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李至誠剛要走進書房,又退回到客廳問她:“我還沒問你,你行李呢?” 周以回答:“沒帶啊,我一下課就去高鐵站了?!?/br> 李至誠的臉色沉了下去:“那你準備穿什么?” 周以理所當然道:“穿你的啊?!?/br> 李至誠欲言又止,最后黑著臉從衣柜里挑出一件t恤扔給她:“抽屜里應該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自己拿?!?/br> 周以拿著他的t恤走進浴室:“知道了?!?/br> 浴室里氤氳著未散的水汽,周以盤好頭發,脫下衣服走進淋浴間。 熱水打濕皮膚,她想從架子上找到沐浴露,隨手拿起一瓶察看標簽,是牛奶味的,她皺了皺眉,又拿起另外一瓶,橘黃色包裝,是橙子味。 周以顛了顛兩瓶沐浴露,都還是新的,沒怎么用過。 一瞬明白過來,她彎了嘴角,并克制不住地向后咧。 心情像是漂浮在香甜的泡沫上,周以的蘋果肌快要笑僵了。 救命,李至誠怎么會這么可愛。 李至誠給客房換了新被套,但周以臉皮厚,假裝沒看見,從浴室出來,踩著拖鞋就沖進主臥,掀開被子鉆進去。 李至誠騰地坐起身,斥問她:“誰讓你睡這了?” 周以像是沒聽見,眉眼彎彎,拼命把脖子往李至誠面前湊:“你聞聞什么味道?” 李至誠當然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香甜氣味,讓人想忽視都難。 周以笑得肆意放縱:“橙子牛奶欸?!?/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晚了,大家晚安。 第20章 第二十塊硬幣 李至誠的喉結滾了滾,肌rou緊繃,一瞬的失態過后,他用兇狠怒然的表情掩蓋波動的情緒:“鬧夠了沒?滾回客房睡你的覺?!?/br> 周以撲閃著睫毛,一臉無辜樣,但嘴角的壞笑又泄露她的狡黠。 無意間發現李至誠的小秘密,她夠樂一個晚上了。 尤其是注意到他的耳垂紅了,周以的膽子更大,跪坐著,單手撐在他身側,整個人越湊越近,恨不得把他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都洞察清楚。 鼻頭快撞到一起,李至誠敗下陣,惱羞成怒地橫起手臂推開她,起身站到床邊拉開距離,仿佛她是什么攝人心魂的女妖精。 周以跌躺在床上,本就只能遮住腿根的t恤下擺又往上堆了堆。 那白花花的長腿實在惹眼,李至誠斜眼瞥見,臉瞬間黑了,不可思議的語氣:“你里面沒穿?” 被他這么盯著,周以倒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扯過被子蓋住腰腹:“都和你說了沒帶換洗衣服?!?/br> 她看見李至誠的胸膛很明顯地起伏了一下。 那是一個危險的紅色信號,周以迅速垂眸,緊緊攥著被角:“我認床,一個人睡不著......” 聲音越來越小,她的理由用得不好,說出來自己都心虛。 李至誠的視線還落在她身上,周以臉頰冒熱,縮進被子里側躺下去:“睡吧,不早了?!?/br> 啪嗒一聲,臥室的吊燈關了,眼前漆黑一片,周以拉高被子遮住下半張臉,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頻率越來越失控。 另一半被子被拉開,床鋪受到重力,往下壓了壓。 腰肢被人圈住向后扯,周以驚嚇失色,從喉間擠出一聲尖叫。 李至誠的手臂就橫在她腰上,周以的后背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脖子和肩上,有若輕若重的他的呼吸。 和前任交鋒,知彼知己,易攻難防,多了一半勝算的同時,也便多了一半失守的幾率。 李至誠的手指沿著腰背下移到腿間,連猶疑都沒有,瞬間找到她最脆弱的地方,指節刮過胯骨,指腹用力摁壓軟rou。 像是一陣電流襲遍全身,這一切發生得過快,海浪涌入世界傾覆,周以猛吸一口氣,眼睛失去焦距,全身戰栗不止。 李至誠抱了抱發抖的她,在昏黑的房間里,男人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像是加了混響效果,又低又?。骸拔颐魈爝€要上班,這兩天有個很重要的項目在談,沒空管你,你給我老實點在這好好待兩天,我們之后再新賬舊賬一起算?!?/br> 明明是警告的口吻,但他的呼吸也亂著,像是蒙了層曖昧的紗,比以往更讓周以無招架之力。 她把臉埋在枕頭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被子里,李至誠幫她把衣服整理好,起身下了床。 “早點睡?!?/br> 聽到房門打開又關上,周以才轉正臉,重重松了口氣,撫著胸口平復心跳。 她伸長胳膊夠到床頭柜上的小羊,圈在懷里,她在失重下墜,必須抓握什么實物才能找到存活感。 