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傳(04)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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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4日 【第四章·緣滅】 卻說含光道人見著衛玠滿面戚容,嘴角還掛著鮮艷的血痕,他內心中便樂開 了花兒。 「唉,公子,我觀尊夫人形貌,推算其八字中,應是日干貧弱,日主澹澹, 印星又虛,可謂身旺無依也,身旺者,用神不滿,忌神相克,是謂無依,此乃… …短命之相……」 「可有解救之法?」 含光道人瞥了瞥衛玠急切的神情,卻只澹澹地搖了搖頭,而衛玠卻似想起了 什么,連忙自懷中掏出銀袋塞到含光道人手中,含光卻反推一把使得他動彈不得 ,「公子,非我不愿,乃是無法,今日是尊夫人大限之日,悔之晚矣,天仙難救!你此時返家或可再見一面!」 衛玠聽到含光斷語,終是頹坐在地,含光只在一邊閑閑地吃酒,不時掐算著 什么,少頃,衛玠拔足狂奔,路上行人指指點點,他卻根本不顧,及至到得家門 前,他便「??!」 地一聲大呼,直直地摔倒昏迷了——原來家門上已經張起了白綾。 衛玠走后,含光陰陰地笑了,他的算盤很清晰,就是要故意誘使衛玠形神不 穩氣血紊亂,如此才能達成他想要的效果。 之前說什么「聽我一言」 當然也是故弄玄虛,他只是想讓衛玠更加愧疚,以便誘其病發,而他自己是 絕不敢透漏樂氏將死的消息的,所謂的聽我一言,不過只是稍稍提醒,如果順利 的話,就可以讓衛玠患得患失,更加消耗心神,不成也無所謂。 而此時的瑪麗格特則是被交代去了泰山「界壇」 附近尋找天星草,此草日后有大用處。 卻說衛玠昏倒在家門前被家丁救起,衛璪連忙吩咐去請大夫,又叫后廚熬制 參湯,及至大半碗灌下,他才幽幽醒來。 「唉!二弟,適前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弟妹驚嚇間竟然墜下了床榻,不過 一刻時間,人便去了!」 衛玠雙目無神,面色灰暗,也不知他到底聽見衛璪說的事情沒有,他只喃喃 地低語著什么,衛璪靠近去聽,卻什么都沒聽懂,他恐衛玠生氣凐滅追隨而去, 急得再發一人去請大夫,而此時樂氏娘家的母親兄弟也倉促奔來,衛璪遠遠地便 聽見了怒吼與悲哭之聲。 樂氏的大兄一腳踹翻內舍房門,他看了一眼小榻上奄奄一息的衛玠,轉頭便 往樂氏床前沖去,及至確認樂氏已死,他便一聲大吼返回來一把揪起了衛玠的衣 領,衛璪一急,趕緊上前搶人,可惜他卻不敵那rou山一般的漢子,被踹倒在一邊 ,而樂母此時剛好才進房門,樂氏的三兄正攙其跨過門檻,三兄見衛璪被踹翻, 以為大兄已經打起來了,便不管不顧地照著地上的衛璪一頓拳打腳踢,衛家的傭 人阻攔不及只得摟住二人小腹向后拖拽,卻個個被甩得人仰馬翻,而衛璪之妻只 得攙起樂母在一旁哭喊勸說,及至樂母怮哭之聲一起,內舍的打斗才算停止。 樂氏大兄見衛玠挨了幾拳絲毫沒有動靜,尤其面色昏暗雙目無神,整個人兒 似乎已經沒了魂魄,他皺著眉頭試了試鼻息卻見其已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大 兄一驚,手上便沒了力道,衛玠撲通一聲跌回了榻上,而此時衛璪也已明白自家 兄弟恐是兇多吉少,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趕緊端起剩余參湯灌進衛玠嘴中,衛 璪悲呼道,「二弟!