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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板!”塞羅調皮地并起兩根手指在額頭上點了一下,“我馬上就去,還有什么吩咐嗎?” 老漢斯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壓低聲音問:“他起來了嗎?有沒有為難你?真的有麻風???” 塞羅愣了半秒,幾乎是處于本能地做出自己認為正確的決定?!八€在睡呢!老板?!彼T了癟嘴,指著緊閉的大門說,“他倒是沒怎么為難我,難得你還能夠關心雇員,我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如果你能夠放我一天假,我會更感激的?!?/br> “快去給我干活!”老漢斯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端著托盤向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他真的有,有那個……那個腦袋……那么丑?到底有沒有麻風???” “是的,沒錯!他只是個丑得要命的混球。不過大概沒有麻風病?!比_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反正我沒見過這樣強壯的麻風病人?!?/br> “你還真是……”老漢斯搖著頭,推開了旁邊客房的門,“早上好,先生!這是本店特制的頂級早餐!新鮮的牛奶和上好的卷心菜,還有一大塊現烤的面包和涂面包的奶油……” “反正錢又不丑!”塞羅故意扯開嗓子說,“金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不是嗎?” 塞羅哼著小曲離開,從客房送早餐出來的老漢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剛剛那些話,在里面的神秘男人一定聽見了,這讓塞羅有一種小小復仇得逞的快感。他哼著小曲走下老舊的樓梯時,旅店大廳內一陣哄堂大笑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看看是誰來啦!” 等著看笑話的閑漢一大早就聚集在老漢斯旅店里,塞羅甚至懷疑不少人從昨天下午就沒有挪過窩,那些熟客都坐在自己平常喜歡的位置上。他們沖著塞羅吹口哨,拍手跺腳起哄,輕蔑的話語和訕笑此起彼伏。 “那不是那個被拍賣的小屁股嗎?” “小屁股,”牙齒蠟黃的混混下流地調笑,“昨天晚上感覺怎么樣呀?” “我看好得很,”買他不成的豬臉男憤憤不平地唾了一口,他內心一肚子都是氣,一大早過來肯定不是來看塞羅有多么得意,“沒看見他開心得哼哼嗎?”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整個旅店里的氣氛既熱鬧又歡快。世界上有些人就是這樣,喜歡從別人的不幸那里來獲取可憐的快樂??杀氖?,這種人還真不少。塞羅打心眼里厭惡他們,又同情他們。他們根本不知道除了低級趣味的幸災樂禍,快樂也可以從更為光輝美好的事情當中獲得。 那些不堪入耳的低級調笑,讓塞羅的臉漲得通紅,可他又不能在店里打架。這是羅河岡鎮唯一可以讓他落腳的地方。他轉身跑到廚房已經堆積成山的出菜窗口拿早餐,盡量不去注意那些低級人渣們的調笑。 幸好老漢斯及時從二樓下來,他沒有讓塞羅去一樓大廳里端早餐,而是親自做這些事情。雖說老人嘴里總是罵罵嘞嘞,說塞羅動作慢,又笨又懶,嫌棄個不停,卻只讓塞羅在廚房里幫忙傳菜。 見不到塞羅,那些流氓地痞無奈很快就覺得沒趣,不在這里吃早餐的人漸漸散去。 最近幾天來到羅河岡鎮的外鄉人有些多,塞羅整個上午都被旅店的忙碌工作所占據。他提著客房的馬桶去屋后清洗,用最大力氣去使勁刷那些桶子。 “??!笨蛋!笨蛋!笨蛋!我真是個笨蛋!”幾分鐘之前,塞羅去那間客房時,那神秘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而塞羅甚至沒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那混蛋還沒給房錢!”塞羅用力刷著木桶,刷子刮擦著木桶內壁聲音刺耳得要死,“我果然還是……應該……吧?” “應該什么?”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嚇了塞羅一跳,他跌坐在臟污泥濘的地上之前,說話的男人伸手拉了他一把。 那名神秘失蹤的男人,又神秘歸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哪里去換下了那套可疑的黑色刺客皮衣,現在他正穿著昨天下午出現在老漢斯旅店穿的那套衣服。想到這身破爛的流民衣服之下,包裹著他線條優美、肌rou緊實的美好□□,塞羅不自在地紅了臉。 “應該……嗯……問一下你的名字!”塞羅很快找到了合適的理由,雖說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可也算不上是在撒謊,“你看,你還沒結房錢!老板他是要記賬的——某位先生,在幾月幾日入住本店——大概就是這樣?!比_搖晃小腦袋,一說起話來和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如果說你是沒有付賬就跑了,老漢斯會在他的賬本上狠狠記上一筆!” 神秘的男人沉默地盯著他,完全沒有要打斷塞羅的意思。 “你看,我們店雖然不大,可在羅河岡鎮存在的時候就有了?!比_指了指那棟破舊的建筑,“別看老頭子那樣,他可是羅河岡鎮旅館行會的首席!他記上——這位先生沒有給房錢就跑了。那么整個鎮子都不會再接待這個人,還會抓住他討要房錢呢!所以這很重要?!?/br> “我只是個丑的要命的混球,”神秘男人雙手抱臂,不緊不慢地說,“名字,不重要?!?/br> 他原來都聽見了!塞羅癟了癟嘴。整天把耳朵塞在兜帽里的家伙,聽力還算得上不錯。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塞羅咧開嘴笑得挺尷尬:“你不會是為了這種事情回來找我吧?”他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況,搖著手指阻止不斷靠近他的刺客,“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一個人長什么樣,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