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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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她登時沉默了下來!收服的辦法有很多,但是她畢竟是現代人,不太狠得下心去用!就在她遲疑間,荷葉間的女子,已然輕飄飄的轉身,往河的對岸而去,腳步輕快,看樣子心情頗好。 澹臺凰偏頭看了君驚瀾一眼,開口:“我們騎馬慢慢繞過去?” “嗯!”他微微點頭,狹長魅眸中劃過一絲贊賞。就這樣貿然去追,對方一定會認為他們別有用心,而繞過去跟上,不僅能打消對方的疑慮,也能知道對方的家境和狀況。想要人為己用,必然要知己知彼! 尋常,這樣的事情會是他手下的人去做,但是今日,既然是她想要這個人,他便只有陪著她去玩玩了。 幾人上馬,澹臺凰穿的還是一身男裝,剛準備上自己的馬,很快便被太子爺一把拉了過去。 又變成了兩個人一起騎馬的溫馨畫面,跟在他們身后的韋鳳和成雅忽然有點擔心,被外人看到這兩個男人一起騎馬,會不會,會不會……以為她們這兩個跟班也是同性戀?她們真無辜! 一眾人悠閑策馬,沿著那女子上岸的方向走。 走了約莫五百多米地,忽然看見遠遠的,一片青蔥草地之上躺著一個人。他一襲白衣,白衣散入細草之中,一眼望去,像是浩瀚滄瀾之中綻開了一朵白蓮。 澹臺凰好奇的張望,想看看躺在那里的是個什么人,望了一般,忽然一只手伸出,遮住了她的視線。耳畔傳來他不豫的聲線:“別看!” “但是人家也許是受了傷什么的,我們這些過路的,其實可以救一救!”澹臺凰開口反駁,想著上次救了楚七七,從楚玉璃手下安然走脫,后來救了半城魁,得了一大筆銀兩。這都告訴我們好人是好報的,說不準救了地上的這個人,又有福報等著她! 君驚瀾淡淡的往馬下掃了一眼,見那人安安靜靜的躺著,好似是真的暈倒在此,冷哼了一聲:“他沒事!” 語落,他們的馬大刺刺的從地上的白衣男子身側踩了過去。 韋鳳目不斜視的跟著策馬,爺說沒事兒,那就一定是沒事兒!而且他們北冥太子府的人,從來沒有管閑事的習慣!倒是成雅沒忍住好奇之心,歪著腦袋往那邊一看,只見那男子貌若謫仙,白衣飄飄,修指如玉,乃是超脫世外之容,接著,很快的便覺得熟悉! 熟悉之后,是一陣驚恐!開口驚呼,像是見鬼了一般:“公主,這不是那天我們翻墻,砸暈的那個謫仙美男子嗎?” 這話一出,前頭被君驚瀾擋著眼睛,已然對這人沒了興致的澹臺凰,又飛快的將自己的腦袋轉了回來,從君驚瀾的臂彎之下側過,往地上看,一邊看一邊對君驚瀾道:“喂,我們還是救救他吧,我之前得罪了他,說不準這次救了他之后,他會原諒我的過失!以后還能做好朋友!不過這貨怎么這么倒霉,又被人砸暈了!” 她話音一落,他慵懶聲線在她頭頂緩緩響起:“你當他是誰?” “誰?”楚國世子?上次在青樓就見他和楚長歌稱兄道弟來著。 “東晉國師笑無語!在東陵皇宮,東晉大皇子因與漠北有沖突被遣送回國,使得東晉顏面盡失,東晉長公主更是忽然暴斃,而且一切證據表明與漠北有關!你確定你要跟東晉的人有牽扯?”他閑閑開口,狹長魅眸掃向地上那貌似暈倒的某人,閃過半絲冷嘲。 這話一出,澹臺凰當即猶豫了!先前就聽成雅說過,東晉說是國君執政,不如說是國師執政,因為帝王每每都對國師笑無語言聽計從。沒想到這貨就是笑無語,這要是真救了,確實很容易發生農夫與蛇的故事!但是見死不救,又好像有點不好! 就在她猶疑間,太子爺又涼涼開口:“而且,你覺得笑無語這樣的人,會自己一個人暈倒在草叢,都沒有手下來救?” 澹臺凰一聽,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開口:“不是我們不仁義,不救人,而是這貨根本不需要救!快點走吧!”八成就是故意裝暈,等著她上當來著!一國的主導者,從君驚瀾到皇甫軒,到楚玉璃,她沒見到過一個蠢貨,要說這笑無語是個會隨地暈倒的無能之輩,打死她都不相信! 