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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冷白看他付了款,微笑道,“學長,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嗎?我想給它加點水,這些可憐的小東西有點干?!?/br> 當下的農業雖然得到高度發展,但許多古老品種的植物卻并不能很好地在北乾星上生存,培育出一小簇玫瑰花是極為困難的,更何況是這種純白的品種。 它們實在是過于嬌嫩。 祁南君當然沒有意見。 周冷白進了洗手間,他先是看了看牙刷杯,是單人的;他又看了看浴袍,也是單人;室內所有的東西都是軍校配備的,沒有出現屬于女人的生活用品。 若一定要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多了一瓶潤膚噴劑。 周冷白拿起來聞了聞,是無味的。 最后他依舊不死心,在各個角落查看了一番,只在洗浴臺的后面找到了一根短短的黑發,那應該是祁南君的頭發。 他非常珍重地將頭發收了起來。 等他若無其事地拿著那一小束花出了浴室,祁南君從島臺上抬起頭來看他,“暫時先把它們安置在這里吧?” 祁南君找出了一個碩大的杯子,那其實是機械臂的一個臂罩,祁南君將它拆下來暫時用來養花。 周冷白將它們細心地插在機械臂罩里,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令祁南君覺得——這個家伙似乎把最珍惜的東西送給了他。 “我覺得我們可以共同養它們?!逼钅暇嶙h道。 反正他對培育一竅不通,加上周冷白就住在他的隔壁,如果自己出任務,可以交給他養。 周冷白淺棕色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里面像是超新星燃燒時的光芒,他幾乎控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可以嗎?” 他花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培育出來的白玫瑰,似乎得到了眼前人的珍惜。 “我覺得我一個人也養不好?!逼钅暇匆娝l亮的眼神頗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那我可以經常來看它們嗎?” “當然?!?/br> 話已經放出,再想收回是不可能的。 周冷白笑的時候,身上的銳氣和冷肅頓時就消失了,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再冷冷垂著眼瞼瞅人,而是微微睜大地注視著,就像那些期待主任回應的小狗狗一樣,有種固執又萌化人的可愛。 祁南君在他這樣的目光中根本拒絕不了。 他甚至覺得周冷白與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在游戲里面他就發現了,回到現實中,從這兩次見面以后他就更加確定,周冷白是個被輿論風評坑害的好青年! 祁南君記得,從前他也和周冷白一起喝過酒的。 那時候,他覺得周冷白除了安靜一點,話少一點,人十分有禮貌,尤其是和他說話的時候,周冷白甚至還會微微側身傾聽,目光幽然而專注,好像全世界只有對方的聲音能引起他的注意。 當時他是為什么和他喝酒來的? 在他的印象中,那是他剛成為第一軍團團長的時候,在慶功派對上,他并不喜歡應付這些油嘴滑舌的政客,而第一軍團的團員在他剛上任的時候還并不服他,總之那個晚上他過得并不是那么愜意。 后來周冷白主動來找他,那時候周冷白剛進入第九軍團,能來那個派對只是因為他的便宜老子是財政部副部長。 祁南君甚至也能想象當時他的處境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那個夜晚他具體和周冷白聊了什么他已經記不得,最后似乎是他喝多了,被送進專用的懸浮車,等他第二天醒來已經在基地的內寢。 現在想來,他所遇到的周冷白似乎都和傳聞中的不一樣,甚至在他的身上,還能看見早兩年的自己。 或許就是這么一小部分的惺惺相惜,祁南君才會在游戲里初見周冷白時,伸出自己的手吧。 咚咚。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祁南君的回憶,等祁南君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冷白那一記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溫柔凝視。 看看,他沒有看錯,周冷白確實是一個溫和、有禮貌、還喜歡小花小草的溫良小學弟。 聯盟那些關于他是“殺戮機器”、“狂傲自大”、“陰毒兇狠”的說法都是子虛烏有。 流言就是流言,不可相信。 祁南君去開了門,人工智能快送員將花瓶送到他的手上,周冷白主動攬過插花的工作,他還按照說明書,將營養液一小瓶一小瓶地分配好,以便祁南君能將這些花照顧好。 “對了,學長加一下我的通訊號吧?”周冷白與他交換通訊口令,“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呼叫我?!?/br> 祁南君的口令很簡單,就是一串數字,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倒是周冷白,他的口令號竟然是藍星文字。 “白玫瑰?”祁南君念了出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玫瑰花?!?/br> 周冷白眼神閃了閃,“學長知道白玫瑰代表什么意思嗎?” 祁南君對古藍星的語言略有研究,但并不精通,“我記得玫瑰花是代表真摯的愛情?” “是的?!敝芾浒讙吡艘谎蹠?,嘴邊帶著微微笑意,眼里卻全是謹慎,“剛剛看到書桌上的照片拍得很好,那一定是學長特別重要的人吧?” 第20章 戈恩星人 書桌上的照片? 祁南君看了一眼, 膠質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她側身回眸一笑,秋水點眸, 笑意嫣然,這個動作并不是刻意捕捉,卻像北乾星模擬的晚霞一樣綺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