸,居然也為了大義舍生忘死,他死去那一刻,覺醒悲痛欲絕,恨自己為何要那樣厭煩他,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后悔沒有善待他。 子歸離開后,覺醒身邊清凈得可怕,以至于練功打理門派事務時,經?;寐犠託w的吵鬧聲,仿佛那人用好奇純凈的眼盯著自己一舉一動,想找點新樂子逗弄他,原來習慣是件可怕的事,覺醒不得不承認,他想子歸,很想很想。 將暗淡的菩提子交給了塵和尚,祈求救救子歸,了塵和尚一聲嘆息,說:“菩提子源自佛界,人界沒有滋養它的土地,我帶他去佛祖涅槃地試試吧?!本蛶ё吡怂?。 佛宗駐地遙遠,覺醒忙于處理門派事務,只能通過訊息詢問子歸近況,得到的回復永遠是污穢尚未凈化,漸漸,覺醒絕望了。 他沒有想到,兩月前了塵和尚給他的回信依舊沒有進展,怎的子歸就化形前來助戰了,還是秦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