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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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風似從地面拔起,它卷起了夜狂的衣擺,掬起了男人的長發…… 風很凌厲,吹的夜狂渾身發疼,不過男人沒有什么感覺,他是戰士,這點痛楚對他來說,不足道。 只是那內似乎順著口腔吹進了心里,他的心沒受過任何訓練,很脆弱。 風很大,吹的他心很疼。 這天,夜狂始終沒有離去,他不信傲雷會死,他覺得,他只是藏在哪了,他會等到他的。 夜里下一場雨,男人沒帶擋雨的工具,即便是有他也記不得了。 初春的雨很涼,打在身上像石頭一般,噼里啪啦直響,平坦的地面很快被雨水占據,一圈圈漣漪在水中漾開,不等消散便被其它水紋吞沒。 夜狂看不到地面,那雨水打的他睜不開眼睛,他的睫毛都粘到了一起,視線也是模糊一片……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在等待的那個影子也沒有出現。 男人朦朧的視線中,只有雨滴,還有一層不變的空洞。 夜狂在那里站了三天,等了三天,期望了三天,可他什么都沒等到,他的希望落空了,他的等待什么也沒換來。 后來,夜狂走了,他知道他等不到了。 不過他還是不信傲雷死了。 他一定不會死。 夜狂回到了基諾城鎮,獸人們憂心忡忡的等待著他,遲管夜狂從來到這里后就鮮少離開房間,這并不代表他們不知道他的去向。 夜狂是獸族之首,他們擔心他的安危,他一個人留在那曾經有頂級亡靈隊伍出現的地方,萬一亡靈卷土重來,他沒有任何招架之地。 不管他是否指揮戰斗,夜狂也是他們的王,是他們的精神領袖,看到他安然無恙,獸人們才算放了心。 男人表示他沒事,讓獸人們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然后他回了房間。 夜狂像平常一樣找了件換洗的衣服,然后他去沐浴,他回來后餐點已經擺在桌子上了,但這次,東西不是傲雷拿來的。 送餐點的人已經離開了,夜狂鎖了門安靜的落坐,他細嚼慢咽的吃著食物,三天沒吃東西的他饑腸轆轆。 他吃的很認真,像是在品嘗味道一般,夜狂吃好了,又喝了一杯溫水。 然后他告訴自己,該休息了,他幾天沒睡了。 在之前又被那沒節制的混蛋做了那么久…… 他的被子還堆在床上,床上一片凌亂,那一夜他們很瘋狂,夜狂又是在睡夢中被人喊醒的,所以這里還保持著那晚的樣子,沒人來收拾。 這是傲雷要求的,他不想讓其他人進他們的房間。 那床上是他們融到一起的味道,夜狂是獸人,他的鼻子很靈敏,盡管那氣味交雜在一起,他也能清楚的分辨出彼此的味道。 從來到這里后,傲雷的味道就在他身邊圍繞著,不管他想與不想,都揮之不去,那男人強迫他接受,不考慮他的感受,隨心所欲。 如今他走了,再沒人能強加于他,夜狂覺得,他沒必要再留著傲雷的東西,他的衣物,他的味道。 夜狂決定通通處理掉,既然他都不要了,那他更沒有必要留著。 本想休息的男人打消了那個念頭,他找了個大袋子,把傲雷沒來得及收的衣服,和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都寒了進去,男人的動作并不溫柔,他用扔的,不管東西貴重與否,他看都不看直接扔進袋子里。 那袋子很快裝滿了,傲雷的東西也處理好了,夜狂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疏漏后,就把床上的被子都塞進了袋子里。 那袋子很快到了極限,寒的滿滿的,連口都扎不上了。 夜狂扯的很徹底,那床上只剩床板,再沒有一塊布料。 這樣才對。 男人滿意的點頭,然后去拿了床新被子,他是獸人之首,他的起居有人照顧,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鋪過床了,不過他鋪的很好,很整齊。 男人動作麻利的整理著,當他的手來到傲雷曾經躺過的地方,夜狂遲疑了下…… 不過,他最后還是抹平了那處。 只是,在被子落到床上的瞬間,他看到床板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像是字跡,夜狂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狐疑的扯開被子。 那字很熟悉,張揚,狂野的。 那是傲雷的字。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愛你?!?/br> 夜狂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知道傲雷在說什么。 這也許是某個夜晚,他壓榨他后,趁他睡熟了用爪子刻在床板上的。 夜狂曾問過他,他找他只為做那件事嗎? 傲雷反問他,那還能做什么。 所以夜狂覺得,他已經不再愛他了,他只是想玩弄他的身體,想尋找樂趣,想報復他而已…… 傲雷對他,已經沒情了。 