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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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忠說完,不禁度量二姑娘一眼,見這么大的數目說出來,二姑娘臉色都沒變,也未露出絲毫驚詫,且她緊跟著問了句:“怎么八個鋪子一年的藥材款才這些?” 余忠暗了點了點頭,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二姑娘沒管過事,這頭一句話卻正問到了點子上。忙道:“姑娘有所不知,兩萬兩只是鋪子里尋常的藥材,那些貴重的除了當天柜上用的量,剩下的都所在祠堂后的庫房里鎖著呢,這是當初老太爺定下的規矩,且這些大都是往年的存項,便當年置辦的,也都是提前給了銀子的,不算在這里?!?/br> 鳳娣終于松了口氣,不得不佩服余家老太爺,這樁樁件件,都想在前頭了,居安思危才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也怪不得慶福堂能在老太爺手里發揚光大,有這些珍稀的藥材做底兒,余家就到不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開口道:“這么說,還有二十天的時間 ?”余忠點點頭,鳳娣站起來道:“如此便不著急,忠叔你讓廚房熬幾桶姜湯抬出去,讓外頭那些人每人吃上一碗,這天寒地凍的,別回頭帳沒要著,再把命搭進來,可不值當了,我換身衣裳就出去,今兒必會給他們一個交代?!?/br> 余忠自然知道她是要換衣裳,心里也真服了這位二姑娘,這一招雖說明擺著邀買人心,可有用啊,先讓外頭這些要賬的人,喝上暖呼呼的姜湯,二姑娘這個余家大少爺,再出去交代清楚,這些人還能有什么話說,萬事都得講個理字,說下大天來,還沒到結賬的日子呢。 鳳娣前腳一進院,后腳春桃就來了,后頭跟著兩個小丫頭,一人手里捧著個老大包袱,到了近前,先行禮進了屋打開包袱道:“這是太太讓奴才送過來給姑娘穿的,都是今年現做的,大少爺還沒上過身的衣裳,帽子,鞋,身上的配的荷包墜飾,都一套套的搭配妥當,大少爺雖說瘦,到底是個男人,骨架子比姑娘大些,昨兒晚上,這些衣裳,都照著姑娘的尺寸改好了,姑娘試試若不合適,老奴再改也不費什么事兒?!?/br> 鳳嫣拿了一套姜紅繡著團花壽字的袍子,拽著鳳娣進里屋換了,把她的發辮打撒,總到頭頂挽了發髻,戴上一頂鑲著獺兔毛邊兒的帽子,對著銅鏡端詳了端詳,見這般打扮起來,更比平日多了幾分英氣,越發好看,不禁打趣道:“哪里來的公子,怎生了這么俏模樣兒,比姑娘家還俊呢?!?/br> 鳳嫣幾句話說的俏皮,鳳娣不禁站起來似模似樣的微微躬身:“這位姑娘,小生余書南這廂有禮了?!?/br> 姐倆互相看了一眼均忍不住笑了起來,待鳳娣一出來,春桃跟兩個丫頭也愣了愣,春桃半天才回過神來道:“別說二姑娘這么一扮上,倒真像呢,不是知道底細的,如何看的出是個姑娘 ,只以為是誰家的俊公子呢?!?/br> 鳳娣道:“mama就別打趣了,若不是大哥哥病著,我何必做這個出頭椽子去,既裝扮好了這可就該去了?!?/br> 說著邁開大步出了屋,直到了前頭門上,剛出大門就聽見外頭一陣吵嚷:“我說余大管家,您這姜湯雖好,可不對癥啊,我們身上再冷,也抵不上心寒,你說的再好聽,慶福堂可是封了,你們老爺也入了土,你余家縱有底兒,幾萬銀子呢,能拿得出?還有你們那位大少爺,那天在靈堂可聽說暈過去救了半天,這才幾天兒,就能出來主事了,這話莫不是哄三歲孩子呢吧……” 話越說越不中聽,鳳娣咳嗽了一聲,走了出來,余忠忙躬身道:“大少爺?!?/br> 第7章 門外頭的人一聽這聲大少爺,頓時鴉雀無聲,都好奇的看過來,也怨不得他們好奇,余家這位大少爺可從沒出過門,從小就是個病秧子,風吹吹都倒,以往他們私下里還說,這么個病秧子,不定那會兒一口氣沒上來,老余家這么大的家業,倒可惜了。 