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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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御花園中,翠鳥齊飛,百花爭鳴。 一座雕欄玉砌的拱橋之上,淺黃色宮裝的女子,正在往清水碧波的池中灑魚餌。錦鯉爭相跳起,好一派繁華景象。她身后的侍婢恭敬垂首,開口笑道:“公主,您看,這池里的魚兒,都被您給養肥了呢!” 皇甫靈萱眉梢一挑,艷光四射:“那是,本公主精心飼養,它們要是敢不肥,本公主滅了它們九族!” 她這話音一落,宮女們便是一陣偷笑:“公主,您真會開玩笑!” 就在這會兒,一個嬌憨體壯的女子,從拱橋走過,神情傲慢,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正是成雅無疑。而她看見了皇甫靈萱,也像是沒看見似的,招呼都沒打就走! 皇甫靈萱嬌生慣養,又是皇帝一胞雙生的meimei,即便他國君王見了她,也會笑著招呼一聲,現下竟然有宮女不將她放在眼中!頓時一股火氣便上來了,怒喝一聲:“站??!見著本公主也不行禮?” 成雅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輕慢,眼露不屑:“公主?公主算個什么東西,在我成雅的眼中,只有我們漠北的公主!” 語罷,轉身便走。心下卻有點忐忑,奉了公主的命令出來演戲,但是這樣說會不會太過了,自己會不會被人亂棍打死? “放肆!來人,給本公主把她拿下!”一聲怒喝! 皇甫靈萱話音一落,便有一聲冷喝自她身后響起:“我澹臺凰的侍婢,看誰敢拿?” 而就在這會兒,不遠處樹蔭下,一明黃,一淡紫,一蔚藍的身影,正談笑著踏步而來。遠遠的,便看見了拱橋上的爭執,走在前頭的皇甫軒先止了步,君驚瀾也好整以暇的停下,看戲。而澹臺戟,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 熟悉的聲音讓皇甫靈萱一陣火大,昨夜沒殺了這女人,今日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轉過頭看著澹臺凰,她一襲紅衣翻飛,面色冷寂的站在橋頭,整個人像是烈日之下的火之女神,散發著灼灼光輝,不可冒犯??粗约旱难凵褚矟M是肅殺! 皇甫靈萱嬌俏的面上也瞬間染上怒色,冷聲道:“傾凰公主,眾目睽睽,你的侍婢無禮在先,今日不處置了她,本公主威嚴無存!” 她這話音一落,成雅當即哭哭啼啼的往澹臺凰身邊一跑:“公主,您不要聽東陵公主胡說,是她有意為難奴婢,奴婢走到這兒,她便無故大罵奴婢下作,還說是有什么樣的奴才,就有什么樣的主子,如此這般侮辱您!奴婢一時氣不過才還嘴……” “胡說!你竟敢污蔑本公主!”皇甫靈萱越聽越是火大,這奴才根本信口開河!她是何時說過那樣的話了? 澹臺凰聞言冷笑:“本公主不信聽到的,只信看到的,成雅被你欺負得哭成這樣,還能是她的錯不成?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堂堂公主之尊,欺負一個下人,也不怕遭人恥笑!” “分明是你的丫頭無禮在先,本公主的侍婢可以作證!我皇甫靈萱遭人恥笑?怕是漠北公主遭人恥笑吧?難道你長這么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嗎?”皇甫靈萱出言諷刺。 她這話一出,澹臺凰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原來萱公主也知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那為何到了你的身上,就隨意聽信旁人胡言?” “你……”皇甫靈萱秀眉微皺,沉默了一會兒,頓時反應過來了什么,“你是說,綺羅騙我?