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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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鳳娣聽了,也不惱,也不怕,不急不緩的道:“今兒姑娘可開眼了,你這是要挾主子呢,好個大膽的奴才,人情留一線,這話兒是正理兒,可也得看看是什么人,你兩口子這樣不仁不義見風使舵之輩,若姑娘今兒留了人情,說不準就是我余家的禍害,今兒跟你撂句實話,姑娘既敢頂了大哥哥的名兒出去掌事兒,就沒怕過誰,倒是你這泥人的三分土性,姑娘卻想見識見識,怎么著,用不用姑娘把冀州府的人都招呼過來,讓你當著全冀州府百姓的面使使你的土性兒?!?/br> 鳳娣這幾句話說出來,周勇婆娘臉越發白的沒了一絲人色:“ 姑,姑娘別逼奴婢?!兵P娣忽的笑了一聲:“周大娘,你正好說反了,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呢,你這口口聲聲顧不得了,姑娘就成全你,不過,我這丑話可也說在前頭,你兩口子當初在這兒交代下的口供,我可還留著呢,上頭有你兩人的手印,延壽堂的夏守財雖然死了,毒死人命的官司卻還沒了清楚,府衙邱大人哪兒可正差幫兇呢,本來,我還想著念在你伺候太太一場,不與你一般計較,如今看來,還是送到府衙里頭去,別到時候又牽連了我余家,可得不償失?!?/br> “二姑娘,奴婢錯了,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稍微抬抬手,留我們一家的性命,日后我夫妻當救命的菩薩一樣,供著二姑娘,日日燒香磕頭,您放心,奴婢兩口子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若是傳出去一個字,叫奴婢一家死無葬身之地?!?/br> 周勇的婆娘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鳳娣打心眼里瞧不上這樣的小人,別看現在說的這么可憐,若自己手里沒捏著能要他夫妻性命的短兒,她再不會如此老實。 鳳娣道:“你也不必如此,當主子的,若跟你個奴婢一般見識,倒讓人笑話了,只你要挾主子在先,若寬了你,讓人知道,還當我怕了你,畢竟,你是太太跟前伺候過的人,我也不好發落你,還是問問太太的意思吧?!?/br> 說著沖著王氏蹲了禮:“來了大會子,恐勞了太太的神,我姐妹先回去了?!?/br> 王氏忙道:“春桃送二位姑娘,叫下頭伺候的人底細些,昨兒下了雪,路上滑,看摔了姑娘?!?/br> 春桃忙送著鳳嫣鳳娣出了東正院才回轉過來,進了外間屋,見周勇婆娘還在地上跪著磕頭呢,太太卻靠著炕上一言不發,半晌才道:“縱你把腦袋磕下來,也不頂用了,慶福堂留不得你男人,府里更留不得你,你兩口子既敢做就敢當,憑自己的造化去吧?!?/br> 春桃扶著周勇婆娘起來,使人送了出去,回來便聽王氏道:“你去告訴門上人,她不是咱們余府的人,以后莫讓她進來?!?/br> 春桃吩咐下去,瞧著王氏的臉色,低聲勸道:“便太太心里想如何,如今也急了些,咱余家的人命官司剛了了,慶福堂可還沒開張呢,您這時候往鋪子里頭塞人,二姑娘如何能依,我聽見說,現有的幾家鋪子掌柜,二姑娘都不打算用呢,尤其城南那三家鋪子?!?