不想慶福堂一封,余慶來一死,這位病秧子大少爺倒出來了,頭先一位賈青是要賬的頭,目光落在鳳娣身上,愣了愣,心說這大少爺雖說瞧著瘦弱了些,卻不像個有病的樣兒,莫非前頭都是訛傳,年紀雖不大,卻修眉朗目,生的好俊的模樣兒,且舉手投足沒見絲毫怯懦。 說實話,如今這個場面,若換了自己都得怵頭,可這年紀輕輕的大少爺硬是能壓住岔兒,先頭還說余家沒人了,卻原來還有這么一位,且聽聽他怎么說再做道理。 鳳娣掃了一眼,其實也就二十來個人,頭先一個年紀約有五十上下,穿著老厚個大皮襖,頭上戴了頂狐貍毛的氈帽,鬢邊頭發黑白摻雜,積了一層薄雪的帽沿下,一張紫棠臉兒,濃眉厲目,頗有歷練。 想必這位就是忠叔說的賈青,這些人的頭,擒賊擒王,只把他說服,別人自然不會再鬧,想到此,鳳娣整了整頭上帽子,下了臺階,對著眾人先是深深一躬,起身道:“這些日子,家里忙亂,沒顧上給各位叔伯登門請安,在此書南給叔伯賠禮了?!?/br> 說著又是一躬:“晚輩年紀小,又是倉促主事,藥行上多有不明白的事兒,還望諸位叔伯多多指教?!?/br> 她一這么著,下頭的人倒不好再鬧了,只看著賈青,賈青道:“大少爺言重了,余家的慶福堂咱們藥行里誰不知道,指教不敢當,卻咱們一碼說一碼,我們在你余家門外守了十天,也沒出來個主事的人,既然今兒大少爺出來了,那咱們是不是得把帳算算,我們小本經營,可比不得你余家家大業大,婆娘孩子都在家眼巴巴望著,就指望這幾個眼珠子過年呢?!?/br> “對,算賬,算賬,欠債還錢,打到哪兒都有理兒……”賈青話音一落,周圍幾個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 余忠擔心的看了二姑娘一眼,卻見鳳娣抬手抱拳道:“各位叔伯說的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慶福堂封了,我們余家還在這兒戳著,人不死,帳不爛,只我余家還有一個人,就不能欠賬不還,卻,俗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帳也沒有說想什么時候結,就什么時候結的,照著往年的規矩,小年才是正日子,少一天可也不合規矩,各位叔伯,晚輩說的可在理兒嗎?” 余忠露出一個笑容,二姑娘心說這幾話軟中帶硬,先禮后兵,且句句扣著一個理字,讓人不得不服。 賈青笑了一聲:“果不虧是余家的少爺,這幾句話一說,倒是我們不占理了,可這里卻有一個緣故,慶福堂給府衙封了,柜上的流水,庫里的藥材,想必都打了水漂,按理說,咱們跟余家合作多年,也不好落井下石,若是千八百的小數,甭說你余家給不給了,我老賈頭一個就不要了,就憑這些年的來往交情,這點兒小錢,我們幾個還不放在眼里,卻這數萬的銀子,若老賈說不要了,那還做什么買賣,擎等著關門大吉吧,你余家如今是難,可我們幾家也不好過,我們也是怕余家結不出銀子,才來的?!?/br> 鳳娣道:“這位想必是賈世伯,書南有禮?!闭f著又一躬下去,弄的賈青急忙來扶:“大少爺,不是老賈要為難你余家,實在是賠不起啊?!?/br> 鳳娣掃過四下道:“各家的難處,書南知道,余家的難處,想必各位也明白,卻,再難,余家也不會賴賬,我今兒在這里給各位立個誓,不管慶福堂封不封,各位的帳,臘月二十三必然結清楚,做生意,講誠信,我以余家這百年的字號做憑,若到時結不出帳,各位砸了我余家的字號?!?/br> 這幾句話扔出來鏗鏘有力,仿佛砸在地上一般,賈青望著這位立在余家門前的少年,忽就想起了余家那位老太爺來,當年也是這般年紀吧,不,比這位大少爺還大一些,讓人抬著慶福堂的招牌來他家,當著他爹的面說,就憑慶福堂這塊招牌,余家欠的銀子,三個月內必然還清。 余家一代一代過來,只說余慶來一死,后繼無人了,卻不想還有這么位少爺,他爹當年說過,只要有人,什么難都不怕,就怕沒人就真完了。 想到此,賈青道:“既然大少爺如此說了,我們就信大少爺一回,信你們余家一回,可丑話還得說在前頭,若到時結不出銀子,大少爺可別怨我們不講情面,來砸你慶福堂的招牌,老哥幾個,還在這兒做什么,回吧?!?/br> 不一會兒工夫,走了個干凈,鳳娣抬頭看了看門樓子上余府的匾額,雪越發大了起來,埋在匾額上,把字都快遮起來了,鳳娣道:“忠叔搬梯子來?!?