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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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阿姐!”那孩子一邊喊著,掄著棍子又掃了過來。 若此時放開這女子,她若跌倒在地怕是會被馬蹄踐踏。裴邵竑本不欲跟個孩子較勁,想著躲開那棍風便放開這女子。誰知這孩子看著年歲還小,可一根齊眉棍耍的虎虎生風,一招一式皆走著路數。 他本在馬上,手中并無兵器,且還扯著一個女子。此時若不還手,恐怕真會被這孩子逼迫至狼狽的境地。眼見那齊眉棍又掃了過來,他側身一閃,回身時電光火石般猛然出手,一把便擒住那來不及收回的棍子。 “阿松!” 還沒等他奪了棍子將那孩子挑開,那女子卻先開口了,聲音有些急。裴邵竑一揚眉,低頭看看她,又看了看那孩子。 “阿姐,你怎么樣?”那孩子雙手攥著棍子,想要奪回,卻沒那么大力氣。他看著這女子,臉上十分焦急。 “我沒事,這位公子并非對我不利,你不要魯莽?!迸訉δ呛⒆诱f道,此時又抬頭看向他,“這位公子,能否放開我?” “你可站穩了?”那邊廂,丁宿等人已經將那圍攻馬車之人打落在地,裴邵竑便問道,在看到女子點頭后,便松手將她放開。只是那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齊眉棍卻未松開。 “你放開!”那孩子瞪著眼看著他,使足了勁想要從他手中將棍子奪回。無奈年紀太小,實在不敵。 “這不是翟家小子嗎?”此時遠處的丁宿一聲驚呼,“少爺,你快些過來。這受傷的人是翟庭玉?!?/br> 裴邵竑聞聲,心中一驚,立時松了那棍子,策馬轉身朝著丁宿那邊奔去。及至馬車邊時,那簾子卻唰得被拉了起來。 “大哥哥!”裴玉華帶著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硬生生的讓裴邵竑勒住了剛要揚蹄的馬。 ☆、025夜宿東間 路上遇到這種事,竟又撞上了一路疾行趕到的裴邵竑,裴玉華的這趟差事必然不用繼續下去。裴邵竑先使人帶著翟庭玉去了鎮上醫館,又詢問了meimei來鎮上的目的乃至家人狀況,從頭至尾都沒再看曲蓮一眼。 裴玉華坐在車子上仔細打量著曲蓮的神情,是想著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來。卻只看到曲蓮在詢問陳松方才有沒有受傷,一邊還在細細的檢查。 “阿姐,都是我沒用?!标愃傻纳裆筲?,耷拉著腦袋。 曲蓮側臉笑了笑,揉了揉他的發頂,“誰說阿松沒用,方才還不是多虧了阿松。不然jiejie定然被人欺負?!?/br> “阿姐?!标愃商ь^,眼眶里竟蓄滿了淚水,“其實剛剛我心里很害怕,我打不過他們,我怕他們抓走阿姐?!毙⌒〉哪泻?,眼角處掛著一顆大大的淚珠子,看著曲蓮心中一陣酸澀。 “阿松方才明明十分英勇,你阿姐說的沒錯,多虧了你,咱們才能平安無憂?!币姷疥愃蛇@樣難過,裴玉華忍不住開口道,見那姐弟兩人朝她看來,她臉上有些赧紅,“最沒用的便是我了。妄我平日里還覺得自己遇事鎮靜,不像京城那些閨閣小姐動不動怕這怕那。哪知這么一點小風波,就讓我露了馬腳?!?/br> 陳松平日里哪見過這樣的大家小姐如此自嘲,一下子便忘了自己的事情,掛著顆淚珠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裴玉華,樣子有些傻。 曲蓮卻只是笑了笑,沒有做聲。 許是見到了哥哥,心中有了主心骨,裴玉華一下子活潑了許多。她看著曲蓮垂頭坐在那里,一忍再忍,終究沒有忍住,低聲問道,“你可看清楚我大哥哥了?”她知道曲蓮前年冬至月進入候府,不說那時候裴邵竑已經隨軍至北地,就算他在府中,一個外廚房的丫頭也不可能見到候府的大少爺。故才有此一問。 曲蓮知她何種心思,頷首道,“世子爺好人才?!?/br> “就這樣?”裴玉華瞪大了眼睛看著曲蓮,滿眼的不可思議。 曲蓮抬眼看她,并未作答。 裴玉華有些泄氣,嘟囔道,“京城里那些閨秀們,聚在一起時,一提起大哥哥,那個不是面帶羞澀,目含桃花的。