/br> 王氏道:“我猜著她就得從那三家動手,那三家鋪子的掌柜是我王家的人,二姑娘頭一個就瞧不順眼,春桃,如今,我真覺得當初錯了,是熬過了大難,可余家也交到了旁人手里,長此下去,我跟南哥,在余家哪有立身之處?!?/br> 春桃道:“太太想這些做什么,二姑娘再能干,終究是個姑娘家,如今雖說年紀小,少則一兩年,多則三四年,可就該嫁人了,您是娣母,姑娘尋什么樣兒的婆家,還不是您說了算嗎?!?/br> 幾句話說的王氏明白過來,暗道,這話可是在理兒,自己便給她遠遠的選個婆家嫁過去,到時候還跟余家有甚干系,為今之計,先由著她去便了。想到此,才放下了。 再說鳳娣姐倆,從東正院出來進到兩人院里,鳳嫣才道:“若不是太太提點著,周勇家的又怎會知道你假扮大公子,這是有意要把周勇家的塞到鋪子里呢?!?/br> 鳳娣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是怕我搶了她兒子在余家的地位?!?/br> 鳳嫣道:“當初想這個主意的可是太太,如今要防著你的,也是她,這反正的理兒都讓她占了,就不想想,天下間哪兒有這樣如意的事兒,我說你也主意些吧,若不是特要緊的事兒,便別在外頭露面了,你不收了牛黃嗎,就讓那小子多跑幾趟不得了?!?/br> 鳳娣笑道:“牛黃再機靈,也是個伙計,咱余家的買賣,若連我都不上心,還能指望誰,jiejie莫憂心,我自有我的主意,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今兒可都二十七了,眼瞅就三十,咱們先過年要緊,雖說爹的孝期未過,不能大熱鬧,好歹得有個過年的樣兒,對了,我的衣裳可做好了,年下的時候,我可要出去拜年的?!?/br> 鳳嫣點點頭道:“石青緞子的那身兒做好了,旁的還要等等,正好,你今兒得閑,先上身試試,哪兒不合適我就早改,也省的耽誤了你的事兒,還有鞋,你那幾雙鞋雖過得去,平常在家穿穿還使的,如今你到處跑,難免要踩雪,雪水浸進鞋里可了不得,咱們女孩兒家的腳最怕著寒,若是腳底下暖和,通身也就暖了,這腳底下一冷,怕要做下病,我跟麥冬清兒三個就尋了塊鹿皮,給你做了雙靴子,趕著做成了,這靴子不怕雪,你過年的時候穿著出去,比別的好?!?/br> 說著,牽著鳳娣進了她屋,姐倆一處里試衣裳說話兒,說到熱鬧處,夜里鳳娣就在鳳嫣屋里睡了。 轉過天臘魚二十八,鳳娣更忙活了起來,各處的年禮要送去,往常送的幾家,今年照送不誤,又額外添了一家,就是許慎之。 許慎之如今是余家的股東,于情于理這份年禮都省不得,可要給他送禮,卻有些難,這俗話說的好,送禮要送到人家心里頭去,人家才能記著,胡亂隨大流的送禮,還不如不送呢。 故此,鳳娣尋了余忠來,問他可知道許慎之的底細,余忠道:“倒是聽見些影兒,只不切實,說起來也容易掃聽,若知道京城哪個官姓許,也就□□不離十了?!?/br> 鳳娣道:“您老說的容易,咱們冀州府也不是京城,如何知道京官的底細?!焙龅南肫鹨粋€人來,便喊了牛黃進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交代一番問:“可記清楚了?” 牛黃道:“記清了,奴才這就去,公子擎好吧……”23 第24章 牛黃出了余府,往城西的賭莊去了,到了地兒,不進去買了倆芝麻燒餅,在對面的茶攤子上坐下,就著熱茶吃燒餅。 燒餅吃完了,正好瞧見許長慶一臉晦氣的從賭莊出來,牛黃把手心里掉的芝麻一股腦倒進嘴里,放下一個大錢,迎了出去:“呦,這不是許班頭嗎,大過年的,您這是廵街還是辦差???” 