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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逢夏說:“既然如此我們加緊趕路,渡劫時辰不定,你要和六道真人敘舊還是盡早出發吧?!?/br> 張逢夏只字不問他和天衍宗的關系,縱使兩人關系非比尋常,也謹言禮待。秦晌感于他的體貼,其實并不是瞞他,而是太過久遠的事情不知從何說起,他和六道關系難以道明,這才懶做回答。 于是兩人一路疾行來到玉秀宮,遞上拜帖,在殿中見到了宮主秀無言。她是個中年婦人模樣,容貌端麗眼角掩不住皺紋。聽張逢夏說秀無言一直在渡劫初期多年未有進益,都是被全字輩弟子集體失蹤的事傷了心神。女修對自身容貌要看得很重,顯出老態說明她有修為在倒退。 張逢夏將事情原委交代一番,秀無言得知關門弟子殘害同門而入魔,立刻就站不住了,她扶著茶幾坐下,雙手顫抖面無人色。 身為一派宗師如此失態張逢夏深覺不妥,于是勸道:“全心緣何入魔還待細查,宮主請保重。修行兇險,弟子造化皆看自己。五十年前災禍對全字輩弟子而言是劫數,對宮主亦是,望宮主慎之重之,莫讓心魔得逞?!?/br> 秀無言修為與張逢夏相仿,修真界不已年歲輪長幼,即使秀無言自洪荒入道,同為宗派掌門張逢夏絕對有資格說這番話。況且他話里話外都是為秀無言好,秀無言面色好轉,起身對兩人施禮。 “多謝張宗主提點,兩位不辭辛勞將孽徒送回來,無言非常感謝,還請將孽徒交給在下,他日如有差遣無言必當遵從?!毙銦o言言辭懇切自賤身份,是真的感恩張逢夏和秦晌抓回叛徒,對當年的事終有交待。 秀無言取出封印法寶,秦晌開啟咒惘劍,將全心轉交給了秀無言。 秀無言見到咒惘,驚訝地多看秦晌一眼,道:“秦先生是張宗主朋友,原來還是仙器主人、世外高人,失敬失敬?!?/br> 秦晌恭維兩句,功成身退站于張逢夏身后,不愿多言。 全心一事已了,秀無言問張逢夏:“張宗主可曾收到天衍宗請帖,六道真人即將渡劫?!?/br> “是,正要同秦先生前去赴約?!?/br> 秀無言笑說:“兩位旅途辛勞,不如稍作休息,待我處置完孽徒一同前往?!?/br> 張逢夏欣然應允:“好?!?/br> 秀無言請兩人在偏廳休息,張逢夏擔心秦晌傷勢,給秦晌要了間靜室調息。 秦晌盤坐于蒲團,打坐休憩,某個家伙得了機會從納戒飄出來質問他。 “你居然把我交給張逢夏,你知道有多危險!”子歸氣得頭頂冒煙,面目含糊。 “你不露破綻他怎會知道?!庇朴票犙?,秦晌無奈嘆息:“這次是秀無言啊?!?/br> 中年婦人雙臂環胸,口氣粗魯:“既然要幫我就要對我的安全負責,你三番兩次致我于險境,稍有差池我就萬劫不復,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br> “好好,我知道了?!?/br> 子歸對他的敷衍不滿,奈何寄人籬下,憂心道:“當初你說到了天衍宗要給我尋rou身,你和天衍宗六道真人關系如何,他能抵住誘惑幫我嗎?我總覺得不妥?!?/br> 秦晌閉目養神,緩緩道:“只是去借東西,不必將你身份和盤托出,倒是你這心性不定的,我憂心的是就算找到合適的rou身你也難以駕馭?!?/br> 子歸上下打量自己:“你說我變化太多?我本就沒有rou身,自然不曉得是何感覺,至于容貌,千人一面何須執著色相?!?/br> “既然看開,不必百般變化?!鼻厣我詾樽託w是真心喜歡才見一個變一個,就為尋開心。 子歸卻說:“佛祖面首無數方便行事,我隨意幻化沒有執著于什么。你的想法才奇怪,我只能有一張臉嗎,你習慣了以'色'視人才是執著色相?!?/br> 秦晌驚覺自己又被帶走了,無法定神干脆放棄,隨意了坐姿嘆說:“好好,你有理??赡阋傺b凡人修行,就得習慣一張面孔,我勸你盡早安定下來,方能與rou身順利融合,不然活竅回魂燈不頂用?!?/br> ☆、天衍宗 子歸眼珠一轉,古怪里透出狡詰:“好吧,就用你的。再把我假手于人我就露臉給人看,拖你下水?!?/br> 秦晌鄙夷地瞥他:“還沒做人就學得一肚子算計城府,隨你隨你,懶得管你?!?/br> 兩個時辰后,秦晌、張逢夏和秀無言一同出發前往天衍宗。秦晌還是和張逢夏一同駕馭龍醒劍,秀無言的飛劍是柄水色針形飛劍,無劍柄未開刃,應該是至寒之物煉就,脫了劍形。 她的飛劍一現身,陰寒之氣散開盤踞秀無言周身,不斷將空氣凝成冰花,讓人驚艷。陰寒之中還有一絲魔氣,應該是她打散全心元神時沾染。 修魔沒有回頭路,修真界容不下他們。若不是為了給玉秀宮交待,張逢夏當場就能殺他。就算是他師父秀無言也只能清理門戶,這種禍害絕不能留存世上,全心的結局早已注定。 趕路三個時辰,空中飛劍漸漸多起來,很快又被甩到后面看不真切。不久后就有了能夠并駕齊聚的人物,彼此抱拳打招呼。他們的目的地相同,都是應天衍宗邀約前來。 能夠追上龍醒劍的都是各家宗派掌門,很多是張逢夏和秀無言的熟人,就算不相識,彼此點頭招呼如同舊友一般??罩忻苊苈槁榫闶窍∈勒鋵?,大修大能聚結一堂,還沒到天衍宗已是如此,此刻天衍宗盛況可以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