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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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地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冷靜點,你聽我說?!?/br> 葉幸周沒有松開手,只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一雙眸子都像結冰的湖面,毫無波浪,冰涼得讓人膽顫。 朗庭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道:“肖虞,她之前是單身,也沒結過婚,那個孩子是……” 葉幸周拳頭捏緊,像是猜測到了接下來的話是什么。 他腦海里都是那天在商場里閃過的畫面,他的孩子?? 他心絲毫沒有一松,因為,他都四年沒和她見面了,所以孩子得多大了? 她抱在懷里的那個,真的好幾歲了。 回過神,葉幸周咬牙切齒地問:“你告訴我那孩子多少歲了!四歲!” “對,我騙了你,他才三歲半,三歲半整?!?/br> 葉幸周整個人好像被這一句話擊得,好像風雨里飄搖的樹枝一樣。 朗庭:“三歲半,加上懷孕的時間,你能知道,她什么時候懷的了吧?那孩子,姓葉?!?/br> 葉幸周拽著他衣領的手忽然麻木了,好像一瞬間沒了知覺……他本來以為姓肖的,結果姓葉,好像這個字更是直接擊垮了他。 三歲半整,就是在他還在國內的那個八月份,八月份懷的,是他的…… 葉幸周的呼吸都漸漸停滯了。 足足有十來秒過去后,他空白的腦子才緩緩回了一絲絲的神,然后就伸手再次狠狠地拽住了朗庭的衣領,聲音嘶啞地問:“姓葉,我的孩子?你他媽為什么不告訴我!” 朗庭脖子一陣不適,輕咳了下,“幸周,你別這樣……” “為什么!你他媽為什么不告訴我!”葉幸周瞬間吼他,聲音沉得像風雨一樣,說著還揍了他一拳。 朗庭瞬間晃了晃身子,疼得腦子也不清晰了。抬眸看葉幸周時,眼皮一片閃爍,他沒想還手,因為是真的能感覺出來葉幸周的絕望的,他知道對他來說,刺激真的很大,誰能一朝之間接受自己大學時的女朋友,在四五年后,有個他的孩子呢? 朗庭皺著眉解釋:“你別這樣幸周,肖虞,不讓說的?!?/br> “她不讓說你就不告訴我!”葉幸周驀然又給了他重重的一拳,“你他媽就不告訴我!” “靠?!崩释ケ淮虻么胧植患?。 葉幸周卻還沒饒了他,跟瘋了似的又去扯他衣領:“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朗庭!你不知道我為什么走嗎?你不知道嗎??!這種事情你他媽瞞著我!” “我知道,我知道?!崩释ゼ泵?,但是葉幸周的拳腳還是和雨點一樣落下來點了。 朗庭摔在座椅里,“葉幸周!別打了?!?/br> 被喊的人一身氣焰在他的聲音里更是膨脹了起來,眼睛都猩紅了。 他扯著舍友皺巴巴的襯衣,聲音沙啞得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你知道,你他媽的知道你還不告訴我,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 “幸周!” “你讓我怎么辦??!你告訴,你讓我怎么辦!”葉幸周聲音很大的吼他,“他都幾歲了!你不知道我最恨什么嗎!你不知道嗎?你讓我拿什么去補償,你告訴我??!朗庭??!” 朗庭被他吼得腦子嗡嗡響,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肖虞她不……” “你不要提她!”葉幸周喝止住,“你比她清楚,你他媽明明知道我最恨什么了,當初在城東李絮第一次報警鬧事的時候你在場,你他媽在場??!大年初一那晚你也在光景苑待到凌晨!你不記得我說了什么了是嗎?我跟你說過,我得出國,以后和她沒有可能了,你他媽的明明知道!那你還不告訴我?她生了個孩子你還沒告訴我!