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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內部像是常年不見陽光, 黑暗而陰冷,在樓梯兩邊的墻上,有閃著綠色的光的風燈, 它?發出的光芒將前路照得一片慘綠而幽森。 當?轉了兩個彎后,墻上開?始出現大量的不規則痕跡,薩里湊近看了看, 像是某種利器劃出的印字,在墻角不起眼的位置,還有些一些類似于植物根莖碎塊的東西。 在這座鐘樓里,能夠制造出這種印記的,只可能是那只地獄三頭犬。 “你可以吹起來了?!?/br> 薩里不留痕跡將手搭在腰間, 扶住了阿諾德贈與的匕首。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查理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那精巧的銀制小口琴從脖子上的項鏈上取下,送到了嘴邊。 婉轉的音樂響起,很簡單, 應該是那里的小調或是兒歌。 音樂驅散了些許鐘樓的恐怖,但隨后,便有粗重的呼吸從前方傳來。 “呼嚕?!?/br> 黑色的巨獸邁著沉重的腳步,深紫色的口水從它口中滴落在地上,發出了東西唄腐蝕的“滋滋”聲,隨后,烏頭屬的植物從那灘液體處飛快的長了出來。 “呲——” 查理的口琴發出了尖銳的聲音,顯然,這?個大家伙的到來,打亂了查理的節奏。 “SHIT!好好吹!” 薩里舉起匕首,做出格擋的姿勢,緩緩向后移動,然后把匕首抵在了查理的后背。 ——比起繼續吹,查理明顯更想逃跑。 黑色的巨獸睜著血紅色的眼睛,并沒有像薩里想的那樣跳上來襲擊他們,而是如一只家犬一樣蹲坐在了他們的面前。 它?的耳朵半支棱著,脖子上細長的蛇們纏纏繞繞,把自己偽裝成?長得有些磕磣的鬃毛,蛇一樣的尾巴從后面繞到前面,扁平的蛇/頭搭在了它?的兩只前爪上, 很標準的蹲坐,就像是被馴獸師訓練過一樣。 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薩里腦子里一閃而過,他搖了搖頭——怎么可能有人去訓練這?樣可怕的存在。 雖然與傳說記載的不同,但也沒什么大礙。 “走?!?/br> 薩里的匕首稍稍向前用力,查理就怕的腿軟,連口琴聲都變了幾個調。 刻耳柏洛斯半支棱著的耳朵有點敏感的抖了抖,但還是溫馴的坐在那里,沒有理會眼前兩個看似可口的小點心。 “快點!” 薩里威脅到,匕首劃破了查理的衣服。 查理咬了咬牙,只能邊吹著不成?調的音樂,邊順著薩里的力道向前走去。 很好,經過了刻耳柏洛斯的身邊,刻耳柏洛斯并未對他們發起攻擊。 順著戰斗的爪印,薩里和查理拐進了通往陽臺的過道。 “我說……” “吼——” 查理眼睛向后面看了看,發覺他們已經遠離了刻耳柏洛斯的視線后,將口琴挪開了點,但沒想到剛張嘴,極具穿透力的獸吼就響了起來,野獸奔跑的聲音迅速靠近。 “閉嘴!快吹!” 薩里一驚,忙催促到,查理在匕首和刻耳柏洛斯的雙重威脅下,也只能不顧干燥的嘴唇,重新吹了起來。 在過道盡頭,薩里和查理剛剛拐彎的位置,那只獠牙呲出,須發怒張的惡獸又安靜了下來,歪著頭看向前面的兩人。 “別看了,快找?!?/br> 薩里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大聲,他咽了口口水,匕首更是不敢離開?查理的背部,在難聽的口琴音樂中,查理痛的悶哼了一聲。 索性只是虛驚一場。 在這緊張的環境下,薩里一邊威脅著查理,一邊一寸一寸的找了過去。 果然,凱瑟琳的記憶沒有出錯,在陽臺靠外?的位置,薩里找到了那本筆記。 這?座好似年代久遠的陽臺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荊棘纏繞著,那靠近坍塌陽臺邊緣的筆記很可能就是凱瑟琳在逃跑時不小心甩出去的。 查理動了動兩只胳膊肘,向薩里示意,他沒有能力去撿那本筆記。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br> 薩里在查理面前晃了晃匕首,隨后小心的向那坍塌的邊緣靠近。 “小心!” 就在薩里的手快要碰到那本筆記時,他音樂的聽到了下面傳來的凱瑟琳的尖叫。 薩里猛地回頭,身后是查理猙獰的臉。 查理一腳筆記踢了下去,薩里下意識的去撈,沒想到查理反過身又是一腳,將失去平衡的薩里踹了出去。 薩里條件反射的抓住了身邊的荊棘,尖銳的刺扎進手掌,痛的薩里有一瞬間的瞳孔擴散。 口琴的聲音迅速遠去,野獸的喘息逐漸靠近。 薩里心中有不甘的汁液蔓延開來,辛酸苦澀。 他的生命,今天就要走到盡頭了嗎? 他向上看,碩大的惡獸頭顱懸在他的上方,刻耳柏洛斯張著血盆大口,在它脖子上,無數條毒蛇向薩里吐著信子,好像在思索著怎么下嘴。 薩里現在的位置非常尷尬,因為太靠近坍塌的一邊,他握住的荊棘有點短,并不能支撐他爬到荊棘更加堅實茂盛的地方,他并不能像凱瑟琳一樣,順著荊棘逃走。 如果從這里掉下去,恐怕也會沒命的。 薩里低頭看到自己與地面的距離,不由得緊了緊鮮血淋漓的手臂。 尖銳的疼痛將他喚醒,他有些疑惑的向上看去——刻耳柏洛斯為何還遲遲沒有結束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