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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尤從睡夢中醒來,秦晌端來靈魚鮮果,煮熟了喂他。尤控制不住唾液從嘴角流出,目光呆滯只會啊啊要吃的,秦晌眉頭皺起。 他身邊都是提升靈智的丹藥,想著尤回來后能加快修行速度??伤麤]想到,這一世的尤是個癡兒,這些丹藥對尤無效。 于是他將尤安頓好,只身前往藥師谷,以三枚筑基丹換了一枚開竅丹,細心問清楚是否對癥和服藥方式,匆匆返回去,喂尤服下。 可是沒有用,尤還是在地上爬著,就算手腳都治好了,他依舊習慣于卑賤的乞食方式,開竅丹沒用。 “尤,你起來?!鼻厣伪M量克制內心的不安,扶他坐好,耐心勸說:“你的身體已經全好了,不需要再趴在地上,你看,你可以像我一樣站起來,用筷子吃飯,你的手指又細又長,用筷子一定很漂亮?!?/br> 耐心地一遍遍教他,無數次將他從地上扶起來,無數次教他用筷子吃飯,漸漸地,秦晌不再耐心,他開始吼叫。 “你是人不是狗,站起來,尤,跟我一樣用腳走路?!?/br> “不要吃地上的臟東西,桌上的飯菜你看不見嗎,是我剛燒的還是熱的?!?/br> “尤,我求你,開口說句話,叫我的名字,叫我阿晌,不要再叫了,我求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一虐,讓我開心一下 ☆、過往4 當耐心用盡,尤沒有一點起色,秦晌躲到山洞里抱頭痛哭。 終于有一天,秦晌臉上的生氣不見了,只剩冰冷的殺意。 他拔出刀,沖到藥師谷大開殺戒,揪出掌門人,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前輩前輩,手下留情,我給的藥沒錯,開竅丹真的可以為凡人癡兒打通靈智,從未失效過,一定是哪里弄錯了?!?/br> 秦晌扭轉刀身,刀刃劃開掌門人的皮膚,滲出血。 藥師宗掌門嚇得魂飛魄散,歇斯底里地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怎么救他,你把他帶來,我一定能找出救他的辦法。靈智不開除了rou身阻礙,還有許多其他原因,我們慢慢治,一定能找到癥結?!?/br> 修真界最好的丹藥都出自藥師宗,若毀了它,尤就徹底沒了指望。秦晌只能帶著尤來求醫。 他將一柄咒惘劍放于膝上,閉目休憩,任藥佛宗掌門診治尤??v使閉著眼,殺氣依舊刺骨,藥佛宗掌門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怠慢。 一月后,藥佛宗所有極品丹藥都試完了,尤依舊沒有起色。秦晌的咒惘劍再次落在掌門頸項間。 掌門驚恐地大叫:“我藥佛宗有修真界所有靈丹妙藥,就算是仙藥我也有,用了都無效,只說明一件事?!?/br> 秦晌已經聽膩了他的托詞,為了尤,他的劍還是克制住了殺意。 掌門渾身冷汗直冒,窺著秦晌臉色小心斟酌語句:“佛家曾言,生而為人,翻云覆雨之手遮天也逃不過業力果報?!?/br> 秦晌皺眉:“什么意思?!?/br> 掌門豁出去地說:“前輩的朋友不是丹藥能治的,說明他是業力太重,是惡報,指不定是……前世作惡太多,是滔天之罪才……” 秦晌雙目圓瞪,怒喝:“胡說八道,尤前生是修士,他秉性善良義字當頭,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遇到難處都會去幫扶,他是好人,從未行過惡事?!?/br> 藥佛宗掌門抱頭痛哭:“你可以去問佛宗,他們看得到人的累世因緣,只要問了佛宗,就一切都明白了?!?/br> “謊話,都是托詞,我殺了你?!?/br> “哇啊啊啊啊啊,一定是的,你殺了這么多人,報應在他身上,不應該嗎?” 秦晌一個踉蹌,咒惘劍刺偏了,他恍惚著倒退,嘴里不斷重復:“騙子,尤是世上最好的人,應該是善報。就算我殺人,也應該報應在我身上,不關他的事?!?/br> 張逢夏滿面是淚不能自已,他想安慰秦晌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一定又是哪里弄錯了??墒菑埛晗倪B一個像樣的理由都編不出來。他不像秦晌懵懂無知,他研習過佛經,對因果宿命最清楚。 除了因果,尤如今狀況,沒有第二種解釋。 秦晌不相信,他自知罪孽深重怎樣的惡報都不為過,哪怕歷魔劫炫火焚身,都是他咎由自取。但這跟尤沒有關系,難道尤曾經做過的善事都不算了嗎!天道眼瞎了嗎! 因為藥佛宗掌門承諾佛宗能替尤解厄,秦晌帶著尤四處尋找佛宗,他一輩子苦修離群而居,后又遭窮奇門追殺從不入世,修真界的一切他都覺得陌生。佛宗隱世高人,知道的人更少。 他帶著尤風餐露宿,四處搜尋佛修,逢人就問,用所有家當交換佛修的消息,沒有絲毫線索。 秦晌是修士經得住折騰,尤卻不行??v使用靈藥吊著,尤尚未筑基,終究衰弱下去,□□強健架不住元神衰弱,他開始沉睡。 秦晌進退維谷,他不能再虛耗尤的精神,可是找不到佛修就不能替尤解厄。他無數次想要了結尤的生命,來生說不定就開了靈智??墒撬ε?,萬一情況更糟,他投身畜牲道,或境遇更糟,秦晌無法承受這些。 天道沒有給秦晌時間猶豫,尤很快就重入輪回,再次死在他懷里。 張逢夏想觸碰秦晌的臉,確認他是否還活著。因為秦晌抱著尤的尸身就那樣坐著,靜靜地坐著,眼中一片死氣,聽不見他的呼吸聲,維持那樣的姿勢直至尤的rou身化為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