我要是和她沒交集了誰去和她養孩子,你告訴我!” “對不起幸周?!?/br> 葉幸周滿眼血紅地質問:“你是不是想看我也活得像葉明均一樣,一輩子都和自己生的不認識!我要是今天不看見你他媽準備騙我一輩子嗎?!” 他又動了手揍了朗庭一拳。 艸……“葉幸周!”朗庭咳了咳,覺得牙齦一麻,臉上很痛。他想還手,又覺得下手接下來他得激怒葉幸周,得死在手上。 而且,他也知道他有錯,“我不是,我知道的,幸周?!崩释ビX得他都要瘋了,自己都控制不住他的情緒了。 辦公室里漫天的落日,紅彤彤的格外漂亮,但是中和不了男人身上那摸滔天的冷氣與火焰,他整個情緒都已經失控了。 朗庭很急切地道:“你聽我說,我沒有那么想過,我怎么可能那么想,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兩歲了?!?/br> “兩歲了你不能告訴我嗎?那你他媽說也不晚!”葉幸周呼吸急促,又動了手,“現在你知道他幾歲了嗎?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沒和肖虞見面嗎?你知不知道她一個人養著,你他媽知道不知道?!你是我關系最好的朋友,你什么事都知道,你他媽從頭到尾瞞著我?!?/br> “對不起,我知道???,你別打了!”朗庭一疼,“那你要我怎么辦?我們那會兒都再讀一年多就畢業了,我知道告訴你你肯定回來,我知道什么對你來說重要,但是肖虞不讓說,有她的阻止我就心安理得想讓你讀完再說,我就是這么想的!你知道我是你關系最好的朋友,所以你覺得,我也能夠輕而易舉下決定嗎?他媽的我那幾天我也失眠想了很久很久的!” “你想清楚了,覺得不告訴我的好?你不是在毀我嗎?”葉幸周忽然直直問他,“你覺得我想要這個結果?” 朗庭心中一沉,也一痛,他知道如果是自己,也不想選這個結果。 葉幸周忽然笑了起來,俊逸的臉上飄過了一抹淡薄至極的淺笑:“我前幾天還在醫院遇見城東那一家人……李絮跟我要錢,葉明均也是那個態度?!?/br> 朗庭人晃了晃,心碎了,覺得要完了。 葉幸周盯著舍友:“我有四年多沒見他們了,你知道吧?也四年沒見肖虞了,和那個孩子,他長這么大我都沒見過他,和我沒見葉明均一樣?!?/br> “那不一樣,”朗庭趕忙說,“不一樣的,這怎么一樣,你又不知道?!?/br> “所以你他媽的不告訴我!” “……” 葉幸周上前,深邃的眸光里全是涼意。 朗庭挨了他狠狠地一腳,疼地齜牙咧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葉幸周!幸周,我知道我有錯,我想錯了,我不該不告訴你,但是我對你兒子很好的你再動我我要一筆筆跟你算了,老子買了那么多玩具給他,老子帶他去了多少次游樂園。我一回國看完女朋友就去看你兒子?!?/br> “……” “老子給你哄過多少次孩子,替你當個多少回臨時爹?!?/br> “……” “老子壓歲錢都替你給得豐豐厚厚的,他受傷去醫院還是老子半夜跑去哄的你他媽還這么下死手!” 似乎是某一個字眼,終于觸及到葉幸周的某個思緒。 他漲熱混亂的腦子里停滯了一下,一會兒,氣息火熱地問:“受傷了?” 朗庭臉上挨了好多拳,說那么多話疼得齜牙咧嘴的,聞言就踹了他一腳回去報復。 葉幸周眉眼一跳,但也沒去還手,他好像都感覺不到痛了,人很麻木,像泡在一個不真實的漩渦里,已經找不到方向了,只覺得整個腦子疲憊又混沌,非常非常希望這是假的,然后結束這種讓人崩潰的情緒。 但是他理智又知道不是假的,所以他那一雙炙熱的桃花眼中,瞳孔里的光,此刻只筆直地裝著朗庭被皺得皺眉的臉,聲音沙啞深沉地問:“他受傷了?” 朗庭點頭說:“上次他和狗玩,摔了一跤脫臼了,我跟你說過的,你還在電話里哄了他,你說他是個小天使的,你還給他買了樂高?!?/br> 話落,葉幸周這一刻像是情緒到了巔峰,已經撐不住爆炸開來了,電光石火地又給了他重重的一拳,像是爆發。 朗庭被揍的肩膀像是碎了,疼得站不穩。 他痛苦地倒在座椅里,“cao,你再動我我就一個字不說了,反正怎么都是死?!?/br> “……” 葉幸周冰涼著一張臉,也沒有去追問什么,盯著他看了幾秒后,他忽然后退了一步,轉身走了。 