她這話一出,君驚瀾當即高揚起馬鞭,策馬而去。 韋鳳和成雅也趕緊跟上,小星星童鞋蹦跶到笑無語跟前,抬了抬蹄子,原本想往他臉上撒一泡尿,想了想還是算了,對于裝暈的人星爺是應該撒尿表示鄙視的,但是星爺現在沒有尿……半天也沒擠出來,早知道那會兒多喝點水了! 收了蹄子,飛快的往前竄,跟上了澹臺凰等人的步伐。 他們走后,地上的謫仙美男悠悠的坐了起來,然后—— 憤怒的從自己胸口掏出一個小包,打開,然后開始咬牙切齒的嗑瓜子,問:“星辰,本國師沒有半城魁長得英俊嗎?” 夜星辰聞言,趕緊從暗處跳了出來,咳嗽了一聲,單膝跪地,無語開口:“國師大人,您的姿容和半城魁,應該是不相上下!” “那她為什么只救半城魁,不救我?”問著,那瓜子咬得更大聲了!一張謫仙般出塵的面容上,滿是與容貌極為不符的憤恨。 夜星辰又咳嗽了一聲,十分誠懇道:“這不是北冥太子攔著,人家認為您不需要救嗎?” “哼!需不需要救,是他君驚瀾說了算嗎?”笑無語冷哼一聲,一把將手上的瓜子甩了老遠,散落了一地。起身,拍了一把自己身上的灰,一邊往前面走,一邊開口吩咐,“去準備點東西來……” ……俺是求月票,笑無語要出“狠招”的分割線…… 而此刻,澹臺凰和君驚瀾的馬,已然跟著那白衣女子的背影,入了一片密林。 林中忽有有鳥兒驚飛,從叢林深處而來。幾人俱是一驚,看樣子,是里面發生了點事! 將馬兒系在一旁的樹上,幾人便下馬徒步往叢林深處而去,越往前面走,便越是聞到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澹臺凰的眼神一凝,腳步也快了幾許! 沒走幾步,就聽見一陣哭聲傳來:“老頭子,你醒醒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呀……老頭子……” 澹臺凰和君驚瀾對視一眼,腳步又快了幾許,接著,遠遠的,看見一間草屋印入視線之內,那草屋坐落在密林之中,用木柴圍出了一個院墻,木柴并不高,稍稍抬頭一眼望去,可以看見屋門口的場景! 他們這一看,便驚住了! 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倒在血泊之中,一身粗布衣衫的婦人,抱著他不住的抹淚!地上躺著那會兒他們見著的白衣女子,爬到那老人跟前,抓著他的手大聲哭嚎:“爹!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大門口,站著幾個家丁裝扮的人,為首之人,手上提著一把帶血的刀,漫不經心的看著,眼中滿是不屑的光:“乖乖聽話,不是就不必如此了?太守公子看上你家女兒,是你們的福氣,還不樂意!不樂意就去閻王老子那吧!” “你們這群禽獸,畜生!還我老頭子的命來!我跟你們拼了!”那婦人像是瘋了一般,雙眼猩紅的沖起來,對著他們飛馳而去! 身體躬起,對著他們的方向,狠狠相撞! 而與此同時,那白衣女子也從地上跳起,劈手而起,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刀,狠狠的對著他捅了過去! 然而,兩個女人的力量終將有限,那么這一擊過去之后,被家丁們避開,隨即狠狠的一腳飛起,將她們重重的撞落到了地上…… 為首的家丁嫌惡的看著她們:“夠了!鬧夠了就好好準備出嫁,我們家公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三天之后,太守府的花轎臨門,你要是不嫁,你娘的命也別想要了!” 他們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轉身,將欲揚長而去,端的是一副欺壓良民胡作非為的樣子!澹臺凰堅持,心中一怒,沒想到強搶民女的事情,真的會這樣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眼前,她腳步一動,就想上去好好教訓那些人! 