之前臨淮侯沈家的小姐還偷著跟我打聽大哥哥呢?!闭f到這里,她的聲音揚了揚,“曲蓮,難道你看不上我大哥哥?” 曲蓮微訝,看著裴玉華,“大小姐何出此言,曲蓮身份卑微,自難與世子匹配,又何來看得上、看不上一說?!?/br> “阿姐!”陳松聞言不甘,小聲道,“我看阿姐好得很?!彼f了這么一句,復又想起方才裴邵竑并未對阿姐有何關懷,心中更是不忿。他雖年紀小,卻不懵懂,這些日子也知道了阿姐此時已為裴家之婦,車外那人便是他該喚一聲姐夫之人。只因他并不知道這一切曲折,這才對裴邵竑如此不滿。 曲蓮沖他笑了笑,卻并未言聲。 馬車晃蕩了近一個時辰,終于進了莊子。又走了小半柱香時間,才進了此時暫住的院子。曲蓮三人下車時,已不見了裴邵竑。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站在車旁,見三人下車,便躬了身行禮道,“世子前往夫人處,請大小姐同去,還請……請大奶奶自行回房?!?/br> 裴玉華聞言驚訝道,“不讓大嫂同去嗎?” 那書生模樣的男子搖搖頭,“世子并未如此吩咐?!?/br> 裴玉華有些失望,扭頭看向曲蓮。 曲蓮恍若未見,只是頷首轉身,領著陳松朝著第二進的院子走去。 進了屋子,曲蓮先去東間開了箱籠,找出了一件陳松的外衣,遞給尾隨過來的陳松道,“你把身上這件脫下來換上這件,我給你縫一縫?!狈讲糯蚨窌r,陳松袖口處被劃了個大口子,此時袖子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 陳松有些赧然的脫下了外衣遞給曲蓮,一邊道,“我已經小心了呀,沒想到還是弄壞了阿姐給我做的衣裳?!?/br> 過了半個時辰,紅繡幫著把兩人的飯菜送了過來。 待用過飯后,曲蓮看了看外頭的天色,便讓換了衣裳的陳松去探望一下翟庭玉。翟庭玉恐怕受傷不輕,雖然跟隨他們一起返回了莊子,那醫館的大夫卻也被裴邵竑帶了回來。 待陳松離開屋子后,曲蓮四顧了一下,將屋內的火盆燃起后。天色有些暗了下來,她這才點了盞燈,坐在宴息處的炕上,開始給陳松縫補那破了袖子的衣裳。 待到裴邵竑踏著月色走進院子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曲蓮半坐在宴息處臨窗的炕上,炕桌上點著一盞不甚明亮的油燈,而她正就這點光亮凝神屏息的縫補著一件衣衫。 她換了件丁香色的素面褙子,穿著白綾襖,下面是條月白色的綜裙。烏壓壓的黑發只用一根黃楊木的簪子簡單的挽了起來,發間再無半點飾物。 那油燈的燈芯似有些長,顫顫悠悠的晃蕩著,帶著那火光也在抖動。橘黃色的光芒就這樣暈染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幾份寧靜與恬然。 “我兒乃候府世子,一個粗鄙的灶下婢如何能與你般配。我每每思及此事,心中銳痛。如今咱們也算是避過災禍,你便休書與她,讓她自去吧。往后她是易姓再嫁或是獨居終身,卻與我們再無關系。她這次確有功勞,我也不虧待她,給足她銀錢讓她無虞終身就是了?!?/br> 裴邵竑站在院內透過廳堂大開的門看著宴息處的曲蓮,母親的話在腦海中響起。雖然已過去半個時辰,母親冰涼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感覺似乎依舊停留在他的手背之上。 一陣夜風撩起,半開的窗欞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將門內門外二人驚醒。曲蓮一偏頭,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裴邵竑。她怔了一下,便回過神來,將手中的衣衫放置在炕桌上,起身便走向廳堂。 及至廳堂,裴邵竑已經走了進來。 曲蓮向他福身行禮,頷首道,“世子爺?!辈恢藭r來此何意,難道是要宿在這里?她心中微有些亂,方才竟完全沒有思慮此事。 “不必多禮?!迸嵘鄹f淡聲道。他垂手站在廳堂之中,看著她站在那里,垂著頭,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脖頸。 