高大的身影繞開了辦公桌,剩下一副漆黑又覆滿涼意的背影。 朗庭挑眉,臉上疼得他做不了動作,但是還是馬上一瘸一拐起來,“幸周,你去哪兒?!?/br> “幸周!” 葉幸周像是聽不到一樣,直接出了他辦公室,然后進電梯,下樓。 外面已經暮色深深了,辦公室的里的晚霞已經不知不覺退得一縷不剩,此刻漫天都是灰色的薄云與淺淺的星輝。 濃稠的夜色落在公司大門口,落在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身上。 葉幸周微微抬著頭,一點光芒的都沒有的眸子毫無聚焦地望著天,一會兒又微微一動,落在市區最中心地段的車水馬龍上。 好一會兒,他人才似乎在這繁華的夜色中找回了一點點理智和情緒。 然后男人邁開腿下去,上了車開回了光景苑,哪也沒去。 光景苑也靜悄悄的,祁運北不知道有沒有吃飯去,反正沒回來。 葉幸周進了臥室,人坐在床邊,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微微彎身,閉著眼那么低著頭。 屋子里沒有開燈,萬家燈火時分,這里安靜到呼吸可聞。他就那么一個人坐著,回想朗庭說的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仔細回味一遍,最后,腦海中的畫面回到了城北大學東門時的景象。 那會兒還滿是落日,漂亮的霞光灑在路口,穿著風衣的肖虞抱著個半大的小男孩沿著長街走向路口,小男孩雙手都拿著吃的,戴著鴨舌帽,很可愛。 她看上去很喜歡,很疼愛那個……那個小東西,還親昵地去親他。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 那個他從來沒見過,很陌生的孩子,是他的。 葉幸周覺得腦子到心臟,好像都瞬間抽疼了一下,整個人都好像接受不了這個結果,這個事實。 他有多少年沒見她了,大學總共才四年,那四年有諸多回憶,每一幀他都記得,而他一離開也是四年,這四年一次迎面相遇都沒有,一句話都沒有,一點關于兩人的記憶都沒有。 所以顯得,很漫長很漫長。 本來就因為對不起她,他回來后不想直接去打擾她已經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了,想著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結果,她還有個他的孩子。 葉幸周覺得這艱難的四年,好像并沒有隨著那晚兩人摟在一起時就煙消云散,那不過是他一個人的遐想而已。 這四年好像是個笑話一樣。 為了城東那一家人,他出了國,結果最后,他走的卻是那個他最恨的人的老路。 這出去的四年意義在哪兒,他出去做什么? 葉幸周已經想不明白他這四年離開的意義是什么了,是為了徹底擺脫城東那一家人,為了回來后自己有能力有一個家;是為了眼下可以一輩子順風順水的事業;還是為了四年后的今天可以在和她有機會復合時,可以不再被動地需要再次做選擇,可以好好在一起? 今天之前,他都覺得每一個他都實現了,所以那四年好像顯得也不算難熬,都過去了。 只要她不怪他,他可以自私地漸漸忘掉這空白的一千多個日子,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她。 但是現在,每一個都很諷刺,變得特別諷刺。 這一切代價比他自以為的多得多。 一切都是個笑話,而且只有他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個小孩子,悄悄長到快四歲,他不知道。 他從來沒見過,他一直在外面,沒陪過她懷孕、到生,原來他一年后回來看她拍畢業照的時候,她都已經生了那個孩子了。 他也沒見過那個小東西出生的樣子,不知道他學走路的樣子,不知道他受傷時哭的樣子,就只在電話里,當一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哄了兩句。 而那會兒,她應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