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夜狂依舊愛他。 只是,他不說,他不承認,他裝作無所謂,他裝成已經放棄了,但他還愛他。 他這么做,無非是想逼他承認自己的感情,承認他自己的心。 他要夜狂親口承認,他是愛著傲雷的。 他在耍手段,他讓他正視自己的心。 讓他知道,他不愛那個女人,他愛的是他…… 傲雷一直在等,他等夜狂想清楚,等他幡然醒悟。 可是他卻沒有想過,當夜狂真正清楚那天,他是否還在他身邊。 夜狂終于知道什么是絕望的滋味,也終于了解失去的感覺…… 第三卷 淵源章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那份信念 千冽一直處于昏迷狀態,沒有蘇醒的跡象。 那天之后,為確保他們的安全,獸族之首派來了守衛,這一次與之前不同,不管他們愿意與否守衛都必須存在。 獸族之首的決定并沒人提出異議,因為,他們已經無暇顧及。 楚河現在除了照顧千冽,腦子里在沒有其他想法,門外的事,大戰的事,一切的一切都被男人拋到了腦后,他一心想的,只有千冽早日恢復健康。 千冽是獸態,濃密的毛發容易引起感染,楚河就剪掉了他傷口附近的毛發,每天在玄漓幫千冽換藥時都幫他認真的清理一遍。 楚河做得很認真,比玄漓還要細致,每每這時,玄漓都一動不動的看著楚河,楚河瘦了,很憔悴,不過他的神情是那樣的認真,只要為千冽,不管楚河多辛苦,他都會立即提起精神,比任何人都要精神。 玄漓從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獸族王子那么強悍,幾乎無人能及,可是…… 看著那神采奕奕的男人變得頹然,連玄漓都感覺到了心疼,她知道楚河把獸族王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知道,獸族王子將楚河視為最重,只是他不懂,為何千冽出事以后,青凜就再沒出現在這里…… 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玄漓并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天千冽帶著渾身擦傷的楚河到他這里尋求幫助。 那些小傷對于身為全系法師的青凜來說微不足道,可他們有用青凜的魔法,卻去醫療之所找他了。 事后沒有幾天,青凜突然出現在醫療之所中,只是他帶著的人不是楚河,是另外一個人類,這難免讓玄漓覺得詫異,他不懂青凜在想什么。 那人類病了,以青凜的性格,他該不聞不問的,可他卻親自帶他來治療,他明明可以隨便托付給任何一個獸人。 玄漓第一次發現,青凜對楚河以外的人那么…… 不一樣。 玄漓不知道青凜對那人類好不好,他只感覺到,青凜對那人類很不一樣。 這種事情玄漓無法插嘴,那是他們的私事,更何況感情上的事沒人說得清,玄漓只能沉默不語,不過,他還是為楚河心疼。 那男人很堅強,到現在也沒有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擊潰,玄漓覺得,能讓楚河如此堅強的原因,正是因為這昏迷中的獸族王子。 他成了他的支柱。 用愧疚。 楚河不說,但他始終覺得是他害千冽這樣,他想彌補,也怕自己倒下,千冽沒人照顧。 至少沒人像他這么細心,這么周到。 在千冽醒來前,楚河不會先崩潰。 玄漓每天都會和楚河聊上一會兒,男人的話變少了,有力無氣的,不過他偶爾還是會有回應,只是他的眼睛始終停在那昏睡的狼身上。 他很擔心千冽。 獸族之首派了很多人來幫忙,但楚河都婉拒了,他能招呼好千冽,實在沒辦法了他才會麻煩別人,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單獨照顧著他。 這個房間不算太大,如今楚河卻覺得這里空蕩蕩的,不管房間里多暖,他都覺得冷。 偌大的空間,在動的,能講話的只有他一個人,如果不是玄漓,楚河覺得,他恐怕會忘記如何發音…… 失去言語能力,因為他不想講話。 楚河幾乎是徹夜失眠,就算是他想睡也睡不下,千冽身體里滿是亡靈元素,每到晚上他就開始發抖,他抖得很厲害,那床都是吱嘎吱嘎的直響,楚河以為他冷,可是不管他壓多少被子,或是摟著千冽取暖,那狼都沒有變化,依舊是抖個不停。 直到天明。 千冽再度安靜后,楚河整個人都虛脫了,他躺在千冽身邊,千冽身上都是傷,他不敢摟著他,怕碰到他的傷口,楚河只能把手放在他的爪子上,讓那柔軟的毛發,溫暖的感覺驅趕他的寒意。 這時楚河才會迷迷糊糊的睡一會兒。 以前楚河很少做夢,但現在,他每天都會做亂七八糟的夢,夢到那天在西郊的場面,夢到青凜馱著千冽回來的場面,偶爾還會夢到傲雷,夢到那個占卜師。 但男人更多的,是夢到青凜。 楚河想知道,為何青凜一直沒有回來。 哪天獸人把他送回了房間,從此以后他再沒見過青凜,隔壁的房間沒人住了,白一鳴體貼的把房間讓出來,方便收人照顧他們,所以他搬走了。 換到離楚河的房間最遠的地方,對立的位置。 和他一起走的,還有青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