許長慶在賭莊里輸了個清潔溜丟,身上一個錢都沒剩下,這才依依不舍的出來,家去吧,怕那河東獅又要尋不痛快,有心去梨香樓瞧瞧自己的相好快活快活,可這口袋比臉蛋兒還干凈,又籌不出嫖資,正沒地兒去,不妨就碰上了牛黃。 以往牛黃這小子還真沒放他眼里,如今可不一樣了,這小子跟在余家大公子跟前使喚,自己多少也得給點兒面子,便跟他寒暄幾句:“年根底下,衙門里放了假,外頭跑慣了,在家待不住,就出來逛逛,你小子這是往哪兒去?” 牛黃道:“我們公子心善,這不鋪子還沒開張,府里頭雖忙活著過年,也使不著奴才,就放小的出來逛逛,不想就遇上了許班頭,這眼瞅就晌午了,若許班頭賞臉,咱們尋個酒肆吃些酒耍子一晌兒?” 許長慶正愁尋不到這么個酒局兒呢,如今可不正好,兩人一拍即合,往街尾的酒肆去了,要了幾盤小菜,兩壺陳釀燒酒,讓小伙計曬熱了,送上來,牛黃這嘴里的奉承話兒一句接著一句,酒也是一杯跟著一杯的勸,自己沒喝多少,兩壺陳釀燒酒大半進了許長慶的肚子。 這酒曬熱了就散了酒氣,剛吃進肚子里不覺什么,過一會兒,酒氣翻上來不醉都不行,更兼許長慶一早從家里出來,早飯都沒顧上吃,比不得牛黃,剛在茶攤子上吃了倆燒餅,肚子里有食兒,許長慶吃了手里這一碗下去,便有了些醉意,眼睛都迷了。 牛黃見差不多了,放下酒壺道:“許班頭,小的跟您說件稀罕事兒唄,南街的四通當那位許東家,可成了我們慶福堂的股東,這事兒您可知道?” 許長慶打了個酒嗝,白了他一眼道:“我還當是什么,這有甚稀罕的,不是你們家大公子有本事拉了這位入伙,我們老爺能這么痛快就把你們家的官司了了嗎?!?/br> 牛黃忙道:“怎么說,這位許東家不就一個開當鋪的嗎,便家里銀子多,也跟咱府衙大人不是一路啊?!?/br> 許長慶笑道:“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想這做買賣的,哪個不跟官兒勾著,更何況,四通當這么大的買賣,前頭可是閣老的根兒,能把這樣的買賣把持過來,能是一般人嗎?!?/br> 牛黃又給他斟了滿了酒:“喝酒,喝酒,不瞞許班頭,先開頭小的還以為是您許班頭的親戚呢?!?/br> 許長慶道:“我倒是想,可惜啊,雖是一個姓兒,卻不是一個老祖宗,人家是名門望族,仕宦公侯之家的貴公子,我就衙門里一臭當差的,姓一樣有屁用,八竿子打不著呢?!?/br> 牛黃道:“瞧您說的,哪這么多名門望族的貴公子啊,便有能跑咱冀州府來開買賣?深宅大院里頭享福還享不夠呢,來咱這兒做什么,再說,士農工商,這望族里的公子哥兒,不奔著自己的前程,怎倒做起買賣來了?!?/br> “你小子懂個屁,當官的也不是廟里泥菩薩,光吃香火就夠了,得黃金白銀的養活著,就朝廷那點兒俸祿米糧,塞牙縫都不夠,逢年過節的,上司,同僚,恩師,哪個不得送禮兒,官越大,禮兒越大,家里頭沒點兒大進項,能撐得住嗎,不早散伙了,不過,四通當這兩位可也不是因這兒事?!?/br> “兩位?什么兩位?不就一個許東家嗎?”牛黃愣了一下,急忙問了出來,許長慶湊近他道:“跟你小子撂句實底兒吧,許慎之是京里安遠候府的少爺,排行老六,京城里頭都稱一聲許老六,這位有個表兄你知道是哪個不?” 牛黃忙撥棱腦袋,許長慶嘿嘿笑了一聲:“許老六這表兄可了不得,知不知道京城的越王府?” 牛黃忙道:“自然知道的,萬歲爺的親兄弟,先帝親封的越親王,咱們大齊國哪有不知道的呢?!?/br> 許長慶道:“四通當的買賣,明著是落到了許老六手里,可京城里誰不知道,許老六就是臺面上擺著好看的,后頭真正掌事兒的是越王府的小王爺慕容少卿,不知道跟他爹鬧什么別扭,十年前生生的給自己改了姓兒,死也不姓慕容,遂了他娘姓周,這一位才是四通當后頭的真佛?!?