你有何證據?” “萱公主的侍婢能證明你沒有先為難我的侍婢,那當日宴會之上與會者,是否也能證明本公主的清白呢?本公主不知綺羅郡主對您說了什么,只希望公主能廣開言路,多聽,多取證,再做判斷,莫要被他人當槍使!”澹臺凰笑意盎然的開口。 她這話音一落,不遠處的皇甫軒劍眉微挑,或有贊賞。君驚瀾唇角含笑,不發一語。澹臺戟卻皺了皺眉,心下越發覺得詭異,凰兒會有這般見地? 而皇甫靈萱愣了一會兒,竟然笑了:“你這人,還真有趣!好!本公主這就去查,若你說的屬實,本公主就為昨夜之事親自登門賠禮!至于想把本公主當槍使的人,本公主也不會放過!但,若你說的是假的,那本公主也不會與你客氣!” 昨夜之事,自然是指刺客的事情了! 澹臺凰笑著點頭,隨即上前一步,開口道:“萱公主,即便我說的是真的,你也不必賠禮道歉了!因為你我之間的賬,馬上就算清楚了!”賠禮道歉?她還是喜歡有賬算清! 皇甫靈萱一愣,不明其意。 而澹臺凰卻忽然瞪大雙眼,指向天空,大叫一聲:“公主,看灰機!” 皇甫靈萱茫然抬頭…… 剛抬起頭—— “砰!”的一聲,她淺黃色的身影被澹臺凰一腳踹飛!“噗通!”巨響,整個人悲催落入湖中,激起水花一丈…… “啊——公主!來人,快救公主!” …… ☆、048公主胸太小跪求首訂! “好了,賬算清楚了!”澹臺凰心滿意足的收腳,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陽光明媚! “皇妹!”不遠處的皇甫軒見此,當即一聲冷喝,飛身而至! 拱橋之下,清水碧波之中,皇甫靈萱瞬間被水漫過頭頂,但很快的,她又自己揮著手從水底浮了起來,笑容滿面的看著澹臺凰!她其實是會游泳,所以并無大礙!只是發髻已經被水波打散,形象全無。 皇甫軒足尖輕點,明黃色的衣擺劃過,若龍騰而去,落入河畔葉上,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兩人離水,水波微蕩,帶起一陣水珠擊打之音。 落地之后,正到了澹臺凰的面前,皇甫軒一見她便要發火,皇甫靈萱卻飛快扒了扒擋住視線的發,走到了皇甫軒的前頭!星子般的眼眸看著澹臺凰,眼中或有灼熱之光:“你沒想到吧,本公主會游泳!” 澹臺凰聞言,無所謂的聳肩,笑瞇瞇的道:“萱公主不是也沒想到,本公主會武功嗎?我們扯平了!” 皇甫靈萱沒想到她會武功,派了高手刺殺,失敗而回。 而自己沒想到皇甫靈萱會游泳,將她踹入河中,也沒鬧出人命。 這樣算起來,確實是扯平了! 這話一出,皇甫靈萱不僅沒生氣,還揮開了宮人們的攙扶,上前一把抓向澹臺凰的手,十分激動的開口:“好!有個性,你這個朋友,我皇甫靈萱交定了!” 澹臺凰聞言,嘴角一抽,兩抽。這公主被自己一腳飛湖里去了還要跟她交朋友,這腦子沒病吧?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她還是離皇甫靈萱遠點好!想著將自己的手一點一點的從她手中抽出來,非??蜌獾牡溃骸氨竟骺蓻]有這樣的好福氣,萱公主還是另找他人吧!” 跟派人刺殺過自己的人做朋友,她澹臺凰還沒有這樣的惡趣味!而且這貨顯然腦子可能有故障…… 皇甫靈萱頭一次屈尊降貴想和人交朋友,卻慘遭拒絕,心中幾千幾百個不忿!皺眉看了澹臺凰半晌,轉頭看著皇甫軒大聲開口:“皇兄,她不跟我做朋友,你趕緊下一道圣旨,命令她!要不然,你娶她為后也行,不做朋友就做嫂嫂!本公主相信,有了這樣心思靈巧、敢做敢為還深明大義的國母,我東陵必盛!” 她這話一出,皇甫軒險些沒給吐出一口鮮血!有了澹臺凰這樣心思靈巧,敢作敢為,還深明大義的國母,東陵必盛?如果她的敢作敢為、心思靈巧,以及深明大義都用在給他塞臭襪子和偷盜草紙之上,那東陵別說是必盛了,恐怕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因為國君將命不久矣! “靈萱,不得胡言!”想著飛快的開口呵斥,語中寒意驚人。 