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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搭上弓箭,快速射出一箭,沖著自己的獵犬喊:“上,寶貝兒!” 獵犬咆哮著向駑爾撲來。 左有利箭、右有獵犬,不管駑爾向那個方向躲閃,他都會受傷。 想到駑爾腰間的傷口,塞羅摸到腰間匕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幫駑爾一把。但他剛剛把睪、丸匕首拔、出、來,駑爾就已經干掉了寶貝兒。 在這一刻,駑爾就是死亡的具現化。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得只有一只眼睛的大眼根本看不清。但是,從被劈成兩半的弓箭和順著山坡骨碌碌往下滾的狗頭,一點都不難以判斷出——這名刺客到底有多么強大。 大眼怪異尖叫,聲音簡直和石像鬼沒什么兩樣,他嚇破了膽,轉身就向山坡下跑。 六十碼的距離,駑爾只用了眨眼那一瞬間。他出現在大眼的后背,一腳踩上瘋狂飛奔大眼的肩膀,把這名惡棍死死踩在腳下。 大眼頹然跪倒地,好像被人打斷了腿。他眼睜睜看著暗影的能量纏繞住他的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這樣子,與即將被砍掉腦袋的死囚沒什么區別。 仿若吟唱咒語一般,駑爾低沉而又緩慢地說:“安息吧,狗娘養的!” 下一刻,大眼那只沒有失明的眼睛,再也看不見東西。 塞羅長大了嘴,久久合不攏。面對轉過身來把他打橫抱起的刺客,他小心翼翼地把爪子放在對方胸口,弱弱地開口:“雖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希望你不要有一天也對我這樣?!?/br> “你做了什么值得我殺了你的事情嗎?”駑爾瞥了一眼塞羅大腿上的蝴蝶結,“就憑這個?” “不,我是說?!比_轉了轉眼珠,調皮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不要拿鋒利冰冷的匕首來刺我,如果你非要拿匕首刺我,用又熱又硬的那種來……” 駑爾皺著眉頭凝視他許久,無奈開口:“我真不知道你腦袋里面裝的究竟是一些什么。我們現在有很多麻煩事情要處理,他的尸體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你竟然還在想那種事情?!?/br> “直到我的愿望實現之前,我會一直想著?!比_擺出一副無賴樣子,雙手環上駑爾的脖子,“反正我剛剛都看見了一切。對你來說,我是需要滅口目擊者。對治安官來說,我是需要懲戒共犯。反正我哪兒也去不了啦!你拉著我上了賊船,就要負責到底!” 駑爾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不過他的行動,卻是在為了塞羅進行“負責”。他帶著塞羅找到山坡谷底里的一條小溪,他小心地為塞羅清洗了傷口并且包扎好。在為傷口噴上蒸餾酒時,塞羅抓著駑爾的胳膊嗷嗷叫不個停。 “天吶,竟然這么疼!”塞羅哭兮兮的臉被眼淚糊得亂七八糟,他因疼痛而汗濕的黑發貼在上面,蒼白的小臉泛起一陣薄紅,“該死的,你這個家伙是沒有痛覺嗎?你當時是怎么忍住的!刺客是不是有什么止痛的藥物??!太痛了,不要再噴了!啊——!” 不理會塞羅夸張的叫喊,駑爾按部就班地為塞羅處理傷口?!皼]有那種東西?!彼淅涞卣f,手上的動作卻十分溫柔,包扎的動作甚至比加菲爾德還要熟練,“只要你覺得你可以忍耐,那么你就能夠做到?,F在先睡吧,這里不安全,天亮之后我們離開這里?!?/br> 處理好傷口已經過去了大半夜,月亮即將西沉。秋天的夜晚,氣溫已經有些低。剛剛受了驚嚇,受了傷還出了一身汗的塞羅冷得瑟瑟發抖。駑爾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尋來干柴。原本在荒原里過夜不會生火的駑爾,特地為塞羅升起一小團火焰。 即使是有了火,塞羅還是覺得冷。他不愿意靠在樹干上睡覺,拖著傷腿挪動到駑爾身邊?!疤淞税?,駑爾?!毙∝堃粯鱼@進駑爾懷里,塞羅在他懷抱里面蹭來蹭去,“我都溫暖過你,你也溫暖一下我吧。好不好???駑爾?!?/br> “不?!瘪w爾冷冷地回答,卻沒有推開他。 折騰了大半夜的塞羅累得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抬眼看了一眼駑爾,慢慢閉上眼睛:“小氣鬼!鐵公雞!一盎司面包吃一個星期!” 駑爾的心跳是如此平穩,如此強而有力,如此沉靜規律,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塞羅趴在他的胸口,即使是在荒郊野地,即使是他們身無長物,即使是誰在樹根上……他都覺得溫暖、舒適、而又安心。他漸漸地沉入深沉的夢鄉,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聽著懷里小家伙軟綿綿的抱怨和咒罵,看著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這陰影隨著火光而晃動,好似煽動翅膀的蝴蝶。 “醒醒,男孩。你……”駑爾的目光柔和下來,他抬起手,原本想要推開塞羅的手,卻在中途變成輕輕撫弄那柔軟的黑發?!八懔恕彼麌@了口氣,將這柔軟的身軀摟入懷中,“就這一次?!?/br> 駑爾盯著跳躍的火焰,任由思緒紛飛?;鸸猱斨?,他的往事在劇烈燃燒。 懷中人似乎做了什么美夢,塞羅用臉頰蹭了層駑爾的胸膛,嘟嘟噥噥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駑爾擦掉他嘴角溢出的津液,順便還捏了捏那手感極好的rourou小臉。 營火越燒越旺,駑爾著了魔一般拉下面罩。他低下頭,將鼻子埋進塞羅的頭發里,貪婪地吸入男孩誘人的味道。 有一點汗味,也有一點甜味,還有一點香味。他渾身都散發著香香甜甜的味道,好像是焦糖布丁一樣好聞。并非來源于任何香水和香膏,這是塞羅自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