/br> 鳳娣看著牛黃道:“這話兒是許長慶說的?” 牛黃忙道:“是他說的,小的灌了他兩壺酒,這小子嘴就沒把門的了,把四通當的底兒都撂了?!?/br> 鳳娣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忙了大半天,回去歇著吧,賬房里領二兩銀子,就當公子給你的賞了,明兒就是二十九,雖家里頭沒人,你那院子也收拾收拾,好歹得像個過年的樣兒?!?/br> 牛黃忙歡天喜地的磕頭下去了,忠叔道:“怨不得這小子死纏爛打的要跟著公子,心里早算精了,跟著公子每月的工錢是比鋪子少了,可辦好了差,得的賞加起來不知比在鋪子里強多少呢?!?/br> 鳳娣道:“咱們買賣家賞罰分明是根本,差事辦好了就得賞,若有那偷懶?;?,一樣要罰,不過這四通當后頭竟還有個這么大來頭的周少卿,若不是牛黃今兒掃聽來,咱們還不知道呢?!?/br> 忠叔道:“可不是,許東家是安遠候的六公子的身份,已經夠讓老奴震驚了,這鬧半頭后頭還有位小王爺,可怎么咱們上回去不見露面呢?!?/br> 鳳娣道:“如今我倒想起來了,那天咱們在堂屋里說話兒,許慎之跟前那個周貴兒可是從里屋里出來的,許慎之才應了我說的事兒,想來那周少卿就在屋里頭坐著呢?!?/br> 忠叔臉色一變道:“公子老奴可覺著這事不妙,雖說靠上這兩位,以后不怕官府來使壞搗亂了,可他們若是想要咱們慶福堂,咱們也束手無辭,孫家的當鋪一夕易主,說不定就是咱們余家的前車之鑒?!?/br> 鳳娣沉吟半晌搖搖頭道:“不至于,至少,現在不至于,咱們余家的慶福堂還進不了他們的眼,若將來真有這一天再說吧,忠叔,我如今也想通了,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有些事兒不到跟前,咱們是真不知道,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回頭我也好好琢磨琢磨,想個萬無一失的后路,卻今年這年禮要多備下兩份了,他可以不出頭,咱知道了,就不能錯了禮數去?!?/br> 忠叔為難的道:“若旁人還好說,這兩位什么沒有啊,咱這年禮兒就送座金山過去,人家也不稀罕啊?!?/br> 鳳娣目光閃了閃笑了:“送什么金山啊,這樣,你去街上尋個畫糖畫的來,我自有用處?!?/br> 京城安遠侯府,大年三十一早,冀州府的鋪子里就送來了兩個木頭盒子,說是余家送過來的年禮兒,沒見附上禮單兒,許慎之掂了掂,沒什么份量,甚至,他覺得沒準里頭是空的,莫不是那丫頭跟他這兒鬧著玩的。 不能,一個說,雖算入了股,實在的不熟,真要這么著,恐有交淺言深之嫌,另一個,想那丫頭如今正忙活著慶福堂開張的事兒,也沒這閑工夫干這個,而且,怎么是兩個? 問了來人,來人道:“余家送過來說給兩位東家的年禮兒?!?/br> 許慎之忍不住笑了起來,吩咐:“備轎,去王府?!?/br> 周少卿盯著那匣子看了會兒問:“是什么?” 許慎之靠在炕一頭擺擺手:“我也沒瞧呢,你說,余家怎么就能生出這么精個丫頭來,簡直是地里鬼兒,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兒,她這個年禮兒一送,你再藏著可就不合適了,這丫頭是想把你逼出來呢?!?