一旁的君驚瀾聽到這兒,也閑閑接話:“萱公主天真爛漫,童言無忌,這樣的話不必放在心上!而且傾凰公主早已對本太子芳心暗許,海誓山盟,如何能做東陵的國母?” 澹臺凰原本就被皇甫靈萱那句話噎得面色詭異,現下又聽君驚瀾這么一說,險些沒吐出一口老血!咬牙一字一頓的道:“北冥太子,本公主是何時對你芳心暗許,海誓山盟了?”這個臭不要臉的! 而一旁的澹臺戟聽著聽著,臉色也慢慢沉寂了下來,十分不悅的看著澹臺凰,一個姑娘家,如此不知體統!簡直胡鬧! 君驚瀾聽此一問,走近幾步,到澹臺凰跟前,曖昧道:“公主,昨日殿上,你我關于詩句的誓約,難道忘了?” “……”澹臺凰有了一瞬的無語,咬牙道,“北冥太子,您是否小時候學習成語不夠認真,所以現下才胡亂形容,以至于用詞不當?” 他們打的那個賭能算是海誓山盟嗎?不明白“海誓山盟”的意思,麻煩回家翻翻詞典,別他媽的信口亂謅! 君驚瀾勾唇淺笑,三月春風一般:“本太子才疏學淺,不明其間深意。要不,公主明日起便親自教教本太子,也好為本太子增長見聞!” “滾粗!”再跟這不要臉的王八蛋多說幾句,她遲早被氣死! 說到這兒,澹臺戟終于看出了這所謂的“芳心暗許、海誓山盟”,不過是北冥太子的自作多情白日發夢,于是面色漸漸緩和了下來,假意呵斥道:“凰兒,不得無禮!也請北冥太子慎言!” 澹臺凰癟嘴。 君驚瀾但笑不語。 皇甫靈萱還要說話,為自己爭取皇嫂:“皇兄,臣妹覺得……” 說到一半,卻被皇甫軒不耐打斷:“夠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還不回去換衣服!”這女人又幾分才智是沒錯,但是想起她先前的所作所為,他實在累感不愛!要是真依了萱丫頭的意思娶回來,澹臺凰有了這樣一個蠻不講理的小姑撐腰,自己就要真的與她相敬如賓了!那還不如給自己一刀來的痛快! “哼!”皇甫靈萱不服氣的走人,沒眼光的皇兄!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向澹臺凰,“我告訴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這個朋友我都交定了!還有,楚長歌是本公主的,你要是敢搶,就是親姐妹我也不認!” 語罷,大步而去! 這話一出,皇甫軒的臉色就青了!大庭廣眾之下,她竟然講出這種話,皇家顏面蕩然無存! 澹臺凰也愣了好一會兒,沒想到皇甫靈萱這么敢愛敢恨,說做朋友就一定要做朋友,喜歡便是喜歡,毫不遮掩!這樣的風度,怕是在現代也沒有幾人能做到! 君驚瀾看著皇甫靈萱的背影輕笑,淡淡道:“楚皇子好福氣!” “北冥太子很羨慕?”澹臺凰條件反射的偏頭詢問。 “那是,若有朝一日,公主也對本太子說出這一番話,本太子死而無憾!”他語調悠然,神態慵懶,容色曖昧,叫人辨不清這話的真假。 澹臺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皮笑rou不笑的道:“那你還是充滿遺憾的活著吧!” “哈哈哈……”大笑幾聲,這一笑,天下萬物都在他的笑意中失了顏色。笑聲漸落,旋即,雙手環胸,懶懶開口,“看來公主舍不得本太子死!” 這下澹臺凰是看都懶得看他了,對于不要臉的人,她表示無法溝通,因為思維模式不在一個層面! 澹臺戟冷冷的掃了澹臺凰一眼,以示警告!隨之,開口為澹臺凰踹人下水的事情道歉:“今日凰兒失禮,還請東陵皇上見諒!但本殿下相信,凰兒并非不講道理之人!”雖是道歉,卻并不就此示弱,先禮后兵,表示失禮是有,但卻并不是他們的錯,故而皇甫軒想借此教訓自家王妹,也是癡人說夢! 皇甫軒自然能明白他言語間的暗示,皇家親情原本就淡漠,所以他一時還真有點不明白這澹臺凰有什么好,讓澹臺戟要維護到如此地步!雖是不解,卻還是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開口:“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戲罷了,靈萱和傾凰公主都不介意,朕又豈會多言!” “那便要謝東陵皇大量了!”