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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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厄來了,最近與唐厄大傳緋聞的天后瑩姐也來了,vogue中國版的主編攜幾個細眼厚唇的超模來了,整得千篇一律的娛樂圈小花旦也來了。 型男靚女在此光鮮出入,就連嚴中裕都來了。在保鏢環伺中匆忙露臉五分鐘,拍了拍年輕后輩戰逸非的肩膀,日理萬機的正業集團老總又走了。 嚴中裕能露一面令戰逸非感到很安心,至少嚴欽今晚上鐵定不敢現身搗亂,在數百家媒體面前,馥木之源的品牌啟動會可以完滿落幕。 原以為清華博士在這樣的時尚聚會中會束手束腳,但滕云居然從頭到尾一點不怵,發布會環節非常成功,他的臨場表現可圈可點。鎂光燈前的滕云侃侃而談馥木之源的研發理念、專利技術與人文內涵,同樣的話他在家里的鏡子前也演練了不下百遍。 只有一個念頭:方馥濃能做到的,他不但不能遜色,還得做得更好。 反倒是戰逸非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被人敬了不少杯,被一群女人圍著就感到頭疼,他的視線穿過周圍熙攘的人群,然后就看見滕云的導師,這位清華大學的教授從頭到尾都沒把手從女模特的臀部移開。 電視上、講臺前,這個男人原本看著像個令人肅然起敬的學究,可惜豐乳肥臀美色當前,立馬便敵不過胯下的悸動,顯得格外卑微而猥瑣。 清華教授的手不安分地往女模特的臀溝處移了移,戰逸非感到頭更疼了,推開一個貼身靠過來的小明星,一個人到外頭去透透氣。 沒有邀請函入不了場,方馥濃從戰圓圓那里拿到了邀請函,因為他聽說戰逸非第二天又要趕飛機去北京,捧場瑞麗的一個年中盛典——當然前提是對方會給馥木之源頒一個美容大獎。 也就不明就里的女學生或涉世未深的小白領會相信這些時尚雜志上的金牌大獎、口碑推薦,便是戰圓圓短短從事pr工作這些日子,也知道時尚美容圈也崇尚“錢權交易”,猶是日系雜志格外沒有cao守,你給我錢,我給你獎,排名先后,視錢多錢少左右。 場內燈光很暗,方馥濃進門以后幾次被人認錯成唐厄。他倆本就長得像,再加上公關先生沒來得及回去換衣服,戰圓圓直接偷了她哥的一套酒紅色西服套裝給自己老板,結果便與唐厄撞了衫。 那個時候戰逸非被唐厄迷得神魂顛倒,干出來的事情也又傻又癲,情侶西服、情侶鞋、情侶表應有盡有,便連牙刷、水杯也要湊成一對兒。 有媒體公關要求合影,方馥濃懶得跟她們解釋,索性面帶迷人微笑,任君取求。那些公關興奮之余還有些納悶:為什么別的明星都是真人看著比屏幕上矮瘦,反倒是唐厄,真人看著壯了不少。 好在唐厄本尊現在也不在場內。大約是酒精過敏,發布會結束沒多久就起了疹子?;瘖y品公司的品牌派對,若讓人拍到代言人的皮膚狀態這么糟糕,再多投幾千萬的廣告也扳不回這樣的惡劣影響,戰逸非吩咐倆保鏢護送著唐厄偷偷從后門走了。 方馥濃在人流里尋找戰逸非,他得在對方又出差前把馥木之源的情況告訴他,偏偏滕云也在找自己老板。 滕總監從一個雜志編輯的嘴里得知戰逸非去了哪里,剛想也跟過去,突然被不知哪里伸出來的手,拽了胳膊一下。 他還沒回頭,便聽見薛彤的聲音:“你以為不回我電話,就能躲過我了?” “你不是明天出差去廣州嗎?為什么這個時候還在這里?”女人的手勁極大,滕云知道甩不掉她,只得順從地把薛彤引向一邊。 “我不在這里行嗎?有人想嫖完就走——” “你小點聲,話別說得那么難聽?!眻鲎永锖荇[,他倆的談話聲不可能被人聽見,但滕云仍然極不自在地四下看了一眼。 “你要嫌我話難聽,有種就別干那么難看的事情!”薛彤不聽勸,反倒面露冷笑,拔高了嗓門,“滕總監,我怎么以前就沒發現,你這個老實人原來那么不老實呢。你收受賄賂、以次充好不說,還賣身給一個女人來穩住自己的地位——” “你別胡說!”滕云再次打斷她,臉色微微起了變化,“我沒這么做過……原料采購還有oem代加工的事情是下面人聯系的……” “誰聯系的不重要,被人偷錄下來的那個可是你呢!