廳堂中有些沉默,只聽到門外夜風簌簌的聲響。 “可有我歇息之處?”一陣沉默后,裴邵竑問道。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他是候府世子,在這院里已是與徐氏并駕之人,如今在一個原是婢女的女子面前,竟會如此謹慎行事。 雖如此,裴邵竑并未在臉上露出半分,只是看著曲蓮,瞧她如何答復。 她抬頭看向他,大大的杏眼中,一絲訝異一閃而過。隨即便又垂了頭道,“世子爺便歇息在東間吧?!?/br> 裴邵竑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東間走去,耳邊聽到她跟著走了進來。及至東間臥房,裴邵竑便在房中桌前坐下,看著曲蓮走向床鋪開始鋪床展被。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屋子布置的十分簡單,幾乎未曾添置什么東西。地上鋪著的是青石板,臨窗處有一個花梨木的梳妝臺,屋中間則是他面前這個同是花梨木的三腳圓桌并兩把椅子,凈房外是一個雕著牡丹雉雞圖的黑漆屏風。承塵上的彩繪已經有些掉色,門口處的一個高腳的花幾上則空空無一物。 不像徐氏的屋子,此時已經布置得當,顯得十分舒適。 待曲蓮將簾帳在銀鉤上掛住,裴邵竑方站了起來,朝著凈房走去。 “世子可是要洗漱,且先等等,我去要了熱水來?!币娕嵘鄹f往凈房去,曲蓮問道。 裴邵竑聞言并未止步,只道,“不妨事?!?/br> 曲蓮蹙了眉,雖已進二月,天氣仍十分寒冷。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冷水沖洗,更何況他是那般錦繡堆里長大的人。曲蓮想了想,提步便向外走去。這第二進的院子里,有個小廚房,曲蓮在進了這院子后便瞧見了。 相比起候府的內外廚房,這間小小的灶間顯得十分狹小。裴府一行人來的匆忙,那莊頭看來只將住人的屋子修繕一番,像小廚房這種邊邊角角還未來得及收拾。好在屋角處有一堆干柴,灶間內也有一缸清水。這是今日跟裴玉華出行前,曲蓮特意跟莊頭囑咐的。只是在鎮上出了些狀況,她一時忘了這些事。 曲蓮斂了綜裙下擺,將鍋內添滿了水,將灶臺前矮凳上的塵土拂去,便坐了下來。在風箱處摸出火石與火鐮,熟練的起了火。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有氤氳的水汽自木頭鍋蓋中溢出。 曲蓮拿了水缸邊的木桶,打開鍋蓋,往木桶中舀了大半桶水,又將鍋蓋蓋上。這才有些費力的提起那大半桶水,走出小廚房。 今日剛剛抵達莊子,還未來得及添置奴仆,曲蓮本也沒打算久留,這院子里此時并無其他人,她便只能自己將水拎過去。 好在她還有些力氣,也不似那些大家小姐般柔弱無力,這大半桶熱水提著雖然費力,卻也不是不能辦到。 誰想,剛走了幾步,一只手便伸了過來,將她手中的水桶拎了過去。 曲蓮愕然抬頭,便看到裴邵竑站在她面前,手里提著水桶,外衫有些凌亂,面上有些不虞?!拔也皇钦f不妨事嗎?”他瞪了她一眼,提著水桶朝著屋子走去。 “……并不費事,且又不是急迫之時,世子也應該多注意休息養生之道?!鼻徧岵皆谒砗笞咧?,一邊說道。他是家中長子,又是裴玉華一心依賴的兄長,他的健康安危牽動著多少人的心思。失去家人之痛,沒人比曲蓮更能明白。此事在她眼前,她也不過舉手之勞。 裴邵竑聞言不禁扭頭看了身后一眼,卻只看到她烏壓壓的發頂。他方才進入凈室,解了外衫這才發現外衫下擺處有一道兩寸長的破口。這一路趕得匆忙,他只帶了三兩件供換洗的衣衫。一路行來身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他更是換一件扔一件,此時這件石青色三梭布的道袍已是他最后一件外衫。 發現外衫破了口子,他只得從凈房出來,卻發現曲蓮并未在屋內守候。他只得自己在屋內唯一的一個箱籠里翻了翻,箱籠里卻只有一些半大的男子衣衫。想起她身邊有個八九歲的孩子,可能便是那孩子的衣物。 剛想高聲喚個婢女進來,卻又想起此時已不是在候府之內。將外衫胡亂套上,出了東間,左右尋遍也不見曲蓮蹤影,裴邵竑心中便存了些氣。