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讓小姑娘停止哭泣，只任由她哭得沒有力氣，可以聽到自己說話聲時，她才開口：“你說得沒錯，我是老剩女，父母身體健康不用我管，我工作起來沒把公司當家但也的確把家安在公司隔壁。很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拉進這個無止境的加班黑洞。從明天開始，你可以選擇休假，把你之前的假期都補回來，等休假結束后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轉到我們公司的其他直播團隊，我知道有幾個比較清閑的，不會耽誤你準時下班談戀愛，另一個是選擇離開我們公司?！?/br>
    她的聲音很平靜，眼神也沒有波瀾，比起平時工作起來著急上火時要溫柔得多了，但小姑娘聽著，心在直哆嗦。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其他想休假的人也給我再忍兩天，因為我需要你們。等雙十二結束后，別說休假兩天，你想永遠休假我都簽字批準?！鼻镆庾テ鹱约旱腎PAD就往外走。

    在她離開之后，大家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直至溫馨打破沉默。

    她冷哼一聲，斜了小姑娘一眼，為秋意抱打不平，說：“你以為火火這么拼是為了她自己嗎？早在雙十一的時候，她就完成了公司今年給她設定的目標，但要通過雙十二完成超額目標是不可能了，因為公司給她設定的是150%，但我們是120%，只要拼一把，還是很有希望，這樣年底的獎金會豐厚很多。她這么拼完全是因為我們，但她卻有眼不識泰山，養了白眼狼。天天嚷嚷著想在G市買不起房，自己不努力還要發脾氣，別說在G市，老家十八線的房子你也買不起?！?/br>
    “咿……”的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秋意去而復返，大家抬頭，齊刷刷地看向她。

    “不用看我，我的筆落在這里了，不是存心偷聽你們講話?！闭f著，她走到主席位，把自己的筆拿上，剛抬腳出去又頓住了，道：“我沒溫馨說得那么偉大，我最近賣命工作，只是因為我失戀，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讓大家跟著我受苦了?！?/br>
    “……”

    “火火，你別吹了，你都沒戀，哪來的失戀？”不只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大實話。

    秋意：“……”瞎說什么大實話。

    雙十二結束，在秋意的帶領下，團隊120%完成今年的目標。想著年底翻倍的獎金，大家雖然累成狗，但也是真的感激她。

    下了直播，直播間一片輕松歡樂，有人提議來個慶功聚餐，這次不用秋意請，大伙合伙請他。

    “算了吧，你們有錢就攢起來當老婆本，現在男追女是隔房隔車隔她媽?！鼻镆庋鹧b嫌棄道，“先別管什么聚餐不聚餐，先放兩天假，睡個天昏地暗再說?！?/br>
    秋意回到公寓后真打算睡個一天一夜，但在當天下午四點鐘，她就被玲瓏的奪命CALL吵醒，“你說女兒已經失蹤二十天，是不是可以去派出所報案了？”

    “……媽子，我已經連續上了二十天班了，你讓我好好睡一覺，明天回去給您請安?！鼻镆獠[著眼，啞著聲音跟電話那頭商量。

    “不行，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肯定是昨晚下班之后一直睡到現在一粒米都沒下肚，你想錢想得身體都不要了？我限你一個小時內回家，否則報警處理?！绷岘嚦娫捄鹜曛?，不給秋意說話的機會，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喂，媽子？媽子？媽子……”

    困成狗的秋意認命爬起來，隨便換了一套衣服，想著只是回家，妝也沒化，雖然熬了二十天，臉已經沒法看了。

    緊趕慢趕，秋意總算在五點前給玲瓏請安。

    玲瓏看著她那張臉，既生氣又心疼，“你看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還想不想嫁人了？”

    秋意木訥搖頭，“不想了……”

    “……”玲瓏被噎得一時無話，緩了好一會兒才問：“對了，你上次說那個正在發展的男人，現在發展得怎么樣了？”

    秋意看了玲瓏一眼，懶懶地說：“不怎么樣?！?/br>
    “什么叫不怎么樣？吹了？”

    “嗯?！?/br>
    “那你當時又說得似層層……”玲瓏說了一半，恍然大悟，“你當時耍我們呢？”

    不是的。

    秋意點頭，“你終于發現了？”

    “我就說你這個衰女包突然之間就認識男人了，我……”玲瓏氣得想打人，但被玲巧攔了下來，“姐，阿意都這么大了，你還當她小孩大呀?！?/br>
    “哼……”玲瓏把手收了回來，緩了好一會兒又問：“那既然這樣，你覺得小明怎么樣？原來你跟他是同學，這是多大的緣分，知根知底，你好好考慮一下?！?/br>
    是呀，多大的有緣無分呀？秋意翻了個白眼，“媽子，我老豆都知道張愛玲了，你都不知道？”

    “張愛玲是誰？”玲瓏一臉懵逼。

    “張愛玲是一個作家，她曾經說過：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紅玫瑰跟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你都知道明竟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把我往火坑里推，你是想我變成蚊子血了是不是？”

    說到最后，秋意情緒明顯激動了，玲瓏也知道踩到了她的底線，怏怏地說：“哎呀，我知道了，我就說說而已……”然后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老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