/br> 周少卿伸手打開盒子往里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許慎之忙扒頭過去,也跟著笑了,盒子是一個偌大的糖畫兒,用油紙墊著,畫兒上就是四個字,恭喜發財。 許慎之把另一個盒子打開,是一個碩大的元寶,下面有數個小元寶,用木簽兒插著,周少卿拿起來一個,送到嘴里吃了一口,那甜絲絲的味道竟不覺得膩,仿佛有淡淡的桂花香。 周少卿吩咐人把這糖畫兒放到涼屋子里:“這幾日忙亂,倒忘了問,看情形,余家的官司了了,你幫忙了?” 慎之忙擺手:“你交代下,讓我在邊兒看著,我哪能插手,再說,就這丫頭那鬼心眼子,別看邱思道老jian巨猾,在她這兒也沒討什么好兒?!闭f著把怎么來去跟他說了一遍:“你說這丫頭怎么就這么多主意,一會兒一個,我一邊兒瞅著,兩只眼都快跟不上了,你是沒見這丫頭在府衙大堂的樣兒,不是知道底細,還真瞧不出是個丫頭,活生生就把延壽堂的夏守財逼的當堂撞死了,不過這丫頭也怕了,旁人瞧不出,我卻看見她的腿兒抖了一下,強撐著才沒倒下,說起來余家也真舍得,讓她一個姑娘出來管這些事兒?!?/br> 少卿點點頭道:“活生生撞死個人,她一個丫頭若不怕才怪?!?/br> 慎之道:“你到底怎么個意思,慶福堂年后可就開張了,咱們的股也入進去了,那丫頭也知道有你這個人了,你還能藏著不成?!?/br> 周少卿挑挑眉:“藏什么?過了年就去冀州府,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丫頭還能怎么折騰?!?/br> 第25章 鳳娣一想到那兩個貴公子收到糖畫的樣兒,就忍不住想樂,送金山都不稀罕,就送拜年話兒吧,這個時代她想發個短信微信也不可能,所以就送這個挺好。 就算周少卿再尊貴,在她這兒,也不過一個合伙人的關系,她是想著利用他們的背景,可沒想著干壞事兒,就是想保個平安,真有什么事兒也能敲山震虎,真格的,跟這樣的人還是遠著些好。 這會兒看著都是好處,回頭一不小心裹進政治斗爭里,一旦敗了,就是滅門之禍,神仙也救不得了,這朝堂的事兒,一時榮,一時枯,比四時的花謝的還快呢,甭管誰沾上仕途官場權利都沒好兒,臉一沉,連親爹都能不認,所以,這度得把握好,不能沒有牽扯,牽扯也不能過深。 這些是后話,且說現在,得先收拾了那三個鋪子,鳳娣就納悶,八個鋪子怎么就那三個賠,讓賬房把三個鋪子的帳調出來,誰知李先生卻吱吱嗚嗚的手,那三個鋪子的賬今年的沒交上來,說封鋪子的時候一亂弄丟了,如今想找也找不回來了。 鳳娣臉色一沉:“八個鋪子又不是只封了這三家,怎就這三家的賬丟了,你先把去年的賬拿過來我瞧?!?/br> 李先生忙出去,不大會兒捧了一摞賬本子進來,鳳娣只翻了幾頁就仍在地上,狗屁不通,明擺著就是胡亂記的,有進賬沒出賬,柜上的賬亂的一塌糊涂,讓人把這三個鋪子柜上的賬房叫來。 余忠忙攔下,把李先生遣開才道:“公子若是想動那三個鋪子,可是打了太太的臉?!?/br> 鳳娣道:“忠叔這話從何說起,外頭的鋪子干太太什么事兒?” 余忠道:“那三個鋪子虧空也不是一兩年的事兒了,老爺在的時候就如此,老爺沒理會是因這里頭有個緣故?!?/br> 鳳娣忙問什么緣故,忠叔嘆口氣道:“當年慶福堂也只五個鋪面,那年趕上冀州連著兩年大旱,別說藥材了,草都不長,鋪子里的存藥賣光了,老太爺沒法兒,便親自去南邊進藥,跟著船回來,眼瞅就到了,不想半夜給賊人燒了船,老太爺一急之下病倒,老太太這才出來主事兒,老太爺那趟南下,把余家的存項都拿了去,老太太接手的時候,沒銀子周轉,鋪子里也沒藥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便給老爺說了王家的親事,就是咱們太太,太太進門的時候,帶了兩萬銀子的嫁妝,憑著這兩萬銀子,余家才緩了過來,后老太爺病愈,不想欠著親家人情,置下了城南這三家鋪子,鋪子掌柜用的都是王家人,賬房也是王家自己帶過來的,老爺接手過來,瞧著太太的面兒,也睜只眼閉只眼的過來了,公子若想動,恐太太哪兒不好說?!?