然而,她才走了兩步!身后,忽然傳來他的聲音:“你確定,你要現在出去?” 聲線淡淡的,涼涼的,甚至于,在澹臺凰聽來,還是有些殘酷的。 然后,她的腳步,就這樣,在地上生了根! 只是一瞬之間,她腦中便很清晰的明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是上天給她收服那個女子的機會!如果,她現下沖出去,將那些人都殺人,給人家報仇,那一家人會對她感恩戴德,相信人間總有樂善好施的好人,也許那女子真的愿意跟隨!但,愿意跟隨,并不代表以后有勇氣為她殺人! 可,如果她現下不出去,不出手,等那些人走后,他們再出去,出手幫那個女子,卻讓她親自去報仇。在滿懷怨恨的殺掉自己的仇人之后,那女子的心,將不再澄明而透亮,會變成一片漆黑而陰暗,再讓她幫忙殺人,就簡單了! 可,這樣,是不是太殘酷了? 澹臺凰站立不動,頭也不回的問話,聲線略有些困惑和責難:“君驚瀾,我真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會這么硬!” 這樣的場面,他竟然絲毫都不動容,亦沒有半點出去幫人一把的沖動。 心中想的,只有如何收服那個女子! 這話一出,他唇際笑意微僵,只是剎那間,便感覺利刃穿心,生生割裂,撕扯,寂滅,一片血rou模糊!痛至骨髓! 終而,他狹長魅眸看向她的背影,慵懶聲線帶著前所未有的暗啞低沉,問:“這樣的我,會讓你覺得害怕?” 她沉默。心中思慮,是害怕嗎?恐怕不是! 終于,她輕聲開口:“不,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心安!” 她容易意氣用事,容易沖動。會因為一時頭腦發熱,沖出去做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有這樣一個心狠心硬的人在身邊,時刻保持清醒的提醒她,她便不會輕易犯錯!她便能按照正常的軌跡,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笑,未再開口。 他曾以為,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是蒼天不仁,強加給他的磨難。終而使得心變冷,變硬,不再相信一切人間美好,能用最理智,也殘酷的眼光,來審視這世上的一切。 到今日,他才知。這一切,都是上蒼對他的偏愛,讓他在重重打磨之下,堅硬到無堅不摧。才能,于任何時刻,都可以保護她,幫助她。 她狠不下的心,由他來幫她狠! 他的眼,始終停留在她所站立的位置。 而澹臺凰的眼神,此刻正往院內眺望。 那些人都走了,她也抬起腳步,準備往院內而去。而與此同時,那老婦人飛快起身,幾個大步,沖到那白衣女子的跟前,將她扶了起來:“燕兒,你快走!收拾包袱快走,娘不會讓你嫁給那個畜生的!你趕緊走,帶上家里所有的盤纏,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回來!” 說著,那老婦人飛快的進屋收拾東西,沒過一會兒,就拎著包袱出來了,便把那白衣女子不斷的往門外推:“你走!趕緊走!” “娘!女兒不走!我要給爹報仇!”白衣女子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咬牙說著。 “你走!你本來就是我們從山下撿回來的,跟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你報什么仇!出去,從今天起,你跟我們凌家沒有半點關系!死的人是我凌家的人,跟你半分關系都沒有,你走,馬上走!”那老婦人說著,將凌燕從屋內推了出來,并狠狠的將門關上! 澹臺凰愣了一下,不知這時到底還該不該上去。 而凌燕出了門,卻還想回去,轉過身便想敲門!手剛剛揚起,正要敲——屋內,傳出一聲“砰”的巨響,那老婦人痛呼一聲:“老頭子,我來陪你了!” 