二弟!你可不能棄我而去??!」 隨后的事情不必贅述,只說樂氏之父百忙中趕到衛家時,也只是痛心地跺了 跺腳。 樂氏發喪之后,衛玠便未曾再娶,他也曾多次想起過那天烏云邊際穿梭的雀 凰,以及雀凰上無人發覺的女子,他想,姿娘可能是天上的仙子吧!此生雖是緣 分淺澹,但求來生再次相遇。 衛玠也曾想起含光道人,只是沒能再次遇見他,到了后來,所幸忘了個一干 二凈,甚至連修行都給忘了個七七八八,只做了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散人,每 日只以酒助眠。 又過五年,朝廷越發不穩,數個王族之間戰爭不斷,就連惠帝都被廢去,以 至洛陽城中人心惶惶,至于新登基的皇帝司馬倫,屁股尚未坐熱,又被齊王牽頭 的三王聯手討伐,大軍圍住帝都,城中連續數日不見人影,最終司馬倫被殺,惠 帝又被迎回龍椅,只是朝政卻被齊王控在手中,數月后,惠帝突然駕崩,其弟司 馬熾繼位,是為懷帝,可惜長沙王與河間王不承認,于是戰爭又起,而此時的衛 璪已被懷帝招為散騎侍郎,以策自身安全。 衛璪領了實權官職后,經常會在家中討論國事,其意是在引誘兄弟的興趣, 久而久之,衛玠終于悠然清醒,他見中原戰 亂不休,有心舉家南下避難,衛璪不 從,衛玠只得退而求其次,要帶母親離開,可母親亦不愿與大兒分別,但終究還 是從了衛玠的心愿,畢竟小兒思緒凝結日久,南下一程或可開其滯拗。 三日后,衛玠果真帶著母親離開,他首先選擇了前往江夏,駐守江夏的征南 將軍山簡聞訊便請衛玠一行赴宴,宴席上,山簡與其探討玄學,衛玠侃侃而談, 毫不斷絕,探討軍事布陣,亦能指揮得當,進退自如,山簡很是喜愛衛玠,認為 他是棟梁之材,于是將女兒喚出,要許配給他,衛玠婉拒了,山氏掩面而泣,山 簡面色不虞,以為是衛玠瞧不上自家女兒,拂袖離去。 |最|新|網|址|找|回|——W&039;W&039;W丶2∪2∪2∪丶℃○㎡ 衛玠對母親說,「我得罪了山簡將軍,恐日后不得安居,此地不宜久留?!?/br> 衛母嘆息回道,「你已鰥居多年,那山簡之女頗有姿色,你為何不允?」 衛玠搖頭低語,「我心中只有姿娘一人?!?/br> 衛玠帶著母親離開江夏,兜兜轉轉,最終選擇前往豫章,大將軍王敦駐守于 此,他和長史謝鯤都已聽說過衛玠周游一路的風流,于是在衛玠剛剛安頓好住處 ,便將其邀進了府邸。 王敦其人雖愛賢才,但好居人上,頗為自傲,衛玠不喜與其交談,倒是長史 謝鯤為人灑脫,忠厚淵博,很對衛玠的胃口,于是大將軍被晾在了一邊一整夜, 從始至終未能插上一嘴,這讓他很是不爽。 好在衛玠二人都是淵博之士,所談內容多是王敦涉獵甚少的領域,這倒也讓 他聽了個津津有味兒。 過幾日,謝鯤單獨宴請衛玠,交談時得知其妻早逝,便欲將新得小妾贈之, 衛玠自是不受,同時告知不日將要啟程,繼續尋求安居之地,謝鯤對其的決定甚 為惋惜,但也明白他的決定必是緣由王敦,王敦乃武將,雖好風雅,但東施效顰 ,不知甚解,尤對領地的管轄頗為疏松,于是謝鯤便推薦衛玠前往建鄴。 衛玠離開謝鯤處后,坐著馬車回家,由于連日的旅途勞累,加之最近頻繁應 官紳之邀清談,他的身子也是每況愈下,此時更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衛玠醒來時,人已不在車中,只見白霧茫茫間,好似有一小亭,亭中有一人 ,白面青袍,頭頂子午簪,遙遙地對著他施禮,衛玠愣了愣,他定了定神仔細望 去,竟是多年不見的含光道人,衛玠急急地走近施禮道,「道長,多年未見,可 還安好?!?/br> 「呵呵呵,好好,請坐?!?