空氣里的橙子牛奶被煮開,散發著濃烈溫熱的甜香。 周以在雜亂的思緒里失眠到凌晨,直到晨曦潑灑在云層,樹上的鳥開始新一天的啁啾鳴叫,她才漸漸失去意識跌入夢鄉。 這多夢的一覺睡到自然醒,周以起床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李至誠早就上班去了,留給她的早飯也涼了。 周以洗漱完,劃開手機翻看微信消息。 看見李至誠在九點半的時候問她起床了沒,周以剛要打字回復,就聽到大門的開鎖聲,她趕緊踩著拖鞋跑出去。 李至誠手里拎著兩個袋子,一眼看穿她是剛剛才起床,皺了皺眉,神色不滿。 他把大號的白色紙袋遞給她,命令道:“去把衣服換了?!?/br> 周以打開袋子往里看了看,不止一套,從里到外都有。 她神情復雜地看著李至誠,問:“你去買的嗎?” 李至誠回給她一個看智障的眼神:“我讓秘書去買的?!?/br> “哦?!敝芤粤巳坏攸c點頭,又迅速揚臉,緊張地問,“你怎么和你秘書說的?” 李至誠抱著手臂,扯開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覺得呢?” 周以不想知道也沒臉皮知道,抱著紙袋灰溜溜地回房間換衣服。 尺寸大小都正合適,一套是裙子,一套是襯衫和牛仔褲,周以穿上長褲,上半身還是套著李至誠的t恤。 她走出去,看見餐桌上已經擺著午餐,李至誠打包回來的,兩葷一素一湯。 “洗個手來吃飯?!彼贸鰞商撞途?,把米飯分好。 周以哦了一聲。 有一道清蒸鱸魚,沓沓大概是聞到鮮味,一直在桌子底下轉圈,爪子撓著桌腿。 周以看著心疼,問李至誠:“它能吃么?” 李至誠眼睛都不抬:“不能,你吃你的?!?/br> 周以朝沓沓攤了攤手:“你爹不讓我也沒辦法,這個家咱們都得聽他的話?!?/br> 李至誠的筷子頓在半空,好一會兒才繼續夾菜。 “哦對了?!背缘揭话?,周以開口說,“我那天給你發消息是想告訴你,我這個禮拜上課前和學生們說了,希望他們能尊重課堂,大家都很配合,特別乖?!?/br> 李至誠淡淡“嗯”了一聲。 這并不妨礙周以的分享欲,她繼續說:“還有這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回來了,家里人有點不一樣了,也可能是因為小姑沒了?所以他們把愛和關心都轉移到我身上了?!?/br> 李至誠突然嚴肅地喊她名字:“周以?!?/br> “嗯?” 李至誠斂目,夾了一筷子香菇青菜:“這種話不要亂說,給你的就是你的?!?/br> 周以點點頭:“現在想想,其實他們對我都挺好的,是我以前不懂事吧,自己跟自己糾結了這么久?!?/br> 李至誠說:“你知道就好?!?/br> 吃完飯,李至誠收拾了桌子,給沓沓換了一盆新的水。 周以捧著碗筷拿進廚房清洗,她意外地發現李至誠家里并沒有找阿姨打掃衛生和做飯。 這有些顛覆她印象里的有錢少爺人設,周以還是刻板地以為像他這樣的富二代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處處需要人伺候的。 李至誠要回去上班,走之前交待周以說她要是嫌無聊可以去附近逛逛。 關于昨晚的事,兩人默契地都當作沒發生過,又回到不尷不尬,不親密又不陌生的狀態。 “那書房里的電腦我可以玩嗎?”周以小心翼翼地提問。 李至誠大概是鐵了心要維持冷酷人設,懶懶丟出兩個字:“隨你?!?/br> 周以揚起笑臉:“那我在家等你下班!” 李至誠沒應好,只說:“餓了自己找東西吃?!?/br> 周以從她買來的零食袋里拿出小熊餅干和一杯草莓牛奶,塞給李至誠,讓他餓了下午吃。 “那我走了?!?/br> 周以舉著沓沓的貓爪揮了揮:“好的,拜拜?!?/br> 李至誠卻沒立刻轉身,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 周以意識到什么,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們這樣多像一對小夫妻。 多像是他們也許本該早就過上的生活。 關門聲響起,一分鐘后,周以聽到停在樓下的車駛走,她走進書房,坐在粉色的電競椅上,沒有摁下電腦的開機鍵,只是把手放在了馬卡龍色調的鍵盤上。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某一個入睡前的閑聊時刻,她和李至誠暢想的未來好像就是如此。 周以當時說的原話是:“我不期待多大的房子多好的生活條件,我就希望在一個下雨的周末,我們倆就窩在家里開黑,哪里都不去,我抬手你就知道我要飲料還是零食,外賣到了,我踹你一腳你就立刻跑去拿?!?/br> 她記得那時李至誠用力揉搓她的臉頰,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