你以為加班加點地把原料用盡、把產品推向市場,這事兒就算完了?你這人怎么這么單純呢,告訴你吧,今天下午工商局來人突擊檢查,說你找的那家代加工工廠環境測評不合格,得停業整頓。你想想,早不檢查晚不檢查,干嘛方馥濃一回來就來檢查了——哦對了,方馥濃今天下午來過公司,好像沒跟我們戰總說上話,又走了?!?/br> 滕云的臉色徹底變了。薛彤見對方半晌陰沉著臉不說話,忽然一轉兇狠眼神,又露出嫵媚一笑,素手一伸去整理滕云的衣領,“瞧你嚇得,臉都綠了。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我是來跟你說個事兒,說完了我就回去,我明天一大早還要趕飛機呢?!?/br> 滕云怕被人看見倆人那么親密,又移了移身體,試圖用肩膀擋住薛彤。 薛彤還當這樣的肢體接觸是對方服軟的表示,高興地又伸手去摟他的脖子,踮起腳,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懷孕了?!?/br> 感到被自己摟住的男人明顯身子一僵,薛彤更用力地摟緊了對方,“你認也好,不認也好,反正我是嫁定你了?!彪葡胩?,可卻沒有掙開女人的鉗制,薛彤那低魅的聲音就響在他的耳邊,她說,“我活了三十年,病怏怏的兒子有一個,睡過的男人不止半百,卻沒披過一次婚紗,我不甘心?!?/br> 這個女人將一個男人殺得片甲不留之后,就扭動著曼妙的身軀走了,只留下對方一個人在原地呆立半晌。 一步錯,步步錯,他越想掙扎,越發現自己深陷泥沼,覆頂在即。 亂七八糟想了一些,想了過去與未來,想了坦白的可能,想到自己還有事情沒干完,滕云還是決定去找戰逸非。 戰逸非一個人坐在露臺上,手里握著小瓶裝的啤酒,背對著他。 滕云走過去,與他并肩而坐。 沉默好一會兒,仍是戰逸非先開口:“調研公司顯示,miss miya與馥木之源的市場關注度在持續上升,所以你得加把勁兒了,趁著市場關注的熱度未退,讓馥木之源的首批產品趕緊上市……” “戰總……”滕云打斷對方,卻又戛然而止不說話了。 “嗯?”獨坐半宿困得要命,戰逸非轉過臉去看身旁的男人。手里握著的啤酒喝了大半,臉頰因醉酒微微燒紅,眼皮輕扇兩下就想闔上。 “可能……可能這個時候和你提這個不太合適,但是……見歐回來了……我本來不知道他會回來,可他現在回來了……他邀我去北京,我想去北京……”滕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突然殺出來的薛彤毀了他這一整晚勝利者的好心情,她用刀子割他皮rou,刺啦刺啦地發出令人難受的聲音。 路越走越仄,人越活越不清醒,但只要許見歐還在,好像生活就不太糟。 他想去北京。那個城市跟上海一樣的車稠人密,但或許能容下一個幡然醒悟的滕云。 “戰總……可能我真的不太適合這個行業,也許我應該回到醫院里,我只是有些不服氣……” 話沒說完,忽感肩頭一沉。 本就酒量不好,下午還剛跟人打了一場球,戰逸非腦袋一歪,居然抵靠著滕云的肩膀睡著了。 睫毛奇長無比,嘴唇輕輕開啟,一個男人這么不設防的睡顏倒真挺可愛。滕云試圖扶正戰逸非的身體,想著要不要叫醒他,結果卻瞥見了方馥濃。 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的余光里,馬上令他想起了對方曾與自己情人熱吻的那一幕,那一幕他耿耿于懷至今,即使如今已與情人冰釋,他也無法抹去那一幕曾給自己帶來的痛楚。 遲疑不過瞬間,滕云把一雙嘴唇覆上去,吻在了戰逸非的唇上。 方馥濃當然看見了。 滕云讓戰逸非倚靠住雕花扶欄,然后他站起來,一步步向方馥濃走過去。 “什么感覺?”望著將眉頭蹙緊的方馥濃,滕云笑了,笑得如同多年郁結得到紓解,他自問自答,“不好受,對不對?” 一言不發,方馥濃微微瞇著眼睛,慢慢攢緊了拳頭。 “你吻見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今天?哦,我得告訴你些會讓你更不好受的事情,我和戰逸非之間并不只有一個吻而已,我還上過他——” 理智瞬間被抽空了,在面前這個男人來得及把嘴閉上前,他朝他的臉揮出了一拳。