凌燕一腳將門踹開,頓時撕心裂肺:“娘——” 這一幕,澹臺凰看見了,但是她沒有攔,因為她心中清楚,那老婦人求死之心堅決,攔住了現下,攔不住一輩子!就如同,皇甫軒的母后…… 微風靜靜的吹拂,她立于原地,像是一棵草,隨時能被風吹得四面飄搖。因為這一幕,又讓她想起了,從前的……很多記憶! 他微微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側,什么話都沒說,是一種無聲的陪伴。 凌燕哭的很慘,看著那姑娘哭泣的模樣,她忽然想起了童年的自己。其實她童年經歷的,遠遠比凌燕要慘。她不能理解皇甫軒的母后,不能理解凌燕的母親,也不能理解……她自己的mama。 半晌,她忽然問:“君驚瀾,你說,到底感情要多深,才能一個人不在了,另外一個人拋下所以,毅然生死相隨?” “大概是攜刻進了骨髓,自己不再屬于自己,不屬于任何人或事,而僅僅屬于對方?!彼従忛_口,沉著寂然,聲線并無一貫的笑意。 終而,她輕輕笑了。她說—— “君驚瀾,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跟著!” 他聞言,微微一怔,瞬間驚喜,偏頭看向她:“此言當真?” “當真!”澹臺凰點頭。一句話藏在心里沒說,因為禍害遺千年,看你這丫就不像會短命的樣子!“所以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長,不然我就虧死了!” “好!”這次,他沒有耍嘴皮子,也沒有“犯賤”,只回了她一個字。好! 他知道,她現下忽然說出這種承諾,并非是要將她交托給自己。而只是因為,看見生死相隨,看著人與人相伴的美好,心中也希望有這樣的牽絆。 而正好,他在這里! 運氣很好。 楚玉璃,楚長歌,皇甫軒,甚至……澹臺戟,都沒有他這樣的好運氣! 凌燕坐在院子里頭哭了很久,終于平靜了下來,眸中只剩下仇恨的波光。從屋內拿出了一把剪刀,在地上拼命的磨,只希望它鋒利一些,再鋒利一些,就能刺破仇人的胸口! 就在這會兒,一雙潔白的靴子,落入她的眼前。而那靴子之后,還有幾雙腳立著。 她猛然抬起頭,執起剪刀,揚手便想戳!澹臺凰很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冷聲開口:“姑娘,看清楚了再殺!” 凌燕的手被制住,自然很快的看出了他們不是仇人!狠狠的抽回收,聲線冰冷的如同死人:“走!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也沒人招待你們!” 說著,又狠狠的磨著剪刀。 澹臺凰忽然開口:“如果你的仇人就在你眼前,你敢殺嗎?” “如何不敢?”她霍然抬頭,冰寒的眼神狠狠的瞪著她! “那好,今夜,我們幫你抓人,但你必須親自動手去殺!怎么樣?”澹臺凰輕聲開口詢問,語氣也很冷。 凌燕站起身,環視了他們一眼,也因為心中滔天的恨意,肯本也來不及驚艷或是驚訝:“為什么幫我?” “幫你報完仇,你可以選擇跟我走,也可以選擇自己留下!至于為什么,你不必問!”澹臺凰輕聲開口。 凌燕防備的瞪著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們的話,手中的剪刀也一直緊緊的攥著,攥到手心都勒出了片片鮮紅!終于,看著澹臺凰誠懇而不含雜質的眼,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沒有絕對的相信,但是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不管這些人的出現是為了什么,也不管他們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她現下都只知道,沒有他們,她絕對不可能報仇!若是相信,還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