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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從辰時倒騰到午時,說是做早餐,卻因兩位喜好不同而做了倒,倒了做,最后決定做了兩份。 穆耀靈興高采烈地提著食盒去找顧琬琰,只見他端坐于案前,沒有閉目打坐,沒有閱讀書卷,眉頭緊鎖,靜靜思考,風從窗外襲來,帶起衣擺,映在午陽里,如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丹青。 見有人來,緩緩抬起睫毛簾子,淡淡道:“進來坐!” 穆耀雖腳下邁著前進的步子,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美人兒。 “師尊!”他開口了,嗓音如玉珠落盤,“在想什么?” “你有沒有發現羅沉碧與永悅公主非常相似?”顧琬琰輕聲道。 穆耀靈回想了下當年永悅公主的模樣,在腦中與羅沉碧對比,摸摸下巴道:“之前沒有注意,師尊這么一提,倒真覺得有些相似呢,若是羅沉碧摘去額頭上的流珠發飾,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想了想,他又道:“不對啊,師尊,永悅公主被我們送去奈何橋才三年啊,不算排隊的時間,現在頂多也只有兩歲,羅沉碧可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這……怎么可能?” “就是這一點,讓為師想不明白!”顧琬琰低聲說著。 穆耀靈大手一揮,“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這天下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那永悅國主微服私訪時在鄉下四處留情,有個私生女呢!自古帝王最多情!” “別胡說,若那羅沉碧真是永悅公主,那就麻煩了,此事可關系蒼生存亡!”顧琬琰一臉嚴肅。 穆耀靈邊擺出食盒里的菜,邊道:“若她真是永悅公主,為何身上一點兒鬼氣都沒有?況且那永悅公主可是只厲鬼,見不得陽光的,師尊別想多了,眼下湊齊鑄劍材料要緊!” “但愿是為師想多了!”顧琬琰微嘆一口氣。 擺出三碟色香味俱全的菜后,將最底層的一碗白米飯放到顧琬琰面前,拿起筷子夾了塊雞rou湊到丹朱薄唇邊,展露出一抹醉人的笑。 顧琬琰微微側頭,一把從穆耀靈手中奪過筷子:“我是殘廢嗎?要你喂?” “徒弟伺候師父天經地義啊,那些人間帝王不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嗎?”穆耀靈一臉諂媚的的笑容。 常人聽見他人把自己比作帝王,高興還來不及,但顧琬琰卻是極為不高興,他腦海中只閃現徒弟方才的那句“自古帝王最多情”!現在又將他比作帝王,豈不是在映射他多情? 顧琬琰悶頭嚼食,閉聲不語,穆耀靈便知道他是生氣了,可他覺得自己并沒有說錯話,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飯飽湯足后,穆耀靈嫻熟地收拾起碗筷,見顧琬琰神色有些不對勁,問道:“師尊又有何事?” “你當年替為師洗衣服時,當真沒有看見為師藏在衣服里的東西?” 穆耀靈這才想起十七歲那年給顧琬琰洗衣服,在最里層發現一個縫合嚴密的小口袋,里面裝著的是他兒時編織的小蚱蜢,他當時順手就揣進自己兜里,本打算著衣服晾干了給他縫回去,后來事兒多給忘了。 有次顧琬琰問過他,那個時候怕受責罰,搪塞過了過去,沒想到今日又被問起,是如實告知呢,還是繼續隱瞞呢? 原裝貨在就好了,他肯定會幫自己拿主意的,糾結半晌,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如今這關系也算是同床共枕了,自然也不能有所隱瞞。 穆耀靈停下手中的活兒,抬手從領口掏出一個錦囊,色為大紅,上面還清清楚楚繡著個雙囍字。 打開繩索,里面是一只發黃的小蚱蜢,顧琬琰眸色一亮:“果然是你拿的!” “師尊!”穆耀靈的這一聲,叫得有些陰陽怪氣。 “為什么要隱瞞?” “不是我要隱瞞”穆耀靈擺擺手,滿臉無辜,“原本是想找機會告訴你的,但由于每次想說之時,總有意外發生……” “欺上瞞下,罰抄門規三百遍,受天權法杖五十下!”顧琬琰冷道。 一聽天權長老,穆耀靈頭都大了,上仙宮誰不知道天權殿是出了名的苛刻嚴謹,處罰起人來是一絲不茍,說五十杖,半杖都不會少,力度一點兒也不含糊,管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天潢貴胄,只要觸犯門規,絕不姑息! 這還不算什么,處罰完后,還非逼著人把門規在各大神靈面前誦讀一百遍,幫助天權殿批閱完近三天來所有的卷宗,才放出來。 在這期間,一日食一餐,不得沾葷腥,清湯寡水吃得人腸胃倒掛。 他連連擺手:“不是存心隱瞞!” “是不是存心,你說了不算!”顧琬琰倒了盞茶湊到嘴邊小咪一口。 穆耀靈雙膝下跪:“師尊,好師尊,徒兒錯了!真的錯了!請師尊自行責罰就好!” “好啊,你說的!”顧琬琰的語氣有些怪異,像極了紈绔子弟調息良家婦女。 穆耀靈只顧著磕頭,沒仔細斟酌,慌忙道:“任憑師尊處置!” “好!”顧琬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現在來往的人太多,被別人聽了去,還以為我這個做師尊的不體諒徒弟,天黑之后來為師房間領罰!” “謹遵師命!”穆耀靈說完起身提起碗筷去了廚房。 以前蘇御總在空余時間找他練劍打坐,要么就上街看看什么稀奇物件,豐富他的乾坤囊,再不然就是去山上抓雞打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