澹臺戟笑著開口。 他話音剛落,便見不遠處,一個太監帶著一群少監宮女自南面而來,看裝束不像是東陵的宮人。他們快步到了澹臺凰等人的跟前,彎腰行禮:“奴才們拜見東陵皇上,北冥太子,漠北大皇子,三公主!” “平身吧,你們是?”皇甫軒皺眉開口,若是他沒記錯,這為首的該是慕容馥的貼身內侍! “回東陵皇上的話,奴才是西武女皇的內侍,奉了女皇陛下的命令,請北冥太子一聚!”為首的太監尖著嗓子開口。 于是,澹臺凰的腦中很快的勾畫出了一個老太婆的形象,女皇,這是男尊女卑的朝代,要當上女皇肯定很不容易,所以這個女皇,八成也是武則天當年的登基的年紀了!現下請這妖孽一聚…… 很快的,她又在心中自動補腦了君驚瀾為了國家利益,對一個老太婆無奈委身的場景,心底一陣長吁短嘆,唇角也緩緩露出猥瑣笑意,險些幸災樂禍到作詩一首表達愉悅…… 但,她顯然想多了。 君驚瀾狹長魅眸挑起,先是看了一眼某女唇邊那猥瑣的笑,又淡淡的掃了那小太監一眼,道:“西武女皇盛情相邀,本太子應欣然而往。只是今日不巧,本太子要游園,沒空!” “這……”那太監一愣,顯然是當差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誰敢如此不給女皇面子,即便不去,也找個敬業點的理由吧,例如國事繁忙,例如另有要事,例如身體不爽??伞螆@,所以沒空? 而皇甫軒和澹臺戟的心中卻很是明白,昨夜君驚瀾的那只醉酒的瘋狼可得罪了不少人,西武女皇被得罪的最甚!可最后,君驚瀾四處都送禮聊表歉意,唯獨慕容馥那里沒有送,像是完全無視了,顯然是沒將西武放在眼里,慕容馥遣人來請,定是來者不善,這樣的舉動完全在意料之中! 而君驚瀾此刻若是去了,還有機會化解干戈。但若不去,那就是徹底跟西武對上了! 見那太監遲疑著沒動,君驚瀾的冷眸掃了過去,殺氣盡顯:“怎么?本太子的話說得不夠清楚?” 那太監也是個硬脾氣,一見君驚瀾如此張狂,頓時一口氣堵了上來,抬頭道:“北冥太子,昨夜您的愛寵做下的那些個好事,難道就不該給我們女皇一個交代?女皇陛下親自派人來請,您竟然還不給面子,未免……” 話音未落,君驚瀾眸中戾氣乍顯,揚袖一甩! 廣袖翻飛,勁風如箭! 這一揮之后,那方才還生龍活虎,巧舌如簧的太監頓時像風箏一樣,自地面飛起!在半空飛行十米,又“砰!”的一聲,以拋物線之態,落到地上,一口鮮血涌出!歪著腦袋,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帶來的那些少監宮女,飛快跑到他的跟前,一探,已經咽了氣! 此刻,正是暮春三月,春風拂面,烈日當空?;蕦m之地也是綠茵遍野,百花競艷,翠鳥齊鳴。如斯美景,象征著勃勃生機,不論是誰看了,都會心情愉悅???,也就在這樣的美景之下,一人殞命,只因多說了一句話…… 而剩下的那些宮人,當即都嚇得瑟瑟發抖了起來!他們怎么忘了,北冥太子的脾性,可素來是誰的面子都不給,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今日,一擊而殺,已經是寬容了! 但,得罪了他的人已經死了,他們這些無辜的該怎么辦??!正在害怕之間,又聽得君驚瀾三分溫和中帶著七分冷冽的聲線響起:“區區一個內侍,也敢對本太子大呼小叫!是本太子最近看起來太好說話了么?” “奴才……奴才們知錯,請北冥太子息怒!”眾人趕緊跪下,牙齒發顫,整個人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澹臺凰見此,不動聲色的咽了一下口水,這才明白這妖孽對自己有多么寬容!想想以前自己總是對著他大呼小叫、冷嘲熱諷、甚至多次甩鞋子,而到現下還無憂無慮的活著,這真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