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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如今想走也走不成了。對了,跟我一同游山的探花郎呢?” 張逢夏說:“在谷里,等先生好一些再去找它吧,墨研宗景色不比羅霄派差,先生會喜歡的?!?/br> 秦晌點頭:“好,那我不客氣了,要叨擾張宗主數日?!?/br> “求之不得?!?/br> 關門放出禁制,張逢夏為秦晌做好防護,低頭看著鞋尖有些恍惚。此刻看不到人,就沒了那種心動的感覺,適才秦晌答應要留下,他幾乎抑制不住歡喜。搖頭嘆氣,長此以往恐成心魔有礙修行,元嬰療傷許是錯了。 撫平衣袖喚來伺候的弟子,問:“邱長老何在?” 弟子躬身道:“邱長老跟您一起回來后,用了點果子又出去了?!?/br> 張逢夏皺眉,問:“說什么了嗎?” “沒有,邱長老似乎不太高興,嚷嚷著要清凈,不讓弟子跟隨?!?/br> 張逢夏甩袖:“由他去?!?/br> 他給邱戎東的命令是閉關,居然敢私自出谷還不許弟子跟隨。張逢夏看在他年長,曾照料晚入門的他,任宗主時將邱戎東提拔為長老。此人雖然脾氣大,但是一心為宗門,修為也尚可,長老一職足以勝任。 但近來他漸漸發現,邱戎東心性變化很大,從前只覺耿直沖動,如今變得跋扈,咄咄逼人還不辨是非。 他想不透變化從何而來,張逢夏自問沒有薄待他,處處優容甚至闖禍也為他擔下。要說不服他這個宗主,也沒有冒進犯上之舉。 揉著太陽xue又是一聲嘆息,弟子見了低聲問:“可是宗主帶回來的人不好了?” 張逢夏隨口應答:“的確傷得挺重?!?/br> 弟子建議:“不如去請他的師門長輩,或許有救?!?/br> 張逢夏一愣,苦笑:“不必,只需調養即可,你等切不可打擾他,待我尋些靈丹來,你守在這里不可擅離?!?/br> “是?!?/br> 弟子的一句話提醒了張逢夏,秦晌并非無關緊要的散修,已知他與天衍宗關系匪淺,此次鑒定星溟圖,他給天衍宗和羅霄派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說是有恩于羅霄派,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兩個大門派都有理由來墨研宗興師問罪。 揉捏眉頭張逢夏頭更痛了。不管怎么說,先助他把傷養好,自己心里的石頭才能落地。張逢夏親自去寶庫尋找靈丹妙藥,匆匆離開了。 內室中,秦晌在運功調息,忽然一抹虛影從布置了禁制的墻壁鉆入,見到秦晌鄙夷地撇撇嘴,說:“jian詐小人,看張逢夏樣子就知道被你騙得不輕?!?/br> 秦晌睜眼,不意外有人能突破禁制,笑盈盈問:“他什么樣子?” “又搖頭又嘆氣?!碧撚帮h過來,抱臂左右歪頭打量秦晌,說:“春風得意,難不成吃到美人豆腐了?” 秦晌瞇眼回味,露出心醉神迷的表情,道:“張逢夏很不錯?!?/br> 揉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雞皮,虛影齜牙,隨即又笑開了:“那你們會雙修嗎,記得喊上我?!?/br> “張逢夏苦惱的正是我與他結成了雙修伴侶?!?/br> “什么!”虛影惱怒:“下手忒快,你這個家伙用了什么手段騙他雙修,老實交代?!?/br> 秦晌揮開他,呵呵笑著:“恕不奉告?!?/br> 虛影咬牙切齒正待發作,想通了什么又說:“算了,反正今后有的是機會,我要警醒著點,免得再被你偷吃?!?/br> 秦晌哭笑不得:“子歸,你做什么對雙修如此好奇?” 子歸覺得理所當然:“凡人都說食色性也,為何人人都偏好此道,我想弄明白?!?/br> “修真雙修并非'色',你要知曉凡人之情,該去下界去看凡人婚配恩愛,而不是在此胡亂揣摩?!?/br> 子歸不以為然:“于我而言,你們不過是比凡人多了手段添了些壽數,并無區別。難道修士就沒有凡俗之情,沒有愛恨嗔癡?!?/br> 秦晌啞然,問:“不通不通,如你說言,只有佛修才能摒棄凡人之情,難道佛修才是修仙正宗?” 子歸被問住,他本體只是一枚菩提子,有先天悟性卻無法道明天機,話題被帶入修仙本源問題,他答不出來。 “誰知道呢,山石草木都無知無覺,幾經修煉才有凡俗之情,而佛祖又摒棄了凡俗之情,緣何起又緣何滅,七情六欲為何而生,只有佛祖才知道?!?/br> 秦晌聽他一番論調,似乎窺得天機一隅,心說不愧是生長在佛祖身邊浸染佛理的菩提子,對天道獨有體悟。 “哎,子歸,你現在沒有實體,不要在谷中肆意游蕩,當心讓人撞見捉去煉寶?!?/br> 子歸呵呵笑起:“這話對探花郎說去,是它領我來的,我順道來看看你死了沒?!?/br> “也是個不安分的,你來,穿上我的心甲化作我的模樣,既然呆不住就去幫我辦件事?!?/br> 一心谷原來就是個平原,被劫雷打出了個洞,形成了谷。葫蘆形小口大肚,將靈氣匯聚谷中。因此谷內是鐘靈毓秀之地,谷口也是植被茂密豐饒,谷外就是尋常沙地平原。居住在此地的人們都知道一心谷中有神仙,因為禁制,他們不能接近。為了乞求生活富足他們經常會在谷口外擺壇祭祀,乞求神仙庇佑施舍甘雨或陽光。 對于凡人的乞求,墨研宗的態度是小事免談大事幫一幫。天道無情人有情,在天災人禍面前,修行者也不能冷眼旁觀見死不救,沒有了凡人基礎,也就妄談修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