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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里悄悄觀察了一下馬文夫人的臉,從她緊緊抿住的雙唇來看,她是極不樂意的。 可能是因為遺囑,還是律師? 昨天廚房似乎是有客人來到的動靜。 “你可以選擇去做一個農夫,或者商人?!瘪R文夫人說到,“或者,如果你想留在這里……” “不,夫人?!?/br> 薩里看著馬文夫人因被打斷說話而驚訝的表情:“我愿意離開莊園?!?/br> 沒有什么更糟的了,如果留在莊園里,在馬文夫人的手下,他可能連他小小的遺產都保不住。 莊園里死的人太多了,也不差他一個。 “既然你這樣想了?!?/br> 馬文夫人將精致的紅茶茶杯放在托盤上,聽說那是來自神秘東方的瓷器,最近很受貴族歡迎,當然,價格也相當美麗。 “管家會準備好你的東西的?!?/br> 馬文夫人似乎疲憊的靠在了松軟的靠枕上:“不要去打攪其他人,我希望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在鎮子的旅館吃上面包了?!?/br> “愿上帝保佑你?!?/br> “愿上帝保佑您?!?/br> 薩里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被管家領了出去。 帶著假發的管家已經為馬文莊園服務了很多年,他很清楚薩里的尷尬處境以及現在莊園的主人是誰。 他為薩里準備了一個可以輕松拎起的小箱子,然后帶他走出了莊園。 沒有四輪馬車,甚至一匹馬也沒為他準備。 “老伙計,希望你能撐住?!?/br> 薩里對著自己的腿腳說到,這將是他出生以后最漫長的“征途”。 然而現實卻沒薩里想的那么樂觀,走了大概有四五個廚房到小廳的距離,由于饑餓和運動,薩里暈倒在了路邊。 第2章 昏暗的油燈照亮了薩里,薩里砸了砸嘴,嘴里莫名有了土豆的香味。 像是濃稠的土豆湯加了一點鹽,是薩里很熟悉的味道。 薩里睜開眼睛爬了起來,看到了一位拿著火柴,一臉受驚的姑娘。 淡金色的頭發在被點亮的油燈照射下,散發出金子一般的光芒。 薩里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清秀的,臉上有著健康紅暈和小雀斑的姑娘,他似乎睡了個好覺。 “先生,您可以叫我安妮?!?/br> 雀斑姑娘看著欲言又止的薩里,貼心的說到:“安妮仙蒂?!?/br> “相當好聽的名字,安妮小姐?!彼_里說到,“我怎么會在這兒?” 第一次被如此英俊的先生稱作小姐,牧羊女安妮臉上的紅暈似乎暈染了開來,整張臉都紅了。 她矜持的坐在桌旁,與薩里平視:“您暈倒在了路上,先生?!?/br> “晚上您還沒醒,我就喂了您一點土豆湯?!?/br> “叫我薩里就好,薩里馬文?!彼_里和善的說到,然而環顧四周卻沒發現自己的小提箱,便不得不向像是被他的姓嚇了一跳的安妮發問,“安妮小姐,你看到我的小提箱了嗎?大概這么高,這么大,是黑色的?!?/br> 薩里對著安妮比劃了一下提箱的大小模樣,可安妮卻在被薩里的名字嚇了一跳后頻頻搖頭。 “抱歉先生,我看到您時您周圍并沒有東西?!?/br> 安妮說到,真誠的看向薩里:“馬文莊園外的小偷很多,或許您可以問一下馬文莊園的仆人,或許他們看到了?!?/br> “您的姓很巧與莊園的主人——馬文男爵一樣呢?!?/br> 安妮顯然沒猜到薩里就是那位馬文男爵的孩子,天真的認為這只是一個上帝的巧合,畢竟,眾所周知,馬文男爵只有兩個孩子,而且薩里與馬文一家長得一點也不像。 而薩里也沒有心思向她講述自己“悲慘”的過去。 “不用了……”薩里嘆了口氣,他的經驗告訴他,就算莊園的仆人看到了,面對他的提問,他們也不會承認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br> “安妮小姐,能告訴我這里是哪兒嗎?” “是鎮子上的旅館?!卑材菡A苏Q?,也沒有繼續關注消失的提箱,“抱歉,我的錢只能住一間了?!?/br> “還有,您叫我安妮就好?!卑材菡f到,“我只是一位普通的牧羊女罷了,才不是什么小姐?!?/br> “安妮,那你也喊我薩里就行?!彼_里棕色的眼珠真誠的看著安妮,“我現在恐怕只是個身無分文的旅人?!?/br> “愿上帝保佑你,薩里?!卑材萦檬衷诳罩袆澚藗€十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謝謝?!彼_里舒了口氣,“我才剛到這里,你能和我說說這里有哪些地方有工作嗎?” 馬文男爵的遺產已經被不知身份的小偷偷走,如果再不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他就將如老廚娘故事中的窮人一樣在看不見的角落里餓死。 “工作?”安妮的綠眼睛如翡翠一般耀眼,她快樂的看著薩里,“為什么不去安斯菲爾莊園呢?” “安斯菲爾莊園?” 薩里的腦袋上像是冒出了一個問號。 安斯菲爾公爵是一個很大方慷慨的人,這一點連生活在偏遠莊園廚房的薩里都知道,在那些仆人口中,安斯菲爾公爵英俊高貴,又樂善好施,對于窮人貧民,乃至商人紳士們來說,都是一個有如圣誕老人般的存在。 當然,在女性仆人中,他更像一個大眾情人,所有的女仆都會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脫離這個莊園成為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