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三代單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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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倒是沒有,就是偶爾想吃酸。怎么了嗎?降頭公?!蔽倚睦锩骐[隱感覺到不安。 降頭公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說道:“懷了小娃兒,難免要經常胃里酸脹,吃酸的好?!?/br> “???您……說什么?”我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蒙了。 降頭公還以為我聽不懂土話,拍著我的肩膀耐心的跟我解釋,“婷婷,你懷了清琁的孩子,肚子里有了劉家的血脈?!?/br>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徹底慌了神。 明天,我就要走。 離開這個村子,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有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也都很高興,就連阮杏芳的臉上都染上了一絲少有的笑意。 “降頭公,你會不會診錯了?!鼻瀣I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是這里唯一黑著臉的人。 降頭公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前輩,一下就吹胡子瞪眼起來,“清琁??!你這個晚輩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嗎?我給人把脈把了七十幾年咯,普通的脈象和滑脈我會分不清?” 對??! 也許真是搞錯了也不一定…… “可是降頭公,在燭姐家的時候,你也給我把過脈。那個時候……你可沒說……我懷孕了!”我心里是打定主意了,覺得降頭公很有可能是診脈出錯了。 降頭公見我和清琁都質疑他,被氣得夠嗆,“那個時間你肯定猜剛懷上沒幾天,脈象和常人沒啥子區別,當然摸不出?!?/br> 說著說著,降頭公臉上的慍色慢慢褪去了。 轉而變成了一種擔憂,他輕聲慰問我:“婷婷,你是不是想不要這個孩子?” “不行,這孩子是劉家的血脈,怎么可以不要??!”阮杏芳眼睛一瞪,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厲色。 對這個孩子的去留,我從來不敢想。 只覺得他是一個意外,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我一驚,輕聲嚅囁道:“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家了?!?/br> 村長可是答應過我,會叫車明天來接我下山。 “你是因為恨我才非要走的吧?你放心,之前是我誤解你了,我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了?!比钚臃嫉谝淮卧谖颐媲罢f軟話,語調也非常懇切,“劉家三代單傳,你要是走了,我們劉家的香火可能就斷了?!?/br> 我有些左右為難,說道:“婆婆,我不恨您。我就是……就是想讓我爸媽知道我還平安,不要過分擔心我?!?/br> “那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回去,把我的孫兒帶走??!你帶走我的親人,那你的親人也休想安寧?!比钚臃紕癫粍游?,便恢復了本性,惡語威脅。 我的…… 親人也別想安寧? 如果我不聽她的,就要對我的家人下降頭嗎? 我一下炸毛了,渾身都戰栗起來,“你……你是在威脅我嗎?” “夠了??!”清琁冷喝一聲。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全都停了下來。 他這是生我的氣了嗎? 因為我想回去,會帶走他的孩子。 阮杏芳對清琁,說道:“兒啊,你快管管你媳婦,都快騎到你老娘頭上了?!?/br> “你威脅她干什么?”清琁問道。 阮杏芳沒想到清琁會這么說,愣了一下,才言道:“是她先要把我的乖孫兒帶走,我才不得不……” “她才十九歲,本來就是個孩子。你讓她當媽,未免也太勉強她了?!鼻瀣I面色依舊陰沉,卻在苦口婆心的勸阮杏芳。 旁邊的村婦笑道:“我生孩子的時候,才十八呢?!?/br> “城里的姑娘嬌貴,有些到了三十歲才肯生,看來是比不得我們村兒里的這些女人哦~”另一個村婦也說出了譏諷之話。 這些話大概都說進了阮杏芳的心坎里,她昂著頭一臉認可。 燭姐看不過去了,大罵道:“嬌慣怎么了?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為什么要硬逼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娃兒,在這里受苦呢?!?/br> 一時間,大家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大部分人因為我懷孕的事情,都不太贊同我離開劉家村。 “李婷婷想走就走,誰也不許攔她?!鼻瀣I從未像現在這樣威嚴霸道,冷酷的目光,掃視著周圍所有人。 就連他自己的母親阮杏芳,都不敢出一言反駁她。 我眼眶濕潤了,手糾結的抓著裙擺,“清琁?!?/br> “燭姐說的對,你還有大好的年華。你要是害怕這個孩子影響你的前程,我這里……有落胎降?!彼麑χ逸p浮一笑,云淡風輕。 就好像這孩子,是我跟隔壁老王懷上的一樣。 我的心好痛,“落胎降?是打胎用的降頭嗎?” “降頭會進入到你的zigong里,把你不想要的那個孩子吃掉。不會有任何副作用,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彼Φ媚菢由n涼,仿佛有什么東西把我心撕碎了一樣。 我低下了頭,眼淚滾滾而出,“清琁,別,讓我考慮考慮?!?/br> 以前我對孩子,沒什么太多的感覺。 可是這一次和村長的孩子朝夕相處了之后,才真正感受到一個新生命的可愛和不同。 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降生在我的肚子里。 我怎么可能…… 下得了手殺他呢? “就是,不要隨便下狠手。都說是酸兒辣女,這一胎很可能是男胎……”旁邊的村婦又插話了。 她是燭姐的jiejie,劉燈。 燭姐瞪了她一眼,說道:“閉嘴,燈姐?!?/br> 清琁在她住口之后,才有了空檔接話,“要考慮多久?” “一個晚上?!蔽逸p聲道。 他摸了摸我的頭頂,“也好,明天車一到,你就走吧?!?/br> 夜里,我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平時他都是黏黏糊糊的,非要摟著我耍流氓。 可是現在,卻只是安靜的躺在一邊。 我睡在他的枕邊,整顆心空空落落的。 這一次回去,我本來已經發誓。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一定要回家報平安。 唯今,心仿佛被倒刺扎入了一樣。 有一種不斷不斷流血,若想要拔除傷害,就只會讓倒刺把血rou都一起帶出來。 迷迷糊糊的睡去,猛然驚醒還是深夜。 眼淚,浸濕了枕頭。 他睡在枕邊,從未離開。 仿佛睡了一覺,就經歷了滄海桑田。 心里無比的想他、念他。 我心頭一沖動,挪動身體到他的身邊,摟住了他的胳膊,“臭僵尸,落胎降真的沒有副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