他這十幾日晝夜趕路,每日只睡兩個時辰,到此時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此時困倦返了上來便讓他心緒有些不耐。 拎著水桶走了兩步,裴邵竑便問道,“這屋內可有我的衣衫?” 曲蓮怔了片刻便道,“我這里卻是沒有?!彼肓讼胗值?,“恐怕夫人那里也是沒有的,未防旁人起疑,出京城時便是簡裝而行,況且也并未想到世子如此快速便趕到這里?!?/br> 裴邵竑聽了沒有言語,只是腳步陡然快了起來。待曲蓮走進東間后,他早已拎著那桶水進了凈房,不過片刻,凈房中便傳出了水聲。 曲蓮聞聲便要避出東間,一晃眼卻看到凈室外的屏風腳下團著一件石青色的外衫,仿佛正是裴邵竑今日穿著那件。 想到剛才裴邵竑的問話,曲蓮心中有些了然。她想了想,走了過去,將那團成一團的外衫拾了起來。 ☆、026一夜 待到了西間宴息處,就著那微暗的燈光,曲蓮將那袍子展了開來。細細看過后,便看到下擺處有一道三指寬的口子。因是三梭布的料子,面上也無什么花色,如此只是修補,便有些打眼。想了想,曲蓮便從方才便放置在此處的針線筐里挑了與這袍子近色的石青色細線,開始縫了起來。 剛下了幾針,便聽到外面有人推門進院子的聲響。 曲蓮放下陣線,走出西間,便看到夏鳶左手提著燈籠右手提了個食盒走了過來。見到她后,夏鳶福了一禮,柔聲道,“大奶奶安好。夫人說世子這幾日途行勞累,且晚膳吃的又少,便讓奴婢做了些宵夜。哦,方才我去外廚房的時候見著了松哥兒,他說今晚跟翟護衛一起睡,讓你不必等他了?!?/br> 聽到夏鳶如此說道,曲蓮點了點頭,自她手中接過燈籠便道,“你隨我來吧?!?/br> 及至屋內,曲蓮將燈籠放置在廳堂的八仙桌上,那邊夏鳶已經進了東側間的宴息處。曲蓮回身便看到裴邵竑恰好從凈室里出來,只穿著白色中衣,邊走邊擦著濕發。夏鳶便立時放下手中的食盒,進到內間走到他的身邊要接過那帕子。裴邵竑不防備一抬頭看到夏鳶,他還頗有些驚訝,“你怎么過來了?”只是卻讓開了夏鳶的手,沒讓她拿走帕子只是自己繼續擦著。 曲蓮看不到夏鳶的神色,只從她的語氣上便能聽出她此時笑意吟吟。只見她返回宴息處的炕桌前,溫聲道,“夫人說您一路勞累,晚膳更是用的不多,恐怕是不合口味,便讓奴婢做些了您愛吃又好克化的吃食?!币贿呎f著,她打開食盒開始往桌上擺放,“您一年多不在家,便試試奴婢的手藝有沒有長進。這山菌野鴿湯是自您回來便燉上的,現下也兩個時辰了。冬日寒冷,這鴿子湯最是補身,您先趁熱喝一碗。這銀牙雞絲和冬筍玉蘭片都是您慣愛吃的小菜,還有這紅棗山藥糕……” “你這手藝是不是有長進我不知道,倒是這話越加的多了起來?!币娤镍S如此絮絮的說著,裴邵竑笑道。此時他倒是少了幾分方才的肅然,多了幾分活潑,顯然與夏鳶十分熟悉。曲蓮想起當日與小玉同屋時聽小玉說起,當初裴邵竑養在過世的老夫人處,當時在他跟前伺候的正是夏鳶。有如此過往,兩人情分自是不同。 直到回到西間宴息處,還能聽到夏鳶笑聲道,“……如今喊您世子還有些不習慣,還是喊大少爺親切些?!?/br> 裴邵竑便道,“喊什么又有什么打緊?!?/br> 曲蓮自覺這些與自己沒什么干系,便低了頭依舊修補著那件袍子,剛在那邊角處繡出一條浪紋,便聽那邊夏鳶有些委屈的說道,“奴婢原就是您身邊服侍的,不過去了夫人身邊三四年功夫,大少爺怎就跟奴婢生分了。不過服侍您用頓宵夜,又有什么打緊?!?/br> “靖哥兒那里離不開人,方mama又要照顧夫人,你便早點回去吧?!迸嵘鄹f卻未放任她留在此地,只是仍溫聲道,“我這些年在軍中,又何曾有人服侍,你且去吧?!?/br> 夏鳶無法,只得躬身行禮,便退出了東間。 曲蓮有些意外,卻未曾多想。誰想待那夏鳶出了院子,裴邵竑卻揚聲喚了她一聲。 “曲蓮!” 她一怔愣間,他已經有些不耐,又喚了一聲。曲蓮將手中陣線放下,起身走到東間。卻看到他側身坐在宴息處的炕桌前,一動不動,只是揚頭看著她。方才對夏鳶還那般義正言辭,此時便喚她來服侍……聽裴玉華那般夸贊,沒想到這裴世子竟也這般孩子氣嗎? 曲蓮挽了衣袖正待給他盛湯,卻被他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