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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祁隊長和小周就像一對契合了很多年的戰友……就好像他們以前一起合作過很多次一樣,”萊茵自問自答道,“嗐,可能是我想多了,他們以前根本就沒什么交集, 怎么可能會一起共同作戰過?” 詹妮弗挑了挑眉, “小祁和小周是怎么認識的?” “不清楚。我知道周冷白的時候他已經入學了, 那個時候周冷白似乎就知道祁南君, 他還在入學禮上偷偷動過手腳,要讓祁南君給他戴軍帽……說起來周冷白是從山艮星回來的,他們應該是在軍校認識的吧?!?/br> “那應該也是認識不到一年吧?我怎么覺得他們相識很久的樣子?尤其是周冷白……”多倫也插入他們的話題, 并且多倫對祁南君和周冷白兩人的關系十分好奇。 奎恩倒是毫不意外,“我們一起在納德執行任務, 后來他和周冷白從南坤星逃出喬納森那個小變態的基地, 我們還一起去過戈恩星探險,解救了三十二街區,林林總總加起來也算是戰友啦!” 多倫遲疑地問,“你們還去過戈恩星?” 奎恩還想說什么,洛伊卻在前面輕聲道, “準備起航?!?/br> “哦哦,我要去看看我的游戲艙更新好了沒有,一旦進入無信號區,就再也連不了網了!” “我也要去看看我的能源槍備好能源了沒有,萬一我們在星際航行中遭遇什么意外還可以防身?!?/br> “呸呸呸,你能不能說點好的?”奎恩像個神神叨叨的道教士。 星際航行就像中古時候揚帆出海一樣,有些港口的漁民在出海之前還會祭拜一下海神或龍王,祈求在出海的時候能順順利利,暴風雨旋風能遠離他們;而在星際航行中,宇宙射線、流星暴和粒子風暴都會要了飛行員的命,盡管飛船上特殊材料的鋁板會阻隔大部分的危險,但是在大自然里,人類的命運是渺小,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奪去生命。 因此對于飛行員或者執行任務的太空戰士來說,出港或者返港時不會講這些不吉利的話。 “厄運退散!厄運退散!” . 等到幽靈號上的主燈光都熄滅下來,整個飛船到了節能的狀態時,祁南君還沒有回到休息艙里,他正在觀察他的白玫瑰花。 這個小東西在來到幽靈號以后反而活得更加肆意,鮮嫩的花瓣浸透了營養,潔白無瑕、光鮮可鑒,花蕊之間墜著沉睡的苞——這是神秘的未知領域,沒有人能想象它□□之時會綻出什么未知。 它的枝丫翠綠,包圍在根莖上的倒刺就像被磨尖了一般,綠褐色的尖刺幾乎要隱在空氣里,嗷嗷地等著某些傻蛋貢獻鮮血。它們在等待一次契機,等待一個可以被鮮紅滋潤的契機。 祁南君神差鬼使地伸出手指,他的指間泛著瑩白的顏色,在觸碰到這些尖銳的刺時,鮮紅的血珠立刻沁出指間,原本素白的肌膚掛了顆滾圓的血珠子。 “沒良心的小家伙?!边@點痛感對祁南君來說好比蚊子叮咬,但是這么些日子以來,祁南君親自澆灌營養液,只要記得還會按時將它擺放到能通風處,并且還擬造了一個光合作用的透明罩,將它完好地保存在里面。 可以說,在祁南君的世界里,再也沒有比這束玫瑰花更加嬌氣的東西,日光浴不能久曬、營養液不能多澆,精心養護這么久,還要扎人,真是……“所以說,今晚不如來一碗玫瑰羹?” “學長,你受傷了?”周冷白從他身后出現,祁南君嚇了一跳,手指頭上血珠子更大了。 “咳,沒什么?!逼钅暇噲D把手藏起來,不過很遺憾,他非但沒有藏成功,反而被目擊者捻住了他可憐的手指。 “受傷了?!敝芾浒卓隙ǖ?,他的眼珠子盯著那顆血珠不動,俊攜的眉微微蹙起,將憂慮、苦惱和擔憂淺淺地勾在這張精美的臉上。 “只是小傷,它很快就會好的。這不算什么?!逼钅暇俅卧噲D抽回自己的手,很可惜,他抽不動。 很快,一道陰影伏在他的眼前,手指頭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 周、周冷白竟然! 竟然含住了他的手指頭! 這個小小的動作讓祁南君整個人都僵住了。 濕濡、柔軟、溫暖,那種被吮吸的微壓感從指尖迅速傳到心尖,然后他的四肢百骸像是被點燃,這一小撮的微壓感被無限放大、放大、放大到猶如空中驟然綻放的煙花一樣,在祁南君的大腦炸開來。 被揪緊的心臟突然松開,血液回到了他的大腦。 插片式的畫面從他的記憶中無限地輪番播放,當年在山艮星他第一次見到的桀驁少年、在周家晚宴僻靜角落里站定的那個游離在香檳衣影之外的私生子、畢業典禮上說要替他做污糟之事的青澀學弟、他與洛伊公布關系后風塵仆仆滿面烏青抿緊嘴角的委屈青年…… 還有,他在游戲世界里從乾院落偷窺到的冷漠面孔,在北峙壇隱秘山洞里隱忍戒備的眼神,在見過康納教授被得知自己身份后,半夜尋到黑嶺州城墻根上的小選侍,后來又追到乾宮樓閣上的黑衣羽衛……種種情景重現,祁南君心底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認知。 這個認知使他在這短短的幾秒之內像過了半個世紀那么長久。 直到他微微啟唇,將千思萬緒從他的腦海里剝離,他才漸漸地感覺到指尖剩下的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