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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愈傷蝴蝶。但我不建議你經常使用?!瘪w爾平靜地放下他的小腿,把他抱到山崖的崖壁旁邊放好,“畢竟,受傷還是很痛的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比_笑嘻嘻地蜷縮雙腿,把小下巴放在膝蓋上,“我還以為,暗影之力的東西,都應該是黑漆漆一團。沒有想到它們這么漂亮?!?/br> “正常情況下,就是黑漆漆一團?!瘪w爾揉了揉塞羅柔軟的頭發,并在他發火之前幫他整理,“暗影之力是這個世界的反面,不是單純的暗影。在絕對黑暗當中,暗影之力會吸收黑暗,散發光亮。在一片光亮當中,它們看上去就是黑漆漆的?!?/br> “可它們是彩色的,”駑爾的衣服頂在塞羅的大腿和小腹之間,讓他又開始有些心猿意馬,“駑爾的暗影力量,也沒有變成彩色??!” “今天晚上星光和月光都不明亮,”駑爾簡單地回答,胳膊垂在雙手旁邊,“它們有了新的歸屬,新的力量……因為它們的新主人,為它們染上了新的色彩?!?/br> “像我?”塞羅歪斜腦袋,認真地盯著駑爾,“我總感覺更像駑爾,看上去黑,其實很絢麗多彩!老漢斯說過,每個人生來就帶有色彩,有的是白色,有的是黑色,有的是紅色,有的是藍色……大多數家伙多數都很單調乏味。但是,有的人卻有很多種顏色?!?/br> “你在說什么傻話?”駑爾瞥了他一眼,靠墻閉上雙眼,“先睡吧?!?/br> “老漢斯說,有的人,就像彩虹一樣絢爛?!比_抱住膝蓋,所有所思地盯著駑爾瞧個不停,“即使是歷經狂風暴雨,也值得一看。駑爾,就像彩虹,我想……” 強烈的困倦感,讓塞羅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輕。說到最后,近乎于夢囈。 星空下,營火上升的火星,漸漸與天空融為一體。那些明亮的小火花,向著天空飛快地飛去,變成新的繁星。 塞羅輕輕的呼吸聲,均勻而又有規律。與營火當中噼啪作響的木柴、山毛櫸的濤聲、融合成一曲美妙的小夜曲。 駑爾將眼睛撐開一條縫,瞥了一眼像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的塞羅。駑爾向著小貓挪了挪身體,把那柔韌的身體抱在懷里,放在自己膝蓋上,以便讓他睡得更加舒適一些。 “狂風暴雨嗎?”輕輕地撫弄塞羅柔軟的黑發,駑爾凝視著他毫無防備的天真睡顏,“塞羅,那不應該是你應該經歷的。至少我不希望如此……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管還是狂風暴雨,還是腥風血雨,我們只能面對它……” “……”睡夢中的塞羅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好的夢,他原本平靜的臉變得有點緊張。他皺緊了眉頭,小鼻子抽了好幾下。 “睡吧?!瘪w爾的大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部,漸漸地安撫了他暴躁的情緒,“你會平安無事的……以耶夢伽羅的名義,我發誓,你會平安無事的?!?/br> 第二天塞羅精神百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底氣滿滿——我也是有哨子的人了,哼!以后再也不必懼怕受傷和生病了吧!想到這里,塞羅就興致高漲,一路上拉著駑爾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反而駑爾變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他看上去也比起來背著塞羅走路的時候,更加疲勞且心事重重。好在塞羅對于駑爾的冷硬態度早已習慣,只要駑爾愿意聽他說話,他就可以說個不停。 天黑之后三個小時,他們終于趕到了白霜小鎮。 天黑之后,就一直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鎮門竟然關閉了!他們從連接寬闊大道鎮子大門,繞到僅僅可以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鎮子側門,發現這里竟然也關閉著。 不用多長時間,就要迎來冬至節。 深秋時分在野外露宿,絕對不會是什么好的體驗。他們已經露宿了整整三天,如果讓塞羅再在外面住一晚——哪怕是駑爾在身邊——他也絕對會抓狂。 更何況,旅館和房間,明明就近在眼前! “開門呀!”塞羅用凍僵的小手拼命捶打鎮子大門,大聲叫喊。他冷得渾身發抖,在這樣的雨夜里多呆一刻他都不愿意?!胺盼覀冞M去,來人??!給我開個門!” “冬至節戒嚴,鎮門已經關閉了,不會再開!別喊了!”守門人的房間里亮了燈,不耐煩的咆哮從里面傳來,“要進鎮,明天早上再來!” 眼睜睜看著守門人房間亮的燈再熄滅下去,塞羅簡直要對這樣沒有同情心的家伙飽以喵喵拳,才能夠解恨。 “啊啊啊啊——!”塞羅仰頭尖叫,凄厲的聲音在雨夜當中顯得格外可怖,“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個孕婦!天吶,我的肚子好痛啊——!我要流產啦?。?!” “我們可以翻墻進去?!瘪w爾瞥了一眼約莫九呎高的木柵欄門,這樣的門對他這樣的暗影行者來說,簡直就是形同虛設,“門不太高,我可以背你……” “我不要——!”塞羅靠著木柵欄門大聲嚎啕,“天吶,這是什么丈夫啊,看看我這個沒用的丈夫吧!只會讓他懷孕的妻子受苦!??!我的身體是如此的沉重,怎么能夠翻過這該死的柵欄門!偉大的家庭女神阿塔娜呀,看看你給我挑選的什么丈夫吧!” 駑爾無奈地扶住額頭,他對一開始演就停不下來的塞羅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塞羅在雨夜當中哭得也真是可憐凄慘,讓原本已經熄燈的守門人房間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