/br> 余忠愣了一下,讓人搬了把高梯過來,架在門樓子上看著二姑娘扶著梯子上去,把余家匾額上的積雪掃下來,雪光中,余家兩個字更加清楚了。 余忠忍不住眼眶有些熱,到底祖宗保佑,余家還有這么位姑娘,不然,真不知這一關過不過得去呢。 東正院太太屋里,春桃撩簾子進屋,王氏忙問:“外頭怎么樣了,那些要賬的可走了?” 春桃道:“走了,真真想不出二姑娘竟有這樣的本事,太太是沒瞧見,二姑娘出去,先是連著兩個羅圈躬,開口就賠不是,說家里亂,沒登門給各位叔伯請安,說的那個最刁的賈老頭臉都軟了,請了安行了禮,后頭姑娘小臉一板,可就說起了規矩,照著規矩小年才結賬,他們這時候來不占理兒,三言兩語要賬的就走了?!?/br> 王氏愣了一會兒,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兒,過了半晌又問:“二姑娘說小年結賬嗎?” 春桃點點頭:“二姑娘用咱們余家招牌做保,說小年必定結算清帳,太太您說,咱們府里如今可往哪兒尋這么些銀子去去啊,聽見說可是五萬兩呢,便把咱們府里的房子都賣了,也湊不齊這些銀子啊,莫不是想著祠堂后的藥材庫了?!?/br> 王氏道:“庫在哪兒,藥材也有,卻如今余家這樣,外頭落井下石,等著找便宜的不定多少呢,放到鋪子里值錢,真要是應急典出去,可拿不到好價錢,再說,那是余家的底兒,若沒了底兒,便這關過去,以后想東山再起也難了?!?/br> 春桃道:“若不典賣后頭庫里的藥材,哪還能籌出銀子來?!蓖跏夏抗獾说骸澳蔷涂丛蹅冞@位二姑娘的本事了,你去瞧瞧南哥兒怎么樣了,早上我過去的時候,聽著咳嗽好了些,如今家里頭亂,恐下頭伺候的人不精心,你盯著南哥吃燕窩粥再回來,我撐了大半天,身上乏的不行,且睡一會兒子,你去吧?!?/br> 春桃應了出來,見這會兒雪倒停了,使人把院子里的積雪掃了,省的一會兒北風刮起來,凍結實了,就難掃了。 交代妥帖出了東正院往少爺的臨風軒去了,剛上了臺階,就聽里頭一陣咳嗽,聽著倒比昨兒輕了些。 小丫頭打起簾子,春桃進去,見兩個伺候的丫頭婆子都在堂屋烤火呢,不禁皺了皺眉:“少爺的藥可吃了?” 奶娘從屋里出來:“春mama莫惱,是我嫌屋里人多,讓她們倆出來的,南哥跟前有我伺候著還有昭兒,誤不了事,人多了反倒打瞎亂,這會兒剛吃了藥躺下,昭兒守著呢,雪停了,倒比早上還冷,mama一路過來怕不凍透了,炭火上溫好的姜茶,mama喝一碗?!?/br> 說著拉著她過去火邊兒上坐了,小丫頭忙倒了姜茶遞在她手里,暖暖的姜茶捂在手里,春桃輕輕舒了一口氣:“可著咱們府就你們幾個自在了?!?/br> 奶娘道:“也不瞞著mama,咱們幾個心里頭也虛著呢,外頭的人命官司還沒了,府里又是這個樣兒,上個月的月例銀子可都沒發呢,要說一兩個月也不算事兒,就怕日子長了,咱們可比不得這些小丫頭子,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家里頭一家子老少,都等著這倆眼珠子呢,眼瞅年底了,都不知這個年還過不過得去了?!?/br> 春桃白了她一眼道:“聽你這兒幾句話,倒跟今天外頭要賬一樣,不知道的,還當你們商量好了呢,你這點兒月例銀子算什么,人家那上萬的都回去了,二姑娘說了,一切照著往年的規矩來,過兩天小年,外頭那些帳都清了,還能欠你這幾個銀子不成,寬心吧你,安心伺候少爺是真?!?/br> 正說著,忽的外頭進來個婆子道:“快著,你們幾個輪班過去領錢,賬房院放月例銀子了,我正好從那兒過趕上,今年可是造化了,不止月例銀子一錢不少,二姑娘還放了賞,有家有口的更得了便宜,一家二十斤米面,加十斤豬rou,二姑娘哪里說了,余家再難,也不能薄了咱們當奴才的,精心伺候主子,辛苦一年,應當過個好年?!?/br> 第8章 賬房院來領月例賞錢的下人都排成了長龍,這還沒到小年呢,倒比大年三十還熱鬧,余忠瞧了一眼坐在炕邊兒氣定神閑的二姑娘,忍不住道:“姑娘可是有譜了,何處籌那五萬兩銀子?” 鳳娣放下茶盞笑了:“忠叔把我當神仙了不成,慶福堂封著,府里有多少銀子,想必忠叔比我清楚,若有門路,先頭也不至于愁的這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