/br> 鳳娣皺緊了眉頭:“爹在這上頭怎糊涂起來,便欠人情也沒這么還的,這不趕上白給了嗎,白給了人家還不念好兒,心里不定還說是自己應得的,再說,從老太爺到如今多少年了,就算欠情兒也該還清了,更何況,太太也是余家人,還的著他王家的情兒嗎?!?/br> 說著,想起一事道:“那三個鋪子的人怎一直沒見?” 余忠道:“府衙里一封鋪子,那三個掌柜就跑回老家去了,估摸過了年還得回來?!?/br> 鳳娣冷哼一聲道:“鬧半天,王家奴才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最懂得見風使陀,見利忘義,以往怎么著我不管,如今慶福堂在我手上,就得聽我的,賬上清清楚楚的還罷,若還想跟過去一樣,拿我余家當大頭,我讓他怎么吃進去的,怎么吐出來,只要他們不嫌麻煩,我就陪著他們折騰折騰,我這兒正愁兒沒個典型呢,這倒好,給我送來了,那幾個賬房也先不用叫了,等過了年再說,另外還有一事,延壽堂在咱們冀州府有幾家鋪子,忠叔可知道?” 余忠道:“延壽堂夏家一進冀州府就跟咱們對上了,但凡咱們那條街上開鋪子,延壽堂一準在不遠開一家,買賣好不好,擱一邊兒,倒是跟咱們慶福堂一樣有八個門面,如今一下全完了,夏家本來也沒什么人,就一個傻兒子,夏守財一死,那幾房小妾都各尋了出路,夏守財那婆娘,如今正滿世界的賣家產呢,聽說要帶著傻兒子回南邊兒去,不止夏家的八個門面鋪子,連夏家那宅子都要往外賣呢,可這大年根兒底下,誰買鋪子啊,價再低也賣不出去?!?/br> 鳳娣目光一閃道:“你可掃聽了,夏家打算賣多少銀子?” 余忠道:“出了這樣的事兒,都說夏家晦氣風水不好,夏家只能一壓再壓,前兒我聽見說,八個鋪子跟夏家那套四進的宅院,統共才賣這個數?!闭f著伸出三根手指。 鳳娣道:“三萬?” 余忠笑道:“便行情好的時候,也不值這些銀子,三千,就這個價兒也沒賣出去呢?!?/br> 鳳娣奇怪的道:“不對啊,您不說開當鋪的那家是夏家親戚嗎,買過去不正好?!?/br> 余忠笑道:“四通當一開,那兩家當鋪眼望著只有關門一條道兒,自己的鋪子還不知怎么著呢,哪還有心思買夏家的?!?/br> 鳳娣目光一閃忽然問了句:“賈師傅的年禮兒可備好了?” 余忠不明白她怎么忽的提起了這個,忙道:“一早備下了,您不說大年初一去賈府拜年嗎?!?/br> 鳳娣點點頭:“忠叔一會兒您讓李先生開出三千兩銀票備著,我有大用?!?/br> 余忠忙道:“公子莫不是想買夏家的產業,那夏家一早放出話來,便燒了也不賣給我余家,再說,咱余家的鋪子可也不少了,巴巴的買他家的做什么,白擱著豈不可惜?!?/br> 鳳娣眉頭一挑:“誰說白擱著了,這樣明擺著的事兒,你老怎么想不明白了,夏家的八個鋪子都挨著咱們慶福堂,更是經營多年,若咱們不買下來,若再來個延壽堂怎么辦 ,雖說咱不怕,可也得費些手段,倒不如咱們余家買過來,俗話說醫藥不分家,我正想著開醫館呢,這樣,瞧病的瞧病,抓藥的抓藥兩不耽誤,至于夏家那宅子,先買下來容后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