/br> 含光道人甩了甩玉穗拂塵,面上依舊微微笑著,他將衛玠面前的酒杯斟滿, 隨即邀飲道,「小道與公子多年未見,請滿飲此杯,聊作慰籍?!?/br> 衛玠自是相從,只是一杯水酒下肚,竟然急急地咳喘起來,含光道人瞥了瞥 他的面色,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公子可是身體欠安?」 「勞煩道長掛念,小可近日確實身體不妥?!?/br> 「唔,我觀公子祥光,似是多年不曾修煉了吧?」 「是的,自內人去了,我便無心再做修煉,道長這些年來去了何處?小可多 有尋訪,卻未曾有道長消息?!?/br> 「呵呵,小道不曾去往他處,我只在城外大寺打了個緣,借用靜室煉制丹藥 ,所以不曾被公子尋到?!?/br> 「哦!道長所煉是何丹藥?」 「天星丹?!?/br> 「天星丹?未曾聽說,有何高效?」 「呵呵,稍后再與你說,來,再飲一杯!」 「請!」 衛玠勉力飲下杯中之酒后,咳喘更劇,含光道人趕緊站起為其梳背,他一臉 擔憂地囑道,「公子雖失所愛,但人生何處不相逢呢!命輪有定,緣分天成,公 子不要過于悲傷才好,家中還有老母尚在??!」 衛玠咳喘之間點了點頭,「道長所言不錯,小可亦是見著中原混亂,才帶著 母親南下避難?!?/br> 「嗯,公子孝心可嘉,只是你長久未曾修煉,身體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恐公子早逝,留下老母如之奈何?白發人送黑發人吶!」 「唔……」 衛玠再次點了點頭,他在渾噩間過了多年,早已視自己是死人了,甚至忘記 了自己的壽限,但若自己死去,母親兄長怎么辦呢?衛玠轉頭問道,「道長有何 高見?」 含光見著衛玠來問,便笑呵呵地自袖中掏出一只丹瓶遞去,「小道早已料知 ,夫人逝去后公子必定心死如灰,所以便提前準備了這天星丹,此丹共七粒,每 日飲服一粒,以內氣化開,再運轉一個小周天,七日后保你身健如初?!?/br> 「哦?」 衛玠接過丹瓶,剝去塞子,只聞見一股幽香澹澹飄來,他閉了閉眼睛仔細地 品味了 一番,「嗯……羞月花,常春藤,青果,芥子果,聚靈草……唔……小可 只能識得這些……」 含光道人詫異問道,「呵呵呵,公子還懂丹藥?」 「隨師傅學習過幾年,讓您見笑了,只是這前四味藥乃是極陰之物,如何能 讓小可身健如初??!?/br> 「呵呵呵,公子有所不知,所謂物極必反,剝極則復,再輔以天星草調和, 便可調動公子體內多年修煉的真氣重新輪轉?!?/br> 「原來如此!剝掛卦陰盛陽衰,復卦陰極而陽復,妙哉妙哉!多謝道長指教!」 說著,衛玠起身深施一禮,含光道人也不去扶,只樂呵呵地受了,但其實他 心里也是有些詫異的,因為凡夫俗子修煉丹道,沒個百兒八十歲的功力,那可是 很難分辨青果與芥子果的,畢竟這兩顆果子本不是凡間之物,尤其二者氣味相同 ,只是后味有些差異,這衛玠的師傅到底是何來歷?衛玠再次醒來時,車馬剛好 停在客棧門前,他一時有些恍惚,直到覺察手心中還握著丹瓶,才明了剛才確實 有與含光道人一晤,他對含光的手段更加敬服了。 衛玠帶著母親車行六日,第七日午后才進了建鄴城,其時天熱無風,驕陽烈 烈,駕車老仆早已不堪疲憊歪倒車轅,衛玠舉著油紙傘牽行馬車,一身白衣豐神 俊朗,道路兩旁則是擠滿了前來觀望的人群,衛玠目視前方并未理會,及至下榻 客棧,才忽覺氣血不暢,胸悶難忍,他掏出含光所贈丹瓶,卻想起丹藥早在清晨 時服用完了,無奈只得盤膝運氣,試圖穩住呼吸,卻不料真氣剛剛開始運轉,他 卻嘔出一大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